等到人都走了,這些居民纔敢出來談論。
“哦呦,剛纔嚇死我嘞,那羣是些什麼人吶,看着就覺得瘮人!”
“就是就是。”
“我聽說好像叫什麼校事府,反正都是衙門裡的官老爺!”
“哎,不過你說咱們這這些官老爺犯了什麼事兒啊,好傢伙一個不落全帶走了!”
“不知道啊,還說都不讓走,還得問話呢!”
衆人竊竊私語中,有幾個人面色不善,陰沉的能擰出水來。躲在角落裡,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有了大王的命令,校事府有權緝拿 ,關押和審訊犯人,這可是讓校事府的人大爲雀躍。
幾個鐵礦上的官員被帶回郡城,先是關進了校事府臨時騰出來的牢房裡,分離關押,單獨審訊。
不過還沒等汪平審訊呢,倒是先被一個人瞧見了。
“汪平?你們幹嘛呢?”
說話的正是山陽郡千戶所千戶,孫不害。
汪平一回頭,看到是自家大人,連忙說道:“大人,方纔下官接到了總舵發來的紅翎急件,命令我等迅速控制陰山鐵礦大小官員,然後我就帶人把這些人都帶回來了。
大人您當時在閉關,下官怕打擾到您,所以就沒跟大人彙報。
大人您看,這是總部發來的命令,還有抄家的收穫,這些都還沒登記呢!”汪平說着,從懷裡摸出紅翎急件裡的密令遞過去。
孫不害拿過來看了看,把密令扔回去,“讓弟兄們把抄家來的贓物全部登記造冊,如實上報,記着,是如實上報!跟弟兄們說,以後這種案子有的是!誰敢這回給我手腳不乾淨,別怪我讓他常常什麼叫生不如死!”
孫不害當然知道,雖說他平日裡沉迷煉藥製毒,但是他腦子當然不笨,相反卻是思維活躍之輩,不然,怎麼可能有精力做研究類的工作?
這一次是校事府第一次展開這麼大的行動,朝廷中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本來參奏的就是陰山鐵礦官員中飽私囊,截留鐵礦石私自販賣。
如果校事府的人再給咱屋截留一部分,那性質不是和陰山鐵礦的人一樣了嗎?
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麼就是自己丟了性命的時候!
所以,孫不害才嚴令,不許任何人動一下贓物!
“對了,抓來的人壓在哪?”孫不害問道。
“就押在咱們東面那些破房子裡。”汪平說道。
“嗯,”孫不害點點頭,“告訴兄弟們,這幾天都別回家了!大家加加班,在上面下來新的命令,務必看守好人犯!”
“是!”
……
抓到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王都,徐奕看到消息後,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大人何事這麼開心?”楊鳳鳴看到徐奕這幾天難得一見的笑臉,上前詢問到。
“校事府南鎮那邊的 人手基本都是以探查見長,抓捕行動都是從你的北鎮借的人手,怎麼,你不知道?”
“啓稟大人,下官還真不知道,除了抓人,其他審訊,問話,辨別身份什麼的都是南鎮那邊的人在管,有什麼最新的情況我還真的不知道。”楊鳳鳴苦笑着說到。
現在校事府劃分成北鎮和南鎮兩個部門,互相分離,而且楊鳳鳴被分去管理北鎮撫司,所以很多南鎮撫司的情況都不清楚。
“哈哈哈,”徐奕笑笑,“南鎮在蘭臺糧倉那邊抓到了一條大魚。是從西夷那邊過來的,母親是曹國人,父親是夷人。下面人覺得很有可能西夷人也參與了買賣。
哎,說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自己國家辛苦種植出來的糧食,結果被有些人爲了一己私慾,中飽私囊!”徐奕收斂起笑意,狠狠一拍桌子。
這幾天唐煜倒是很清閒,一不上朝,二不露面。
下面那些文官要鬧就鬧去吧,反正無外乎就是些彈劾徐奕的條子,唐煜都懶得看。
現在這羣文官有多暴躁,就說明屁股底下有多不乾淨!
戶部尚書方朔跳得最歡。沒辦法,兩處出事的地方全是戶部直轄,就算他自己沒參與進去,也要落得個失職之罪。
安分守己的當然也有不少,比如左右丞相,各軍統帥。他們旁觀者清,自然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這是大王在立威!
“大王,方朔大人求見。”
王宮裡,唐煜正在後宮享受閒適的樂趣,突然有小太監稟報,說方朔來見。
“不見。”唐煜想也不想,“告訴他,我這幾天誰也不見!”
小太監退出去,一會兒又進來,“大王,方大人說,他有要事向大王稟報。”
“那讓他去養心殿前面候着。”
“是。”
方朔在養心殿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唐煜才姍姍到來。一進門,就看到方朔跪在那裡。
“方朔,跪那裡做什麼啊?”唐煜問道。
“大王,微臣有罪!微臣一時失察,不想手下竟有如此漏洞,還有蛀蟲侵吞國家財產,微臣罪難其咎,惟願請辭還鄉。”
“怎麼,徐奕那邊還沒查完呢,你就着急想跑?再等等嘛。”唐煜“好心”勸道。
“大王,嗚嗚嗚,大王,微臣錯了!”方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微臣不該一時鬼迷心竅,收了他們的賄賂啊!微臣不該隱瞞不報,大王,大王求您高擡貴手,放微臣請辭吧!
微臣願意將這些年收的賄賂全部吐出來,求大王饒過微臣一命!”
“你還知道你有罪啊。”唐煜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說道,“你也知道,我國可沒有刑不上大夫的說法,既然有錯,該認罰就認罰吧。捐出家產有什麼用?我可不記得有花錢抵罪的說法。”
“大王,大王。”方朔跪着往前爬了幾步,湊到唐煜跟前,“大王,小的知道那些蛀蟲他們都向誰送過賄賂,我這裡都有記載,求大王讓微臣戴罪立功,放微臣一條生路吧!”
說着,方朔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本子,裡面密密麻麻記載了都有誰受過賄賂。
“那你的這個賬本,從哪裡來的?”唐煜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這是小的旁敲側擊,從他們那裡問來的。”
“那你說的他們都是誰?”
“陰山鐵礦的鎮守使,吉廣還有蘭臺糧倉的鎮守使張元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