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成和看到依舊緊閉着眼睛的閔雪晴,心裡一緊,難道剛纔傷到哪裡了,他慌忙向外喊到:“小玉,快,傳大夫!”
閔雪晴的眼睛睜開來,柔聲說到:“王爺,勞您費心,不礙事,莫喊大夫了。?”
燕成和又問了一句:“真的無恙?”
閔雪晴從嘴角嘴角擠出一絲微笑:“真的無恙,許是剛纔受了一點驚嚇,等會緩緩神便好。”
燕成和突然怒道:“這個寧妃怎地如此不懂事,你好歹也是本王的王妃,她竟公然打你,真是無法無天,容嬤嬤!”
話音剛落,容嬤嬤便走了進來:“王爺,您喚老奴?”
燕成和陰沉着臉:“今日之事,寧妃做得有失分寸,如果按規矩來辦,該怎麼處罰啊?”
容嬤嬤看了閔雪晴一眼,猶豫了一下說到:“如果按照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這屬於以下犯上,妾打王妃,以前就出現過一回,當時那個妃子打了20板子之後又被驅逐出府。”
燕成和的臉上稍微一緊,如果真按照規矩來辦,他還真捨不得,雖然寧紅柳有些驕橫,可是最自己還算體貼,並且還是遠房的姨表親,這事情若是讓母后知道了,也定不會同意。
閔雪晴看到燕成和的表情,便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閔雪晴微微一笑,頭轉向容嬤嬤:“這20大板下去,一個柔弱女子怎地受得了啊!”
“稟王妃,那個妃子被打之後,下身變成了殘疾,不能走路了。”
聽到這裡,連閔雪晴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古代真是狠毒啊,把人活活打殘廢了,聽起來真是恐怖駭人。
當然,燕成和此時感到了後悔,他剛纔只一時衝動,把容嬤嬤喊了進來,現在卻似乎有些收不了場,真是騎虎難下啊,如果就此作罷,自己堂堂一個王爺臉面何在?但如果按規矩辦事,那寧妃可就完了,這,這可如何是好?他恨自己剛纔魯莽,又恨自己沒有考慮周全,把自己逼到了死衚衕,人一着急,額頭上竟然滲出細密汗珠。
閔雪晴看到燕成和狼狽的樣子,內心感覺好笑,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她繼續故意問道:“那寧妃這次的罪過真是不小哇,王爺可要爲臣妾做主纔是!”
燕成和:“這,這……”
看到燕成和張嘴結舌說不出一句話,閔雪晴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容嬤嬤心下納悶,此事有這麼好笑嗎?燕成和也被弄得丈二摸不着頭腦,眼前的這個女人,爲何總是這麼捉摸不定。
閔雪晴笑道:“寧妃今日性子是急了些,但也不至於受如此刑法,如果王爺不追究此事,臣妾也不再計較。”
燕成和沒有想到閔雪晴會這樣說,心情立時舒暢起來,他長舒一口氣借勢說到:“幽蘭公主果然大度,念寧妃是首犯,又是在情急之下,這次便免了吧。”
“既然王爺都如此說,晴兒自不會計較,只是想請王爺允諾晴兒一件事情纔好。”
不知道閔雪晴提出什麼樣的要求,燕成和心裡嘀咕着,閔雪晴看了一眼燕成和幽幽說到:“臣妾進得府中,皇后娘娘曾經指派了3個丫頭供我使喚,現在只有小玉一人在這,晴兒想讓王爺做主,那兩位丫鬟是否能過來?”
燕成和放下心來,原來是這件事情,他急忙應承到:“那是皇后娘娘安排過來的丫鬟,自然要在這邊服侍纔對,容嬤嬤,這事情你趕緊過去安排!”
容嬤嬤出去了,閔雪晴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爲何一定要將那兩個丫鬟叫過來,自是有原因的。寧紅柳被打那天,回到家裡之後,罰兩個丫鬟站跪在院中不許吃飯,可憐兩個女孩整整跪了一天一夜,並且滴水未進,當時有個丫頭支撐不住昏倒在地上,而寧紅柳卻讓下人將她拖到柴房關了起來。
另外一個丫頭趁寧紅柳不在,偷偷跑出來找到了小玉,把這裡的情況全部告知了她,並央求她,一定要將此事轉告給王妃,如再過得幾日,兩人恐有性命之憂!
閔雪晴當時心裡難過,因爲自己卻連累了別人,但是無緣無故給王爺提起此事,他定不會同意,再說自己在他面前也沒有發言的權利,正好今天發生這件事情,閔雪晴早看穿了王爺心思,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順便把那兩個丫頭要了過來,以免寧紅柳回去之後再次折磨她們。
燕成和見閔雪晴並無大恙,安撫幾句之後便出了房間。
也就過了片刻功夫,容嬤嬤從房間進來了,旁邊還跟着兩個丫鬟。
其中一個丫鬟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眼睛裡閃着恐懼,另外一個丫鬟大眼睛,頭髮烏黑髮亮,看起來清新可人。
見到王妃,她們兩個同時跪拜下去:“給王妃請安!”
閔雪晴感到自己躺在牀上很不禮貌,於是坐了起來,穿了鞋子,親自過去扶她們起來,這令兩個丫鬟受寵若驚,驚懼的直搖頭:“奴婢不敢,不敢有勞王妃!”
唉,閔雪晴嘆一口氣,知道這是這個時代所特定的,丫鬟便是丫鬟,主子便是主子,主子過來扶丫鬟,她們哪裡敢受用呢?
閔雪晴後退了兩步,那兩個丫鬟纔敢起來,可是她們的臉上卻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竟然是互相攙扶着才站了起來。
“你們哪裡不舒服?”見到王妃發問,兩個丫鬟竟又跪拜下去:“有勞王妃,奴婢沒事!”
話沒說一句,人又跪下了,此時閔雪晴真是無語,不過她卻明白了幾分,她輕聲說到:“都免禮起來吧。”
兩個丫鬟又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閔雪晴看向容嬤嬤:“把她們的衣服撩到膝蓋的位置。”
兩個丫鬟有些驚慌,容嬤嬤將衣服撩起,閔雪晴競看得心驚肉跳!
她們的膝蓋已經發紫並且紅腫不堪,上邊似還有未乾的血跡,“怎會這樣?”閔雪晴驚道。
那個大眼睛的丫鬟眼淚滴滴答答掉了下來:“稟王妃,我們這幾日在寧妃那裡,她每天給我們吃的是用來喂狗的食物,她罰我們跪在院子中間,底下鋪的卻是堅硬的石子,石子裡灑上細沙子,當石頭刺破皮膚後,沙子便黏在了膝蓋之上,等血凝固了,沙子竟也埋在了肉裡,疼痛難忍!並且中午時分太陽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卻不給我們喝一口水,就是因爲如此,小蘭才體力不支暈倒的。”
閔雪晴聽得膽戰心驚,又注意到,她們的嘴脣乾裂,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最毒不過婦人心!”閔雪晴突然想到了這句話,她恨得牙癢癢,好你個寧紅柳,你可真是歹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