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愣在了原地,真的是不知道上次景則代替自己面試時,周劍韜問她的問題是什麼樣子的,白菲是全然不明就裡的。但是還必須得故作沉穩,以免露餡了,心裡面默唸“我和景則很像,很像,他們看不出來的……”現在倒像是是個小女生那樣的祈禱着了,畢竟自己是非常重視這次難得的機會的。
周劍韜的皮膚很白,是那種毫無瑕疵的白淨,白菲驚覺自己身邊的人個個都是這般的雪白,俗話說“一白掩十醜”,這周劍韜有點嘟嘟肉的臉蛋看上去竟然是非常的萌,要不是他坐在部長的位置上,白菲真覺得他是個小孩子,不算近來流行的冷峻帥氣,但是很討喜的乖巧模樣,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揪一下他那個肉嘟嘟臉蛋兒的衝動,“正太模樣兒”總是令女生疼愛的。
白菲YY得正開心,回過神來時,眼前的周劍韜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個遍,突然間的心裡面也是七上八下的,白菲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自己的心裡面不斷地提醒自己要穩住,發言應對。
正在情急之下的難以收場的時候,突然旁邊一個輕快的聲音響了起來,開始打着哈哈地跟周劍韜有一搭沒一搭地扯開着話題,半晌周劍韜就全然忘記了自己旁邊還站着白菲了,居然是曾琬然,是她在爲自己找臺階,打圓場。
只聽曾琬然的語氣非常的輕鬆,好像眼前的周劍韜已經跟她是非常熟絡的好朋友的模樣,她笑嘻嘻地說道:“哎呀,這有什麼關係嘛,你問這個小妹的問題不是官方的,就是官腔的。絲毫沒把我們編輯部的特色展現出來……”最後的“官腔”二字的音節是比前面的力道要稍稍的低一點的,但是還是非常的響亮的感覺,周劍韜當然也是聽見了,但是眉頭間最開始對白菲的疑惑感是稍縱即逝了,餘下的全然是興趣盎然的姿態,彷彿是剛纔曾琬然打哈哈的話題非常的感興趣,說直白點也可能就是對眼前的這位曾琬然十分的感興趣。
看來電視劇裡面的情節是不假,男生都是喜歡比較有喜感的女生呢。
可能是晨間冷空氣的緣故,加之辦公室內的空調的溫度調到了不可思議的“巨冷”程度上,因此在白菲的大腦中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負荷,因此暈厥感便油然而生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由曾琬然的口若懸河換成了周劍韜在滔滔不絕起來了,似乎是說的非常的上勁。自己雖然是處在大腦神遊期間,但是多年來練就的職業微笑模式讓自己即便是在無論正常的狀況還是在神遊的迷茫狀態下都是非常的泰然自若地淺笑盈盈,因此這樣一來,在很大的程度上展現了對周劍韜的話題感興趣,有了觀衆的微笑支持,講話人的話題便會是源源不斷的,堪比十數個老鴇排排站,齊聲高歌“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
“……說到運氣這個東西還真是不少的東西在裡面呢,我先給你們講個事情,前一陣子的時候我在我的表叔那裡聽到的關於一個故事的原型,非常的離奇,也是非常的詭異的呢。我老家的村子本來就是非常的邪乎,因此這等事情也是常事的,但是我卻是覺得這件事情在我所聽到的所有的事情中是最爲邪門的,話說的是一個大伯在算命的師孃子【註釋1】那裡聽到的關於自己在最近會得到非常的意外的損失,因爲我們村子邪乎……”說道這裡的時候,周劍韜又反覆地強調了一下“村子邪乎”這個概念,再看了看衆人的表情——曾琬然好奇,白菲淺笑。
周劍韜看到了自己的話題竟然這般的受歡迎,更是提高語速頻率地繼續興奮道,“所以大家都是非常的相信封建迷信這方面的事情。因此那個大伯就非常的注意自己的行徑,想來是能不能儘量地躲避過那場‘浩劫’。
算命師孃子預測的潛伏時期是延長到了陰曆四月份的結尾,但是呢,一長段時間以來都是安然無事的,可就在最後一天的時候,大伯都以爲是躲過了浩劫的,但是呢,就在最後一天的晚上十分,他吃完了飯,在家裡面的院壩裡面吃完飯歇涼的時候,因爲鄉里的老漢家的,喜歡的就着一口兒烈酒然後抽上一口旱菸,因此就整上了一杆旱菸在吃。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鄉里面的那個屋檐的屋頂上面是橫亙大木樑,上面可以掛上苞谷【註釋2】,因此在沒有苞谷的季節是會放上柴火的,由於他家裡面自己弄了一個沼氣坑【註釋3】,響應**號召,利用沼氣生活。因此就沒在山裡頭砍過柴回來燒,房樑上一得空,便有蜘蛛結了網,密密匝匝的。事情就出在這裡,由於一根下垂的蜘蛛網絲下垂了下來,飄到了他的面前,觸及到了旱菸的頭子,結果就一縷看不見的星火燎了上去,引燃了整垛大團的蜘蛛網。”只見周劍韜的眼睛睜大了,因此瞳孔的放大清晰可見,已然是他進入深度的故事講解狀態了,白菲想來這看來真的是搞文字的,有那麼一股的容易進入情境的感覺。
順着周劍韜的目光移動到了曾琬然的臉上,滿是錯愕,卻又難以掩蓋興奮的狀態,這樣的複雜情緒如果被哪個演員精準詮釋的話,大概能得“影帝,影后”的稱號了。這大概就是喜歡講故事的人湊在一起非常有趣的原因了,“但是,你不是說懸樑上面既沒有柴,也沒有苞谷嗎?”
本來臉上有點輕微自豪的周劍韜一聽到這個緣由,立即臉上的表情蔓延暈開成了一個“責怪”的字符,“對啊,但是你忘記的是,懸樑的木頭是歷久經年的乾燥木頭了,因此是非常容易引燃的,並且……那個算命的說過的,在月底之前是一定會出事情的,這就是王道啊!”周劍韜有點得意地淺笑着,想憑藉自己在封建迷信上深厚的“造詣”去壓倒白菲和曾琬然這樣的兩個新青年。
白菲非常識趣地裝作的非常的驚訝和感興趣的,唯獨的還是旁邊的曾琬然竟開始不買賬了,癟癟嘴,“說不定是你自己杜撰的故事也不一定,還是我剛剛說的我今天早上的星座的事情纔是真的準確,可是比你這些傳統的中國老故事裡面的封建迷信準確的多了。”
聽到這裡的時候,白菲才知道了剛纔的兩人爭執的焦點便是關於傳統文化裡面的算命術數準還是西方文化的舶來品更爲可信。想來着實是汗顏的,本以爲是高聳入雲的威嚴,立馬現場演繹分崩離析的局面,着實是難以瞬間吃消的,不過也能證明大家都是芸芸衆生,普通人罷了。
“要是我的話,我倒是兩種都比較相信的。”白菲也覺得長久時間的不言語是不禮貌的,因此便憋出來似的發言了幾句,但是就算是按照自己心中的評判標準來看的話,自己覺得兩者真的是很準確的,即便是連最爲穩重的薛思雅都是比較相信這些靈異事情的,想到這裡,不由得覺得提倡了多年的“反對封建迷信”的教育還是沒有能夠很好的深入人心的,不過現在人大多數抱的心態是關於“娛樂”情懷的,沒人會去深究的。
今天早上,白菲纔看到自己今天的命理路線是非常的好的,星座測試的結果是:愛情順利,事業上有貴人相助,並且生活上會發生一幕意想不到的劇情。
一幕意想不到的劇情?到底是什麼?
剛纔聽到了周劍韜的那句關於大伯躲避劫難的事情,想來真的是事情要發生是註定的,自己想來也是有點期待今天的劫難到底是什麼狀況的,當然是在“命運天註定”這規則是真實的情況下而言……
【註釋1】師孃子:俗稱陰陽先生,以算命爲生存方式的人
【註釋2】苞谷:玉米的俗稱
【註釋3】沼氣坑:農村用廢棄的動物糞便,枯木等材料混在一起放置在此坑中發生氧化反應產生沼氣以供燃燒使用。農村比較常用這一方法,不過近幾年來因爲其安全隱患較大而不再提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