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舜匆匆忙忙地準備着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後就去醫院看看,因爲之前的一個小時內,他已經讓人把徐媽接送到了醫院裡面,雖然徐媽看來是小題大做了,又沒什麼灼傷的痕跡,並且家裡的火情一開始出現,應該是好心得鄰居就報警了,因此自己完全是沒有大礙的,不過算是陳自舜的一片心意,知道今晚他分身乏力,因此就乾脆去醫院躺着算了,因爲陳自舜的性子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自己要是不去醫院的話,他非得親自來遣送了自己去醫院才罷了。
管家遞給陳自舜手機,指着還在亮閃着屏幕光的一處說道:“舜哥,這是剛纔那個送映宏回家的小女孩留下的電話,如果你今晚臨時找映宏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是她的,因爲映宏喝得有點多,估計電話也打不通……”管家儘量想使自己的話聽起來條例清晰點,但是還是吞吞吐吐的半天,他的本意是覺得別墅起火了,徐媽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也好及時聯繫陳映宏,但是又怕自己話說出來不吉利,只好隱隱捏捏的。
“是不是那個穿着……”陳映宏的手中比劃了一個動作,管家看了,連連點頭示意正確性,臉上堆滿了訕訕鬆懈下來的微笑。
車在路上緩緩地行駛着,白菲的心裡面充斥着形形**的情緒,關於舊日時光裡的斑斕,也有未來世界的純白,人應該只有跌落到未知谷底,才能站在無限的高度裡吧,只有**焚身,才能擁有涅槃時的驚豔,自己暫時還沒有達到那樣的境界,因此還是穩紮穩打地醞釀着自己的計劃,自己不喜歡催生的東西,那樣顯得太過於倉促,催生的水果總是色澤豔麗,但是口感極差,催生的作品總是看似充實,實則漏洞百出,同樣催促緊湊的生命總是顯得凌亂紛雜,它是外界強加給自己的負擔,但是又不能一笑就可以把它推到下去。
想到這裡,白菲的心裡面不由得又想責怪父親爲什麼要給自己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心態。這是怎樣的一種透徹心扉的疼痛和無措,無人得知。
肩膀上的陳映宏翻來覆去地撞擊着自己的肩胛,生生的痛,很硬的頭,難怪這麼的聰明,白菲在心裡面想道,不知道是因爲肩膀的疼痛還是因爲心裡面陰霾奪取了自己的純真而痛,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流淌了下來,順着自己的臉頰,就這麼的在白淨的臉上劃痕出條條關於夢幻的線索,但是順着這些線索怎麼也找不到夢幻中自己想要的情愛和時光。
陳家的大門,白菲記憶裡無數次記憶到的場景。穩了穩心神,就敲門了,突然肩膀上重壓的陳映宏開口了,“菲兒,白菲菲,呵呵……我是喜歡你的……呵呵。”白菲聽到後,心裡面突然的一陣傷痛,明知道計劃到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的路了,不是在心裡面就告訴自己了嘛,不要動情感性的,怎麼現在又開始心軟了,眼淚今晚怎麼這麼廉價,竟然又開始再一次地氾濫開了。
“對不起。”白菲呵氣般地吐出這幾個字,擦掉眼淚,便再次敲響了門,伴隨着陳映宏的媽媽口中的“來了,來了,不是帶了鑰匙的嘛……”便來開門了,確切的說應該是他的養母。
不過看來真的同樣是愛子心切的,陳映宏的媽媽看是外人送了自己的兒子回來,嘴上便馬上換成了笑意,不停地道着謝,但是還是難以掩蓋住嘴角的焦急弧度。其實是多麼和樂融融的一家啊,白菲幫着阿姨把陳映宏扶到了房間。
“喔,阿姨,我是陳映宏搞科研的助手。”白菲估計她也認不出自己了,說自己是他的同學的話,又顯得十分的曖昧。
一聽到這個,果然陳映宏媽的神情全然的鬆懈了下來,“真是麻煩你了,這邊……這邊,哎呀,這小子真重啊,都快搬不動了,當初啊他要搞科研的便搬出去了,我們也不懂那勞什子的事兒。”說着朝白菲笑笑,“你看,這房間好久沒住了,我今天也沒整理,他不愛上這裡來住……”最後一句話流露出了同樣身爲母親的悲涼心境,同一時間的推開了門,白菲看見的卻是乾淨的房間,東西擺放整理得纖塵不染,一絲不苟,“幸虧沒灰塵鋪在東西上面,我怕保姆把他那些小時候的東西摔破了,你不知道啊,他可是戀舊了,我就每次親自給打理的,我腰部不靈光,以前摔倒過,因此地板就沒有用抹布擦拭了,不過還好,還算乾淨,就得這小子今晚將就一下了。”陳媽媽還在絮絮叨叨,白菲也笑着跟她攀談着。
白菲注意到房間裡面很多的變形金剛啊,飛機啊之類的男孩子十分喜歡的玩具。數量還算是龐大,因此陳映宏自小在這個家裡是十分受寵的,並不像他自己描述的那樣,白菲不免疑惑。
“對了,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阿姨也沒有給你摻茶水,你看這……”
“喔,哎呀,沒事兒,我也是隨便的人,對了我叫白……小貝,王小貝。阿姨叫我小貝就可以了!”白菲編造道,怕自己的名字可能是她知道的。
“嗯,好,小貝,小貝今年多大啦?!”陳媽繼續慈祥道。
“快20了。”白菲爽口道。
“喔,嗯,有出息,才二十出頭就搞起了科研,不錯。我兩個女兒都比你大,都沒你有出息呢,本來開始宏兒我們也是反對他做什麼科研的,但是最後還是拗不過他,現在看來呢還不錯。”說着陳媽看了一眼牀上的陳映宏,滿眼裡全是慈祥。
白菲注意到,陳媽全程都沒有問及陳映宏的父親的去向,管家不可能告訴她徐媽那邊起火的事情吧,因此白菲揣測兩人的關係可能是非常疏離的,因此陳媽也是習慣了,當然這只是自己的主觀臆想的,畢竟剛纔陳媽的話那麼多,完全是與她珠光寶氣的貴婦樣大相徑庭的,反而多了些市井的婦人味道,想來是寂寞太久了吧,因此白菲纔出此推測。
“阿姨,陳映宏的酒可能喝的有點多,我覺得還是去榨點梨水或酸奶之類的醒酒吧。”白菲建議道。
“喔喔,對對對,你看今天難得來客人,加上宏兒又回來了,我就高興了,竟然把這事兒給忘記了。那你先坐哈,我去下就過來……你幫我照看着宏兒一下,今晚就睡客房吧!呵呵……”陳媽倒是熱情,笑呵呵的便鼓搗去了。
白菲本來還焦急着就這差不多小半個小時裡能不能得到點什麼情報,現在看來時間是延長了,陳自舜應該今晚不會回來了,這一點白菲敢肯定,因爲目前各種跡象看來,徐媽和陳自舜的關係一定更融洽些,就兩點:徐媽解開錯扣鈕釦以及那麼大的別墅大廳那麼冷氣十足,肯定是從一早就開着空調了,因爲喜歡自然的感覺,因此大廳裡只有一臺立式小空調,肯定是老早就開啓了。
這也說明了陳自舜要來的事徐媽早就知道了,因此提早做了準備。徐媽那麼樸素簡約的人,也沒用手機,那麼也就是沒有人通知她,而她卻能做到“未卜先知”,那麼證明兩人之間有固定的約會時間。
時間這麼固定,那麼證明兩人的交情匪淺,因此今天大火出現,陳自舜完全有理由給陳媽編造個理由不回家而陪伴着徐媽。
但白菲想不通的是陳自舜怎麼會放下一個姿色尚高的陳媽,而去留戀一個姿色平平,年老色衰,氣質銳減的徐媽,並陳映宏也告訴自己自己父親待自己並不好。白菲不明白,也懶得去明白,也許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吧,今晚的重要任務是盜取資料,陳自舜一定會保留的一些豐功偉績的證明材料,而那些材料上一定會有很多的破綻,白菲需要從上面尋找到突破口,而且一定能找到很多的證明,證據。
看着牀上的陳映宏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白菲心裡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