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郭撲和墨珍寶本押伏在個房間之撲此人陸每慌詐,腦子可比墨珍寶這個保儒靈活得多,他也知道大鷹是黃錦手下有名的高手,以自己的本事,就算突然發難。能致敵重創,卻未必不被敵人臨死反噬。
因此,在突襲大鷹的時候,他故意慢了半拍,只等墨珍寶和大鷹拼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來揀便宜。
卻不想墨珍寶因爲比常人矮了一頭,大鷹這勢在必得的回身刺卻落了空,反被敵人一牌擊碎了脊樑。
郭撲就算在不懂人體解剖學,也知道一但人的脊樑骨斷掉,就會完成失去行動能力。這樣的便宜不揀,更待何時?
他身材魁梧,可動作卻是極爲靈活,後發能先至,一爪將大鷹的頸項捏成兩截。如此,黃錦手下的第一打手死得不能再死。
大鷹被伏擊的同時,另外一邊小鷹也受到了猛烈的攻擊。同樣是“轟隆!”一聲巨響,同樣是轟然的風聲。只不過,擊向小鷹的奇門兵器比墨珍寶手中的混元牌更少見。
出手的是墨五和墨大娘。墨五手中是一把鋼骨桐油帆布傘,而墨大娘手中卻是一把鉤盾。
二人同時從廂房裡躍將出來,墨屋手中大傘如一條長槍一樣朝小鷹心頭點去。這一傘使的卻是劍法,只見他手腕一顫,滿世界都是呼嘯的破空聲。
這一劍盡顯山東墨家的厲害。
至於墨大娘,卻用的是硬橋硬馬的外功,手中的鉤盾揮出一片黑影,毫無花巧地朝小鷹頭上砸來。
小鷹還沒發現大哥已經被人殺死,實際上,此刻他也顧不了這麼多。看這二人的武藝,任何一人都比自己還強上一分,若不小心應付。今日還真要折在這裡了。
他一聲尖銳的叫喊,右手那把短刀朝前一砍,正好砍在墨五的大傘上,然後順勢使出一個纏字訣,試圖將墨五的鋼骨傘發起的攻勢卸到一邊。與此同時,他左手一伸,“碰!,小一聲拍在墨大娘的盾牌上。
這也是他目前所能做出的最佳應對,按照正常情況,他這一刀自可將墨五的鐵傘擋住,並憑蠻力震開墨大娘手中的鉤盾。墨五且不說,墨大娘是女流之輩,只要震開她手中盾牌,小鷹可順勢後退,然後來一個逃之夭夭。
可就在這個時候”大鷹那邊突然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聲小鷹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看過去,恰好看到郭撲一爪捏斷了大哥的脖子。
小鷹心中一疼,手中的盡卻瀉了,左手一掌拍出去,不但沒能震開墨大娘手中的盾牌,反被墨大娘鉤盾上的那股綿力粘在了上面。
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中的短刀才砍在墨五的傘上,也順利地專開了傘布,卻被裡面的傘骨牢牢夾住。
“你完了!”墨大娘一聲夫笑,手中的盾牌一旋,盾牌邊沿上的鉤刃瞬間將小鷹左手切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墨五手中的鋼傘一縮一刺,正好點在小小鷹的眉心。人的眉心是頭蓋骨最薄弱的部分。裡面有一個姓腔,墨五這一刺,頓時在小鷹的眉心上刺出一個羞窿來。
小鷹甚至還來不及慘叫一聲,就徹底了帳。
大鷹小鷹被人如此輕易殺掉,眼看就要被突然出現的四大高手合圍,正衝到樹下的金立春和金立夏見勢不妙,知道這一仗已經輸得再無回天之力,心中也自怕了。
兩兄弟倒也光棍,相互看了一眼,也顧不得樹上的雲朝宗,同時發出一聲喊:“走!”
就朝大門口閃電一樣躍去。
“休要走了賊人!”墨大娘一聲怒吼。
“走不了!”郭撲身體一弓,瞬即如彈簧一樣彈出,竟先金家兄弟一步衝到大門口,雙手一張,將大門封住。
樹上的元朝宗將金家兄弟倉皇逃命,舒了一口大氣。剛纔這兩兄弟可將他嚇得厲害,如今雙方終於拉開距離。元朝宗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手上也不停,拉開了弓,使出連珠箭的法門,將撒袋中的長矢不停歇地朝底下二人射去。
好個金家兄弟,果然是邊軍中的精銳,一邊跑,一邊揮舞着手中大刀,“噹噹噹!”一陣清脆的響聲,竟將元朝宗射出的箭逐一砍了下來。
眼見着就要衝出大門,只要衝出去,就能逃得一條活命。
可就在這個時候,眼前有黑影一閃。二人同時站住,卻見郭撲正張大雙臂站在大門口,臉上掛着得意的奸笑。
二人一愣,可背後的元朝宗卻不會放過,一箭射來,正中金立夏的後腦勺。
金立夏像是被雷擊一樣,身體僵住了。眼球向上一翻。
金立春還沒發現金立夏的異樣,叫了一聲:“立夏,殺出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元朝宗又是一箭射來。
金立春又是一刀砍出,正好砍中箭桿子,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金立夏的腦袋後面插着一隻長長的羽箭,心中頓時亂了。
此時,墨家三傑已經趕到,墨珍寶手中混元牌砸出,直接將金立春的腦袋拍成一顆爛番茄。
至此,本次伏擊以黃錦手下六人全軍覆沒而告終,而孫淡這邊卻無一人死傷,可謂大勝。
其實,能取得這樣的勝利,同陳洪事先傳過來的情報有莫大關係。孫淡以有心算無心,伏擊黃錦,自然是勝得酣暢淋漓。
在事前,孫淡爲了衆人鬥志,特地開出了殺死一個敵人兩百兩賞代一※戰,元朝宗一人射殺三人,功勞最大,而墨珍寶則殺了一人,墨五夫妻合力殺了一人,郭撲殺了一人。
本來,金立春也該死在郭撲手裡的,這樣,郭撲就有四百兩銀子到手了。這四百兩對郭撲來說本沒什麼意義,他本就是房山第一豪仲。只不過,郭撲網加入陳後孫淡畢雲陣營,有心賣弄本事,想爲將來謀一場大富貴。如今,到手的功勞平白被墨珍寶搶去了一半,心中未免有些惱怒。
便怒視墨珍寶:“要你多事?”
墨家三傑出可是做了一輩子打手的,手上也不知粘了多少條人命案子,也不怕他郭撲,同時向前垮出一步,喝道:“你待怎麼的?”
郭撲冷笑:“別人怕你墨家,我卻不怕,孫先生面前,還容不得你們猖狂。多。三個打行的混子,多說一句,爺爺也覺得髒了嘴。”畢竟是舉人出身,有過功名。平日間接觸的又多是郭勳、孫淡、畢雲這種個高權重的當世一流人物,他對墨家三傑這種草莽頗爲輕視。
墨家三傑見郭撲說得無禮,一怒之下,就要上前動手。
孫淡坐在閣樓上,見下面就要鬧將起來,心中也是無奈,正要派韓月下去喝止住虎視曉眈的四人,異變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孫淡在現代的時候,雖然不是近視,可眼睛卻不是很好,也就一點零,零點八的樣子。穿越到明朝,換了一具身體之後,他愕然發現古人的視力好得出去。就拿自己所附身的這具身體來說,站在開闊的地方,遇到天氣好的時候,能看出去十來公里,已經達到飛行員的標準。
現在雖然是深夜,孫淡還是看到,院子大門外卻悠閒地走過來一咋。手提長棍的中年人。看起來不快。卻幾步就走到了郭撲身後。
此人正是黃錦,司禮監掌印太監,皇帝跟前第一紅人,當世第一棍法大家。
他的突然出現讓孫淡吃了一驚:這個黃錦怎麼跑這裡來了,難道陳洪暴露了?
其實,孫淡卻猜錯了,陳洪並沒有暴露。黃錦之所以到這裡來,是因爲他覺得自己多次栽倒在孫淡手裡,內心之中對孫淡也有了深刻的畏懼。在將大鷹小鷹等人派出來後,總覺得心中不塌實,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跑過來坐鎮。
因此,剛纔金立春金立夏兄弟被格殺的一幕正好落到他眼睛裡,他也知道自己派出的殺手已經全軍覆沒了,不禁又驚又怒,心中有一股沖天的殺意涌起。
郭撲因爲是背對着大門,且黃錦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倒沒發現。
而他身前的墨家三傑卻發現不對,看黃錦的來勢和身形,便知道此人是個好手,同時後退一步,做品字狀保持警戒。
郭撲心中奇怪,愕然問:“你們怎麼了?”
“殺我部屬,死!”郭撲身後的黃錦怒叫一聲,一棍輕柔地朝郭撲背心點來。竟是普通長槍招式中的最普通的鳳點頭,速度也不快,卻將郭撲的去勢全部封住。
郭撲聽到黃錦的聲音,大駭,心道:敵人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按照正常的應對法門,應該全力向前一撲,拉開自己動背後突然出現的敵人之間的距離。實際上,剛纔墨家三傑同時退後一步時,也給郭撲讓出了一片空地。
那三人打鬥經驗豐富,雖然不怎麼待見郭撲,可現在大家好歹都在替孫先生做事,碰到敵人,自應該同舟共濟。
可郭撲藝高人膽,他若向前一撲,不就將戰場讓給墨家三傑。接下來的戰鬥同他也沒任何關係了。
在場的各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過招,通常會在一個照面中決出勝負。
郭撲有心在孫淡面前賣弄,也不前非,反一個縱身,整個人躍上半空。
人若陀螺般轉了三百六十度,雙拳由上而下轟去:“來得好!”
郭撲這一招如泰山壓頂,又快又狠,看得孫淡一陣眼花。
但是,導邊的馮鎮卻低呼一聲:“郭撲完了!”他本是拳法大宗師,又同黃錦並肩戰鬥過,如何不知道敵人的厲害。郭撲武藝雖然不錯,卻不是黃錦的菜。
果然,馮鎮這句話還沒說完,而郭撲的雙拳也網轟下去。黃錦手中的棍子卻如毒蛇吐信一般向天空一指。與先前綿軟無力的一招比起來,這一棍又快又重,在空中激出一片尖銳的呼嘯,拉扯出長長的虛影。
“怎麼這麼快!”郭撲心中一寒,他現在人在半空無發變換身形,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棍突然落到自己心口。
“轟!”身體裡如同打了一個大雷,也不覺得疼,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地就那麼飛了起來,在空中飛出去足足一丈,這才落到庭院當中。
“啪!”
待到落地,郭撲身上的感覺纔回來了。只覺得五臟六腑中像是燃起了一場大火,燙得痛入骨髓。
他“哇!”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只覺得生命力一點一滴快速地從身體裡消失。一回頭,卻發現身邊還躺了一具屍體,正是死不瞑目的鷹。
“難道我也要是一樣的下場?”
郭撲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忍不住悲憤地叫了一聲:“你敢殺我,你竟然敢殺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此天上突有迷朦細雨落下,在燈光中連成一道五彩的紗籃。
春天到了
那個使棍子的中年人突然一聲尖銳的大笑:“咱家如何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就是武定侯的堂弟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跟什麼人不好,偏偏要跟了孫淡來跟咱家做對,今年我就替郭勳清理門戶。”
郭撲還在不住吐血,只不過片刻,他的耳朵和鼻子中也有鮮血涌出,聲音也啞了,嘶聲叫道:“你究竟是誰?”
“咱家黃錦,死吧!”黃錦“呼!”一聲。整個人變成一條黑影向郭撲衝來。
“把他留下!”墨五一聲低喝,手中的鋼傘突然打開,從右面朝黃錦撞來
同時,墨大娘鉤盾也從左向右一擠,試圖將黃錦擠在中間。
墨家三傑本是一家人,彼此配合默契。江湖上也不知有多少好漢折在他們這一招合擊只中。
墨珍寶也沒閒着,他擋在黃錦面前,也不躲閃,徑直一混元牌朝黃錦小腹拍去。這面混元牌上還粘着金立春的腦漿,一舞開來,腥風撲面,來勢甚爲猛惡”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黃錦的尖銳笑聲如刀子在琉璃瓦上舌過,刺得人牙酸。
他也不退讓,左腳在墨五傘面上一踢。
墨五隻感覺有一股大力涌來,手心一熱,再也保持不住手中的鋼傘,只聽得“碰!”一聲,鋼傘高高飛起。他也被震得猛地後退了一丈,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腳踢開墨五,黃錦右腳又在墨大娘的鉤盾上一大娘旋動鉤盾上的鉤刀,整個人已借力向前一縱,手中的棍子“啪!”一聲敲中墨珍的混元牌。
墨珍寶“哎喲!”一聲翻倒在地,矮小的身體如滾地葫蘆一樣滾出去,一頭撞在庭院中花壇的上,立即暈死過去了。
從騰空而起,到逼退墨家三傑,前後不過眨眼工夫,黃錦所有的招式都在空中一氣呵成,行雲流水,麻利得讓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待到黃錦落地,順勢一腳將倒在地上的墨珍寶的頸項踩斷。可憐那墨珍寶暈過去之後,就這麼西里糊塗做了枉死鬼。
這個時候,墨五才坐在地上,他雙手一攤,才發現掌心全是鮮血。
“啪”。他那把鋼傘這才落下來,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他也是心中駭然:“這個姓黃的力氣怎麼大成這樣?”
心中不覺有些畏懼,正欲退卻,卻聽到自家婆娘發出一聲悲槍的大叫:“珍寶,珍寶!”
墨五定睛看去,恰好看到兒子被黃錦一腳踩死在地。
“兒啊!”墨家夫妻同時紅了眼睛,再次從地上躍起,不要命地朝黃錦殺去。
“咻!”一箭射來,已被場中血腥的殺戮驚住的元朝宗這才醒過神來,一箭朝黃錦射來。
可惜這一箭還是走了空,黃錦的身體就像是透明一樣,這一箭明明射中了他,卻落到空氣中。
下一刻,黃錦已經閃到郭撲身邊,棍子一挑,將小鷹手中那把鋒利的短刀挑了起來,在棍頭飛快轉動着,隨手將郭撲的頭顱割了下來。
“拿命來!”已經悲痛欲死的墨家夫妻已經奔至黃錦身前。
“咻咻咻咻!”一兩四聲,元朝宗的連珠箭不停歇地射來,竟連成了一條直線。
“箭法不錯呀!”黃錦也驚訝地叫了一聲,棍頭上的那把短刀還是如風扇葉子一樣轉出一道滾滾的刀花,只一閃,就將那四支長矢砍落在地。“沙沙沙!”滾滾刀花從墨五身上滾過。
雨更大了些,被大卸八塊的墨五的身體猛地爆開,紅色的血花四下飛濺。
這個時候,墨大娘的鉤盾已經砸自黃錦的右肩。
黃錦來不及收棍,也不躲避。右手軸一拐,正好杵在盾面上將毒大娘整個人撞得飛了起來。
又是一道雪亮的刀光,黃錦棍頭上那把短刀與長棍分離,在半空追上了墨大娘,將之一斬爲二。
“咻咻!”又是兩箭射來,只可惜都落了空。
原來,在樹上的元朝宗看到底下這慘烈的一幕,已嚇得心膽俱寒,手也開始顫抖起來。這兩箭射出去,自然沒有任何效果。
黃錦猛地轉過頭去,手中的棍子脫手而出,化着一道長龍,“咻!”一聲將元朝宗從樹上射了下來:“朝天一棍!”
“啊!”元朝宗從樹上落了下來,在泥地上渾身抽搐,顯然是活不成了。
黃錦一步走到樹下,手一伸,接住落下的長棍,得意地朝天發出一聲長蕪
這一聲大笑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勢。
“團滅!”閣樓上的孫淡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爺,讓我出手吧!馮鎮悄悄說。他心中也是警惕,才幾個月不見,這個黃錦比起上次都朱寰的時候要強上不少啊!若說起武藝,朱寰應該能排第一,馮鎮和黃錦應該是同一級別的高手。可看今日的情形,黃錦已隱約超出馮鎮半籌。
“不用。”孫淡說。
可就在這個時候,黃錦突然向前一衝。衝到閣樓下面,棍子在地上一點,身體騰空,在牆壁上一踩,整個人如烏雲一樣飛到孫淡面前。手中棍子狠狠朝揮來。
這一棍來得突然,風聲轟隆中,無數雨點如矢如石,撲面而來,打得人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