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驀北鎮撫司的衙門大堂,孫淡和朱寰分賓豐坐
大堂裡也沒其他人,只孫淡和朱寰還有馮鎮三人。
馮鎮本是拳法宗師,眼界極高。剛纔朱寰一個縱身就攔在一衆錦衣衛身前,雖然沒有看他出過手。但就他這個速度和身法看來,也是一個武藝高強之輩。
武藝雖然未必比得上自己,可也算是一流好手。
馮鎮不敢大意,就那麼站在孫淡身邊,有意無意地截在朱寰可能出手的路線上。只要他一翻臉,馮鎮就會立即動手拿下這個錦衣衛大頭目。
那朱寰着才笑道:“久問山東孫靜遠乃原近聞名的才,今日一見。果然是氣質高雅。我在這裡成日同一羣丘八爺打交道,濁氣逼人。現在見了你,才覺得神清氣爽。”
“朱指揮客氣了。”孫淡這人自來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見朱寰如此客氣。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也微笑着同他應
朱寰雖然是個,特務頭,可極爲德談,說話也風趣。也不問孫淡的來歷,就天南海北地同孫淡閒扯起來。網開始孫淡還有一句無一句地聽得無趣,可後來當朱寰說到京城政壇密聞的時候,他來了精神。
孫淡對明朝政治的認識大多來自書本,他資料庫裡雖然有連篇累犢的有關於正德和嘉靖年的記載。可大多是後人的研究成果,雖說高屋建撫,可具體細節上卻頗有不足。而且,像這種如同野史一樣的密聞也不可能被正規史籍記錄。
朱寰本就是錦衣衛頭,幹得就是捕風捉影,打聽人**的事兒,說起京城政治人物家的那些齷齪事情更是擡手就來,隨口就出。
比如:某某侍郎經常在家同一個戲睡在一起,高興了還讓小妾也加入進來;比如,某某郎爲了升職。帶着老婆去上司家住了兩天”
。
馮鎮固然聽得膛目結舌,連孫淡也聽得張口結舌,連連說:“想不到,真想不到”這還是讀道德章出仕的讀書人嗎?”
孫,淡心也是奇怪,他不明白朱寰同自己扯什麼,估摸了一下時間。自己在北鎮撫司已經呆了快兩個小時了,天氣又冷,還是早點回家要緊。
回頭一看,外面的雪下了起來,這雪不大,卻是細小結實的雪粒。天氣冷得厲害。空氣瀰漫着一片白色的霧氣。
孫淡正要起身告辭,就看到一個錦衣衛的小卒捧着一個。包袱跑進來。“稟朱大人,稟孫大人,小的們都將金交出來了,一共八十二兩五錢,還請大人查收。”
朱寰點點頭,“換給孫天使吧。你們都吃了熊心豹膽了,也不看看是什麼人,連他的錢你們都敢拿,下去等着受罰吧。”
孫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朱寰剛纔留自己在這裡說了這半天話。是要把金還給自己啊。這個朱寰倒也懂得做人。
孫淡道:“朱大人客氣了。孫淡的恩師李梅亭被關押在詔獄裡。這段日多虧錦衣衛的弟兄照顧,這纔沒吃什麼苦頭。這點錢是我的一點心意,也不過是些須茶水錢。值不得什麼。”
朱寰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孫兄弟說什麼話,我北衙管理詔獄一向秉公執法,上頭沒有命令,怎麼可能亂來。再說了,我朱寰最見不礙手下收人犯家屬弟的錢財。沒得壞了我衙門的風氣。如有人胡亂伸手,自然是見一次,打一次。”
孫淡心好笑,什麼時候錦衣衛不吃黑錢了?
既然朱寰有意同自己結交,孫淡也不好得罪這種強力部門的領導,也不客氣。朝馮鎮點了點頭,示意他收起這包金。
見孫淡收了金,朱寰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放鬆下身體,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隨口道:“孫兄弟,你怎麼會有陛下的手書,陛下的身體現在又如何了?
孫淡立即警慢起來,斟酌語氣道:“手書一事不方便說,至於陛下的身,已然大好,朱大人不必擔心。”
“朱寰還想着今年過年進宮去向陛下恭賀新年呢,卻不知有沒有這個福氣?”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
孫淡深深地看了朱寰一眼:“你這片心意,我會對陛下說的。以陛下喜歡熱鬧的性,像你這樣的近臣。到時候自然要被招進宮去熱鬧熱鬧纔是??”
“那就好,那就好。”朱寰擠了了幾滴眼淚:“陛下前一段日病成那樣,有不見外臣。我這個做臣的心也難過得緊。聽你說聖體見好,我就放心了。”他心一鬆。聽孫淡剛纔言的意思,皇帝的身體在最近應該沒任何問題。
朱寰本就是一個大特務頭,之所以有今天這個地位,還不是因爲皇帝的信任。如果皇帝真撐不下去龍御賓天,一朝天一朝臣,他這個指揮使的位置又是如何要害,屆時肯定會被人頂下去。
只要皇帝身體扛得住,他這個錦衣衛頭就能安穩地做下去。
長出了一口氣,朱寰拍了拍巴掌。又有兩個小吏擡着一口箱走了過來。
“孫,兄弟,這個是爲兄的一點心意。”
馮鎮搶先一步打開箱,裡面一片光芒閃爍。卻見裡面堆了滿滿一箱金銀珠寶,估摸着怎麼也值個兩三千兩。
“這是什麼意思?”孫淡不動聲色地問。
“一點小意思。”朱寰面容鎮定地說:“剛纔我手下的人粗魯無禮。不小心打傷了你的隨同,一點醫藥費,就算是爲兄的一點賠償。孫老弟,這不算行賄吧?”
送禮也能送得怎麼理直氣壯。這個朱寰還真有些本事。孫淡點點?頭:“孫淡一介白丁,朱大人是錦衣衛指揮使。那裡有地位高的人向地位低的平民行賄的。如此,就不客氣了。時辰。已經不早,我還要去向陛下繳旨呢!”
“好,就不留孫兄弟了。”
孫淡正要出門,外面進來一個衛士:“稟朱大人,汪進勇已經凍僵過去了。”
朱寰:“凍走了拉倒,這種厭物。死一個少一個,我還樂得清淨。不過,孫老弟,我還是想向你求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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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淡看出去。見那汪進勇渾身雪白,已經變成了一個雪人。他心大覺痛快,一股惡氣已經出,加上又不想真的要汪進勇的命,就點?點頭:“既然有朱大人求情,孫淡如何不答應。”
畢竟是一個現代人的靈魂,也不可能眼睜睜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雖然這傢伙實在可惡。
給他一個深刻的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