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弟在那邊又吹又打,把整個一幫平縣都鬧翻了天,刑壩在擊邊自然聽得到,他一邊在前面走着,一邊點固然令人尊敬,像景家兄弟這樣的小人。有時候用起來也很順手。
近君而遠小人,書上寫的很有道理,可真把書的道理搬到現實生活。卻未必行得通。
自己將來是要要進士做官的。至不濟也會做一化品縣令,管轄着幾萬戶百姓。若一味用書的聖人之言治理地方,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君與小人都要用,都要發揮出他的特點和特長。
正想得出神,已經到家門口,孫淡突然失笑:“我現在雖有功名在身,卻也不過是具備了去考公務員的資格,又不是舉人,想這些做什麼。”
其實今天只所以讓景家兄弟那麼幹,從一開始,孫淡就沒打算同老丈人走法律途徑。真若上了公堂,他自然會順利拿回店鋪。可結果又能如何呢,自己未來前程遠大。區區一間店鋪,就算賣了也不過千餘兩銀,還不用放在眼裡。
雖然老丈人萬屠夫粗魯不,身分卑微。可明面上還是自己的長輩。真都到那一步,無論輸贏。對自己的名聲卻有極壞影響。將來就算得了進士,做了官,在上司和同僚眼裡,也是個刻薄寡恩,爲了錢不認親情的人,以後若想在仕途上走得順暢,只怕有些問題。
不以小利而忘大義,無論如何,先得把道理佔住。
這也是孫淡讓景家兄弟替自己出頭的原因。
他先將龔媒婆找了,取了她的口供,拉住一副要同萬屠夫打官司的架勢,讓萬屠夫知道如果上了公堂,人證物證都在孫淡那邊,又有張知縣的關係在,輸定了。
然後又讓景家兄弟去萬屠夫家報喜,表明孫淡的身份,讓萬屠夫知道。他女婿現在也算是個人物了。
古代的時候,等級森嚴,士與民有不可跨越的鴻溝。萬屠夫只要知道孫淡已經搖身一變變成有功名的讀書人。心必然畏懼。
一邊是必輸的官司,一邊是身份高出普通百姓一截的讀書人。
該如何選擇,只要萬屠夫不笨,心自然有數。
他若不將店鋪還給孫淡,將來孫淡做了官,他這個老丈人就危險了。
孫淡覺得自己這麼處理,無論乎情於理於法都辦得極爲妥當。
可當將手放在院門,正要推門進去時,孫淡突然覺得不對。
如果不出意外,萬屠夫很快就會登門拜訪他這個賢婿,孫淡的秀才身份也將大白於天下。
而枝娘卻一直以爲他這個丈夫還在會昌侯孫家當花匠,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老百姓。
現在好了,三月不見,丈夫卻突然變成了人人稱讚的山東第一才,換任何一個,女人,在驚喜交集的同時,只怕也會有一些說不出的憤”瞞得我好苦啊,孫淡。你究竟想幹什麼?
這個時候孫淡才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在後世,他本不走過是單身漢,寡公,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更別說如何維繫夫妻感情如何過家庭生活。對於女人,他原本以爲自己懂得許多。但其實他什麼也不知道。
說起來,在當初,他也抱着暫時對枝娘隱瞞住自己讀書的事情。以便在獲取功名之後,讓自己老婆爲自己驕傲。並得到一個驚喜的想法。到現在。自己秀才了,得功名了,也應該讓她知道了。
可是,在潛意識當,他並不認爲一個秀才有什麼了不起。在現代人看來。窮秀才窮秀才,不過是貧困潦倒的代名詞。真到古代,才知道。即便是個小小的秀才。在一個小地方也是一個很了不得的人物,並不如後人所想象的那麼不堪。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孫淡當初或許並沒意識到,他好象還沒有另外一個孫淡的人生,不是我所要的,也不需要對他負責。
但轉念一想,即便獲得了這個新身份,枝娘與自己也相濡以沫。這小半年風風雨雨下來,共了這麼多患難,還不夠知心嗎?
還有什麼不值得自己真誠面對的嗎?
孫淡心突然大爲悔恨,一咬牙,決定向妻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以便求得她的諒解。如果這次不能獲得她的原諒。孫淡並不認爲自己以後還能找到這麼一個能夠相知相依的女人。
既然拿定了注意,孫淡也不遲疑,向馮鎮擺了擺手,示意他在院外等着。自己則猛地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枝娘正端着一個竹篇坐在陽光下捉蟲,見孫淡進院,想起昨夜的旖旎風光,突然有些害羞。道:“米里生了蟲,我正在捉,若倒掉,也怪可惜的。”
“別弄了,放到一邊。
”
“等一下,馬上就好。”
“我說,別弄了,我有話說。”
“孫郎,再等等,真的馬上就要弄好了。”
“我真有要緊事,枝娘,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孫,淡伸出手去握住那雙因爲操勞已經有些粗糙的小手:“我在孫府其實沒有做花匠”
“什麼也不要說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枝娘柔柔地說,一雙手軟得舉不起來:“孫郎,你一去這麼長時間,作爲你的妻,我怎麼可能不管不問”前些天,我去孫家問過你的消息,想託人帶個口信給你。可是,自己男人在外面做事,不回家。總歸有他的道理”,他不說,我們做女人的也不好問。”說着說着,有幾滴眼淚落到米上?驚得米里的蟲飛快爬開。
什麼都明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
孫淡心一酸,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小聲道:“對不起,以後再不分開了。我發誓。”
正想再說些什麼,院外的那條小巷出突然傳來喧鬧聲,然後是馮鎮一聲怒喝:“什麼人,這裡也是你們能亂闖的?止步!”
萬屠夫的聲音響起來:“賢婿,乖女兒。爲父來恭賀你們了!”。如欲知後事如何,支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