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到景祥說起衆話。龔媒婆臉煮卻變了六
??說起周老瞎子這樁事,還真被景家兄弟給捏到軟處了。
原來,這周老瞎子本是縣城裡克碑的石匠,做這一行已經四十來年。大約是刻字太多傷了眼睛,自前年起,眼睛就不成了,聽他說已完全看不見東西。
周老瞎子膝下有一十六歲的女兒。長得卻也尋常。
因爲女兒尚未嫁人,周老瞎子目不視物之後,一直爲此事牽掛,就委託龔媒婆給她說門親事。
那龔媒婆欺他看不見東西,帶着周老瞎子到處跑,哄了銀子不說,反將他女兒賣給一浪蕩子做妾。
周老瞎子是個老實人,有因爲看不見東西,家裡也沒其他人,無法申述。又見木已成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其實,這事若周老瞎子有親戚。把真媒婆往官府一告,就能辦她個。拐買良久婦女之罪。
而景家兄弟是幫平有名的喜歡找事的人,若有他們二人出面,只怕大事不好。至少也得陪上一大筆錢,還得被知縣大老爺打板子。
孫淡哈哈大笑:“成,我好歹也是今科秀才,有功名在身,又是張知縣門生,替你們打這個官司到也便利。這就幫你們寫狀紙。”
他邊說着話,邊拿出一張空白宣紙。就要落筆。
“可寫不得。”龔媒婆大驚急忙撲上前去,用手蓋住那張白紙,口中不住告饒:“淡哥兒,周瞎子嫁女兒給人做妾一事他當初可是答應了。也簽字畫了押的。”
孫淡“哦”一聲將手停了,說:“周老瞎子雙目不能視物,有如何看得清你擬的那份文書,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好象當初你和地保一道跑我家裡來搶我孫家的店鋪。我當時是個睜眼瞎子,還不是又你說了算。如今。周家總算找到人出面同你計較,龔媒婆,你還是等着吃官司吧。”
龔婆子不住抹汗,知道這事已然不妙。正如孫淡剛纔所說,他是張知縣的門生,而景家兄弟則是孫家親戚。這三人即富且貴,若有他們在背後給周老瞎子撐腰,這一頓掛落自己是吃定了。
龔媒婆也是個有心計的人,眼珠子一轉,咬咬牙,“那日你泰山去奪你家鋪子的事雖與我無關,可老婆子也知道大概情形。那份契約確係你老丈人僞造,爲了封我和地保的嘴,每人還給了五兩銀子紅包。這事是你泰山的不對,老婆子願意在你這分狀紙上畫押,替淡哥佐證。”
說完也不遲疑,用手轉了印泥就在孫淡那份狀紙上按了個手印。
見她如此上道,景吉一笑:“婆子,算你識相,也可少吃些苦頭。”
龔媒婆眼珠子又轉了轉,怯生生問:“淡哥兒,老身可以回去了嗎?”
孫淡:“等等,龔婆子,你得我家老泰山那五兩銀子我也不要你退還。若不想吃官司,立即去把周老瞎子的女兒子給找回來,再添十兩賠給周家。”
“這,”
孫淡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你不願意?要不,我們去張知縣那裡把這事說個分明。”
“願意,願意,自然願意。”龔媒婆自抱着頭倉皇離去不提。
她回家之後怕吃官司,去周老瞎子嫁去的那家,賠了些錢,總算將周家女兒領了回去。又添了錢,給周家尋了個門好親事,總算將這事瞭解了。前前後後,龔媒婆被人罵了幾頓,又賠出去二十多兩。受到這個打擊,龔媒婆元氣大傷,再不敢做那種賣兒賣女傷天害理之事。
孫淡拿起龔媒婆蓋了指印的狀紙吹了一口氣,然後用手指彈了彈,遞給景家兄弟:“照我們先前商量好的,你馬上去我老泰山家報喜,或許還能得些喜錢。”
“好,淡哥放心,這件事我必爲您辦得妥妥當當。”景家兄弟笑着接了過去。
“記住,要把聲勢造大,越多人知道越好。”
“那是當然。”景吉咧嘴一笑:“部平人都知道,只要有咱們兄弟的地方必定有熱鬧瞧,我倆這一路走過去,不用說一句話,就有看熱鬧的人跟上來。”
景家兄弟得令後屁顛屁顛地朝萬屠夫家跑去,孫淡他們在湯婆子的甜酒攤上鬧了這麼久,雖然是早上,可依舊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圍觀。漸漸的,就集聚過來十餘閒漢。
見景家兩兄弟朝萬屠夫家跑去。知道又有熱鬧可看,衆人相互遞了個,眼色,不約而同地跟了上去。
方纔素芬一直站在孫淡身後。聽了半天,總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聽的分明。見孫淡寫了狀紙,本以爲他會去縣衙打官司。卻不想孫淡只將狀紙遞給景家兄弟,讓他們去萬家。
這讓素芬大覺疑惑,她剛纔得了孫淡的檀香木扇,以爲孫淡已高看了自己一眼。見此情形,忍不住問道:“淡哥。萬家謀奪了你們孫家家產,如今有狀紙在手,人證物證俱全,本應該去衙門的,怎麼反去萬屠夫那裡?”
孫淡站起身來,哈哈一笑。他心情甚好,對素芬道:“我好歹也是個讀過聖賢書的讀書人,萬屠夫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老泰山,若真與他對簿公堂,人家該怎麼看我?再說,若真把老泰山給告了,有我讀書人的身份,又有證據在贏這場官司自然十分容易。可你也別忘記了,我家娘子可是萬屠夫的女兒。真鬧到那一步,日後怎麼見面。枝娘對我孫淡恩深義重,我這個做丈夫的怎麼可能讓她夾在父親和丈夫之間爲難。那不是孫淡做人的道理,也顯不出我的手段。你且看着,也許等不了片刻,我家老泰山就會親自到我家去。或許,這件事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吧。”
其實,讓龔媒婆寫下口供也不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根本用不了景家兄弟,孫淡自然有一百種手段可以做成這事。剛纔他讓景家兄弟去萬屠夫家,那是有另外一樁妙用。這件事也真適合這兩兄弟去辦。
說完話,孫漆一揮衣袖就帶着馮鎮回家去了。
看着孫淡瀟灑的背影,耳邊還回蕩着他自信的笑容,素芬摸着手中的扇子,不覺癡了。
“總算把這幾個惹不起的人送走了。”湯婆子鬆了一口氣,“素芬。素芬,你發什麼呆。”
素芬一咬牙,悄悄將扇子藏進懷中:“姑媽,我這就過來。”,如欲知後事如何,支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