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1 】收購點，裝炭情景。汽車起動，開出收購點。石村長走進收購點。
八斤：村長，你又來了。
石村長不語，點燃火把朝茅棚走去。
五根：阿爸，你要幹什麼？
石村長不語。
五根：阿爸，這收購點不能燒呀！
石村長朝茅棚點火。
五根：阿爸，山上還在燒炭，你不能斷他們的後路呀！
八斤：村長，你就留點情吧。
土生：村長，要不，我們跪下來，求你。
土生就地跪下。
阿鳳：阿爸……
石村長一愣。
阿鳳：阿爸，你不能這樣啊，你把收購點燒了，多傷大夥的心呀……
石村長怔怔的望着阿鳳。
石村長：鳳啊，你叫我阿爸，阿爸心裡好高興，可是，阿爸沒有辦法，阿爸對不起你們呀——
石村長繼續點火，收購點火起，繼而變成熊熊大火，石村長將火把丟在茅棚上，毅然離開了收購點。
五根等人默默地看着茅棚燃燒。
一輛摩托車開來，陸老闆坐在車上看着茅棚燃燒，片刻，開車離去。
茅棚燃燒情景。
五根無力地蹲下，八斤，土生，阿鳳，各自默默地站立。
【 4—2 】石村長家
老伴：你把五根的收購點燒了？
石村長悶頭抽菸，不語。
老伴：你爲什麼要燒五根的收購點，你是不是瘋了！
石村長不語。
老伴：你……你真是氣死我。
石村長：我是村長，我不能不執行鄉里的決議。
老伴：誰定的決議叫誰來執行，要你操什麼閒心，啊！你叫我炒黃豆給你喝酒，我看你是被酒灌昏了！
石村長：你就不考慮一下我的難處？
老伴：你有難處？這大山裡，誰沒有難處？沒難處大夥上山燒炭，你說呀！
石村長不語。
老伴：你爲了執行鄉里的決議，討好那個大學生鄉長，連五根都不放過，你這村長好大的出息。現在好了，收購點燒了，大夥你也得罪了，我明天就搬回孃家去住，不侍候你了。
石村長：真的要走？
老伴：走，你一把火燒掉了五根的收購點，我怕你再燒了這個木樓，我搬回孃家去住，眼不見，心裡不煩。
【 4—3 】阿鳳家，阿鳳父親興味的品嚐特產。阿鳳走進。
阿鳳父：鳳，過來，陪阿爸坐坐。
阿鳳不睬。
阿鳳父：阿爸叫你呢，耳朵聾了。
阿鳳睹氣坐下。
阿鳳父：嚐嚐，這是小陸買來的，你看看人家城裡吃的的東西。
阿鳳：你吃吧。
阿鳳父：我吃，你也吃。
阿鳳：我不吃。阿爸，誰叫小陸呀？
阿鳳父：你看你，你是裝糊塗，還是賣傻呀，小陸就是陸光明呀，你看人家城裡人，名字取得都跟大山裡不一樣。
阿鳳：阿爸，我問你，五根好不好？
阿鳳父：你問這幹什麼，五根好有什麼用，嫁男人還得過日子，現在收購點也燒了，五根還有什麼呀。
阿鳳 沒有了收購點可以做別的，同樣也能過日子。
阿鳳父：沒有了收購點，五根還能做什麼？你跟着五根能過上好日子？
阿鳳：就算過不上好日子，大山裡也照樣活人。
阿鳳兀然起身。
阿鳳父：你給我坐下。
阿鳳負氣坐下。
阿鳳父：鳳啊，你怎麼被五根迷成這個樣子，你要活活氣死你阿爸呀，你給我說說，小陸有什麼不好？
阿鳳：城裡好，小陸好，可是，這不是我的選擇。
阿鳳父：那你要選擇什麼？選擇大山裡？選擇嫁給五根？阿爸不答應！阿爸在大山裡呆夠了，決不能讓你在大山裡再呆下去。
阿鳳憤然起身，離去。
【 4—4 】小溪邊，五根獨坐。阿鳳慢步走來。兀自在五根身邊坐下。
無語，良久。
五根：你跟你阿爸吵架了？
阿鳳不語。
五根：阿鳳，答應我，以後別跟你阿爸吵架了。
阿鳳：吵！我阿爸糊塗，我就跟他吵。
五根：唉……都怪我，要是我有錢，能夠達到你阿爸的要求，讓你阿爸滿意，你跟你阿爸就不會吵架了。
阿鳳：五根，你不要責怪自己，是我阿爸不好。
五根：不，是我不好。是我阻礙了你去城裡過好日子，你阿爸說得對，大山裡再怎麼發展也趕不上城裡。何況，收購點被燒，我什麼也沒有了。阿鳳，你還是去城裡吧……
阿鳳：我不去。
五根：阿鳳，你一定要去。你不知道，你跟你阿爸吵架，我總覺得你阿爸是在罵我，指責我，我受不了呀。
阿鳳：五根……
五根：別說了，面對現實吧，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談這件事了。
靜。良久。五根將一塊石頭狠狠地砸進水裡。阿鳳眼淚漸出，俄爾，離去。
五根一個人獨坐溪邊，呆呆的望着溪中的流水。
八斤跟土生走來。
八斤：五根，你跟阿鳳吵架了？
五根不語。
八斤：問你呢，你是不是跟阿鳳吵架了？
五根不語。
土生：我們在路上碰見阿鳳，見阿鳳眼睛紅紅的，叫她，她也不理。
八斤：五根，別吵了，阿鳳在家裡跟她阿爸吵，出來你又跟她吵，阿鳳怎麼受得了呀。
土生：五根，你知不知道，你在這種時候跟阿鳳吵架，就等於把阿鳳往城裡趕呀。
五根：你們都別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
八斤：你這是不負責任！五根，真沒想到你會這樣。
土生：收購點被燒，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阿鳳也難受呀，你只顧自己，不顧別人，你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五根：我跟你們說了，我跟阿鳳的事，是我自己的事，難道我連自己的事都不能決定，都不能作主嗎？
八斤：你不能這樣作主。阿鳳從小跟我們一塊長大，她是我們的兄妹，我們不允許你這樣對待她。
五根：我們生長在大山裡，大山裡條件這麼差，我沒有理由留住她，我只能這樣。
土生：五根，你怎麼變得不講理了，阿鳳放棄去城裡，是因爲她心裡有你，離不開你，爲了你，她情願不去城裡過好日子，而你呢，你也是愛着阿鳳的呀，你爲什麼就不能給阿鳳一點安慰，一點謙讓，阿鳳現在心裡很痛苦，正需要你的關心呀。
五根：我都說過了，大山裡給我的就是這些條件，我跟阿鳳只有這樣的結果。
八斤：如果你跟阿鳳有什麼不好的結果，那也是因爲你不負責任造成的，你這樣做，不但傷了阿鳳的心，也傷了我們的心，你可能沒想到，要是阿鳳離開了大山裡，那我們呆在大山裡就什麼意思也沒有了。
靜。五根痛苦表情。良久。
五根：我怎麼不想留住阿鳳，我是沒有辦法呀。阿鳳跟她阿爸吵架，我就覺得她阿爸是在指責我，罵我，這大山裡，我都感到呆不下去了。
靜，三人都低着頭，靜靜地望着溪中的流水。
八斤：五根，對不起，我們錯怪了你。
土生：五根，我們出去吧，大山裡太落後，我們到外面掙錢去，打工也行呀。
五根思索。
八斤：五根，土生說得對，我們到外面掙錢去。
五根思索。
【 4—5 】木樓下，石村長修理農具情景。
【 4—6 】寨道里，五根提着雞籠朝木樓行走。
走到木樓下，五根隨手將雞籠放到一邊。
石村長：五根，這幾天你到哪裡去了，家也不歸。
五根不語。
石村長：明天哪裡也別去了，跟我一起上坡地。
五根：你一個人去吧，我明天要進城去賣雞。
石村長：你要進城去賣雞？我說五根啊，你做點正當事情好不好。
五根：什麼叫正當？燒炭不正當，進城賣雞也不正當，大山裡，正當的項目在哪裡呀？
石村長：你怎麼這樣說話，大山裡轉型發展生態農業，這個項目既然已經制定，實現也就快了嘛。五根，你怎麼就看不到這一點。
五根：那賣雞呢，進城賣難不應該嗎，經濟發展政策是多種經營，各顯神通，你連這一點都不懂，你當什麼村長！
石村長：多種經營也要因地制宜，大山裡離城裡一百多里路，適合走做生意這條路嗎？再說，靠擺弄稱杆掙錢，不是大山裡的習慣。
五根：我不跟你爭，反正，我們各走各的路。
五根走上木樓。
石村長搖頭，繼續修理農具。
【 3—22】候車處，五根等人候車情景。
一輛客車駛來，五根等人上車。
客車起步，行駛。
【 4—7 】公路上，客車奔馳情景。
【 4—8 】客車上，五根等人情景。
【 4—9 】興平車站，五根等人下車。
【 4—10】街道上，五根等人行走情景。
【 4—11】某市場，五根等人在旮旯處賣雞。
兩個年輕女人一前一後悠悠走來。
甲：這些人怎麼躲在這裡賣雞。
乙：肯定是偷的。
甲：山裡出來的吧，服裝挺特別的。
乙：現在什麼都假，沒準，他們是爲了賣雞冒充山裡人。
市場管理人員走過來。
市管員：你們怎麼把雞擺在這裡，賣雞在那邊，對號入座，不懂嗎。
五根：剛到的，歇歇腳。
市管員：市場都到了，還歇腳，交管理費。
八斤：雞還沒賣，就交錢？
市管員：少嘍嗦，賣了雞你們屁股一拍走了，我找誰去。
五根交費。
市管員離去。
土生：這些城裡人也真是的，一點也不相信人。
阿鳳：土生，少說兩句吧，這不是大山裡，得學着點。
一中年婦女走過來。
婦女：這雞怎麼賣？
八斤：大嬸你買雞……
婦女：叫大姐。
五根：行，大姐，你先把雞看好，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好雞。
婦女：我問你多少錢一斤。
五根：噢，十二塊。
婦女：十二塊，你沒發神經吧，滿市場的雞都是七塊，八塊，你是在翻跟斗漲價 啊。
八斤：大姐，一行錢，一行貨，我們是從大山裡來的，這可是地道的土雞呀。
土生：你要是不信，先拿回去煮，不好吃，我們退錢。
婦女：退錢？你們是想騙大姐上當吧，這花招也太老舊了。
五根：大姐，我們沒騙你，這真的是好雞。
婦女：哼！真的是好雞。誰不知道你們這些做生意的，今天騙張三，明天坑李四，吃這些冤枉錢，也不想想能不能消化。
阿鳳：大姐，你不買沒關係，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啊。
婦女：難聽，你們這些人，聽的就是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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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根：你不相信我們，可以不買，可以走開……
婦女：走開，你以爲這是哪裡，這裡是市場，我想來就來，想站就站，你們管得着嗎？
人們圍觀過來。
婦女：你們看看這些賣雞的，竟敢冒充山裡人，擡高物價，擾亂市場。
五根：大姐，我們確實是從大山裡來的，你不瞭解，怎麼亂下結論呢。雞，你可以不買，生意，我們可以不做，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們。
婦女：我怎麼侮辱你們了，這裡是市場，受不了就別來。
市場管理人員走過來。
市管員：怎麼啦，纔來就吵架，你們有沒有市場意識，要不要市場規舉？
八斤：這架不是我們吵起來的。
市管員：沒有你們，這架會吵起來嗎？把雞拉過去！市場要規範，隨便擺賣，成什麼體統。要不，把雞拉走。
【 4—1 2】街道上，五根等人行走情景。
五根等人走到一飯店門口。
服務員：哎，賣雞的……
八斤：你買雞？
服務員：這雞怎麼賣呀？
土生：這裡是飯店吧？
服務員：是餐館，我們這家餐館經營的項目就是雞，看見你們的雞好，隨便問個價。
土生：還是你識貨，我們是從大山裡來的，這是真正的好雞呀。
服務員：你們真是從大山裡來的？
土生：是呀。
服務員：那可巧了，我們老闆也經常去大山裡，老闆……
畫外音：什麼事呀？
服務員：門口有人賣雞，是從大山裡來的。
老闆走出，五根等人一怔。
八斤：怎麼是你……
陸老闆：啊，是你們呀，能在我的餐館門口碰上你們，真是緣份呀。
陸老闆飆起一副傲慢姿態。
服務員：老闆，原來你們認識呀。
陸老闆：忙你的去吧。
服務員走進。
陸老闆：你們賣雞，怎麼不到市場上去賣呀？
土生：你要不要雞，不要，我們走了。
陸老闆：急什麼呀，好不容易進一趟城，能走到我的餐館門口，也是你們的造化，我這家餐館是專門賣雞的，清蒸雞，氽湯雞，油淋雞，八寶雞……
八斤：你不用談你的餐館，談我們的生意吧。
陸老闆：當然要談生意。阿鳳，你們結幫結隊的進城，這哪象賣雞呀。
阿鳳：你究竟買不買雞？
陸老闆：買呀，多少錢一斤，說個價吧。
八斤：既然你們認出了我們的雞是好雞，十二塊吧，不還階。
陸老闆：難怪你們成幫結隊，原來是進城來搶錢呀。
五根：這雞不賣了，我們走。
五根等人提着雞離去。
陸老闆：哎，別走，別走呀……阿鳳，你別走，阿鳳……
五根等人漸漸遠去。
【 4—13 】興平車站，五根等人上車。
【 4—14 】公路上，客車行駛情景。
【 4—15 】車上，五根等人情景。
【 4—16 】大山裡，五根等人下車。
路上，五根等人蔫蔫地走着。
土生：五根，我們又把雞拿回去，多難看呀。
八斤：這有什麼辦法，生意沒做成，就這樣。
阿鳳：五根，歇一下吧。
五根：好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
五根等人走到一平坦處，各自就地而坐。
無語。良久。
八斤：本來想進城找條出路，真沒想到……
土生：那些城裡人太刁蠻了，簡直不講理。
阿鳳：我早說了，叫你們別去，你們偏去。
五根：可能這就是命吧，大學生到大山裡來當鄉長，第一步就把我們的路斷了。
沉默。五根等人靜靜地坐着。
【 4—17 】鄉辦公室，馬浩和石村長。石村長端着茶杯，不時喝水。
馬浩：石村長，大山裡的炭業堵住了，禁封山林的工作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下一步的工作，是推進生態農業的發展，首先是修建沼氣池。鄉里決定，先在屯底寨搞一個試點，並且，這個試點由你來牽頭。
石村長端着茶杯，神態似有幾分疲憊。
石村長：馬鄉長，這個試點能不能換一換，我擔心……我帶不好這個頭。
馬浩：石村長，不要有顧慮，鄉里在討論研究的時候，就考慮了你的能力。這樣吧，你回去先把沼氣池的坑挖好，然後到鄉里來拉水泥。
石村長思索，猶豫，俄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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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村長：那……好吧。
【 4—18 】山坡一平地，五根等四人野炊情景。四人圍着火堆，分別拿着雞在火上烤。
靜，無語。
雞烤熟，四人沉悶地吃着。
阿鳳：五根，剩下的雞怎麼辦？
五根：還能怎麼辦。
阿鳳：總不能一起吃了吧？
沉默，良久。
五根：阿鳳，你還記得我們和八斤、土生在芭茅嶺上烤山薯吧。
阿鳳：記得。
五根：我說，城裡人烤的是肉，我們烤的是山薯，要是哪天能烤一餐肉吃，餓十天肚子也樂意。
阿鳳：餓十天肚子，把人都餓死了。
五根：是啊，哪能餓十天肚子，餓一天肚子都受不了。人的一生一世，就是要吃飯、要生活呀。
八斤：五根，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收購點被燒了，城裡的生意又不好做。
五根：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相信，沒有我們走的路。
土生：五根，實在不行，就到外面打工去吧。
五根：打工不是長久的路，我想好了，我們開一個飯店。
阿鳳：開飯店？城裡人可不好伺候呀。
五根：不進城，我們把飯店開在大山裡，就開在這山坡上。
八斤：五根，飯店開在山坡上，誰來吃呀？
五根：城裡人。大山裡這麼好的風景，只要有人下來看風景，就有人吃飯。
土生：我看也行，大山裡修通了路，又通了車，這些都是有利條件。
五根：明天，我們就在這裡搭棚子。
【 4—19 】木樓下，石村長挖坑情景。
五根走回。
石村長：五根，你跑到哪裡去了，到處找不見人。
五根不語。
石村長：五根，我早跟你說了，做生意，不是大山裡走的路，大山裡，以農爲本，發展生態農業纔是正路，沒事，就跟我一起挖坑吧。
五根：我沒空。
石村長：你還要幹什麼呀？
五根：我要上山搭棚子。
石村長：上山搭棚子，搭棚子幹什麼？
五根：開飯店。
石村長：在大山裡開飯店？
五根：是啊，在大山裡開飯店，到山坡上去開。
石村長：五根，你怎麼越搞越離譜了，到山坡上去開飯店，是喂老虎還是喂野豬呀？大山裡經濟落後，要想改變面貌我能理解，但不能胡來呀。
五根：怎麼是胡來？是闖。闖對了，是一條路，闖不對，我再下山。
石村長：其實，大山裡發展的路就是生態農業，我們現在就是要抓緊時間走這條路，進城做生意，上山開飯店，那都是白浪費時間。
五根：大山裡，浪費的時間還少呀。改革開放那時，我還沒出生，到現在已經三十幾個年頭了，你算算，這浪費了多少時間。
石村長：所以現在要趕。
五根：你趕你的，我幹我的。明天我就上山去搭棚子。
石村長：你……
五根走上木樓。
石村長嘆氣搖頭。
【 4—20 】山坡上，五根等人搭建茅棚情景。
【 4—21 】寨子裡，錘子，丁老四，阿六，三人並排蹲着。（各自抱着水煙筒），良久。
丁老四：五根到山坡上搭棚子了。
阿六：那是開飯店。
錘子：作夢都想不到五根會打山坡上的主意，把飯店開到山坡上去，咳！弄不懂。
丁老四：鬧子上，也只有兩家賣米豆腐的，五根這個飯店，我還真想不起他要賣點什麼。
阿六：你還別說，在山坡上賣米豆腐就不錯，爬山爬累了，吃一碗米豆腐，那滋味沒法比。
錘子：阿六，要是賣米豆腐，何必跑到山坡上去，送給你一碗不要錢，你會爬上去吃嗎？
阿六：想不通。
【 4—22】山坡飯店，鞭炮炸響。
【 4—23】山路上，走着來看熱鬧的人。
【 4—24】山坡飯店，石村長左看右看，看了又看。
石村長：亂彈琴！
八斤：村長，進去喝碗水吧，消消火。
石村長：不是進城賣雞，就是上山開飯店，就是發展經濟，也不興這麼瞎胡鬧呀。
土生：村長，這只是試試，要是成功了，就是一條路嘛。
石村長：試試？哪有這樣的試法。你們這是糟蹋時光，混過日子！
阿鳳遞上一碗水，石村長接過。
石村長：阿鳳，你也是的，爲什麼不勸勸他們呢，任憑他們胡鬧。
五根：我說兩句吧，上山坡開飯店是我的主意，爲什麼要把飯店開在山坡上，因爲，山坡上有大山裡的風景，這風景，是吸引力，我想，它會把城裡人引到大山裡來的。
石村長：這是做夢！興平市有的是飯店，城裡人會爲了吃一餐飯跑來爬山坡？
石大爺：村長啊，叫我說，這山坡飯店辦得好，了不得呀！要是能把城裡人請到大山裡來吃飯，這就是大山裡的驕傲。這大山裡，祖祖輩輩，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創舉？這是叫城裡人自己到大山裡來送錢呀。
阿鳳：石大爺，喝碗水。
石大爺接過碗喝水。
石大爺：三級公路修好這麼久了，你們有誰想到過用路來掙錢？村長，你想到了嗎？
石村長：飯店已經辦起來了，那就試着開吧，反正，我保留意見。
石大爺：不行，你是村長，要支持。
土生：石大爺，村長保留意見，不反對，這就是支持嘛。
石大爺：不用你多嘴。
阿鳳：石大爺，這個飯店專門賣雞，以後，你可以多養雞了。
石大爺：村長，你聽見了沒有，大山裡以後可以多養雞了，這不就是一條路嘛。
【 4—25 】興平車站，一輛貼着紅紙廣告的客車在候客。
某開發公司胡經理和王秘書（女）觀看廣告。
胡經理：大山裡，山坡飯店，泉水雞，山裡的廣告打到城裡來了。
王秘書：在山坡上開飯店，這些山裡人想得真夠絕啊。
胡經理：大山裡離這多遠？
客車司機：五十多公里，不過，你們也看到了，飯店開在山坡上，吃飯可是要爬山啊。
王秘書：哎，這好玩，在山坡上吃飯可以順便看風景，胡經理，我們去。
胡經理：行，我們去。
【 4—26 】大山裡某處，胡經理和王秘書下車（小車）情景。
【 4—27 】胡經理和王秘書爬山坡情景。
【 4—28 】山坡飯店。胡經理跟王秘書在店門口賞景情景。
王秘書：胡經理，大山裡，真是好風光啊。
胡經理：不錯，這風光就象一幅美麗的畫卷。他們把飯店開在畫卷裡，絕，看到這家山坡飯店，使我想起了水滸中的快活林。
王秘書：快活林，路邊小店而已，哪能跟這比。你看，這裡處處是景，這些風景，真能把人看醉了。
胡經理：好地方。好地方呀……
五根從飯店裡走出。
五根：兩位客人，你們是來吃飯的吧？
胡經理：是啊，在這山坡上吃飯，有看，有吃，既又飽口福，又飽眼福，你們把飯店辦在山坡上，真是絕呀。
五根：其實，這也是路給了我們啓示。有了路，通了車，我們可以進城，你們也可以下來。要是沒有路，我們就是用轎子擡，也不可能把你們從城裡擡到這裡來呀，請到裡面坐吧。
王秘書：：胡經理，我看，還是把菜上到這裡來吧，我們就在外面吃。
五根：行，你們稍等。
客人等待情景。
上菜情景。
胡經理和王秘書食用情景。
五根：味道怎麼樣？
胡經理：好極了，在興平市，怎麼也吃不到這麼好的雞呀。
五根：這是大山裡的傳統口味，菜名叫泉水雞。兩位要是有興趣，吃了飯，我帶你們去看泉。
王秘書：看泉？
五根：對，看泉。
王秘書：當然要去。
五根：那是一口很好的泉，我們的雞，就是用那裡的水煮的。
胡經理：泉水雞，真是名正言順，貨真價實呀。這雞，這水……
王秘書：再配上這茅棚飯店，真是地道到家了，這就是山鄉特色。在生活條件高度發達的時代裡，這是迴歸大自然的享受呀。
五根：你們吃得滿意我很高興。你們慢吃，吃完了我帶你們去看泉。
五根離去。
胡經理和王秘書用餐情景。
王秘書：胡經理，你吃吧，我夠了。這一餐吃得真是舒心痛快呀。
胡經理：我也夠了。王秘書，這別具風格的享受，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們去看泉吧。老闆，買單……
五根走出。胡經理丟出一張百元鈔票。
胡經理：這一餐是特別享受，所以餐費也是特價，不用找了。
五根：謝謝擡舉，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泉。八斤，你們出來收拾一下。我們走吧。
五根和胡經理，王秘書起身離去。
【 4—29 】路上，三人行走情景。
【 4—30 】泉邊，胡經理跟王秘書用竹筒喝水情景。
王秘書：甜，這水真甜呀。
五根：這口泉叫天賜泉，祖上說，這是天賜的一口好泉。大山裡，這樣的泉還有很多。
胡經理：大山裡，有這麼好的水何愁不富，這水，就是錢呀……
【 4—31 】鄉大院，石村長拉水泥。馬浩走過來，協助石村長將水泥裝上獨輪車。
馬浩；石村長，沼氣池的坑挖好了？
石村長：哪裡挖好了，老伴回了孃家，五根又跑到山坡上開飯店去了，我一個人一時也挖不好，先把水泥拉回去再說吧。
馬浩：石村長，你家的沼氣池是整個大山裡的試點，可要快呀。這樣吧，明天我帶農辦的肖主任和李專家一起下去，幫助你挖坑，儘快把沼氣池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