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陳牧出手
“紅璘手段的確不凡，不愧爲梵古神君弟子。”
夜瀾空域一方，有神境存在觀望着虛流河上的大戰開口。
“她的實力在六重天巔峰中本就是最強的一批人物，這虛流河又是她最適合的環境，能夠藉助些許虛流河之力，實力幾乎能觸及六重天極限了，合風麟他們四人之力，也依然無法壓制。”
有人搖頭說道。
“不過她想要勝過風麟他們四位也沒那麼容易，梵古空域衆高手中，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那位最近聲名鵲起的陳牧手段強橫，唯有夜摩能夠匹敵。”
“此人天賦太過恐怖，據說他登臨六重天極限，僅僅只用了短短兩萬餘界年而已，若再給他一段歲月，未來恐怕真能成就神君。”
有人眼眸中露出顧慮之色。
同爲六重天極限，雖然夜摩能夠匹敵陳牧，但陳牧天資太過可怕，相比起漫長歲月都不曾踏入神君層次的夜摩來說，陳牧未來修成神君不說鐵板釘釘，那也是極大可能。
如今他們向梵古空域發難，要做過一場，就免不了要和陳牧交手，而這樣也就很有可能會得罪一位未來的神君存在，這是任何一位六重天神境都有所顧慮的。
然而，
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
“陳牧此人，天資雖高，但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衆人霍然看去，就見虛空的深層處，一道漆黑的身影踏步而來，其渾身上下瀰漫着一股強烈的威壓，生的青面獠牙，宛若夜叉，正是夜瀾空域神君之下第一人，夜摩！
夜摩就這麼來到衆人前方，遙望遠處的戰場，淡然道：“據說陳牧此人，不但曾和魔族結怨，還與已經隕落的建木神君有所聯繫，如今盯上他的神君存在遠不止一位，他能逍遙至今，全是依靠那位梵古神君的庇護，否則的話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聽到夜摩的話，附近衆多夜瀾空域的真神都是面面相覷，尤其是聽到梵古神君的名號時，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一縮，對於他們這些神君之下的存在來說，梵古神君這種八重天巔峰的神君霸主，那根本是談論都不敢談論的禁忌存在。
梵古神君想殺他們，那是任何保命手段都無用的。
然而，
看到衆人一片噤聲，夜摩卻是眸光平靜如水，道：“梵古神君的威名，已經庇護不了他多久了，一旦庇護不了之時，就是他身死隕滅之時……我此次特意出關，就是想在他隕落之前，會一會他這位號稱萬劫難得一現的絕世天驕，否則也許就趕不上了。”
聽到夜摩說到這裡，附近的諸多夜瀾空域神境，皆是心神劇震。
梵古神君的威名庇護不了多久是什麼意思？！
儘管他們都察覺到如今這詭異的形勢，各方空域都隱約在針對梵古空域，但梵古神君的具體情況，仍然還沒有在他們這一層傳開，僅僅只在神君存在們之間散播。
夜摩畢竟地位特殊，乃是六重天極限，夜瀾空域神君之下第一人，才從夜瀾空域的神君那裡知曉一些情況，其他絕大部分神境，都只能觀察形勢各自猜測。
哪怕有人也懷疑梵古神君出了什麼問題，但誰也不敢亂語。
而今從夜摩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立刻就讓很多人心中掀起波瀾，畢竟以夜摩的地位，不會無的放矢，加上各種形勢的變化，恐怕是真有此事了！
在短暫的震驚過後，衆多神境也是心神爲之一振，各自眼眸中都露出些許光芒。
雖然看似陳牧的事情和他們沒什麼干係，也和他們沒有仇怨，而梵古神君更是他們遠遠觸及不到的存在，可要是真的梵古神君出了問題，那梵古空域的許多資源都得讓出來！
遠的不說，就說這虛流河，至少梵古空域是沒資格再佔據那麼一大片流域，要讓他們夜瀾空域來重定界限，這就意味着更多的機遇，更多的資源！
其他諸多秘境也是如此。
梵古空域佔據的秘境資源可遠遠不止這一處。
梵古神君出了問題，雖然那位梵古殿殿主太辰也修成神君了，但還需要閉關穩固根基，況且神君層次的人物，自然有神君存在們去對付，他們今日只要和梵古空域做過一場，甚至不需要壓過梵古空域，只需令梵古空域無可奈何，各方空域就必然會羣起施壓，逼迫梵古空域放棄虛流河的大量資源！
資源，利益，這是一切紛爭的核心，畢竟茫茫寰宇雖然浩瀚無窮，但資源終是有限。
衆人此時皆是目光灼灼的望向虛流河上方的戰場，也有人將目光投向遠處，試圖捕捉陳牧的蹤跡。
“他來了。”
而就在虛流河上的激戰愈演愈烈之際，屹立於虛無中，衆人前方的夜摩，突然間眸光一閃，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流露出一縷幽光。
只見！
虛流河遠處的虛無中，一道青袍人影負手而來，身影幾個恍惚閃爍後，就出現在了虛流河的沿岸近處，來到了紅璘以及風麟等諸多神境的戰場邊緣。
身影正是陳牧！
他沒有絲毫遮掩身形，也沒有遮掩氣息，就這麼泰然而至。
一時間，不止是夜摩等人，包括梵古空域的諸多真神，也都紛紛將視線投去。
“……”
陳牧眸光平靜，就這麼看向遠處的戰場，看着紅璘以一敵四，對抗四位六重天巔峰的神境，沒有任何神態流露，也沒有插手。
但儘管他不曾有任何動作，可他的現身還是給風麟等四位夜瀾空域的六重天巔峰神境帶來了些許壓力，令衆人圍攻的動作都略有遲緩，對陳牧的到來都保留了一分凝重和警惕。
陳牧畢竟是六重天極限的存在，是能觸摸到七重天門檻的人物！
哪怕他們知道夜摩也早已來到了虛流河，且正是爲陳牧而來，但面對陳牧這樣的人物，總歸還是有幾分壓力，畢竟陳牧不僅僅實力足夠強大，其展露的天資也的確驚人！
不過，
就在戰場的形勢因陳牧的出現，而略微一緩的時候。
遠處的虛空忽然迸發出冰面破碎般的聲音，裂開一道道縫隙，繼而一道青面獠牙，渾身漆黑如墨的身影從中踏步走出，周身上下瀰漫着驚人的威壓，正是夜瀾空域的夜摩！
在陳牧現身之後，他也終於不再隱藏，從暗中徑直走出，迎向了陳牧！
“是夜摩！”
“他真的來了！”
“難怪夜瀾空域會強勢發難……”
翼王等衆多梵古空域的神境，看到夜摩現身，也幾乎都是神色一變。
相比起陳牧，夜摩縱橫漫長歲月，可謂兇名赫赫，雖然同爲六重天的神境，夜摩無法徹底殺死他們，但要滅殺他們的神力真身，那還是不難的！
而漫長歲月中，被夜瀾滅殺真身的六重天神境，可謂數不勝數，甚至有許多六重天巔峰的存在，都曾在夜瀾手中吃過大虧。
夜瀾這種六重天極限的存在，與六重天巔峰之間的實力差距，比六重天巔峰和他們這些尋常六重天之間的差距，還要更大一些。
如今，
爲了對付陳牧，夜摩出關，來到虛流河，顯然今日是不打算善了。
“夜摩？”
陳牧緩緩移動視線，看向遠處從虛無中走出的黑影，語氣平淡的說道。
夜摩踏步走出虛無，來到虛流河上空，身後黑翼展開，仿若和漆黑的天幕交融在一起，他遙望陳牧，聲音渾厚如悶雷，道：“我已有漫長歲月不曾出世，不想陳界主也認得我。”
“夜瀾空域神君之下第一人，怎會不識。”
陳牧淡淡的迴應。
夜摩口中發出一陣刺耳怪異的笑聲，震的附近虛空一陣震顫，道：“我閉關已是漫長歲月之前，不曾想這一次閉關，世上就出了陳界主這樣的人物，短短兩萬餘界年，就有了如今的境界，我也甚是佩服。”
“我此次出關，是聽聞陳界主之名，特意破關而出，前來討教，畢竟陳界主這般人物，恐怕是萬劫難得一遇，我夜摩怎能錯過？”
夜叉一族最爲好戰，夜摩更是極端好戰之人，當年尚未成神時就是一路殺戮，成神之後本性也是毫無變化，手段暴戾兇惡，探索秘境之時，往往一些不必要的戰鬥，他也會悍然出手，因此令許多神境談之色變，皆不願意與之遭遇。
“萬劫難得一遇，有些過譽了，不過你此次來，還是遲了一些。”
陳牧看着夜摩，神態依然平淡。
遠處紅璘與風麟四人的戰鬥仍在持續，虛空不斷的崩裂破碎，一片片虛空顫慄，化作驚雷之音，綿延億萬裡，但卻絲毫不影響陳牧所在之處。
“哈哈哈，何曾過譽，又何遲之有？！”
夜摩聽罷陳牧的話，放聲大笑，笑聲震動虛空，令虛空蕩起肉眼可見的漣漪，眼眸中更是一下子露出無盡的暴戾和洶涌的戰意，道：“且讓我來試試陳界主的手段！”
嗡！
幾乎就在下一刻，他的身形一下子消失在原地，背後黑翼一展，整個身軀直接融入黑暗虛無之中，令整個天穹一下子炸裂，呈現出無數裂痕！
這些裂痕看上去更是十分詭異恐怖，仿若構成了千萬只詭異的眼瞳，齊齊注視陳牧！
“暗天之眼！”
遠處的翼王等人，看着這一幕，皆是目光爲之一變。
這是夜摩的殺招手段之一，極其恐怖，不僅僅蘊含了造化一脈的諸多玄奧，甚至還融合了虛空之力，具備些許鎮壓封鎖的手段在其中，難以躲避！
不止是翼王等人，就連正在激戰中的紅璘以及風麟等人，動作也都是爲之一緩，目光齊齊望向遠處，都露出凝重之色，顯然兩位六重天極限的交手，令他們也爲之側目。
然而，
面對那可怖的手段，充斥虛空的浩蕩威勢，陳牧卻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屹立於原地，只用一雙平淡的眸子看着附近的虛無。
也就是在下一刻，虛空中瀰漫的那無數宛若眼瞳般的裂痕，驟然一片片的炸裂，爆發出無盡漆黑的光輝，瘋狂的洶涌而出，從四面八方將陳牧包圍在其中，轟然鎮壓而下！
破碎的虛無中。
夜摩的身形再次顯現，他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奇異的幽光，凝視着陳牧的方向，想要看看陳牧會使用何種手段來抵擋他這一招。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神色突兀的凝固，整個身形也是爲之一滯。
只見，
那無盡黑光洶涌，將陳牧纏繞其中而形成的巨大光球，忽然一下子定格，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繼而一剎那間，好似一片片黑色紙屑，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直接崩散！
而在那正中央處，陳牧就這麼屹立在那裡，整個人與之前絲毫不變，彷彿沒有任何動作，就僅僅只是站在那裡。
“你……”
夜摩陡然變色。
他預想中的所有情景都不曾出現，預想中的陳牧所有手段，也都不曾出現，甚至他都沒有感知到陳牧展露什麼氣息，沒感知到陳牧施展出哪一種本源大道，他的招式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崩裂破滅了。
這種詭異的情景，讓夜摩一瞬間就有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一雙漆黑的眼瞳中，瞳孔更是劇烈收縮，露出有些驚駭和無法置信的神色。
陳牧再怎麼強大，手段再怎麼可怕，也不至於讓他連感知都感知不到什麼，就一瞬間被破開了自己的一種殺招，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他的實力可是達到了六重天極限！
能令他產生這種，完全看不懂的情況，那顯然是陳牧的手段，遠在他的極限之上！
下一刻，
在翼王等諸多梵古空域神境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以及紅璘等人有些震撼的注視下，只見陳牧就這麼神色平靜的站在那裡，擡起一隻手，向着夜摩凌空一按。
“！！！”
夜摩神色劇變，一種恐怖的危機感油然心生，哪怕完全無法相信，但此時此刻心中的本能，還是讓他第一時間爆發，周身神力在一剎那間燃燒起來，練成的秘法被他強行催動，直接施展出了拼命的手段，附近的六層虛空一剎那間破碎，連第七層虛空都隱約出現了裂痕！
可就是這樣恐怖的威勢，令整個虛流河岸都爲之一寂的威勢，在陳牧那一掌壓下之後，卻猶如一朵搖曳脆弱的火苗，被一下子按滅。
所有的反抗都毫無作用，燃燒的神力更毫無意義，夜摩那剛要爆發出來的威勢，就這麼戛然而止，附近的虛空剎那間凝固，繼而向內猛然一個塌陷收斂。
噗嗤。
夜摩的身軀猶如一個爛柿子，被一下碾的支離破碎，擰成了一團，所有的神力都在一剎那間寸寸崩滅，最後只剩下一縷漆黑的灰燼，被虛無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