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就單純只有唐邑與寧苗兩人的對賭。
畢竟,於樂的手段從來都是讓人懼怕,不是所有賭徒都敢向常勝賭坊借錢,同樣,於樂也不是肯隨隨便便借錢給所有賭徒。
很快,漂亮荷官又搖晃了片刻骰盅,放在臺面上。
寧苗貫徹着之前已經不知不覺間形成的習慣,大大方方地做出一個‘請’字手勢,“唐老闆,還是請你先下注吧。”
寧苗是依舊相信着自己的眼光,因爲,他依舊相信着唐邑的厄運仍在。
唐邑拿着手中所有的錢票在面前輕輕擺動,假裝着若有所思。
即使骰盅經過了特殊處理,唐邑已經在骰盅內部添加了一道風系炫紋。
雖然,唐邑沒有於樂說的那樣神乎其技,可以聽出骰盅內骰子的點數,但是,通過微妙的風力來隨意控制點數,唐邑想得到什麼點數就是什麼點數。
這樣的作弊方式,就連於樂曾經苦思良久,也想不到會有這種操作,直接從內部作弊,不依靠個人聽聲辨位。
而出來的結果,其實與聽到骰盅內骰子的點數沒有任何區別,寧苗只有一直不斷地輸下去罷了。
“寧少爺,我也不想拖拖拉拉的,這次的賭資是兩個億,你看如何?”
緊接着,唐邑灑脫地把兩億錢票放在‘大’字的檯面上,冒求再一次清空寧苗的籌碼。
“怕你不成,既然你押大,我就押小。”
寧苗也是爽快地拿出了兩億放在了‘小’字的檯面上,沒有一絲猶豫,堅定道:“這一把,我會把剛纔輸掉的一億全都拿回來的。”
唐邑不屑地微微一笑,“寧少爺,有信心是件好事,只是,賭運與信心好像沒有什麼關係的吧,說不定,我會贏呢。”
寧苗同樣是一臉的不屑,“我知道我的賭運這一年來不是很好,相比你唐老闆,肯定要好上千萬倍,唐老闆,你還是準備多拿一些錢出來吧。”
唐邑不以爲然,“那就靜候結果吧。”
......
“買定離手!開!”緊接着,漂亮荷官再一次打開了骰盅,高聲宣佈道:“三,六,六,十五點,大!”
“什麼,怎麼可能!”然後,寧苗再一次目瞪口呆,使勁地搖搖頭。
似乎,驚恐的目光仍然不敢相信這又是一次輸的結果。
兩億!兩億居然轉眼間沒有了!
“不好意思了,寧少爺,看來,我的賭運回來了。”唐邑非常自然地收回了檯面上的銀票,疊好,站起了身,“寧少爺,你現在也沒錢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寧苗旋即回過神來,怒聲叫了起來,“等等,我還沒有輸。荷官,我還要借四億。”
荷官看了看於樂,於樂點了點頭同意,又一個荷官送上了一張合約與四億錢票。
寧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拿着四億錢票大聲喝道:“唐老闆,我現在有錢了,來,我們再來一局。”
“沒問題。”唐邑收回着假裝離去的步調,從新坐回位置上,一臉笑意。
賭徒的病態就是有賭未爲輸,更何況,之前唐邑故意讓寧苗佔盡了贏錢的甜頭,一旦輸錢,寧苗只有不甘心地希望贏回來。
這樣的情形,就如同服食了一種難以戒除的藥品,會上癮。
唐邑就是讓寧苗的賭癮繼續放大,兩三億的債款,還沒有到達唐邑下一步計劃的底線。
......
漂亮荷官又一次把骰盅搖停,放在臺面上。
“寧少爺,估計這一次又是我先押的對吧。”唐邑手中扇動着四億銀票,明顯地表明,這一次的賭資同樣是以清袋結算。
“當然。”寧苗加重了語氣,沉聲道。
“好,這次我還是押大吧。”唐邑將四億錢票全放在‘大’字的檯面上。
“哼,我就不信你有這麼旺,我押小。”寧苗又一次將四億錢票放在唐邑的對立面上。
“開!四,四,五,十三點,大!”荷官宣告道。
“大!怎麼可能又是大!”
寧苗一臉愕然。
輸了,又輸了,這一次輸已經是連續第三次,說是巧合,他已然從中察覺到蹊蹺。
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蹊蹺,可是,他不相信否極泰來,還是連續來了三盤,讓他輸了七個億。
“唐邑,你出術!”寧苗憤怒地拍臺而起,當衆指責唐邑。
七個億的數目,整個寧家可以負擔,卻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可以負擔得起的。
他必須要從唐邑手中奪回七個億。
唐邑依舊淡然地收起了檯面上的所有錢票,帶着顯著的失望,搖頭說道:“寧少爺,輸不起就別玩,你說我出術,你要有證據,你連贏幾十把的時候,就不叫出術,我只贏了三把,就成了出術,那真是可笑啊。”
“哼,別假惺惺了,我是堂堂煉器師公會副公長的兒子,根本就不需要證據,我說你出術就是出術。”寧苗怒聲喝道。
“這點,根本就不是證據吧。”唐邑無懼地把所有錢票塞入了懷中,繼而站起了身,要轉身離開。
“你以爲你能走得了嗎?”寧苗早已看到於樂站在人羣的末端,高呼道:“於坊主,有人出術,你們賭坊是不是要管一下。”
於樂邁步走近賭桌,凝視着賭桌。
所有賭徒都在等待着於樂的判決。
於樂道:“唐老闆沒有出術,可以離開。”
“什麼!”寧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呼而出。
這怎麼得到的結果事與願違?
寧苗旋即亮出身份,咆哮而出,“於坊主,你看清楚了沒有,唐邑就是出術,我現在以煉器師公會副會長兒子的名義要你宣佈,唐邑出術。”
於樂冷聲不屑道:“告訴你,別人怕你寧苗,我不怕,你要是質疑我的判決的話,你就要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的話,你搬誰出來,我都不怕。據我所知,你在煉器師公會沒有任何職務,估計,寧遼遠不會爲了你而以權謀私,刁難我常勝賭坊,即使刁難了,我於樂人多,也能夠你煉器師公會喝上一壺了吧。”
寧苗愣了愣,聲音變得低沉起來,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放肆,“好,於樂,你很好。”
他比於樂更清楚煉器術公會的實質,副會長,終究在會長的字眼前面加了個副字,實權少得有限,更何況,正如於樂所說,他不是煉器師公會的人,要名正言順地刁難常勝賭坊,能做的,他一早就做了,畢竟,這些年,他在這裡輸的錢可不少。
而且,煉器師公會最終以彭涼馬首是瞻,彭涼是個剛正不阿的人,絕不會允許出現以權謀私的狀況。
總的來說,寧苗就是藉着寧遼遠的名字狐假虎威,沒有實質的意義。
“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唐邑又開始邁開了離去的腳步。
“等等,唐老闆,我再與你賭一局。”寧苗還是不甘心放棄輸掉的七個億,出聲挽留。
唐邑象徵性地停止了腳步,轉過身來,笑問道:“寧少爺,那你得有本錢啊。”
“於坊主,再借着八個億可否。”寧苗又不得不厚起麪皮。
“可以,當然沒問題,不過,假如你輸了之後,你有錢還嗎?”於樂略有質疑。
“這個你可以放心,假如我輸了,煉器節結束後,我會連本帶利一起還清,我以我父親的名義作擔保。”寧苗拍了拍胸口,保證道。
“可以,來人,給寧少爺八個億。”於樂不再質疑,語氣也非常爽快。
在於樂的命令下,荷官又送來了一張合約與八億錢票。
寧苗又一次爽快地簽了名,拿起了八億錢票,擺在面前,揚了揚,“唐老闆,我現在有錢了,來吧。”
“既然你送錢給我,我沒理由不要的。”唐邑坐回椅子上,從懷中拿出了八個億,開聲說道:“荷官,搖骰盅吧。”
“等等,唐老闆。”忽然,寧苗連忙舉起一隻手,阻止道:“爲了驗證唐老闆沒有出術,這次我來搖,你來買,敢嗎?”
“隨便。”唐邑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
“好!”
寧苗拿過了骰盅,開始搖晃着骰盅。
骰盅在他的手上被舞得龍飛鳳舞一般,敲響出一道密集的撞擊聲響。
片刻,寧苗放下骰盅,自信地笑說道:“下注吧,唐老闆。”
“可以,我就買......圍骰!”唐邑道。
寧苗愣了愣,隨即一臉驚慌的難色。
他的計劃非常的簡單,無論唐邑買大或是買小,圍骰都通殺,他必勝無疑。
然而,唐邑居然破天荒地同樣選擇的圍骰,難道說,唐邑知道了他的計謀?
寧苗腦海中有過這一層的分析,得到了這個不願意承認的結局,手按在骰盅上,不敢打開。
“開吧,寧少爺,怎麼不開呢?”唐邑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
“唐老闆,圍骰的機率少之又少,我可以再給你一次下注的機會。”寧苗強裝鎮定。
唐邑立刻謝絕道:“謝謝寧少爺的好意,既然我已經下注了,我就不會再改動,怎麼說,我是個有原則的人,開吧。”
“開!”
“開!”
“開!”
.......
所有人一同起鬨。
此時,寧苗是騎虎難下,緊握着骰盅的手臂暴露出一道道明顯的青筋。最後沉重地吸了一口氣,咬緊了牙關,打開了骰盅,“一,一,一,圍骰!”
“哈哈哈哈,真是幸運,這樣都給我押中。”唐邑爽快地將十六億錢票悉數收入囊中,再度開聲問道:“寧少爺,還賭不賭,不賭的話,我就要走了。”
寧苗死死地盯着唐邑,沉默不語。
此時,他不敢再挽留唐邑,與唐邑賭了,他已然後怕,假如再輸一盤,就真的沒有償還債務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會連累自己父親的名聲。
緊要關頭,他必須要權衡輕重,而且,除了賭,拿回唐邑手中的錢還有很多辦法。
“既然寧少爺不說話,那我就先離去了。”這次,唐邑真的是帶着韓楚楚,赤陽飛離去。
“寧少爺,別忘你的承諾。”於樂留下了一句,也離去。
四周都散了。
過了片刻,寧苗也帶着一抹狠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