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穿透雲層,散發出可以在黑夜中引路的微光。
今晚的月色很漂亮,不會再有出現風雨夜的不快。
唐邑坐在客棧的大廳裡,雙眼觀望着月色,嘴裡唱着調兒,心情愉快。
韓楚楚自然知道這是唐邑預祝勝利的一個小舉動,這恰好說明了唐邑預想中的計劃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步調邁進。
只是,韓楚楚不甘心被矇在鼓裡。
“唐邑,還有兩天就是煉器節了,你是不是該說說你的計劃了吧。”韓楚楚不滿地問道。
“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到時候你按照我的意思去辦事就可以了。”唐邑膚淺了事。
“你不說,我怎麼配合你呢?”韓楚楚生氣地追問道。
唐邑眯起了眼神,凝視着韓楚楚,一臉的疑惑,“我怎麼感覺自從你身上的毒解除了之後,整個人真的變得好奇怪,以前,你對我的事從來都不過問的,爲何,你現在對我的事這麼關心?”
“誰關心你了。”韓楚楚旋即羞紅了臉,急忙轉過了臉,“不說就不說,我以爲我很想知道嗎?還有啊,又不知道自己唱歌難聽,哼!”
唐邑“......”
這是什麼鬼,怎麼扯到了唱歌上面來。
唐邑悄悄地向着赤陽飛問道:“老赤,我唱歌唱真的很難聽嗎?”
赤陽飛尷尬地點了點頭。
唐邑“......”
赤陽飛又笑說道:“唐先生,別在意,本來你今晚的目的也不在唱歌,我說的對吧?”
正值三更時分,客棧內大門敞開,三人圍坐在一桌,還有幾道唐邑特意吩咐廚師燒製的下酒菜以及一壺好酒。
這些準備,都不是爲了簡單的預祝勝利,因爲不符合唐邑的摳門性格。
而且,唐邑刻意表現出一副優哉遊哉的姿態,雖然給人一種提前慶賀勝利的假象,可是,細心觀望着桌面上的一壺好酒,是完全沒有開封。
韓楚楚不好酒,赤陽飛沒有唐邑的允許,不敢擅自斟酒。
這壺酒的用意就明確了。
唐邑是醉溫之意不在酒!
唐邑笑着點了點頭,道:“老赤果然細心,我在等人。”
韓楚楚又好奇起來,轉過頭來問道:“都知道你不會這麼大方請我吃夜宵的了,說吧,你在等哪個?在小鎮裡,你認識的都幾乎在客棧裡,你還有什麼認識的人啊?”
什麼叫我不會那麼大方。
唐邑咳了兩聲,化解了尷尬,迴應道:“我是不認識,我也沒見過,過了今晚之後,自然就會認識了。”
“切,問了等於白問。”韓楚楚翻了一記白眼,然後埋頭瘋狂地吃起了夜宵,嘴裡還喃喃道:“吃窮你這個混蛋。”
唐邑“......”
......
夜又深沉了些許,終於,大門處響起了一道腳步聲,在寂靜中更顯得唐突。
於樂挺着一個富態的肚子走入大門,走入大廳。
第一眼目睹了唐邑三人正在擺宴等待,他並不感到震驚,反而覺得是情理之中。
在常勝賭坊二樓的房間,他能注意到唐邑,他知道,唐邑當然能夠注意得他的目光。
常年混跡於這種爾虞我詐的三教九流場所,觀人於眉也是他一種賴以生存的方法之一。
他看出了唐邑不簡單,就如他知道唐邑肯定看出了他今晚到訪的心思,只是,他終究看不透唐邑。
於樂心中暗暗苦笑,這是遇到了一塊硬石頭,還要自己主動撞上去的節奏。
不過,於樂還是很鎮定地走到桌子面前,找了唯一的一個空位坐下。
唐邑把酒拿起來,開封,把其中三隻杯斟滿了酒,自己拿了一杯,其他兩杯分別遞給了於樂和赤陽飛。
韓楚楚不好酒,怒視唐邑一眼,也搶過了酒壺,給自己面前的杯斟滿。
唐邑沒有理會韓楚楚的無理取鬧,拿起杯,在自己的身面前搖晃了幾下,輕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於坊主應該是來打聽自己哥哥的死因,對吧?”
“沒想到唐老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摸清楚了我的底細,正是令人敬佩。”於樂淡然道,“正如唐老闆所說,這正是我來的原因。”
唐邑冷冷地笑了笑,“不,於坊主你也不必跟我遊花園,能夠一天就能收復自己哥哥的所有地盤,難道,你還會猜不出誰纔是兇手?”
於樂愣了愣,繼而笑出了聲,“看來,我再精明,也不及唐老闆的十分之一啊,居然連我這一層心思都能猜出來,厲害!”
唐邑笑說道:“很簡單,你是個有腦子的人,你一開始懷疑我,你調查過之後,你就消除了疑慮,自自然然可以從中分析出我的舉動所謂何意。”
於樂道:“確實如此,不過,從唐老闆嘴裡面說出來,更具有說服力而已,我就更容易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唐邑道:“好,我告訴你,殺於你哥的人就是寧遼遠,那麼,你會怎樣做呢?”
話畢,唐邑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於樂臉色陰沉,也拿起了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算不上烈酒,此時此刻,於樂的嘴裡徘徊着一股辛辣,久久不能散去。
之後,沒有人也說話,就這樣過了片刻,於樂站起了身,告辭道:“唐老闆,謝謝。”
於樂走向大門。
唐邑立刻大聲叫停,“等等,於坊主,我的事還沒有完。”
於樂停下腳步,臉色凝重謹慎起來,“不知道唐老闆還有什麼事?”
唐邑從懷中拿出了一大堆銀票,赤陽飛主動地遞給了於樂,唐邑道:“雖然你哥死了,不過,他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代價,這裡一億銀票,我全買段興成贏。”
於樂好奇起來,“唐老闆,你是確定段興成真的能贏?”
唐邑簡潔有力說道:“能。”
“明白了。”於樂點了點頭,收起了一億錢票,大方地迴應道:“如果段興成真的能贏,我會守規矩,付上一百億,用賭坊幾年的利潤換這把賬,划算。如果段興成不能贏的話,我會把這一億的錢票送給段興成,當作是幫我大哥向段掌櫃小小的賠罪。”
“好,那麼我就不送了。”唐邑沒有再理會於樂。
於樂也轉身離去。
等到完全看不到於樂的身影,韓楚楚有點擔憂,“唐邑,那個於坊主會不會把所有事告知寧遼遠的?”
唐邑拿起了於樂喝酒的杯,翻轉了整隻杯,杯底朝上,杯口朝下,杯裡,一滴酒都沒有剩餘。
“這就是他的承諾,既然已經做出了承諾,他絕不會失信於人,做他這一行,信譽比生命還要寶貴,要不然,哪有人甘願幫他賣命。而且,他不但不會拆穿我們,還會幫我們一把,明天,也是時候讓寧苗徹底入局了。”
唐邑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
李九九這幾天過得提心吊膽,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收拾好包袱,遠離這個是非地。
錢固然重要,寧苗承諾過,馬國獲得冠軍之後,他將會得到一億鉅款,可是,他看不到馬國有獲勝的可能。
早走早安心,一億的鉅款始終是個虛無飄渺的假象,不及活生生的性命到來實在,況且,李九九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百萬銀票,也是心滿意足。
“只要省點花,足夠我過一輩子了。”李九九興奮道。
話聲剛落,屋外傳來了一道冷酷的女聲。
“不是你的錢,怕你沒命享。”
李九九旋即認出這把女聲的主人,臉色陰沉起來,雙手快速收起了錢票,把桌面上的刀拿在手中,沉聲警惕道:“小潔,都這麼夜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明知故問,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碰!”
一聲巨響,小潔手中的長劍穿透簡陋的木牆壁,然後,曼妙的身軀跟隨着長劍破開整個木牆壁,劍尖直指李九九的喉嚨。
“鐺!”
李九九及時提刀擋住了劍尖的落點,道:“小潔,你我曾是一場同僚,放我一條生路吧?”
“那你就要問問我的劍了。”
剎那間,小潔的劍影在漆黑的茅屋中泛起了層層劍光,比月亮下的銀光更加耀眼。
李九九不斷地提刀抵擋,處於被動。
兩者的實力擺在眼前,小潔看似是個柔弱女子,修爲要比李九九還強上幾重天,自自然然,李九九隻能疲於艱難地拆解小潔的劍招。 www▪ тtκan▪ C〇
“啊~”
久守必失。
沒有了可以反攻的可能性,李九九終究拆解不完全,瞬間身中好幾劍,處於重傷狀態。
“小潔,只要你放過我,我身上的錢全都是你的。”李九九哀求道。
小潔不爲所動,“你的錢?你有什麼錢,你身上的錢,全都是騙常勝賭坊得來的。”
李九九愣了愣,臉容猙獰起來,“那麼,你是不打算放過我吧?”
“沒錯,你只有死。”小潔冷漠地拿着劍逐漸靠近。
李九九緩緩後退,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小潔,你太年輕了。”
狡兔三窟,剎那間,李九九所處的位置已經有了逃跑的資本。
“嘭!”
一聲悶響,地面上猛然飆升起數道火焰,阻擋了小潔前進的去路。
火焰又隨即點燃了整個茅屋,整個茅屋變得一個大火團。
“該死的。”小潔不得不暫且退出了茅屋。
過了半個時辰,茅屋被燒成灰燼,小潔搜索了茅屋片刻,並沒有發現李九九的屍體,只找到一個地洞。
“李九九,你別想逃出我的心掌心。”小潔隨後跳入了地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