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一聲雞鳴叫醒了整座冥城,又熱鬧了唐俯。
繼昨天邢兆君這個稱得上修練的妖孽修練出心眼,截止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可以將炫紋融匯於自己身上的另一人。
至於邢兆君,她開始修練更高級的炫紋,這些炫紋,應該是貴祥這個馬屁精傳授的。
唐邑是不會愚蠢到傳授他人自己真正的本領,他的教學宗旨是隻教會,不教精。
越是精煉複雜的炫紋,威力越是強大,有些獨有的炫紋,是保障唐邑生命的存在,決不會輕易傳授,然後等着他人來破解。
所以,早上各人各自修練,沒有人打擾唐邑,唐邑終於可以優哉遊哉地過了一個慵懶的上午,不過,他總覺得邢兆君的眼神充滿悲壯,刻畫炫紋的過程中,有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覺。
“還是要小心這個小丫頭,又不知道想出了什麼怪招?”唐邑心中暗暗給自己提個醒。
下午,徵西大將軍楊焰再次到達唐俯,一同攜帶的兩個小兵擡着一個小木箱前來。
小木箱上貼着一個錢字的封條,顯然,是前天打賭皇室一方輸掉的一千萬兩。
願賭服輸,楊焰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而且,他還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他希望交好唐邑。
他閱人無數,唐邑,絕對是個人中龍鳳。
“唐老闆,這裡是一千萬兩真金白銀,你可以點一下。”楊焰道。
“不需要,你徵西大將軍親自護送過來,難道還會差嗎?”唐邑客氣道,隨即叫家僕把小木箱擡回至賬房。
小木箱被擡走後,楊焰舊事重提,“唐老闆,本來老夫覺得已經沒有小看你了,沒想還是低估了你,你的炫紋造詣估計與國師不相伯仲,怎麼樣,可否能爲朝廷效力?”
這次,楊焰是出自真心,唐邑前兩天的舉動,太過於驚豔,深深吸引了他的垂青。
人才,可遇不可到,遇到了,楊焰自然打起了唐邑的主意
唐邑擺了擺手,回覆道:“楊將軍,我商賈一個,難道你想讓我幫皇上管賬嗎?”
楊焰笑說道:“唐老闆,你真是會開玩笑,以你的能力,隨隨便便都可以做個大官,以老夫的見解,唐老闆的智謀絕對不在老夫之下。”
唐邑好奇起來,“何以見得?”
楊焰分析道:“與唐老闆三場比試中,第一場,唐老闆故意放水,是想激起羣衆的憎恨心,憎恨心越大,衆人越想唐老闆翻不了身,這樣恰好爲後面兩場作鋪墊,讓唐老闆極大限度地榨取利益,唐老闆,我說的沒錯吧。”
唐邑微笑地點了點頭,學人謙虛起來,“這只是一些做生意的小技巧,算不上什麼大智謀,楊將軍太擡舉我了。”
而唐邑的謙虛,就等同於宛轉拒絕。
楊焰明白,但楊焰裝作不明白,“是不是擡舉,老夫自己心中自有一把標尺衡量,若是唐老闆硬要說是老夫的擡舉,那老夫就擡舉就是了,敢問唐老闆,對現在的邊境四城如何看待?”
這個該死的的老頭,總想把我託下水。
唐邑的笑容僵硬了些許,等了好一會兒,推脫道:“不是朝中人,不參與正事,楊將軍,我也是時候去教授他人炫紋了,在下就不送了。”
“哈哈哈哈,老夫明白,那老夫就告辭了。”
楊焰沒有糾纏,起身走出了唐俯的大門。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坐上了戰馬之後,楊焰久久凝視着唐俯,沒有立即離去,正在思索着如何籠絡唐邑。
都說無商不奸,唐邑不愧是一個大奸商,回答的滴水不漏,沒能讓他繼續深入發掘唐邑的可能,這也恰恰說明唐邑的厲害。
“真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冥城,也是如此的臥虎藏龍,有意思,有意思。”
楊焰駕馬離去。
......
楊焰離開唐俯後,唐邑又如常地回到內院,坐在椅子上,品起了茶,享受這個愉快的下午,因爲,沒有比坐着掙錢更愉快。
就這樣過了一時三刻,邢兆君悄悄地溜到了唐邑的身後。
貴祥教授的炫紋終於大有所成,她迫不及待地報覆累積了兩天的兩箭之仇。
她起筆,落劃,一筆一劃嫺熟精準,落筆如有神,不擔心有任何出現錯漏的地方。
天才就是天才。
這道複雜的炫紋,當初貴祥教授給她的時候也要過百息方能完成,不到十息,邢兆君已經完美地刻畫了出來,而且,紋路要越比貴祥的要均勻雄厚,威力自然要遠比貴祥的強大一倍。
緊接着,邢兆君悄然無息地將炫紋加持在唐邑的後背,嘴角邊開始露出勝利的得意笑容。
這是一道火系炫紋,能夠產生出非常強大的火焰,據貴祥所說,這道炫紋與前天韓楚楚施展的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這道火系炫紋在豔陽高照之下加持在他人身上,一定會熱到全身像被火燒。
然而,過了片刻,唐邑依舊悠哉地拿起旁邊的茶,品了一口,又一臉舒暢地閉起了眼。
邢兆君懵然了,兩隻小手開始不斷地撫摸着唐邑的雙臂,似乎,是與正常的體溫無疑。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沒事的?”邢兆君驚愕道。
唐邑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解釋道:“貴祥四戰全輸,你覺得他教你的炫紋會對我起作用嗎,郡主,我累了,你自己上一邊玩去。”
“啊~氣死我了。”邢兆君剁了剁腳,轉身離開了唐俯。
......
第三日,又是如往常一樣,經過昨天的一整天的苦修,依舊還沒有人修練出心眼,所以,唐邑今天又是一個愉快的日子。
從今天清晨開始,邢兆君就格外的討好,她命令幾個下人攜帶着一些上好的茶葉,還有一些精緻的糕點,特意前來孝敬唐邑。
人到了中年,自自然然有個品茶的習慣,唐邑並不是真的會品茶,而是以前做生意要經常與客人一起品茶,茶便成爲共同的一種話題,十分容易切入其他別的話題。
皇宮的上好茶葉,有錢都未必一定能夠買到,唐邑當然欣然接受,雖然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又出什麼鬼主意,但唐邑覺得以郡兆君的小聰明,對付他這個大奸商,還真泛不起水花。
唐邑問道:“郡主,你不會是單純只爲了答謝我讓你領略了炫紋的強大才送給我的吧?好吧,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邢兆君嘴角抽了抽,強顏歡笑道:“哈哈哈哈,唐老闆就是風趣,我知道唐老闆的炫紋厲害,我也想學一些厲害點的炫紋,就好像前天唐老闆施展的可以讓風雲都變色的雷系炫紋,不知道唐老闆可不可以傳授給我,讓我幫唐老闆發揚光大?”
唐邑爽快地回答道:“沒問題,把你的筆拿來吧。”
“好的,給。”邢兆君欣喜若狂。
唐邑落筆,一筆帶出的紋路要比上一次的細小很多,如一隻尾指的寬度,但是,仍然不可以小瞧這隻尾指大小的紋路散發出的威勢。
天空中,雷雲旋即密佈,遮蓋了這個明媚的早上,轟隆的幾聲雷聲,驚醒了所有閉眼正在修練心眼的衆人。
他們同樣認出了這一道炫紋。
當初唐邑教授雷系炫紋的時候,與這道炫紋相比簡直可以用天淵之別來形容,威力根本不在一個範疇內,可以說,唐邑當初教授的雷系炫紋,威力不足現在刻畫這道炫紋的萬分之一。
他們暫且放下修練心眼,專心致志地觀望着唐邑的落筆,只要記熟這道炫紋的畫法,將來也是一種戰鬥時候的招數。
唐邑一筆緊接着一筆,天空中的雷雲逐漸躍出了閃電,很快,炫紋成完,唐邑從炫紋中抽出了一道電絲,炫紋消失,雷雲退散。
“吱~”
電絲的聲音很小,發出了吱吱的聲音卻讓人頭皮發麻,唐邑把電絲接觸在一塊小石塊上,一聲巨響,小石塊變成了灰塵,融合在大地之中。
邢兆君咕嚕地嚥了一口唾沫,小聲詢問道:“唐老闆,這道閃電如何攻擊人會怎樣?”
唐邑如實回答道:“看那人承受能力如何?”
“那麼如果是唐老闆呢?”邢兆君心虛地問道。
唐邑拍了拍心口,“當然完全沒問題。”
“嗯,我知道了,謝謝唐老闆。”邢兆君暗暗呼出一口氣,然後興奮地跑到內院修練去了。
“這小丫頭心地還算不錯。”唐邑又坐回椅子上,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得意地笑說道:“不過,這道炫紋不是有天賦就能夠學會的。”
......
接下來的時間,邢兆君積極地修練唐邑教授的這道雷系炫紋,只是,每每落下第一筆,她總覺得與唐邑的第一筆有區別。
後來,落筆的次數多了,她發現,她的第一筆完全沒有雷雲密佈,天空是一片蔚藍。
“沒理由啊,我都是按照唐邑教的畫,爲什麼沒有他的那種效果?”
邢兆君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在實踐中尋找解決的方法,於是,整整一個上午,邢兆君都在畫第一筆。
可是,她的堅持得不到結果。
到了下午,邢兆君氣急敗壞地質問唐邑,“臭奸商,你是不是有什麼獨特的竅門沒有教授給我,爲什麼我畫不了的?”
唐邑淡然地回覆道:“該教的我都教了,不過,修練這道炫紋必須集天地之勢,以旋紋引雷。”
邢兆君翻起了白眼,“以炫紋引雷,那豈不是真的雷,臭奸商,你說的謊也太離譜了吧,這還不給活活劈死。”
“我已經算是死過好多次了,不過最後堅持了,被雷劈多了,就自然習慣了。”唐邑不以爲然地回覆道,眼神中,很堅決!
不知爲何,邢兆君感覺唐邑的然談笑風生,有幾分開玩笑的嫌疑,但她從唐邑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種叫向死而生。
似乎,唐邑是經歷過一些常人難以想像的磨練。
或許,真是需要置諸死地而後死!
所以,不知不覺間,邢兆君相信了唐邑的話。
回過神來,邢兆君又是一臉不忿,“哼,我就不相信我畫不了。”
接着,邢兆君又轉身離開,開始努力修練。
唐邑又變回一個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