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猛?三十多個?”薛白驚歎。
唐德慶說道:“這個是查出來的,沒查出的還不知道多少。對方專挑死囚還有沒人注意的流浪漢,隱蔽性很強。”
“這兇手挺絕啊,就逮着一個大牢薅羊毛,也不怕薅禿了。”死亡的三十多人,其中28人都是城北的一座重刑犯大牢。事情之所以曝光,也是其他死囚花錢送出消息給家人,家人越級報官才使得這件事見光。
乖乖,這些死囚很絕望吧。死囚也有人權,秋後處斬最起碼也知道啥時候死、怎麼死的。
住在這裡,過得跟抽獎一樣,隔幾天就挑選一位幸運囚犯,還死狀悽慘。那麼多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自己,嚇也嚇死了,拼命往外送消息報官。
“……可能就城北監牢死囚多吧。兇手手段殘忍,但不算濫殺無辜。死囚不多說,那幾個被殺的流浪漢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其中兩人還有人命在身。”唐德慶說道。
“倒還是個盜亦有道的兇手。”薛白笑道,“根據兇手作案來看,大部分都隔了四五天動手,應該是有不得不動手的理由。老唐,你見多識廣,講講哪些要吸人精氣的東西。”
唐德慶說道:“吸取精氣的,常見的有妖族、邪修和鬼物,其中妖族吸人精氣更像人類吃一些美味的食物,爲了頓美食不太可能跑到神都來,容易被打死。”
“邪修呢?”
“邪修可能性也不高,修行邪法一般心性都會受到影響,易怒嗜殺,根本不會在乎你是死囚還是無辜的人。”
“那是鬼物?”薛白問道。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十有八九。”唐德慶下了定語。
薛白一拍手,笑道:“行了,破案了,上次出事是四天前,時間差不多了。我去大牢那邊蹲點去。對方一來,我給他抓起來。”
唐德慶瞥了他一眼,不贊同道:“叫你過來,是讓你作爲參考,別那麼毛躁。陳大祥死亡時間可不在這個時間規律裡。”
薛白不以爲然道:“陳大祥壞得流膿,還不準人家鬼先生心情好加個餐嗎?”
唐德慶:“......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離開啓德樓,薛白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林鈺在他心中是第一嫌疑人。
以林鈺是好人爲基礎推斷,林鈺大概率認識龐氏母女,並且因爲某些原因保護兩人,陳大祥發現了兩母女的行蹤,導致被林鈺殺人滅口。
這也能解釋爲什麼在案發現場附近遇到林鈺,都是想要找到殺害龐氏母女的兇手!
唯一讓薛白困惑的是林鈺與陳時的關係,幹掉自己便宜兒子是幾個意思?大義滅親?母慈子孝?你老公的感受不重要嗎?
可即使薛白認爲林鈺大概率是兇手,還是對她生不起惡意。死的都是畜生,即使在薛白前世那個法律不算嚴苛的世界,他們中很多人也都沒有活着的資格。
既然該死,那誰動的手,也不是很重要吧?薛白心想。
靠近維義堂,裡面傳來的聲音讓薛白停下腳步。
“少了四張牌,崔文緣你個老小子一聲不吭,牌是不是你藏的。特麼的,十局你贏八局,老子把把是王八,你賭神啊!”暴躁的聲音傳得老遠,聽着像是趙亞,這是個暴躁的小夥子。
“污衊!”崔文緣的聲音還是那麼簡短直接、鏗鏘有力。
“別吵了,都是自己人,打個牌不至於。”老好人單宇飛站了出來。
“別裝好人,你也不是啥好東西,就會溜鬚拍馬,仗着薛大人喜歡你,裝什麼老大哥。我們哥倆是留下來跟薛大人的,嫡系懂不懂?你哪涼快哪去吧。”暴躁小哥逮誰咬誰,十分猛烈。
“你個死王八,牌技爛還怨別人,你就是當王八的命!薛大人喜歡我怎麼了?老單我會做人,不僅薛大人喜歡我,姚大人也喜歡我,我走到哪都有人喜歡!”
“你xx!”
“我xx!”
“別吵了別吵了。”張卓憨厚的勸架聲濺不起一絲水花。
趙亞不知哪個語言學院出身,以一敵二佔盡上風。當然,這與崔文緣是個悶葫蘆有很大關係,他的戰鬥力與“你們不要再吵了”的張卓基本劃等號。
“揍他!”
“臭啞巴,怕你個毛!”
“草!二打一,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強者都是最後出場的,薛白看夠了熱鬧,趕在幾個人把房間拆了之前進去制服了四人。
“不團結同僚、當值打牌、打牌變打架,看看你們乾的好事,何止是愚蠢,簡直就是愚蠢!”薛白端起架子,開始罵人。看着四人低頭挨訓的模樣,心中頓時大爽,也明白了爲什麼以前班主任開班會罵人那麼高興。
擱你你也高興!
四人:“大人......”
“不要說了,罰你們每人請我吃兩頓飯,老規矩,費用不能超標,不給你們腐敗我的機會!”說完轉身就走。
哈哈哈,現在每人欠我三頓飯了!薛白大喜,並決定將偷走的四張牌銷燬掉。
單宇飛、崔文緣坦然接受,表示打得很爽。
趙亞:我特麼是捱揍的!兩個狗給我等着!
張卓:我是勸架的......
……
薛白回到偏屋修煉,腦海中預想今天晚上的行動。主要想的是打不過的情況怎麼跑,小命最重要。
“大人,雍州送來的調查結果。”單宇飛躡手躡腳進來,遞上來一份材料。
薛白目光一凝,瞌睡來了送枕頭,正好驗證心中的猜想。。
“真的是鬼吧。”薛白輕聲嘟囔,心中泛起果然如此的念頭。陳時的原配名爲徐文秀,十六歲嫁給陳時,相濡以沫多年,卻死在陳時金榜題名當年。其中有一幅徐文秀的畫像,與林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任何認識林鈺的人看到都會認爲是她吧。
對比陳時房中的那七成相似的畫像,不知是陳尚書畫工一般還是作畫喜歡藝術加工。
而林鈺的身世調查,卻是驚人的一片空白,好像憑空出現一般。
“陳尚書看來也是一位可與‘寧採臣’比肩之人。”
……
天色黑透,單宇飛四人今天沒有值夜任務,被薛白打發回家。薛白收功起身,整個人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我感覺能打死十頭牛!幹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