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嗎?現在回去倫敦,等於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他們可是全部都正在等待着呢。”
站在書架正前方,藍禮正在挑選一本隨身攜帶的書籍,在候機時可以翻閱看看,至於飛行過程,那就是全程深度睡眠的階段;身後傳來了馬修-鄧洛普那清冷的聲音,波瀾不驚之中的些許波動,只有真正的熟悉朋友纔可以品味出來,隱藏其中的打趣。
藍禮沒有回頭,而是輕笑地回答到,“他們的生活之中,值得期待的事情着實太過稀少,這樣的熱門話題,半年一年之後,依舊是不會降溫。”
潛臺詞是在諷刺貴族的生活乏善可陳、波瀾不驚,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八卦緋聞都可以翻來覆去鼓搗好長一段時間,更何況是“好萊塢”這樣的驚天醜聞呢。
“更何況,我的新聞已經在兩個月前熱鬧過一次了,現在是明日黃花,他們的關注焦點另有其人才對。”藍禮轉過身,朝着馬修投去了一個視線,眉尾輕輕一揚,意味深長,惹得馬修無可奈何地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流過一絲笑意。
伊迪絲-霍爾,這纔是近期倫敦上流社會的最新熱點。
與克里斯-埃文斯攜手出現在“明日邊緣”首映式紅地毯之上的伊迪絲,瞬間成爲了所有貴族們口口相傳的討論焦點,這讓人們想起了不斷更換女友的哈利王子,或模特或演員或三/版/女郎,簡直成爲了每一位貴族口中的反面教材,堪稱是英國王室的“典型人物”。
問題在於,哈利王子不務正業、行事風/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伊迪絲卻一直都是優秀現代女青年的代表,獨立自主、個性鮮明,與聯合國合作的經歷更是表明了她擁有一顆悲天憫人、樂於助人的心,不少貴族子弟都將她列位另一半的最佳人選,現在卻突然來了一個形象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跌破了無數眼鏡——
反差程度和勁爆指數,甚至超過了哈利王子和藍禮-霍爾。現在,整個倫敦都無比熱鬧。
不過,伊迪絲從來就不是生長在溫室裡的菟絲草。她不會柔弱膽怯地選擇迴避和退縮,當初選擇出席首映式時,她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即將面臨的挑戰和難題。
所以,就在三天前,伊迪絲堂堂正正地回到了倫敦,並且接下了一份聯合國的官方工作,還準備在倫敦和洛杉磯開設自己的工作室。
伊迪絲登機之前,藍禮發送了一條短信,“四天後,倫敦見。”
沒有多餘的加油助威,也沒有囉嗦的心靈雞湯,僅僅只是用最簡單樸實的語句,表達了藍禮的支持和應援。
那是伊迪絲的戰場,那是伊迪絲的戰役。她必須自己獨自面對,堅強起來,爭取勝利;就好像藍禮的這場戰爭一樣,只有憑藉着自己的力量走到最後,他們才能贏得“做回自己”的權利。
藍禮的戰爭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現在輪到伊迪絲了。
這一次迴歸倫敦,藍禮不僅沒有緊張和躊躇,而且還無比亢奮和期待,只要想起那心心念唸的阿爾梅達劇院舞臺,藍禮就已經迫不及待、摩拳擦掌,只希望儘快回到西區,儘快找到狀態,儘快投入表演。
所以,面對馬修的擔憂,藍禮心態輕鬆地開起了玩笑,這讓馬修也是不由莞爾。
藍禮和馬修這一來一往的交談,沒頭沒尾,就好像打啞謎一般,坐在旁邊的內森完全一頭霧水,視線來來回回地在兩個人身上移動,還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馬修似乎察覺到了內森的困惑,目光平靜地迎向了內森的視線,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內森頓時激動起來,小心翼翼地靠近過去,“馬修,我可以請問一下,那個……你也是……我是說,你也是,呃,和藍禮一樣嗎?”
馬修和藍禮一樣,都是貴族出身嗎?
更爲嚴格來說,自從藍禮的身世爆料出來之後,藍禮的朋友們也都增添了一抹神秘感,比如說伊頓-多默,再比如說馬修-鄧洛普。
“不,我們不是一樣的。”馬修一本正經地回答到,內森流露出了困惑和驚訝的表情,然後馬修就接着說道,“那傢伙是一隻野獸,而我是正常人類。”
“……”內森的額頭出現三條黑線,愣在原地,不知道應該如何迴應。
藍禮的輕笑聲卻是伴隨着靠近的腳步由遠及近,“你確定你不是’美女與野獸’?”那調侃的話語卻是讓內森立刻明白了過來,哧哧地悶笑起來;而馬修則目光冷冷地看着藍禮,眉宇之間勾勒出一抹無奈。
“哈哈。”藍禮歡快地笑了起來,將手中的書籍遞給了內森,“準備完畢,我們可以出發了,安迪和羅伊在樓下應該已經快要長草了。”轉過身,藍禮朝着馬修輕輕點頭示意了一下,“放心,我保證,你的公寓肯定會安然無恙的。”
這一次迴歸倫敦,藍禮還是居住在馬修位於諾丁山的房子裡。
“我表示懷疑。”馬修面無表情地吐槽到,然後補充說明到,“關於基金會的事情,後續我再和你郵件溝通。請務必記得閱讀郵件。”說完,馬修沒有理會藍禮那一臉“我保證”的表情,直接看向了內森,“記得提醒他。”對於藍禮的生活自理能力,馬修深深地表示質疑。
面對如此吐槽,藍禮卻也不在意,笑呵呵地說道,“隨時歡迎你前來倫敦,在同一個時區裡,處理事情就方便多了。”
雖然藍禮重新回到工作之中,但海瑟-克羅斯基金會的事情還是需要持續展開,於是藍禮暫時委託給了馬修;並且聯繫了羅賓-赫爾澤,接下來馬修將負責面試羅賓以及其他候選人,審覈對方的資質,尋找出一名基金會的管理經理。
“這樣的謊言,你相信嗎?”馬修再次狠狠地吐槽到。
投入表演工作之後,藍禮就是渾然忘我的,更何況倫敦西區的舞臺從來不允許任何一丁點的放鬆;即使馬修身在倫敦,藍禮也無法分出太多精力在表演之外的工作之上,最後,馬修還是與內森、羅伊進行交流溝通。所以,是否處於同一個時區,處理事務都無比困難。
藍禮舉起雙手做出了投降的動作,沒有再繼續爭辯,轉身離開了公寓;樓下的座駕之中,羅伊和安迪兩個人都已經準備就緒,耐心地等候着,即將護送藍禮前往機場,下一次再回歸北美大陸時,就是“悲慘世界”登陸百老匯舞臺了。
“你的書架之上,還有尚未閱讀的書嗎?”視線之中出現了藍禮的身影,羅伊主動走了下來,打開車門,做好了迎接的姿態。
“這是從馬修書架之上找到的。”藍禮簡單地解釋到,“安迪,記得提醒南茜一下,向馬修索要一份清單,然後把書架重新填滿,好嗎?”南茜-金斯利,安迪的助手。
安迪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明白。
就在此時,街道對面傳來了一個呼喚聲,在空曠的街道之間迴盪着,折射回來的回聲重疊起來,製造出了天然的擴音效果,“藍禮!”隨後,關閉車門的砰砰聲響緊隨而至。
條件反射地,所有人的視線都順着聲音來源方向齊刷刷地望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馬路另一側的一輛深棕色轎車,喬爾-科恩和伊桑-科恩這兩兄弟匆忙地走下車,一邊招呼着,一邊快步走了過來,看起來似乎已經在路邊等待了好一會的模樣。
但問題就在於,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安迪也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朝着藍禮投去了詢問的視線——之前科恩兄弟前後兩次聯繫過安迪,索要藍禮的聯繫方式,安迪給了,所以他自然地猜想,現在的碰面是不是藍禮和科恩兄弟提前約好的。
藍禮搖頭否認了,科恩兄弟從來不曾聯繫過他。
“藍禮,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一談嗎?”主動打招呼的是伊桑,剪短了頭髮之後,毛茸茸得看起來像是一個獼猴桃;而落後半步的喬爾則依舊是滿頭狂野的捲髮。
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爲了交談?
“當然,沒有問題。”藍禮乾脆利落地答應了下來,隨後解釋到,“不過,我沒有太多時間,我現在正準備前往機場……”
伊桑和喬爾交換了一個視線,眼神之中雙雙流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如此意外情況着實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大圈,他們好不容易面對面地堵到了藍禮,卻遇到了這樣的局面。
原本還以爲,爲了“明日邊緣”的宣傳,藍禮至少還會在北美大陸停留一段時間,但現在看來,藍禮之前的採訪說的都是實話——他準備回到倫敦西區繼續登臺表演;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一消息得到了證實,這對於他們兩兄弟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這也更加篤定了他們的信心。
看着站在眼前面面相覷的科恩兄弟,着實讓人不由莞爾,顯然,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現在的情況,於是就徹底傻眼了。
這讓藍禮聯想到了自己。於是,他輕笑了起來,主動提出了建議,“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你們可以聯繫安迪,我的經紀人,然後我們再慢慢交談。”藍禮引薦了站在一旁的安迪,“但如果是私事的話,我們可以電話聯繫,只要你們不介意時差的問題。”
這是再好不過的方法了,但喬爾卻流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彷彿踩到了排泄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