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許久,確定沒有問題後。
歐陽修雅終於定下決心,右臂前推,五指張開,將一塊顏色湛藍,內蘊法理的鱗片輕輕擲前。
這是江炎當初提供的材料。
與之前相比,這塊來自於高位階生靈的珍貴材料,其形狀已經略有改變,紋路密佈,閃爍着靈性光輝。
很明顯,這塊鱗片已經被初步煉製。
叮!
一聲脆響中,湛藍鱗片準確落入符陣中央,與之輕輕觸碰,與此同時,這座繁雜精緻的陣法開始發出光,從沉寂走向復甦。
嗡~
一束束、一道道光芒遽然涌起,呈現出多種色彩,讓這個房間顯得光怪陸離,顯得並不真實。
在這樣的場景裡,歐陽修雅神態嚴肅,眼睛不眨的觀望着符陣變化,她修長的十指不時翻動,捏起一個個印決。
到了最後,她忽的輕叱一聲,聲音上揚:
“變化飛空,同氣皆當。
天靈無生,故爲神庭。”
剎那之間,那座玲瓏符陣瞬時發出一股絕強牽引之力,一下子就將周圍十數裡內天地元機鯨吞而沒。
霎時間,以白陽學派爲原點,十數裡界域內,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成了元機真空。
這種變化,普通人感觸不深,只會覺得某些事物在這個階段不太生動而已。
但對於武者,特別是位階較高的武者而言,這卻是一件值得關注的事情,在這類人的感知中,只覺得白陽學派地域出現了一隻黑洞,瘋狂吞沒天地元機。
“發生了什麼事?”
許多人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不約而同看向白陽學派。
……
……
“成了!”
掌心捏着一方顏色湛藍,整體形狀如一些勢力身令的精巧令牌,細細感知其上散發的蓬勃波動,歐陽修雅清麗面龐終於變的生動,她嘴角略微勾勒出一個弧度:
“總算沒有辜負。”
“這讓我以後煉製類似器具多了把握。”
如此高品階的器具材料,對她而言,可遇不可求,能夠以此煉製器具,無論成功與否,都是一次值得回憶的經歷。
“這是我煉製的第一件高階器具。”
“我……我要給它起一個合適的名字。”
鬆開手掌,讓這枚湛藍令牌兀自懸浮半空,歐陽修雅眸光閃動,她似在沉吟,又在斟酌:
“得益材料本身內蘊的力量,這件新器具除了本身趨向性的防禦之力外,它在被攻擊時,亦會被動做出隨機反擊,這包括暴風,雷電,冰雨……”
“蘊含四類力量。”歐陽修雅垂下目光,思索兩息,眉頭皺起,似有些苦惱:
“就叫你……就叫你……四星。
一星對應一層力量本質的意思。”
說着這話,這枚精緻器具正面陡然變得柔軟,凸起二字,與歐陽修雅的意志相符合。
“…嗯…他應該不會取笑這個名稱。”
歐陽修雅收起“四星”,有些不太自信的想着,內心並不能真的確認這件事情。
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富有特質的腳步聲……沙沙沙……這個聲音像是有人故意用鞋底摩擦地面。
這聲音異常明顯,像是某種提醒。
聽到這個聲音,歐陽修雅表情不變,但整個人卻一步步走向門口,打開屋門,來到院落。
她擡眸看去,就看到一個紙片女子雙腳拖地,蠕動着過來。
這真的是一個紙片女子,衣服是以彩墨描繪成的雪白雲紋宮裝,臉上塗滿腮紅,眼睛大大,眉毛彎彎。
“修雅,你這動靜太大了吧。”
紙片女子開口了,聲音冷冽、夾雜羨慕:“話說,我也想有這麼一次經歷,煉製這等層次的物品。”
“機會是有的。”歐陽修雅微微頷首,語氣柔和但不含感情說道:
“前提是,要做好某些準備。
例如:煉製失敗後,賠償對等價值物品的準備。”
“真是無趣的人。”紙片人突然低聲諷刺了一句,聲音又變得甜膩起來,似有懇求:
“能否把委託你煉製器具的那位前輩介紹給我,也許,我的機會也在這裡……”
“他不是前輩。”
歐陽修雅忽的打斷女子話語,語氣有些猶豫,眸光略有放空:
“他,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
……
太陽武道會。
江炎沉穩坐在主位,眸光幽沉,整個人沉浸在某種難言的情緒裡,久久出神,未能自拔。
符陽同樣待在大廳,低着頭,神情嚴肅,不見表情,整個人凝固在昏沉的陰暗裡,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沉寂空蕩的屋子裡響起一聲似是感慨的聲音:
“你確定,那人是在尋我?
且,抱有惡意?”
預料有差,原本以爲這符陽能夠認出自己,是有符長山的提醒,卻未想到,這其中有別的原因。
居然有人在這裡下達了任務委託,目的是調查他的情報,而這人很可能是一尊符境武者,疑似抱有惡意。
“……自來夜槐,我一直保持低調,很少顯於人前,少數的幾次,也自信不會對現在的寧靜造成影響。
那麼,那位神秘的閣下,是何身份,來自哪方勢力,又有何目的?”
想到這裡,江炎心下同樣對符陽口中那人多了絲探究的心思:
“想個辦法將其調出,試探出他的身份,如果真有惡意的話,直接打死。
不過,抗衡一尊符境武者,和將之殺死,這完全是兩回事,我需要幫手。”
這個時候,符陽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江炎的進一步聯想,只聽他語氣篤定道:
“是,前輩,那位閣下確實在尋找你,並有極大可能抱有惡意!”
“我知道了。”江炎輕輕點頭,表示已經瞭解,已經重視這件事,他沉吟一下,吩咐道:
“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配合。
我會給你一些證明我身份的事物,你需要等那位再來時,交給他,取信他,讓他知道你的誠意。”
“遵循您的意志。”符陽站起身,微微一躬,表示順從。
雖然知道捲入兩位高位階武者的爭鬥,自身安全會變得沒有任何保證,但符陽也明白,他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因爲,拒絕的代價他同樣無法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