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書齋。
顧錦年根據記憶,朝着內部走去。
同時也在思考方纔的情況。
“黑氣沒入古樹內,如同養分一般。”
“這黑氣是什麼東西?”
“是怒意嗎?”
“不對,不應該是怒氣。”
“還是怨氣?”
一路行走,顧錦年一路猜想方纔的黑氣是什麼。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剛纔的黑氣應該是養分,沒入古樹之後,就形成一個小果實。
至於是什麼果實,顧錦年不清楚,估計要等成熟後才知道。
而目前一切都是自己猜測。
至於是不是,還是要測試一下。
也就在顧錦年思索之時,幾道熟悉的聲音頓時響起。
“錦年。”
“錦年哥。”
伴隨着一道道聲音響起,顧錦年將目光看去。
不遠處,學堂內,擺放着三十多張桌子,每張桌子面前都坐了一人。
接近七成男子,三成女子,所有人年齡大致都是十四至十六歲,正值青春。
不過從這一點就可以知道,儒道有多昌盛。
古代規矩很多,理論上是不允許女子讀書,但在這個儒道昌盛時代,人人以讀書爲榮,哪怕是女子,即便是不允許科舉,達官顯貴們也會將女兒送到書院讀書。
以後在孃家也有地位。
至於喊話的人,基本上都是坐在最後一排。
座位之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資質的往前面坐,沒資質的就是坐在後面,享受休閒娛樂。
文心書齋背景大的很,能來這個地方的人,沒有一個是普通人。
當真有個普通人,那更了不起,沒背景沒人脈,能進文心書齋,就意味着很聰明,是真正的讀書人。
未來指不定就是科舉前三甲。
文心書齋還真有一個這樣的人,只不過那人跟着書齋院長學習,不用上什麼早課,有人專門教。
伴隨着這幫人的呼喊,學堂瞬間沸騰起來了。
衆人紛紛將目光看向顧錦年。
半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他們可是歷歷在目,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整個京都可謂是傳的滿城風雨。
沒想到顧錦年又回來了?
之前還猜測顧錦年會被文心書齋退學,亦或者是說顧錦年自己沒臉上學,現在看來都是假的。
一時之間,學堂衆人的目光有些古怪。
有人驚訝,有人古怪,也有人露出畏懼,還有人露出冷意。
當然坐在最後一排的少年,卻顯得格外的熱情與激動。
這些人都是武將之後,不是這個侯爺的世子,就是那個國公的孫子,亦或者那個那個大將的子嗣。
總而言之,都是一羣武將後代。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武將跟文官是死對頭,後人基本上也是這般。
文官儒臣的後代湊一起玩。
武將集團後代也湊一起玩。
最先喊話的兩人,皆然很英武,站起身來足足有六尺身高,年齡也不過十六歲。
不過好在,顧錦年的身高也差不多,也不顯矮。
這兩人,一位是射陽侯之子,吳安。
一位是京南門統領之子,李平。
吳安最爲年長,算是這京都三代圈裡面年紀頗大的,快十七歲了,六尺半的身高,再加上肉身境圓滿,兇悍的很。
平時京都打架鬥毆,總能跟這傢伙牽扯上,與原身關係很不錯。
射陽侯曾經是顧老爺子得意手下,換句話來說,射陽侯是顧老爺子手頭的兵,關係極好。
至於李平也算不錯,李平父親是京南門大統領,這官職可不小,手頭有三千精銳,守護着京都南門,整個京都南區的治安,也是李平父親掌管。
只不過對比射陽侯就不太行,更何況是鎮國公府。
但李平這人很講義氣,出了事基本上願意扛鍋,幫了不少人的忙。
所以在三代這個圈子裡,算是有些地位,也是原身的好友之一。
“好些日子不見,甚是想念。”
當下,顧錦年走了過去,與兩人來了一個熊抱,彰顯關係的同時,也不想露出什麼馬腳。
“錦年,你這回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待會授課結束,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熊抱過後,吳安英武的面容上露出發自內心地笑容。
“錦年哥,你傷徹底好了沒?我前些日子去看你,被你管家攔下來了。”
“應該沒事了吧?”
李平也跟着開口,有些關切地看向顧錦年。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好好休養幾日即可。”
顧錦年笑了笑,隨意回答了過去,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學堂之中。
三十多人內,顧錦年瞬間鎖定兩道身影。
在第一排,左右兩旁。
一名身穿淡粉色長裙女子,一名身穿青褐色儒袍。
女子相貌極美,皮膚細膩如雪,冰肌玉骨,梳着流雲鬢,插上一根青翠玉簪,更顯得年輕,再配上標準的鵝蛋臉,雙眼靈亮,氣質上又顯溫和稚嫩,完完全全就是美女胚子。
只不過這女子眼神略帶閃爍,以及藏有一絲厭惡。
這就是禮部尚書之女,楊寒柔。
至於另外一名男子,眉清目秀,英俊不凡,一身青褐色儒袍,將那種讀書人的氣質完全彰顯出來,溫潤如玉,光是長相就給人一種這人讀書肯定很不錯的感覺。
此人,便是張珣大儒之子,張贇。
用顧錦年的話來形容,這個張贇就是楊寒柔的舔狗。
張贇父親與禮部尚書關係極好,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
那日發生爭吵,這個張贇就在一旁,而且所有的事情,也都是這個張贇惹出來的。
整件事情也不復雜,純粹就是原身找人代寫課業,被張贇告知夫子,然後捱了一頓罵。
罵完之後,原身也沒說什麼,不爽歸不爽,但原身也不蠢啊,知道繼續找張贇麻煩會惹來更大的麻煩,所以就心裡不舒服點。
但沒想到的是,冤家路窄,放學後又碰到一起。
這個張贇嘴巴又毒,譏諷了幾句後,原身這才罵了回去,罵的內容大致就是,我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跟你一般。
年紀輕輕不讀書,淨想着男女之事,這話順帶把楊寒柔罵進去了。
然後就互相爭論,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後這個楊寒柔將原身推進湖中。
其實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孩子爭鬥。
雙方都有過錯。
可讓顧錦年真正感到厭惡的是,明明是自己的過錯,卻將責任推給別人。
而且還敗壞對方的名聲。
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不說一輩子都毀了,至少前程毀一半。
如何不讓人作嘔?
楊寒柔的目光,略帶着一些厭惡,而張贇的目光則滿是冷意。
感受到顧錦年的目光看去。
兩人或多或少還是退縮了一些,畢竟整件事情他們比誰都清楚。
“錦年,你大病初癒,要好好休息休息。”
“其他事交給我來,馬上書齋就要結業了,到時候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吳安的聲音響起,他誤認爲顧錦年是想找這兩人麻煩,所以特意起身說了一句,大致意思就是讓顧錦年現在別找麻煩。
等結業後再說。
聽到吳安所言,兩人臉色皆然變了變,張贇冷笑一聲,但也不敢說什麼。
沒別的,的確打不過吳安。
也就在此時,夫子的身影出現了。
是一位老者,端着一本論策,來到學堂之內。
一見夫子到來,衆人瞬間老實,學堂內瞬間安靜下來。
即便是這幫武將之後,也不敢對夫子不敬。
尊師重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無論是大夏王朝還是其他王朝,尊師是首位。
天地君親師。
夫子等同於半個父親,敢忤逆夫子,是大不敬。
只是,不等夫子開口說什麼。
顧錦年的聲音便響起。
“夫子,我想換位置。”
伴隨着顧錦年聲音響起,一時之間,學堂衆人皆然有些好奇。
不知道顧錦年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首座上。
已經六十歲的夫子,微微皺眉,若換做是其他學生,他早就訓斥一二了,可顧錦年畢竟是國公之孫,還是家中唯一男丁獨苗。
多多少少還是要給點面子。
“你想換到何處?”
夫子開口,望向顧錦年問道。
“回夫子,我想換到楊寒柔身旁。”
顧錦年出聲道。
此話一說,學堂衆人神色皆然一變。
誰不知道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如今顧錦年剛回來,就要換座位?要說這裡面沒點個人恩怨,誰信啊?
不光是這些學生,哪怕是夫子也知道顧錦年不安好心。
故此,夫子搖了搖頭道。
“不允。”
夫子開口,淡然拒絕了。
可顧錦年不在乎什麼,望着夫子道。
“夫子,我爹說了,這次回來要好好讀書,我資質不高,需要有人輔佐。”
“剛好楊寒柔挺不錯的,雖然差是差了點,但也算是矮個子裡挑高個子。”
顧錦年出聲。
只是這一句話,瞬間讓學堂衆人沉默了。
好傢伙,什麼叫做矮個子挑高個子?這話要是別人說,他們也就認了。
顧錦年說這話,他們真不認。
誰不知道顧錦年成績最差?好意思說這種話?
的確,這話一說,夫子都有些皺眉了。
你還真是不要臉啊。
剎那間,一縷縷黑氣從衆人身上瀰漫而出,比之前周寧的要少很多,但匯聚起來就差不多了。
尤其是楊寒柔和張贇,他們二人提供的黑氣最多。
這些黑氣沒入體內,化作古樹養分。
“果然。”
“我猜的一點都沒錯。”
“是怨氣。”
剎那間,顧錦年心中大喜,他之所以突然提出這個要求,純粹就是想噁心噁心楊寒柔和張贇,順便檢驗一下自己的猜想。
沒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
這下子很多事情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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