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位?
稷下學宮內。
衆大儒一個個顯得有些驚奇。
任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稷下學宮居然會選擇換位?
而且段空乃是東荒棋王。
他原本是壓軸的。
現在換到第一位,這的確讓人驚訝。
只是,段空沒有任何囉嗦,換位結束之後,他來到第一位棋盤面前。
隨後目視着面前男子。
感受到段空的注視,吳陽子深吸一口氣,他感覺得到,對方給予的壓迫感。
段空。
東荒棋王。
“見過前輩。”
吳陽子朝着段空一拜。
“猜子。”
聽着吳陽子的聲音,段空淡淡開口,並沒有半點表情,只是讓對方猜子。
一般來說,黑棋先行,但到了這種競賽的程度,就是猜子先行。
“好。”
吳陽子也不囉嗦。
很快二人完成猜子,吳陽子贏了。
他執黑棋,隨後舉棋落子,而顧錦年則站在一旁,靜靜觀摩着。
兩人的對弈,引來所有人的關注,倒不是因爲吳陽子,而是段空,他們並不認識吳陽子是誰,只是單純因爲段空罷了。
甚至在他們眼中看來,吳陽子估計要不了多久便會挫敗。
畢竟他們更想看到的是顧錦年登場,與段空對弈。
只是很快,兩人已經開始落子,而且落子的速度不慢,吳陽子面容平靜。
到最後雙方落子接近百手,終於惹來了激烈的爭議。
“居然已經下了一百手?”
“此人是誰?居然能與段空棋王對弈百手?”
“此人很不同啊。”
一些聲音響起,眼神之中有些驚訝。
畢竟能與棋王段空下一百手,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然而,就在此時,吳陽子落下一子,剎那間一道金光自棋盤而顯,綻放光芒。
“聖手。”
“是聖手?”
有人驚呼,指着棋盤驚叫道。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吳陽子身上了。
人們驚愕,感到不可思議。
甚至有些詫異。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吳陽子居然下出聖手?
哪怕是蘇文景,在這一刻也不由皺緊眉頭。
看樣子這聖手極其不同?
“何爲聖手?”
但也有人不解,忍不住詢問,不明白何爲聖手。
“棋者。”
“有精氣神在內,越強大的棋手,他們懂得的對弈之術越強。”
“棋道,蘊含天地萬物之一切可能,故而當真正的棋道強者對弈之時,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棋道對弈,而是精神對弈,對天地道理的一種對弈。”
“故而,在關鍵時刻,若是能下出一手精妙之棋,便會引來異象,這種現象名爲聖手,如同聖人落子一般,可定下乾坤。”
有棋道大能開口,給予解釋,告知衆人何爲聖手。
果然,聽到這話,數以萬計的儒者,紛紛驚愕,感到前所未有的驚訝。
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吳陽子,居然能下出一招聖手。
這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也令人震撼不已啊。
只是很快,讓人衆人驚訝的是,段空落子,剎那間金色光芒更加璀璨。
“又是聖手?”
“棋王不愧是棋王啊,居然化解劣勢,反敗爲勝?”
“這場對弈,足可記錄史載之中啊。”
“這是棋道巔峰對決。”
人們議論着,也感慨二人的實力。
下出聖手,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已經算是贏了,吳陽子落子,精妙絕倫,可沒想到的是,段空也完成了勢殺。
這很恐怖,一般來說,很難發生雙方都落子聖手的事情。
不過吳陽子沒有畏懼,他落子速度更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異象。
而段空也是如此。
兩人落子速度很快,比之前還要快,來回交鋒上百個回合,互相吃子。
一直過了半炷香後,終於棋盤上已有三分之二完成落子。
此時此刻。
段空面容已經平靜,吳陽子也沒有任何慌張,他執棋,思考五息落下一子。
很快,段空沉默四息,也跟着落下一子。
兩人的速度放慢了,不像之前,落子極快。
如此兩人交手二十來回。
一些聲音也隨之響起。
“黑子化龍了。”
有人驚呼。
望向棋盤時,黑子已形成大龍之勢,看起來格外的不同。
而白子確實有些處於下風。
“若黑子化龍,此局必勝。”
“未曾想,居然還有這樣的天才,可以勝過段空。”
人們驚呼,讚歎着吳陽子。
而此時,段空沉默,他執白子,沉默了十息,足足十息,在最後一刻落子。
一時之間,不知道多少人感慨嘆息。
“段空輸了。”
“要輸了。”
“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年輕人能勝過棋王段空。”
“天命加持此地,若吳陽子勝了的話,只怕要得一道天命了。”
“這一手棋,意義不大,依舊是防守,可黑子大龍已經浮現,落子之後,段空必敗無疑啊。”
“十息才落子,這已經有失敗的前兆了。”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程度,越晚落子,本身就代表着很多。”
一些聲音響起,他們並非是唱衰段空,而是事實如此。
不遠處,長雲天淡然看向這一切,不過眼神當中還是忍不住浮現一抹笑意。
只要贏下段空,接下來便可以乘風破浪,其餘八人肯定比不過這段空。
如此一來的話,這道天命印記,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那個時候即便顧錦年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認命。
“多謝先生承讓。”
這一刻,吳陽子的聲音響起,他很自信,直接落下一子。
隨着此子落下。
黑色大龍在這一刻徹底浮現,而後沖天而起。
一條黑龍出現在棋盤之上,面色猙獰,望向段空。
狂風席捲前殿,黑子大龍已成,將贏下這場對弈。
到了這個時候,吳陽子很平靜,他甚至有些自負,提前多謝段空承讓。
不過事實的確如此,棋局當中,本身就是看雙方誰先凝聚大龍,誰凝聚的早,基本上勝算就大。
這個勝算,至少是九成左右,尤其到了現在,棋局已經走到了末尾。
更難翻盤,要是中局還好說,至少一切皆有可能。
隨着落子越多,推演的次數就越少,因爲定下來了就定下來了。
面對黑龍注視。
段空顯得無比平靜,將目光看向吳陽子道。
“你的棋意很強,是老夫見過最強的存在。”
“佈局縝密,棋風穩紮穩打,卻不失凌厲,入稷下學宮,悉心培養你二十年,這棋王的位置,可以讓給你。”
段空開口,他看向吳陽子,由心讚歎着對方的實力。
很強。
是不可多得的棋道天驕。
他起了惜才之心。
可吳陽子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多謝先生好意。”
“敢問先生,還下嗎?”
吳陽子自信無比道。
他已經勝券在握了。
然而段空沒有說話,而是以最快速度落下一子。
噠。
白色棋子落下。
只是剎那間。
光芒沖天,白色棋子匯聚成一把長刀,直接將黑龍利爪斬下。
“屠龍術?”
“屠龍棋局?”
“居然是屠龍棋局?”
“嘶,段棋王居然藏了這麼一手。”
“上一步不是示弱,而是佈局,引誘吳陽子形成大龍,實際上是爲了迷糊吳陽子,居然屠龍了。”
“恐怖,恐怖,當真是恐怖啊。”
一道道聲音響起,他們感到震撼,一個個激動不已。
吳陽子佈置大龍棋局,讓所有黑子連成一條龍,而段空時而進攻,時而防守,也在凝聚自己的大龍。
但看似被吳陽子提前凝聚大龍成功,可實際上,上一步的時候,段空十息才落下一子,這是在迷惑吳陽子。
最簡單的防守。
而等吳陽子落下棋子,形成大龍之後,段空直接斬斷大龍利爪,形成隔斷,而之前一步的防守棋,佔據極佳的位置。
形成完美的防守。
換句話來說,這顆棋子,有利於段空接下來的不斷進攻。
而吳陽子只能被動接受防守。
圍棋之道。
越到後面,任何一個小失誤都是無比恐怖的。
前面就算伱下錯一步,兩步,可能都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把棋局當做戰場來看,雙方百萬大軍,即便前期折損一些將士,丟失一些領地,問題都不會很大。
雙方互換地盤,互換將士。
到了後面,退無可退之時,必須要正面交鋒,這個時候雙方的將士其實數量都不多,可能只剩下一千兩千人。
所以在這個時候,折損兩三百,就是元氣大傷。
顧錦年認認真真看着這圍棋,雖然他不是很懂,可這樣看完雙方對弈,他莫名也明白了諸多道理。
此時此刻。
吳陽子如遭雷擊,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根本就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段空居然埋伏了這麼一招。
“到你了。”
此時,段空的聲音響起,因爲十息時間快到了。
吳陽子深吸一口氣,他快速落下一子,進行基本的防守。
可段空落子速度極快,幾乎是吳陽子落下一子後,段空立刻跟上,現在所有的局面,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他似乎算到了吳陽子會下什麼地方,所以毫不猶豫的落子。
此子落下。
白棋化刀,再次斬向黑龍。
吳陽子臉色愈發難看,可因爲時間限制問題,他只能在十息內快速落子。
如此,不到十個回合。
隨着最後一刀斬下,黑子大龍一分爲二,徹底死無葬身之地了。
啪。
吳陽子手中的棋子落下,他神色灰敗,因爲他輸了,而且輸的很慘,輸的很直接。
一步錯。
步步錯。
“我敗了。”
吳陽子開口,他聲音都有些沙啞,難以接受這一點。
“知道錯在何處嗎?”
段空的聲音響起。
他沒有勝利的喜悅,而是望向對方。
“不知。”
吳陽子擡起頭來,望着段空,他有些好奇。
“你的勝負欲太強了。”
“當你認爲自己一定會贏的時候,你的破綻已經出現了。”
“棋道,應當做好輸得準備,再考慮贏的事情。”
“輸棋是必然,贏棋纔是偶然。”
“明白嗎?”
段空開口,這番話說的很深奧,以至於吳陽子根本就聽不明白。
他低着頭沉默。
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
“是我自負了。”
“但再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將超越一切。”
吳陽子開口,他目光堅定無比,望着後者。
“期待下一次與你對弈。”
段空開口,他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吳陽子不語,朝着段空一拜,隨後轉身離開。
這一刻,諸多人爲他感到嘆息,只是一步,錯了一步,就滿盤皆輸。
但同樣的,這些人也深深感慨段空的棋道之力,的確是太強了。
強到不可思議。
不過很快,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顧錦年身上。
現在能與之一戰的人,就是顧錦年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顧錦年會不會下棋,可顧錦年這三個字,就已經代表着諸多奇蹟。
所以他們下意識還是會高看顧錦年一眼。
此時此刻。
隨着吳陽子離開後。
顧錦年來到棋桌面前,所有棋子騰飛,沒入了棋盒內。
“晚輩顧錦年,拜見前輩。”
望着段空,顧錦年作揖禮拜。
“顧公大義。”
“段空拜見。”
只是,一向自傲的段空,再見到顧錦年後,也不由一拜,面對顧錦年他沒有託大。
這就是名聲的好處。
顧錦年的名聲,早已經響徹天地之間,所以見到顧錦年,段空纔會如此。
如此的殊榮,讓諸多人感慨,也充滿着羨慕。
“晚輩對棋道只是略懂一二,還望前輩手下留情。”
顧錦年也很實誠,他直接說明自己對棋道只是略懂一二。
聽到這話,所有圍觀的讀書人,一個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們不清楚顧錦年是謙虛呢,還是老實。
但這話一說,段空點了點頭道。
“顧公之大義,可先執棋落子。”
段空也感覺得出來,顧錦年對圍棋之道並不是很懂,這是一種勢,就好像武者能夠瞬間感應其他武者強不強。
“不必如此,依舊猜子。”
顧錦年搖了搖頭,他說這話只是道明情況,而不是希望對方讓子。
段空沒有多語。
顧錦年猜子,運氣不錯,可以先行。
當下。
顧錦年執黑棋,緩緩落下一子,在左上方落子。
可就在顧錦年落子的剎那間。
體內一束光芒綻放。
這一束光芒,顧錦年記得,是摘取衆生果後的一道奇異光芒,當時也十分好奇,不明白這是何物,下意識以爲是跟仙靈根類似的東西。
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這一束光芒在體內綻放。
緊接着。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轟。
古老的棋盤上,在這一刻直接爆發出恐怖的光芒,金色光芒沖天而起,引得稷下學宮震動。
此時,前殿當中,狂風大作,顧錦年一襲白衣,落子之後,神色平靜,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聖手!”
“第一步便下出聖手?”
“嘶,這他孃的叫略懂一二?”
“起步聖手?這是棋聖啊。”
“落子聖手,落子聖手,顧錦年的棋道之術,已達聖境。”
此時此刻,無數人動容,人羣當中,蘇文景更是攥緊拳頭,望着顧錦年,感到不可思議。
他剛纔傳音給顧錦年,卻發現前殿當中居然佈置了奇異陣法,阻擋了自己的傳音。
可沒有想到,顧錦年起步聖手,引來如此異象?
這如何不讓他震撼?
“好啊,好啊,錦年,你居然連老夫都騙?你這叫做不會下棋?”
蘇文景心中無比的震撼。
這一刻,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而剛剛走出前殿的吳陽子,再感應到這般驚天的棋道異象,不由自主的回首望去。
當他看到棋盤之上的通天金光,整個人呆在原地。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般。
他們知道顧錦年肯定是有一手的,即便剛纔顧錦年謙虛說了幾句,可他們還是相信,顧錦年一定深藏不露。
只是沒有想到,顧錦年居然藏的這麼深?
這他孃的,有點離譜啊。
不要說衆人了,就連顧錦年自己都有些驚愕,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會這招。
說實話,他本來已經打算隨便下一下,差不多就結束了,能與當今天下棋道最強之人對弈,學到點東西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可沒想到,發生這種事情。
只不過,棋桌面前的段空,只是驚訝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直接落子。
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這一點,顧錦年不得不佩服。
隨着段空落子。
顧錦年隨意落子,他對棋道瞭解不多,故而選擇了最簡單的棋法,搶佔先機。
將幾個重要節點搶佔下來。
這是新手入門的核心之處。
佔據有利之處,然後再去逼殺。
當然,這樣的棋法,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不算什麼。
棋道分前局,中局,和後局。
前局就是在佈局,中局便是爭棋,後局便是廝殺。
而隨着第二棋落下,異象再度綻放,金色光芒當中,凝聚兩朵金蓮,這異象讓人驚愕不已。
段空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他是棋王,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顧錦年佔據有利位置,而他選擇佈局,從更長遠的角度去看待這盤棋,因爲他知道,顧錦年很強,強到已經內斂了氣勢。
如此,雙方交手十二回合。
顧錦年落子極快,他根本就看不懂段空的棋法,所以純粹就是自己開心就好,畢竟段空沒有選擇與他廝殺,而是做自己的佈局。
但凡段空要是在這個階段開始圍殺顧錦年,反而勝敗很快就能浮現。
可當顧錦年十二子落下後。
突兀之間,十二朵金蓮在這一刻,爆發出更爲激烈的光芒,而金蓮當中,更是浮現出十二道人影。
如同十二仙王,端坐金蓮之上。
一股強大恐怖的氣勢,出現在棋盤之中。
此時此刻,有人再也忍不住了。
“這是十二仙王局啊。”
有人出聲,指着棋盤聲音顫抖不已。
“十二仙王局?這是什麼局?”
“還有這種說法?”
“顧錦年落下十二子,看起來平平無奇,還有這種說法?”
“老夫從未聽說過什麼十二仙王局,你是不是在忽悠老夫?”
一些聲音響起。
事實上,當顧錦年落子聖手之後,所有人都不可能放過棋盤的每一步。
說實話,如若說異象的話,顧錦年完勝段空,這等異象,讓他們看的渾身發麻。
可最大的問題是,在場這些讀書人當中,有不少懂得棋道,他們仔細觀察發現,顧錦年的棋法太古怪了。
彷彿是一個新手下棋一般。
可顧錦年的氣勢,以及落子的速度,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新手。
如今有人提起這十二仙王局,讓很多人實在是不理解,更有人質疑,認爲這是瞎扯的。
“呵,這就是爾等的愚昧了。”
“棋道之說,有千千萬萬種可能,有道是千古無二局,十二仙王局,乃是上古棋譜之一,我曾經有幸看過一些相關書籍。”
“以十二子定乾坤棋局,這十二子,如同十二座仙王一般,牢牢控制棋盤,這樣的棋路,是專門針對一些棋道擅長佈局之人。”
“你們仔細看這棋盤,用心去看,這棋盤像不像是一個戰場,而顧錦年佈置的十二子,像不像十二尊仙王,立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任你上天入地都無法逃脫。”
“而段棋王的佈局,主要是在下半部分,他想要做長局,形成大龍之勢。”
“可這十二仙王棋路,已經斬滅了他的希望。”
一名大儒開口,指着棋盤的方向,如此說道。
吹捧着顧錦年。
而衆人仔細看去,發現還當真是這樣,讓他們有些驚愕。
“對。”
“就是十二仙王棋。”
“老夫也曾看過。”
就在此時,蘇文景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他也跟着起鬨。
承認了這毫無考證的十二仙王局。
不過,隨着蘇文景開口,這下子即便是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畢竟蘇文景是半聖。
他說的話,衆人還是得相信一二。
前殿當中。
隨着十二仙王的異象出現,要說段空沒有一點壓力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前,顧錦年落子聖手,他就有些驚訝,只不過強大的素養,讓他保持冷靜。
可現在他真的有些無法冷靜下來了。
但對比之下,顧錦年反而沉溺在了屬於自己的世界當中,十二子落下,顧錦年的目的很簡單,佔據有利之地。
然後在慢慢圍剿,雖然這樣做,輸的一定是自己,可至少能學到一些東西,同時圍剿幾顆棋子。
顧錦年不懂棋道,可正常的規則還是懂,再加上也看過幾本棋譜,這還真的要歸功於自己老舅,若不是自己老舅非逼着自己看幾本棋譜。
自己一竅不懂。
但眼下,也只是懂得一點,完全就是掌握遊戲規則,有一定天賦罷了。
段空落子。
此時,顧錦年跟着段空落子,但現在顧錦年沒有選擇繼續佈局了,而是下複製棋。
沒錯,就是複製棋。
複製棋的好處就在於,敵人不可能一下子將你圍殺,但壞處就是,複製棋必須要做多手準備,不然的話,很容易被對方反限制住。
可隨着顧錦年的複製棋落下。
剎那間,一條黑龍出現,發出龍吟之聲。
“這就化龍了?”
“嘶,我說了吧,說了是十二仙王棋局,你們不信,顧錦年已經開始佈置大龍了,而且因爲這十二顆棋子的原因,顧錦年必然會形成大龍。”
“段空攔都攔不住,這就是十二仙王局的恐怖之處,只要你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那麼接下來你將會被瘋狂限制。”
“顧錦年想要化龍就能化龍,而今顧錦年更是在逼迫段空跟着他走。”
“妙手,妙手,這當真是聖人妙手啊。”
吹捧之聲再度響起。
顯得無比興奮。
“逼着段空跟顧錦年走?可爲什麼我感覺這好像是複製棋啊?”
“是啊,這不就是複製棋嗎?”
“明明是複製棋,怎麼從你嘴巴里說出來,好像是段空跟着顧錦年走啊?”
雖然吹捧之聲激烈,可還是有不少棋道大能忍不住開口,因爲他們一眼就看出來了,顧錦年這是在下複製棋。
“爾等懂什麼?”
“你們仔細想想看,圍棋之道的核心是什麼?”
“佈局啊。”
“顧錦年已經佈置好十二仙王棋局,如今看似是下複製棋,可實際上是什麼?是在逼迫段空入局,十二仙王棋局一但佈下,留給段空的機會就不多了。”
“若是他再下錯三步,必死無疑,誰來了都沒用。”
那聲音激烈無比,一臉認真。
只不過,很多人沒有相信,而是看向蘇文景。
“文景半聖,您覺得如何?”
“文景半聖,您的意思是?”
衆人實在是不相信此人,因爲這棋局看起來,真沒有那麼高明。
聽到這話,蘇文景淡淡出聲。
“錯了。”
“不是三步。”
“兩步。”
“留給段空的機會,只有兩步棋了,我看到了一步,但看不穿第二步。”
“唉。”
“錦年的棋道之術,高深莫測,實不相瞞,老夫與錦年對弈過數百次,只贏過一次。”
蘇文景出聲,他順勢加了一把火。
說實話,他也沒看到顧錦年到底在想什麼,可現在有人在爲顧錦年造勢,他也只能跟着繼續造勢了。
只不過,蘇文景這勢,造的有些恐怖,這話一說,直接惹來巨大的爭議。
“只贏過一次?”
“文景先生的棋道,雖不如段空棋王,但兩者相差並不是巨大,若是與段空對弈百局,至少能贏十局吧。”
“嘶,只贏了一次?這怎麼可能?”
“顧錦年當真是絕世妖孽嗎?儒道,仙道,佛修,武道,幾乎是樣樣精通,如今更是連圍棋之道,也如此高深莫測嗎?”
“或許,這就是天才吧?好比我等讀書人,我們讀書的時候,常常需要讀數遍,才能明白經書之意,而有些人只需要讀一遍,就能明白這書中蘊含的意思。”
人們議論着,一重重的聲音,充滿着震撼,也充滿着不可思議。
只不過,就在這一刻,蘇文景的聲音繼續響起。
“老夫唯一贏的一次,錦年讓了老夫五子,說來也慚愧啊。”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
在場所有人徹底沉默了。
讓了五子才贏?
圍棋之道,讓三子已經是極限了,讓五子,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顧錦年的棋道,到底有多恐怖啊?
前殿內。
段空的心,在這一刻徹底被擾亂了。
之前的異象,沒有擾亂他的內心。
即便是十二仙王的異象出現,他也只是震撼。
可心理素質再強,也架不住這些人一直在扯東扯西啊。
尤其是這個蘇文景,他沒有質疑蘇文景,可就是覺得蘇文景在有意擾亂他的心境。
嗒。
眼看着時間快到,段空落子。
顧錦年幾乎是瞬間跟着落子,還是複製棋。
一手。
三手。
五手。
十手。
段空直接下了十手,顧錦年跟了十手。
吃子。
終於,在這一刻,段空直接吃下顧錦年一子,顧錦年下複製棋,他就設下陷阱,直接吃下一子。
只不過,他留下一個破綻,只要顧錦年落子,自己也會被吃掉一子,但顧錦年敢真吃的話,那麼他就可以順勢佈局,逐漸形成大龍了。
同時這樣也可以驗證,這到底是不是所謂的什麼十二仙王局。
然而,被吃掉一子後,顧錦年沒有選擇吃段空的棋子,反倒選擇繼續防守。
被吃掉一子,顧錦年就意識到複製棋還是不行,所以與其浪費時間自討苦吃,還不如老老實實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這樣即便是輸了,也不會特別慘。
如同行兵打仗一般,打不過就趕緊跑,沒必要硬扛着,百萬精兵死了三五萬,老老實實逃走,即便一路被追殺,最終還會剩下三五十萬。
這就是【及時止損】。
這就是顧錦年的想法。
但在段空眼中看來,這完全不一樣了。
當顧錦年落下一子後,風雲變化,一重重的金光如同漣漪一般,蕩了出去。
“我當真是看不懂了,明明是劣勢,怎麼感覺顧錦年好像贏了一樣?”
“是啊,這棋局老夫也看不懂了,明明是顧錦年大劣勢,可這異象就彷彿是顧錦年贏定了一般。”
“顧錦年這一手到底是爲了什麼啊?明明有棋子可以吃,他不選擇吃,而是落在這方面,與下方棋形成制衡,又是在佈局嗎?”
“還好我不懂棋道,實話實說,即便是我看不懂,也覺得顧錦年好像處於下風,但這樣的情況,又顯得是顧錦年處於上風,不懂真好,真要懂的話,人都要傻了。”
一道道聲音響起。
衆人實在是理解不了。
可蘇文景的聲音,在這一刻又緩緩響起。
“還剩下最後一步了。”
蘇文景淡然的聲音響起,使得後者沉默到了極致。
也讓所有人啞口。
剛纔蘇文景說了,段空只有兩步棋可走。
現在又說還剩下一步。
這種壓力,別說段空了,在場所有人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實話實說。
前殿當中。
段空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旁人的言語,擾亂了他的心神。
顧錦年的異象,更是讓他壓力巨大,尤其是顧錦年不按套路下棋啊。
他仔細盯着棋盤。
幾乎是剎那間,他推演未來的結局,他想知道顧錦年下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可隨着推演,再加上這恐怖的心理壓力,讓段空愈發皺眉。
棋局之道,本身就千變萬化,尤其是現在,連中局都算不上,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段空想要試圖看穿未來所有的局面。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空的心亂了。
被蘇文景,也被這些雜七雜八的聲音,徹底擾亂了。
到最後,段空落子,開始防守。
顯得小心翼翼,因爲他看不穿這棋局。
只能等到中局。
然而,蘇文景的嘆息聲響起了。
“他沒有機會了。”
這樣的聲音響起,讓段空心情更加複雜,他真的很想放下棋子,直接去找蘇文景,跟他單挑。
他孃的,你輸了就輸了,就一直在外面嗶嗶,少說兩句話不行嗎?
觀棋不語不知道嗎?
段空是真的無奈。
要是別人瞎逼逼,他真不會說什麼,可蘇文景不一樣,他與蘇文景認識許久,知道這個人的性格。
正是因爲知道,所以他纔會被幹擾,要換做其他人的話。
他還真不會如此。
然而段空等了十息才落子,顧錦年不一樣,他落子極快,幾乎沒有思考。
原因很簡單。
顧錦年純粹就當做玩一玩,根本不在乎輸贏,而且想法是一下子這個,一下子那個,根本就沒有半點章法可言。
但就是因爲這種沒有章法,反而增加了一重高深莫測。
如此。
段空每一次都需要思考十息,不到最後一刻,不會落子。
拋開棋局不談,在所有人眼中,氣勢上段空輸了太多太多了。
兩人交鋒二十手。
前殿之外。
蘇文景的聲音再度響起。
“棋局已定,還要掙扎做什麼?”
“大大方方承認失敗,有何不妥?”
“老夫身爲半聖,輸在第七局,也無任何怨言。”
“堂堂棋王,難道輸不起嗎?”
蘇文景的聲音響起,他也不管顧錦年到底會不會下棋,反正這樣說話,肯定能影響到段空的心境。
的確。
聽到這話,段空是真的鬱悶了,他本身下着就難受。
看不穿顧錦年想要做什麼。
這異象實實在在擺在面前,想說顧錦年在亂下棋,這異象你又如何解釋?
再加上之前有人吹捧着什麼十二仙王局。
越到後面,他的目光就不得不聚集在這十二顆棋子上。
的確牢牢控制着棋盤中心,而且莫名有一種錯覺,任憑自己怎麼下,這十二顆棋子,就如同十二尊仙王一般,又如同十二座大山。
聳立在自己面前,根本無法跨越。
做局也好。
化龍也罷。
若是不解決這十二顆棋子的話,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可不化龍,選擇做局,那麼顧錦年就可以做龍,一但形成大龍,那就輸的徹徹底底。
因爲自己壓根就看不到顧錦年的龍在何處,也不能去佈置屠龍棋。
進退兩難。
當真是進退兩難啊。
圍棋之道,有三大忌。
第一,自傲。
過度的自傲,會使得自己陷入‘當局者迷’的情況,國手又如何?聖手又怎樣?入了棋局之中,很容易被迷惑。
第二,急。
下棋不能急,一但急了,就容易出錯,而一但出錯,將會陷入深淵。
第三,想太多。
越是去想太多,反而越看不穿,圍棋三百六十一交點,每一步棋都能衍生四步,如此一來,若是強行推演,有億億億億億億種變數。
這種變數,極其恐怖,憑藉個人之力,想要全部推演出來,可能嗎?
而且只給你十息的時間,除非是棋聖親臨,甚至就算是棋聖親臨,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吧?
眼下,段空犯了兩大忌。
急了,和想太多。
他沒有自傲,這一點很好,可這兩個大忌,也足矣讓他陷入萬丈深淵。
嗒。
他再落子,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
然而。
蘇文景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棋道,應當做好輸得準備,再考慮贏的事情。”
“輸棋是必然,贏棋纔是偶然。”
這一次,蘇文景說的話,讓所有人徹徹底底沉默。
這簡直就是殺人誅心啊。
把段空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重新說了一遍。
這對段空而言,幾乎是致命打擊。
“唉。”
長長的嘆息聲響起,隨着顧錦年快速落子後。
段空徹底看不穿這棋局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下。
“我輸了。”
過了半響,段空將手中之棋放在天元之地,而後開口,主動認輸。
他輸了。
至少氣勢上和心境上,他比不過顧錦年十分之一。
雖然說蘇文景的確在干擾自己,可無論如何,自己被幹擾成功,其實也是一種輸法。
但更多的還是因爲,自己看不穿顧錦年。
的的確確看不穿啊。
若是能看穿顧錦年,別說蘇文景干擾了,就算是蘇文景站在自己身旁,大吼大叫,自己也不會輸。
隨着段空主動認輸,在場衆人也不由驚呼。
“看到沒有,這就是十二仙王局,我沒有說錯吧?”
“你們還不信我?”
“東荒棋王段空都下不過此棋。”
“不過也不怪段空下不贏,主要是這棋法太過於詭異,而且失傳無數年,我也是今日有幸看到這種棋局。”
“如果再給段空一次機會,顧錦年不一定能贏,當然,若是再下一局,顧錦年只怕也會換一種方式了。”
那大儒開口,極力證明自己的言論沒有錯。
不得不說的是,隨着段空認輸,衆人還真的不得不信了。
沒辦法啊,棋王都認輸了,他們還有什麼不願意相信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今日之棋局,涉及到了天命,他們不相信段空會主動讓出天命。
所以,輸了就是輸了,找什麼理由都沒用的。
此時此刻,衆人看向顧錦年,眼神當中滿是震撼與難受。
震撼的原因,則是顧錦年幾乎是樣樣精通。
但難受的原因,則是有一個顧錦年這樣的人,讓他們實在是生不出任何追趕的意念啊。
儒道強,修仙強,佛法強,武道強,身份又如此超然,而今連棋道這種深奧無比的東西,顧錦年都如此精通。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第一場對弈,就將東荒棋王贏了下來。
這如何讓他們能保持平靜之心啊?
而棋盤對面。
顧錦年則有些詫異。
他全心神還在這場棋局之中,可沒想到段空居然認輸。
“前輩。”
“棋局還未結束,怎麼算輸?”
“再者,從這棋局來看,晚輩處於劣勢啊。”
顧錦年回過神來,他有些搞不懂了,忍不住詢問後者。
聽到這話,後者苦笑一聲,看向顧錦年道。
“這盤棋雖未下完,但老夫心中棋局,已經結束了。”
“論心境,老夫不如顧公。”
“論棋勢,老夫也不如顧公。”
“輸了,便是輸了,顧公莫要謙虛。”
段空倒也實在,他輸得起,自然也就看得開。
“這”
此時此刻,顧錦年是真的有點小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棋道一脈,老夫認輸。”
“此棋,也讓老夫深刻明白,老夫的不足之處,多謝顧公。”
段空出聲,說完朝着顧錦年一拜。
他認輸,而且心服口服。
只不過,下一刻,段空大步朝着前殿外走去,目光瞬間鎖定在蘇文景身上。
“老匹夫,敢不敢與我一戰?”
輸了棋,段空不難受。
他最難受的就是蘇文景一直喋喋不休,如今主動認輸,他要找到蘇文景一決高下。
“來啊。”
“怕你不成?”
聽着段空之言,蘇文景也不帶慫,直接開口。
“這裡打架不方便,去山下,老夫不跟你分個高低,這東荒棋王的稱號,你拿。”
段空是真的動怒了。
不過想想也是,換做任何人下棋,旁邊總有一個聲音,喋喋不休,陰陽怪氣,換誰誰受得了?
“等我徒兒過完九關,與你一決高下。”
蘇文景不慫,但他想要等顧錦年連過九關再說。
聽到這話,段空也點了點頭,同意蘇文景的請求。
而此時。
對於顧錦年而言,贏下堂堂東荒棋王,當真有些戲劇性。
前前後後兩者都沒有交手過百。
東荒棋王就已經認輸了,這讓顧錦年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對方已經認輸,自己若還是上去說些便宜話,反而落個下乘。
當下,顧錦年沒有多餘,朝着下一個棋局走去。
後者是一位國手,雙方作揖,而後顧錦年依舊是先行。
落子之後。
金光再度綻放,而且異象比之前還要誇張一些。
段空乃是東荒棋王,他都輸給顧錦年了,可見面對這異象壓力有多大?
所以第二位國手,也深感壓力,他不如段空。
兩者交手二十回合。
突兀之間,棋盤之上,綻放一道道金甲將士,顯得殺氣騰騰。
“滿城金甲局。”
熟悉的聲音在這一刻再度響起。
依舊是那位大儒,他幾乎用最浮誇的表情說出這話,再一次惹來衆人好奇。
前者有十二仙王局,現在又整出一個滿城金甲局?
你他孃的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但不可否認的是,顧錦年實打實贏了東荒棋王,所以再怎麼不合理,衆人也只能選擇相信,不然的話,上去試試?
“老夫認輸。”
三十手時,第二局的國手實在是承受不住異象壓制,殺氣騰騰的金甲,彷彿要實質化出現,將他劈殺下來。
這種感覺,唯有交手的時候才能感覺得到。
就彷彿這盤棋若是自己贏不下來,可能要斃命在此。
他們是過來下棋的,不是過來玩命的。
所以選擇在合適的時間,直接認輸,反正東荒棋王都認輸了,他們認輸並不丟人。
第二局贏下。
顧錦年心中更是苦笑不已。
來到第三人面前。
依舊是雙方作禮。
隨後,落子十手,又是異象出現。
“海上明月局。”
“這是海上明月局,千古棋局,千古棋局。”
那大儒的聲音,從來沒有遲到,導致前殿之外,蘇文景不由看向後者。
“這得給多少好處啊。”
“堂堂大儒,如此吹捧,當真是罕見啊。”
蘇文景心中暗道,他也覺得對方有些離譜,可你要說離譜吧,每次等到異象出現之後,這傢伙馬上就能說出極其符合的棋局名來。
這些名稱,完全無從考查,而這無從考查,就代表着,你也不知道是真的,你也不知道是假的。
可結合之前種種,讓人不得不相信啊。
“十日當空局。”
“大道青蓮局。”
“魔禽降世局。”
“三清乾坤局。”
此時此刻,整個稷下學宮內,除了這大儒的聲音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聲音了。
而且這大儒的表情,越來越浮誇,越來越歇斯底里,到最後更是渾身發抖,指着顧錦年,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一般。
導致不少人臉色古怪。
“嘶。”
“局中局。”
等到第八局的時候,這大儒的聲音再度響起。
剎那間,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瑪德。
局中局都來了?
編不下去就別編了啊,有必要這樣嗎?
你這到底是收了多少好處啊?
有錢兄弟們一起賺啊?
你個老王八蛋,吃獨食嗎?
無數目光落在他身上,後者感受到衆人的目光,不由咳嗽一聲,也意識到自己越說越離譜了。
“此乃大道局中局。”
他開口,強行加上大道兩個字。
可衆人真的不願意相信了,他們知道顧錦年棋道之術,的確厲害,可絕對不是這樣的。
什麼局中局,什麼十日當空局,這一定是瞎編的。
“老夫認輸。”
第八位國手,苦笑搖頭,他管這是不是局中局,反正這異象他頂不住,直接開溜。
來到最後一人面前時。
顧錦年苦笑不已。
說實話,顧錦年也聽到了有大儒在吹捧自己,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尬。
可沒辦法,總不能去抨擊對方吧?
人家明明是好心幫自己,自己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去抨擊別人,這的確有些過分。
“晚輩見過前輩。”
顧錦年來到第九人面前,按老規矩作揖禮拜。
“顧公客氣。”
後者微微一笑,隨後猜子。
不過這次對方執黑棋先行。
老者落子。
顧錦年這回也索性直接點,直接落子天元。
咚。
剎那間,雷霆之聲響起,一條大龍自棋盤上,直接騰飛而出,萬丈金龍,盤旋在天穹之上,恐怖的氣勢,死死壓制住對方。
“神之一手。”
熟悉的大儒之聲響起。
這一刻,對方目瞪口呆,指着棋局,緊接着倒抽一口冷氣,當場暈了過去。
浮誇到了極致。
而人羣當中,長雲天皺着眉頭,他是越聽越煩,看到對方直接暈過去了,很想過去踩一腳。
“此人是誰,好好調查一下,他一定有問題。”
長雲天懂得棋道,他雖然不明白顧錦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可以確定,這個一直在吹噓顧錦年的人,就一定有大問題,很大的問題。
然而,聽到這話,李若渝突然神色一變,在長雲天耳邊道。
“師兄。”
“這好像是我們的人。”
隨着這話一說。
長雲天臉色更加難看了。
瑪德,是自己人?
絕了。
前殿當中。
第九位國手,更是臉色慘白。
“老夫認輸。”
“此等神之一手,老夫從未見過,棋道之路,當真是無窮無盡,今日能與顧公對弈,當真是老夫三生有幸啊。”
後者實實在在是頂不住這麼恐怖的異象之威了。
他後退半步,二話不說,直接溜了。
這他孃的那裡是下棋啊?
這是在賭命。
上來就是這樣的異象,誰跟你玩啊?
第九國手退場。
顧錦年連過九關。
用這種不可思議的方法,擊敗天下九大國手,其中一位更是東荒棋王。
對於這個結果。
顧錦年自己都難以想象。
可就在此時。
轟!轟!轟!
天象大變。
當第九人認輸之後,恐怖的異象直接形成。
各種祥雲匯聚而來。
金色大龍,在這一刻化作一道天命,朝着顧錦年奔騰而起。
但與此同時。
懸浮在天穹之上的天命古星,也在這一刻爆發出恐怖的光芒。
似乎在醞釀着什麼。
極爲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