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半個時辰。
朝堂內的爭議依舊不小。
而隨着永盛大帝與顧錦年回來後,朝堂內瞬間安靜下來了。
衆人也很好奇,顧錦年與永盛大帝商議了什麼。
並且,也十分好奇,這件事情到底應當如何處理?
龍椅上。
永盛大帝出聲。
“傳朕令。”
隨着永盛大帝開口,衆人紛紛看向龍椅上的皇帝,等待着聖旨。
“此次大夏天災,爲上蒼試煉之難,大夏全民上下,無論士族官員,百姓商販,應當萬衆一心,抵抗災情。”
“任命,顧錦年爲大夏災情總指揮使,掌大夏一切權力,官員罷免,生殺大權,見顧錦年如見朕親臨,設立賑災處,由禮部尚書,戶部尚書爲首,負責內部物資運送,全力配合顧錦年。”
“設立抗災處,由鎮國公主導,負責調遣大夏境內軍營將士,全力配合顧錦年。”
“顧錦年之令,無需審批,一切加急,其令所到之處,不可阻攔,違者斬立決。”
“六部尚書,七大軍營,太子衆人,舉國上下,須全力配合。”
“無論此番結果如何,朕絕不後悔,可若是誰若居心叵測,就地斬首,亦或災情穩定,秋後算賬,絕不姑息。”
永盛大帝開口,他宣佈聖旨,讓顧錦年成爲這次救災的總指揮使,給予最高的權力,也算是告訴所有人,這重任交給顧錦年。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不由神色一變。
實話實說,對於永盛大帝這個措施,衆人其實並不覺得很誇張,之前他們就有所猜到,認爲永盛大帝會讓顧錦年成爲總指揮使。
可大家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江中郡應當如何解決。
這纔是衆人最關心的事情。
現在沒想到,永盛大帝直接賦予顧錦年這般恐怖的權力,一切生殺之大權,罷黜官員之權,六部竭盡全力配合,所有軍營也歸顧錦年調度。
這樣的權力,不可謂之恐怖。
但最主要的還是江中郡到底應該如何處理。
“陛下。”
“敢問江中郡之事,應當如何處理?”
有官員出聲,詢問永盛大帝。
只是,此話一說,永盛大帝的目光略顯不善。
“沒聽朕方纔所說嗎?”
“全權由顧錦年處理。”
永盛大帝出聲,給予回答。
這話一說,滿朝文武徹底震驚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顧錦年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能讓永盛大帝直接答應,但聽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永盛大帝還是選擇顧錦年。
而沒有選擇李善。
一時之間,一些聲音紛紛響起。
“陛下。”
“臣相信陛下之抉擇,也相信侯爺才能,可江中郡之事,涉及太大,還望陛下能與臣等說明。”
“否則臣等內心難安啊,此事關乎大夏王朝存亡,還請陛下恕臣等之罪。”
有人開口,是吏部的官員。
很快,一道道身影站出來了,紛紛希望永盛大帝說清楚如何穩定江中郡。
他們的擔憂並無道理。
也合情合理。
“此事本侯可立軍令狀,如若平定不了江中郡之難,一切後果,本侯一人承擔,至於如何安定,涉及到大夏根本,不好多說。”
顧錦年開口,顯得無比自信,同時也表達自己的態度。
可此話一說。
並沒有得到羣臣的支持。
“侯爺,老臣相信你,可此事說一千,道一萬,涉及大夏國本,還請侯爺恕罪。”
有人開口,這話聽起來還算是能接受,只是略帶着一點不信任罷了。
但其餘的話,就不是那麼好聽了。
“侯爺,並非是老夫不相信你,請侯爺恕罪,老夫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刺耳。”
“此事,往小了說,侯爺是防備滿朝文武,在侯爺心中,滿朝文武之中有他國奸細,亦或者有居心叵測之人,這一點老夫完全理解。”
“但往大了說,侯爺說一人承擔,如若江中郡災情爆發,當真引來天大的麻煩,侯爺如何承擔?難不成侯爺自刎謝罪?”
“當真自刎謝罪,又能如何?侯爺的命再如何,也比不過大夏王朝啊。”
的確,這話一說,不少人色變,因爲針對性太強了,是這個道理,但話不能這麼說。
很顯然,此人是受指使的,所以纔敢如此開口。
“放肆。”
龍椅上,永盛大帝拍擊龍椅,臉上的怒火根本不去遮掩。
國家危難之時,顧錦年挺身而出,光是這一點,顧錦年勝過滿朝文武太多太多了。
江中郡之事,的的確確有些棘手,這一點他明白,可再怎麼說顧錦年乃是大夏天命侯,自己又剛剛給予顧錦年無上大權。
再者自己與顧錦年協商如此之久,自己願意答應,就證明計劃可行,這些人還有什麼資格多說什麼?
如今更是說這種話,如何不讓人感到可恨?
“請陛下恕罪。”
“臣只是站在大夏王朝上言說,臣自知出言不遜,臣也知道,這番話刺耳無比。”
“可大夏王朝今日今時,面對的乃是一場前所未有之災禍,如同秦王殿下所言,如若能用臣的命,來平定這場災禍,臣甘願立刻赴死。”
“侯爺英勇,這是天下人都知曉的事情,臣也認可,但侯爺既有良策,卻隱瞞不說,說到底也不過是提防這滿朝文武。”
“陛下。”
“侯爺。”
“倘若大夏到了做任何事情,都要隱瞞滿朝文武,那何須我等?我等倒不如就在朝中,搖旗吶喊,聲援侯爺即可,這災侯爺自行去定?”
對方出聲,依舊顯得剛正不阿。
而且他字字珠璣,句句在理。
道理還真是這個道理,涉及到大夏根本之事,顧錦年瞞着不說,這就是有錯。
防備是可以,但滿朝文武都防,說實話大家心裡都有些不舒服,他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的的確確讓不少臣子感到一些不悅。
之前他們對顧錦年也已經有了一些怨言,認爲皇帝太過於寵溺顧錦年了。
如今如此大的事情,竟然說都不跟他們說,心中自然有氣。
“臣同意。”
“臣認可許大人所言。”
“許大人之言,也正是臣等之意。”
一時之間,二三十人出列,甚至包括一些武將,他們也出列,認同這位許大人的話。
“雖言辭難聽,但忠言逆耳,陛下,臣等也認可許大人之言。”
此時,就連一些儒臣都不由站出來了。
因爲道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龍椅上,永盛大帝的目光沒有陰冷,也沒有憤怒,而是一種平靜。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忽然發現,有些事情很不對勁,滿朝文武的態度,明顯就有些問題。
之前他沒有感受到,是因爲大家都在討論事情,而且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聽起來都很有道理,也非常不錯。
可隨着顧錦年出面之後,穩住局勢,並且整理出解決方案,按理說大家去做不就完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顧錦年的計劃即便最終結果失敗了,可那又如何?
總比坐以待斃要好吧?
很顯然,已經有人浮出水面了,敢選擇在這個節骨眼出來鬧事,想來背後牽扯的事情更大。
“錦年。”
“朕已經給予你所有權力,如何處理,如何解決,看伱自己。”
得知情況有些不對勁,永盛大帝語氣平靜,直接讓顧錦年自行處理。
聽到這話,滿朝文武有些疑惑了,不太明白永盛大帝是什麼意思。
而顧錦年卻聽明白什麼情況了。
剎那間,顧錦年將目光看向對方,神色平靜道。
“許大人,您所言不假?”
顧錦年問道。
後者正氣凜然道。
“自然不假。”
他出聲,剛烈無比。
“好。”
“來人。”
下一刻顧錦年猛地暴喝一聲。
當下,四名御林軍走進大殿當中,神色嚴肅。
“許大人說,若能定難,大人寧可赴死。”
“那今日,本侯就借大人項上人頭一用了。”
“來人,摘取他的烏紗帽,推於殿外,斬首示衆,再告知百姓,此人心懷不軌,有意干擾救災之事。”
“再讓懸燈司,徹查此人,如若發現有任何問題,追究到底。”
顧錦年出聲,他也算是看出來了,有人在搗亂,拖延時間。
不止一個人,只不過這個許大人跳的最兇最歡。
這世間上最可惡的人,就是這種藉助大義,來滿足自己私心之人。
他說的句句在理,沒有任何毛病,挑刺都挑不出來。
放在平日裡,就算言語難聽十倍,顧錦年也不覺得什麼,政治上有意見不合,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這個時候,大是大非的上面,拖延一秒鐘,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還在這裡磨磨唧唧,拖拖拉拉?
那顧錦年就不慣着了。
“遵令。”
當下,御林軍走上前來,直接將許大人扣押,摘取烏紗帽。
而後者到沒有慌張,而是怒吼道。
“顧錦年,你太霸道了,此事老夫只是說出心中意見,如此之大事,難不成就由你一人抉擇?”
“陛下,求您醒悟啊,此事涉及大夏之國本,大夏之根基,倘若只由顧錦年一人處理,一但發生任何問題,便是驚天禍亂,大夏王朝都要因此而滅亡。”
後者的聲音響起,他激動無比,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慌,有的只是憤怒,外加上激動。
只是,龍椅之上,永盛大帝根本就沒有理會此人。
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瞧一下。
這種人更該死。
“陛下。”
“許大人也只是關心急切,雖然言辭有些激烈,可到底還是在保護大夏王朝啊。”
有人出聲,站出來幫忙說好話。
可龍椅之上,永盛大帝的聲音卻冷漠無比。
“來人。”
“將他也一同摘取烏紗帽,斬首示衆。”
“朕倒要看看,還有誰要爲他們開脫?”
永盛大帝出聲,他沒有說太多,但他的態度,卻是最大的支持。
“陛下,臣知錯了,陛下,臣知錯了。”
幫忙說話的官員,瞬間傻眼了,他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就是幫了一句話,就落到個如此下場。
隨着永盛大帝這番話說完,朝臣無人再敢多言了。
哪怕是宰相李善,在這一刻也保持沉默。
皇帝都這樣做了,他們還敢說什麼?
現在誰要是敢出面忤逆顧錦年,誰必然倒血黴,宰相來了都沒用。
“奸臣!”
“顧錦年,你是我大夏奸臣啊。”
“昏君,昏君,永盛,你這個昏君,忠言逆耳,寵信奸臣,皇室外戚,亂我朝綱,毀我大夏,老夫今日雖死,也要抨擊你們二人。”
“尤其是你顧錦年,你雖有才華,可不用於正道之上,做事兇狠,魯莽行事,爲我大夏王朝樹立多敵,扶持宦官,打壓朝臣,你簡直就是我大夏第一奸臣啊。”
“今日,以我儒氣,絕我生機,以示天下儒生,朱門一派,會爲我平冤的。”
被拖出大殿之外的許京,在這一刻怒吼連連,他沒有任何活路了,索性大罵顧錦年和永盛大帝。
言罷,許京自絕心脈,以浩然正氣,自斃於外。
這種手段無法阻止。
許京的話,傳入大殿內,使得所有人沉默。
顧錦年面色平靜,對於這種辱罵,他沒有半點反應。
只是龍椅上。
永盛大帝的聲音卻響起。
“來人,徹查許京,如若沒有發現異常,三族發配邊疆,如若發現有異常之地,將許京三族夷平,倘若有勾結敵國之事,九族夷平。”
永盛大帝的聲音響起。
十分淡然,可就是這麼一句話,讓滿朝文武更加沉默了。
發配邊疆,夷平三族,誅殺九族。
這幾乎是帝王最大的權力,也是一個人最慘的下場。
基本上一個朝代,能被株連九族的人不多,哪怕是貪污行賄,都不會有如此懲罰,抄家和發配邊疆已經是重罪了。
可這個許京做什麼不好,臨死之前,都要坑一把九族。
他自以爲自己正義,卻不知道的是,這種人纔是最愚蠢最可恨的。
踏入朝堂,不是一個人。
而是身後一羣人。
聽到永盛大帝的命令,顧錦年內心有少許些波瀾,但這波瀾最終又靜止下來了。
不多時,爲許京出言之人,也被斬首示衆。
大殿內,就徹徹底底沒有了聲響。
非常時期,動用非常手段。
顧錦年知道,誅殺這個許京,必然會引來一些爭議,江中郡若沒有定下來,只怕會有一些罵名。
可這些不是顧錦年眼下要處理的事情,解決災情,纔是王道。
“百官聽令。”
隨着震懾手段結束後,顧錦年也不耽誤時間了。
“請侯爺吩咐。”
下一刻,百官齊齊拱手,朝着顧錦年一拜。
“大夏之災,定六國策。”
“着兵部立刻調控將士,安定國內,大夏王朝進入戰爭階段,全國上下施行宵禁,非運輸糧草油鹽等必需品,不可離府。”
“諸位國公領兵鎮守邊境,四大邊境,嚴格把守,時刻關注匈奴國動向,如若發現有任何異常,給予強烈警告,若匈奴國一意孤行,由鎮國公抉擇一戰。”
顧錦年出聲,這是第一條命令。
大夏若是內亂起來,寧王是一個危機,可匈奴國也一定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三十萬匈奴大軍死於非命的仇,匈奴國自然不會忘記。
扶羅王朝應當不敢冒犯,畢竟扶羅王朝還沒有跟大夏宣戰的資本。
至於大金王朝的話,有中洲王朝在,大金王朝的的確確也需要權衡一二,畢竟大夏當真內亂了,大金王朝,扶羅王朝,匈奴國即便三國聯手。
也不一定能碾壓大夏王朝,大不了不救災了,就跟你耗着,想要全境佔領大夏王朝,無疑是癡心妄想。
而且在如此大災之時,上下民衆一心,說句難聽點的話,大不了就魚死網破,都別活了,一起死。
大金王朝自然不想被拖住手腳,敢開戰就得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中洲王朝坐享漁翁之利。
所以最大的隱患,就是匈奴國,不一定是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授意之下,很有可能匈奴國會自己入侵。
當初邊境十二城的時候,也是匈奴國擅作主張,而大金王朝與扶羅王朝發現以後,選擇了沉默。
等匈奴國佔領十二城後,便開始當老好人,跳出來以和爲貴。
發生過一次,也一定會發生第二次。
“敬遵侯爺之令。”
兵部尚書出聲,領命。
“着刑部,嚴格管控大夏境內一切不法之事,控制輿論,張貼告示,亂議災情者,緝拿入獄,引起恐慌者,判爲重罪,嚴查到底,如若發現有任何異常,斬首示衆。”
顧錦年下達第二條賑災國策,在這個非常時期,控制言論是必然的事情,不是說不允許大家說話,而是怕有心之人,造謠生事。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而且這是古代,基本上百姓能獲取的消息,只能通過官方公文,類似於邸報這種東西,有是有,可大夏百姓文盲率達到六成。
這還是大夏推崇儒道,匈奴國文盲率高達九成,大金王朝也差不多七成半,扶羅王朝好一點,五成左右,畢竟扶羅王朝人少。
“敬遵侯爺之令。”
刑部尚書也領命。
“着吏部嚴控官員懶惰之罪,設立十二巡查官,奔赴各地災情,暗中調查,收集各地官員行爲舉止,如若有官員怠慢懶散,剝皮填草,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再由吏部通知下去,此次所有官員,若能穩定災情,一切功績,全部記錄爲卷,只要能拯救百姓,解決災情,可入京領賞,有功者,封爵晉品,無論品級,非災地官員,也可發起募捐之行,賑災援助,亦有賞賜。”
這是第三國策。
他必須要將官員的積極性給提高來,朝廷內不怕,有太子等人入場,爲了勢力鬥爭,這些官員必然會勤奮起來。
可各地官員就不同了,天高皇帝遠,災情之地,不去坑害災民,說實話已經算是不差,至於全心全意去救援災區,能有幾個做得到?
所以,顧錦年用了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方法,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說大道理,爲官者應當爲民而行,不應該在乎賞賜,可這只是大道理,人終究是有慾望,有慾望就應當滿足他們的慾望。
還是那句話,一切以解決災情爲主,其他的事情,其他再說。
這也是心學的核心之一。
知行合一,知道要做什麼,就圍繞核心去做,不要管這樣做有什麼影響,解決問題,處理問題,立功立德,其餘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去。
簡單點來說,做事果斷一點,大丈夫行事不得拘於小節。
“領命。”
吏部尚書稍有些停頓,但還是領下這個命令,他之所以停頓,倒不如其他問題,就是顧錦年現在許諾的東西,朝廷以後只怕給不起啊。
不過他心裡也明白,如若不提高官員積極性,大夏都要亡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穩定下來之後,大不了拖個十年二十年。
“着工部,打造龍舟寶船,募集工匠,不惜一切代價,動用大夏所有存儲靈晶,投身救災之地。”
這是第四條國策,不過顧錦年說的很簡單,也很隨意。
衆人聽後,到不覺得什麼,工部打造龍舟寶船不是重點,重點是動用大夏所有靈晶,這個就有些不太合適,但想到許京的下場,沒有人敢提。
可實際上,工部尚書王啓新和永盛大帝是明白顧錦年是何意了。
藉助這次機會,打造龍舟寶船,這樣一來,就不擔心各國猜疑了。
之前工部打造的寶船龍舟不多,不是技術問題,也不是工匠問題,成本問題也不是最大的阻礙,最大的阻礙其實就是他國猜疑。
畢竟好端端你突然打造這麼多龍舟寶船做什麼?
然後會派探子過來調查。
這種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會被人發現,會引發新的麻煩。
可現在不一樣了,藉助這次災情,瘋狂打造寶船龍舟,對於各國來說,大夏王朝屬於病急亂投醫,把所有存儲的靈晶全部拿出來消耗。
而且合情合理啊,國家都快亡了,留着靈晶做什麼?
並且災情的時候,順便公佈一下,大夏王朝偶然之間發現了幾座靈晶礦,這個時候天下人都在關注大夏災情,誰會關注大夏多了兩座靈晶礦啊?
平時還會震驚,那個時候不會有什麼關注的。
如此一來,這些龍舟寶船就可以啓用了,還不會惹來猜疑,大夏存儲的靈晶,沒人知曉是多少,但一個大國存儲的肯定不會太少。
用個半年差不多了。
外加上發現了幾座靈晶礦,用一年不過分吧?
等災情結束,朝廷下一道聖旨,就說爲了快速恢復貿易經濟,動用龍舟寶船,各國一看,下意識會覺得,大夏王朝是在破罐子破摔,徹底放棄龍舟寶船爲戰略物資。
算是釜底抽薪。
等個一年之後,發現大夏龍舟寶船還在運行,再對外宣稱,大夏王朝發現了更多的靈晶礦。
這國運龍珠不是剛好成爲了大夏王朝的藉口嗎?
抗災結束,得到天地賞賜,也合情合理吧?
只要撐過兩年,各國終於察覺不對勁了,趕緊過來調查,這調查過程也需要半年一年吧?
發現有問題,確定有問題,再過來談論,制裁也好,分享也罷,商議過程要不要時間?
又是一年過去了。
三年的時間,藉助大夏龍舟和寶船,經濟體量將會超越大金王朝數倍。
甚至真有可能達到中洲王朝的水平。
那個時候,就算是中洲王朝來找麻煩,大夏王朝直接販賣次等的寶船龍舟給各國行不行?
你不願意?那我就賣給大金王朝和扶羅王朝,都是東荒一家人,賣給他們,共同抵抗中洲王朝,行不行?
你中洲王朝不服?想要宣戰?東荒三大王朝齊心協力,你未必能贏。
顧錦年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抉擇,這背後卻是無與倫比的政治手段,永盛大帝這回是真覺得自己這個外甥不同凡響啊。
文武雙全也就算了,政治手段還如此厲害,他孃的,不愧是李家血脈,猛。
“着工部,對外大量收購靈晶,重金求購,不惜一切代價,確保災情結束之後,恢復貿易,購入審批交由朕來處置。”
永盛大帝開口,插了一句話。
這話一說,顧錦年不由暗歎一聲老舅好手段啊。
對外購買靈晶,更加穩定後期大夏龍舟寶船的運行,確保別人不會懷疑。
而且雖然說是說,重金購買,但買不買還不是永盛大帝一句話的事?
前期買一點,完全就是裝裝樣子,讓各國真以爲大夏王朝開始亂來,同時各國也查不清楚大夏王朝到底買了多少靈晶。
這手段也高明啊。
“臣領旨。”
工部尚書王啓新門清的很,他開口不顯古怪。
而顧錦年的聲音則繼續響起。
“着戶部,集資賑災,預算所需糧草之物,計算成本,先從國庫支出,如若不夠,向各大商行借銀,可給予低息,再提前徵收半年糧稅,確保國庫穩定。”
這是第五策,國庫目前的銀兩還有,但這些銀兩肯定不夠賑災。
光購買糧食都頂不住。
何況還有各種地方需要花費銀子,尤其是工部打造龍舟寶船,這也是一筆恐怖的開支。
所以顧錦年的想法,就是從商人手上借銀,給予低息,再提前徵收半年的糧稅,以及各種募捐,不然的話,說這麼多都沒用,沒銀子大家都不安心。
“敬遵侯爺之令。”
何言給予回答,只不過他內心卻認爲顧錦年有些理想了。
一切都是杯水車薪,江中郡不定下來,想要從商人手中借到大量銀兩,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第五條國策。
“着禮部擬旨,昭告天下,振民心,揚國威。”
“各地災情,七日一報,公開於衆,死者人數,傷者人數,救災情況,一一通報大夏境內,以誠之心,換百姓之志。”
這是最後一條國策。
公開災情情況,而且不能有半點弄虛作假的成分,是怎麼樣的就是怎麼樣。
雖然這樣做,會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也會讓百姓恐慌,但唯獨如此,才能讓百姓真真實實看到大夏在竭盡全力抗災。
有些東西,越是隱藏,越容易起反效果,光明正大的拿出來,也在告訴各大勢力,大夏王朝的決心。
誰要是敢亂來,誰必死無疑。
“敬遵侯爺之令。”
楊開出聲,當下答應下來。
五條國策確定下來。
顧錦年看向太子等人。
“太子,諸位王爺,如若沒有什麼重要之事,卯時一到,就請諸位火速領兵趕往災地,有任何情況,諸位可自行解決,若有重事,涉及極大,再傳軍報,由本侯抉擇。”
顧錦年看着太子等人,讓他們早點出發。
他們早點去,就能早點開始處理。
“敬遵侯爺之令。”
此時此刻,太子發聲,他朝着顧錦年一拜,隨後看向永盛大帝。
“父皇。”
“兒臣先行告退,去準備行李。”
太子出聲,表現的十分慷慨,沒有半點猶猶豫豫。
“好。”
“你們給朕聽着,不要給朕丟人。”
永盛大帝深吸一口氣,自己的兒子,奔赴災地,要說沒有半點兇險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爲父親,又怎可能一點都不心疼自己的後代?
可國家危難之時,他必須要這樣做。
“兒臣告退。”
太子離開,隨後秦王,魏王,晉王等人紛紛開口,一個個離開大殿,決然無比。
他們沒有多語一言,就這樣走了。
而大殿當中
永盛大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大夏抗災,即刻開始。”
“除錦年之外,衆愛卿退朝。”
永盛大帝出聲,說完此話,衆臣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後一個個開始有序的去做事。
很快,大殿當中,只剩下永盛大帝與顧錦年二人了。
“錦年,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待大殿只剩下顧錦年後,永盛大帝直接詢問。
“讓戶部先去運糧,外甥打算五日後出發。”
“龍舟寶船的事情,要先處理好。”
顧錦年出聲,他其實想第一時間趕往江中郡,可問題是龍舟寶船更爲重要。
救災必不可少的東西。
自己必須要先刻印好古陣,才能離開。
“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
永盛大帝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拍了拍顧錦年的肩膀。
“爲官者,應當爲民先行。”
顧錦年淡淡出聲,並沒有覺得辛苦。
“唉,若是大夏官員都能像你這樣那該多好啊。”
永盛大帝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此言一出,顧錦年瞬間會意。
“舅舅,今日朝堂之上,有些人實在是不對勁。”
“請恕外甥直言,李善問題很大。”
顧錦年出聲,說出自己心中的顧慮。
“朕早就知道李善有問題。”
“他是建德之臣,朕其實一直都知道。”
“錦年,記住,這種人不可怕,浮出水面的敵人,永遠不可怕,可怕是藏在水下的敵人,這一次大夏災情,也好讓朕一網打盡。”
“只要災情定下,寧王若是敢造反,朕將會親征寧王,將他誅殺之後,再整頓朝廷,做完朕該做的事情,就可以安心去見太祖了。”
永盛大帝開口,他早就知道李善不對勁,只是堂堂大夏宰相,動他的話,牽扯很大,更主要的是,知道李善有問題反而不可怕。
他就是想要看看,那些人跟李善是一條心的。
殺一個宰相和殺一批官員,對帝王來說,自然是殺一批更好一點。
一勞永逸。
“既然舅舅明白,那外甥就不多說了。”
顧錦年點了點頭,李善這個傢伙,當初在議和之事上,就已經露出馬腳,如今大夏災情之下,李善還敢這麼跳。
顯然李善已經徹底攤牌了,大夏內部的博弈,也要由此展開。
這是一件好事。
自己去定災情。
內部由永盛大帝來把控,一君一臣,穩定內外,災情定下,內亂也定,藉助這次機會,大夏王朝橫掃一切障礙。
很快,顧錦年走出大殿。
“錦年。”
這時,永盛大帝開口,他望着顧錦年。
顧錦年回頭。
而永盛大帝目光當中帶着溫和。
“一路辛苦。”
永盛大帝開口,如此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顧錦年沒有迴應,而是朝着永盛大帝一拜,隨後離開了。
皇宮內。
顧錦年的身影顯得孤寂,這一刻金陽緩緩上升。
將顧錦年的身影拉長。
而皇宮外,百官也在緊急處理政事。
這場大夏的災難。
不是一個人可以解決的,而是需要大夏王朝所有人抗災。
顧錦年去了一趟工部,帶了一些東西離開。
而後來到大夏書院後山,開始刻陣。
此時。
相府內。
李善獨自一人坐在庭院當中,他爲自己沏了一壺茶,目光平靜。
這次大夏抗災,他身爲當朝宰相,卻沒有半點事情可以做,由此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但李善沒有半點驚慌,因爲他早就知道永盛大帝懷疑自己。
永盛大帝讓自己當這個宰相,其目的他明白。
暴露在外的敵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成爲誘餌,君臣之間其實一直在相互博弈。
可惜,出現了一個顧錦年。
李善很清楚自己未來的下場,因爲顧錦年。
若是大夏沒有顧錦年的話,永盛大帝也不會殺自己,可因爲顧錦年的到來,永盛大帝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
想到這裡,李善飲了一杯茶,隨後緩緩出聲。
“傳信出去。”
“顧錦年有計可定江中郡之難。”
“雖不知顧錦年有何計謀,但必須重視此事,告訴大金王朝,想要以大金龍米爲衡量物,就必須要阻止顧錦年。”
“再者,讓寧王儘快準備出手,不要優柔寡斷了。”
李善出聲,傳達這個消息出去。
“大人的意思是說,阻殺顧錦年嗎?”
暗中,有聲音響起,如此詢問道。
“愚蠢。”
“顧錦年如今實力深不可測,又身懷佛門氣運,天命加持,阻殺他,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只需要干擾他救災即可。”
“江中郡災情,是一切之根本,若顧錦年定下江中郡之難,劣勢在我。”
“若顧錦年無法控制江中郡之難,優勢在我。”
“明白嗎?”
李善的聲音響起。
江中郡是最關鍵之地。
大夏未來之變化,全部都會因江中郡而產生巨大的變化。
是亂。
還是不亂。
就看顧錦年如何處理江中郡危機了。
“遵令。”
後者出聲,隨後消失在暗中。
如此。
轉眼之間,到了翌日。
這一日。
一道聖旨從宮中宣出。
剎那間,舉國沸騰。
大部分百姓都沒有想到,無緣無故,大夏王朝竟然遭遇此等天災。
大旱,地動,雪災,火災。
不過火石的事情,大夏王朝選擇隱蔽,原因無他,畢竟十七顆火石,還沒有降落下來,自然先不用說。
事情傳出,舉國沸騰。
不過禮部擬旨,連續下達五道聖旨,昭告天下,定下民心。
五道聖旨頒佈。
的的確確穩固了部分民心,可如朝廷猜想一般,謠言瞬間四起,各地都引發不小的恐慌,糧米價格也因此提升了一些。
按理說,朝廷是可以先按兵不動,存儲糧食,然後再公佈天下。
可顧錦年一意孤行,非要公佈情況,使得滿朝文武極其疑惑。
但不管如何,這一次災情,顧錦年是總指揮使。
他說什麼,大家必須要做什麼。
午時。
太子,秦王,魏王,晉王齊齊抵達災區。
以最快速度趕到。
很快,各種加急軍報以最快速度朝着大夏王朝送去。
於第二日子時。
幾封軍報送到顧錦年面前。
接過軍報。
顧錦年停下刻陣。
全部閱後。
顧錦年眉頭瞬間緊鎖。
這四封軍報,統一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句話。
災情比想象中要嚴重許多。
而且愈演愈烈。
隴西郡地動,傷亡慘重,百姓人心惶惶,太子領兵三十萬,遠遠不夠,需再增二十萬大軍,外加上各種藥物。
東林郡大火更是慘不忍睹,火勢幾乎難以阻擋,最可怕的不是火勢,而是火山灰,影響周圍五百里地,需求大量求雨符,用雨水沖刷火山灰。
南越郡,算是比較好的,唯一麻煩的就是,行動無比麻煩,救援起來特別棘手,並且需要大量糧食。
但最麻煩的還是江中郡。
已經有百姓.鬧起來了。
顧錦年一一處理。
隨後加速刻印陣法。
如此。
一直到第五日。
這五天時間,顧錦年不眠不休,刻印一萬座陣法,神色更是無比憔悴。
一萬座聚靈古陣刻印完畢。
顧錦年沒有休息,直接將這些刻印好的陣法玉盤,暗中送到宮內,與永盛大帝完成交接後。
坐上玉輦。
領兵十萬。
帶上了六叔顧寧涯,直奔江中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