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閣樓高三層,裡面雕欄玉砌,裝修的金碧輝煌。來往的都是打情罵俏的姑娘和尋歡作樂的大爺們。
蘇子恆上次來是午間時候,比這時候冷清許多,根本沒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他擡頭打量了暖香閣一圈,發現已經失去了許博瀚和仲輕寒等人的身影,想必他們都進入到二樓的包廂去了。
“呦,這不是蘇公子嗎,那陣風把您給吹來了。”花娘甩着繡帕,一步三搖的走了過來。
人未到,蘇子恆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脂粉味,刺激的他鼻粘膜想打噴嚏。上次見她都沒那麼重的脂粉味啊,蘇子恆伸手在鼻子上揉了揉。
“在下見過花娘,一日不見,花娘又漂亮了許多。”
花娘咯咯笑道:“蘇公子真會哄人開心,花娘已是殘花敗柳,哪裡稱得上漂亮。倒是我暖香閣有不少漂亮的姑娘,不知道蘇公子有沒有看得上眼的。”
宋建明在旁邊嘿嘿笑道:“我家賢弟看上了小小姑娘,花娘你倒是捨得嗎?”
花娘臉色一僵,紀小小可是暖香閣的頭牌姑娘,而且還是個清倌人。有多少富豪商賈,才子官老爺想給小小梳攏,花娘都始終沒答應。
由此可見花娘對紀小小有多疼愛。當然,這裡面和紀小小本身能力也有關係,要是她幫暖香閣賺不到銀子,花娘自然還是會逼她接客。
花娘訕訕道:“宋公子說笑了,媽媽我都是隨姑娘自己的心意,一般很少強迫姑娘們做她們不喜歡做的事。”
蘇子恆笑笑,這話也太假了,估計花娘自己都不相信。蘇子恆看了眼宋建明,示意他有話快說,今天意外碰見了許博瀚,一會還得回去想辦法怎麼對付他。
宋建明正色道:“花娘,我有一事相求。”
花娘見他們兩關係不錯,蘇子恆對她幫助挺大,宋建明也是個出手大方的老顧客。便笑眯眯開口道:“宋公子有話請講,只要奴家能做到的,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宋建明啪得擊掌道:“有花娘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採兒姑娘想和小小姑娘一同學習【白狐】,望花娘成全。”
花娘一愣,“採兒那丫頭也想學習【白狐】?難怪看她這兩天心不在焉的樣子。這死丫頭還算有點本事,知道求到宋公子身上。”
打量了眼蘇子恆,花娘繼續說道:“姑娘們願意學,媽媽我自然是最開心的。但是不能影響到小小,馬上還有一旬時日就花魁賽了,這是暖香閣機會最好的一次。因此還得蘇公子親自教導才行。”
蘇子恆皺了皺眉,“花媽媽,非是在下不願意。而是在下目前還是帶病之身,郎中囑咐我要多休息。這樣吧,以後我有時間便多來幾次,其實暖香閣的幾位姑娘們去我那也一樣。”
花娘大喜過望,忙不迭道謝,“真是太感謝了蘇公子了,請這邊來,我帶兩位公子去姑娘們訓練的地方。”
花娘如此看重蘇子恆,一方面自然是想讓他再多多教導一下閣裡的姑娘;另一方面,則是看中的蘇子恆的才華。上次一首【鵲橋仙】七夕詞,震驚四座。她渴望能從蘇子恆身上再多獲得幾首佳詞,這樣才能更好打響暖香閣的名氣。
蘇子恆和宋建明二人跟隨花娘來到了暖香閣三樓的一處訓練場地,這裡按照各個訓練區域劃分成一個個小隔間。裡面有專門各個地方請來的老師教導她們,像琴棋書畫,舞蹈唱曲,甚至還有專門教授房中術的。
一般來說,像這種訓練的場地都是男子的禁地。很少會讓男子到這種地方參觀,偶爾也會有例外,比如說現在蘇子恆和宋建明這種情況。
一踏入三樓,蘇子恆耳中就聽到咿咿呀呀的唱曲之聲,和叮叮咚咚彈琴的聲音。這是青樓女子最需要掌握的兩種常見技能,一座出名的青樓,最吸引人的地方絕對是多才多藝的姑娘。
這也是爲什麼每年那麼多青樓要爭奪七夕花魁賽花魁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一路上宋建明好奇的東張西望,這裡看看,哪裡瞧瞧,很稀奇的樣子。蘇子恆卻顯得很平淡,這種培訓場所,他在前世看的最多了。
前世他所教書的地方,是市裡的第一高中,也算是一所市重點高中。裡面除了普通的班級之外,還開設了不少的藝術班。
甚至他自己就帶了幾個藝術班的語文課,放學下課沒事,也偶爾會去看看藝術班如果學習藝術。那裡面的各種擺設和道具,比暖香閣不知道先進了多少倍。
就像一個整天吃慣了大餐的人,還會對一道紅燒肉流口水嗎?
花娘不動聲色將兩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宋建明的表現挺正常,蘇子恆這個人她就有點琢磨不透。一言一行高深莫測樣子。
待進了紀小小排練【白狐】的訓練室後,花娘吩咐了紀小小的一個侍女道:“小桃紅,你去將採兒那丫頭找來。”
小桃紅屈身應了聲:“是,花媽媽。”
蘇子恆站在門口不遠處,打量了正在排練的紀小小一眼,心裡泛起一個古怪的念頭,似乎一天時間沒見,這紀小小和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個變化不是說她整容了,也不是說她的穿着打扮,給蘇子恆的感覺是精神方面有所不同。就好像一個人有雙面人格,現在覺醒了另外一個人格似的。
蘇子恆自從堅持每天練習了【冥想】後,他對精神方面的感知就特別敏感。雖然察覺有異,他也並未放在心上。
紀小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他來說沒什麼影響。他不過是拿了別人的錢,教別人點東西而已。具體教的是誰,他就不管了。
和紀小小演對手戲的也是暖香閣裡面的一位姑娘,正女扮男裝穿了身襴衫,飾演一位書生。不過她純粹就是給紀小小當背景的,沒有臺詞也沒有舞蹈。
紀小小的裝扮倒是非常漂亮,一襲長裙,正在場中跳着舞蹈,娉婷婀娜,嘴裡還輕唱着:“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紀小小的身上,被她精彩的表演所吸引。
蘇子恆眉頭微皺,忽地開口喊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