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道姑見常九等人不予承認白虎令,她心裡也沒有絲毫的意外。經過她多日來的調查,和下午親眼所見長樂坊的所行之事,再加之剛纔在外面聽到他們的談話。
長樂坊已經不知道違背教規多少次了,若自己真的上報總壇,等待他們的結局會非常慘!
鬼面道姑冷冷開口,語氣中不含任何生氣,冰冷的聲音迴盪在大廳內,讓整個大廳的溫度都陡然直降好幾度。
“爾等竟敢藐視五方巡查令,莫非想叛教不成?既然如此,就莫怪本使出手清理門戶!”
鬼面道姑身形一晃,拔出隨身佩帶的寶劍,如離弦之箭,直射常九而去。
天外飛仙,一劍西來,翩若驚鴻!
“哼!就憑你一個女娃子,也敢擅闖長樂坊。今天定讓你來的去不得。”常九見那鬼面道姑面上雖有一塊青色胎記,看上去恐怖,實際年齡也不過二十上下,料想她功夫也高不到哪去。
常九反手拔刀,“力劈華山”朝鬼面道姑當頭劈下,刀勢沉穩,力破千鈞。
鬼面道姑右手長劍直刺而出,挑向了常九的金絲大環刀,左掌從一個刁鑽的角度拍向他的左肋。掌聲呼嘯,帶起一陣風聲,若是被拍實,絕對會肋骨斷裂。
常九此刻雙手握刀,根本騰不出手來招架,眼中閃過厲色,拼着捱上一掌,也要一刀將她斃命。口中還不忘大喊一句,“一起上,給我圍攻她。”
“鐺!”
刀劍交擊的金屬之音傳出,常九卻如同被重錘擊中一般,他原本以爲自己勢大力沉的一刀絕對能劈開那鬼面道姑的劍,不料結果並不像他想的那麼理想。
鬼面道姑的三尺青鋒不偏不倚得擋住了常九金絲大環刀的去勢,在內力的催動下,一股磅礴的力道猶如涌潮般一股接一股朝常九拍打過去。
疊浪勁!
常九發覺不妙,剛想後撤,已然晚了。鬼面道姑的左掌不偏不倚拍到了常九的左肋。
“砰”
常九如同一個被急馳駿馬撞飛的布娃娃,身體飛向半空,無力摔落在地上。
僅僅一個照面,原本看似氣勢洶洶的常九,乾脆利落的被那鬼面道姑打得倒地不起。頓時,剛圍攻上來的衆人腳下一滯,面對此情此景,不知究竟該繼續圍攻,還是轉頭就跑?
鬼面道姑寶劍入鞘,欺身近到常九身側,右掌翻飛,在他的身上連點數下,制住了他周身大穴,讓他不得再動彈。
迴轉身來,面對大廳內的衆人,輕蔑冷笑,“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全部給本使留下來。”
刀疤艱澀的嚥了口唾沫,握刀的手微微顫抖着,扭頭看了下左右的幾個人,見他們都是驚懼樣子。
忽然大喝道:“大夥一起上,否則就算今天跑了,日後也逃不了聖教的追殺。不如將這個醜婆娘殺了,我們才能從容計劃。”
說完,刀疤一抖手中的刀,率先衝了上去。因爲他知道,在這個當頭他不先衝,其他幾人肯定也不會做出頭鳥。
崔賬房眼裡閃過兇芒,舉起手中純金打造的算盤,厲喝道:“今天她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崔賬房雙手一震,手中的金算盤立刻散開,一顆顆金算珠朝鬼面道姑的周身大穴射去。
另外幾人見狀,只得抽出隨身兵器,撲了上去。一時間,場上數人鬥成一團。
……
……
蘇子恆和張婉清跟隨宋建才離開了西市大街,走向了另一條偏僻的道路,好奇問道:“宋班頭,不知道我們這是去哪裡啊?”
宋建才笑道:“蘇公子,我們現在要去的是長樂坊的總部。因爲長樂坊經營很繁多和雜亂,如果我們自己冒然尋找,根本不知道小丫姑娘被帶到了什麼地方。不如直接去總部拜見長樂坊主事常九爺,只要拿到九爺的手令,再去找小丫姑娘就方便多了。”
蘇子恆聞言感慨道:“還是宋班頭考慮周到,等會找到舍妹後,還望宋班頭給在下一個請客的機會。”
宋建才擺了擺手,“蘇公子太客氣了,這點小事何足掛齒。能爲公子效勞,是我等榮幸。”
……
宋建才領着一行人來到長樂坊總部的門口,眼前的一幕讓他很是詫異。原本大門口兩個站崗的人不知何故倒在了地上,裡面院子裡也異常的安靜。
衆人對視一眼,心裡不約而同泛起一個念頭:出事了!
張婉清沒想那麼多,拔腿朝裡面跑了進去。蘇子恆緊隨其後,生怕她有個意外。
宋建明和宋建纔等人見狀,也只好一同跟上。不管裡面出了什麼事,人多總是安全些。
走過了空曠的庭院,裡面是一個很大的演武場,兩邊擺滿了各種兵器。東西兩側是各種廂房,走廊下方掛着大紅燈籠,裡面蠟燭的火苗正跳躍着,給這個漆黑的夜晚帶來了亮光。
突然蘇子恆看見左側院門被人打開,裡面跑出了一羣孩童,有男有女。率先衝出來的幾個少年見一羣人提着燈籠走了進來,嚇的轉身又朝西院跑進去。
正當蘇子恆不明所以之際,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驚喜聲音:“姐姐,小叔!”
蘇子恆定睛一看,對面那羣孩童裡面跑出了一個人來,正是小丫!
張婉清疾奔幾步,跑上前去,緊緊摟住小丫,哽咽道:“小丫,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剛纔姐姐真的擔心死你了!”
小丫在張婉清懷裡哭的眼淚嘩啦啦的,“姐姐,小丫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丫雖然很懂事,可她畢竟還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驟然之下被自己的最親的父親賣給了人牙子,要說心裡不害怕,自然是不可能的。
張婉清安慰了小丫數聲,這才問道:“對了,小丫,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一提起這事,小丫頓時收起了眼淚,面色表情洋洋自得的說道:“姐姐,是我師父救的我們。”
“你師父?你什麼時候拜的師,姐姐怎麼不知道?”張婉清疑惑不解問道。
“就在剛纔沒多久,我們被帶到這個大院子後。來了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道姑,她說如果我答應拜她爲師,她就救我出去。”小丫急忙解釋。
蘇子恆在旁邊問道:“小丫,那你師父呢?”
小丫茫然搖頭道:“我不知道啊,她幫我解開身上綁的繩子後,就出去了。”
蘇子恆扶額長嘆,“哪裡有那麼不靠譜的師父,人還沒救出去,自己就不見了。”
這時,他聽到宋建才說道:“蘇公子,前方有打鬥的聲音,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蘇子恆神色一動,“走!”
等衆人趕到大廳時,正好看見一個手持鞭子的女子倒飛出來,口中鮮血直吐,摔倒在地上,不得動彈。
一片狼藉的大廳內,橫七豎八的倒着五六個人,除了四下的呻吟聲,就只有一個身穿玄色道袍的道姑傲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