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葉現身救了殷、趙二人,王大夏和張無忌,甚至連鐵牛俱是心裡一鬆,但金花似乎很不高興,只見她橫眉怒目道:“幾天不見,你倒變成救世主了。我們在這裡比武招親,有你什麼事,真是狗拿耗子,討人厭。”
此時,殷離和趙敏已經各自回到了座位上,剛剛那番生死鬥讓她們仍心有餘悸。
張無忌跑到趙敏身邊,遞過那方自己珍藏着的手絹,緊張的問:“被刀傷到了嗎?剛纔可把我嚇得不輕。你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指定得爲你殉情。”
鐵牛則砍了一條藤蔓幫殷離纏在臂膀上止血,嘴裡咿咿呀呀的表達着關切之情。
王大夏一瞅,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他尷尬得恨不能變只鳥抓緊飛走。
銀葉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走過來輕聲道:“小夥子,感情不是兒戲,喜歡誰就是誰,莫要把濫情當做多情,打開心門問問自己,你會發現,其實真愛只有一個。”這番話貌似很有哲理,王大夏甚至依稀記起了以前在雜誌上看到的類似片段。他本來想問,既然你這麼深諳人心,洞悉愛情,爲何沒搞定金花姐呢,還被她的老鼠鬥蜘蛛遊戲耍得團團轉,該不會只懂得紙上談兵吧。
金花這時卻又發話了:“你來就是爲了看熱鬧嗎?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的銀葉先生不會淪落到如此庸俗的地步吧?”
銀葉卻淡然一笑(其實更像是慘然一笑),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在那個遊戲裡賭的是自己的命,而我賭的卻是對你的愛。或許到最後我也沒法挽留住你,那樣的話我的愛還有意義嗎?這場已經預定了結尾的賭局根本不公平,所以……我想退出。這次來只是去我的房間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你……保重吧。”銀葉竟是來跟金花告別的,唉,或許看不到希望的愛才是最痛苦的吧,因爲即便堅持到最後也很可能是慘痛的失敗,王大夏不禁唏噓不已。
金花愣了下,隨之撇撇嘴道:“隨你的便好了,嘿嘿,愛情這玩意兒,我早已看得淡了……誰知你以前的癡情是不是裝出來騙我的……”
金花最後的一句話貌似頗具殺傷力,銀葉的臉竟紫漲了一漲,他搖頭道:“好吧,都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說完,轉身走出了訓練場。
夜啼勸道:“你那樣說,銀葉先生聽了會傷心的,我覺得你們沒必要鬧得太僵,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金花“哼”了聲,道:“愛咋咋地吧,就跟我多捨不得他似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大老爺們多得是,沒準我還看上夜啼你了呢。”說着,又轉頭問鐵牛道:“我交給你的任務準備的怎麼樣了?陷阱弄好了沒?可別叫大魚撞破網逃了。”
鐵牛拍了拍胸脯,用他那比爪哇語還難懂的肢體語言比劃了半天,意思好像是沒問題,請領導儘管放心。
“什麼陷阱?難道他們要用蜘蛛網捉魚,太扯了吧。”張無忌走過來偷偷問。
“這羣人的腦子可能在洞裡都待壞了。”王大夏當然知道他們的捕捉對象就是謝遜,但這當口兒自己根本沒心情給張無忌解釋。
金花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咱們慢慢守株待兔吧。”
夜啼低聲問道:“那今天的比賽到底算誰贏呢?”
金花笑道:“今天若不是那個晦氣之人冒出來大煞風景的話,估計能演一出烈女傳了,嘿嘿,誰贏誰輸,叫當事人自己商量去吧。”說完,竟領着夜啼、鐵牛二人揚長而去。
趙敏拿手帕擦了擦被劃破的手臂,鬱悶道:“早知會變成這樣,我寧願把某人讓出去,現在倒好,跟斗雞似的弄了個兩敗俱傷。”
王大夏聽了臉上直接掛不住了,而此時殷離也擡起頭來,生硬的問道:“我們姐倆爲了你可差一點同歸於盡,現在你就選擇吧,要她,還是要我?給句痛快話。”
王大夏的心又揪了起來,他最討厭做的就是單選題,那種一錘子買賣很容易連骨帶筋都砸個稀巴爛。
張無忌唯恐局面不夠混亂,在一旁催道:“兩位佳人你就選一個嘛,別猶豫了,俗話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做人最忌諱的便是貪得無厭。實在不行,兄弟幫你拈倆鬮?”
王大夏長嘆口氣,爲難道:“今天這事弄得我心裡也很不舒服,你們可否容我回去好好思量一下?”
殷、趙二人同時站起身來,俱是滿臉的忿恨加失望之色。
趙敏道:“你慢慢想吧,不過想好了也別來找我,本姑娘已決定跟你斷交。”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殷離瞧瞧他,帶點幽怨的道:“剛纔我的奮不顧身,我的歇斯底里到底是爲了誰?想想真是不值。”說罷也頹然離去。
張無忌拽起失魂落魄的王大夏,安慰道:“王哥,其實你不必太難過,金花姐說得好,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帥哥美女可遍地都是,說不準改天你就又給我找一貌美如花的嫂子呢。”
回到住處,王大夏左思右想了一下午都沒法釋懷。眼看着兩個喜歡自己的人性命相搏,他卻無能爲力,這種感覺比吃了死蒼蠅還膈應人。他想起了銀葉先生的名言:喜歡誰就是誰,真愛只有一個。不行,自己必須得做出選擇,要不以後還會惹出流血事件。他第一次有了勇於擔當的念頭。
想到這裡,他決定去找趙敏談談。爲安全起見(被殷離看到自己找她情敵交流,不知道又會發生點什麼呢),他鑽進了牆後的走廊裡。
來到趙敏房間的位置,他輕輕敲了幾下道:“小敏,我有事對你講。”
靜了半晌,一個聲音賭氣的道:“趙敏不在。”
“今天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須得跟你說清楚。其實每個男人都希望圍在自己身邊的女人越多越好,這種心態跟你們是一樣的。但是事情到了這份上,如果我還沉迷於這種荒誕的感情遊戲裡,不但會傷害到無辜,而且對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來說也是種極大的褻瀆。所以,我以十二分誠意請求你的原諒,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咱們倆一起去向殷離解釋清楚。畢竟我……只愛你一個人的。”
慷慨表白一番後,王大夏有種做了白馬王子的感覺。
趙敏又沉默了片刻,問道:“你是說真的?不會是打了一下午腹稿,又來糊弄人吧?”
“我保證所說的句句是真,字正腔圓,童叟無欺。”王大夏忙道。
“就知道耍貧嘴,那好吧,你……可以到前門來了。”趙敏似是被他說動了。
王大夏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可剛把頭鑽進自己屋裡,就見一張冷冷的俏臉正瞅着自己道:“你這偷雞摸狗之輩,真叫人噁心。”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人不是殷離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