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太沖一行人要自己做嚮導,孟德龍心裡發恨道:你們這羣人來厚土旗必沒安好心,等會兒老子就送你們進坑裡當土鱉。
一旁的殷素素則犯了嘀咕:這要是進去轉悠,指定得看見那條秘道啊,我該怎麼解釋呢?
本想脫身溜走,何太沖卻拿話壓住了她:“龍王跟我們一起去吧,萬一出點啥事,也可以互相照應着點。”
殷素素暗罵一聲“奸賊”,表面上卻笑道:“那是當然,我也想查個水落石出嘛。”
於是衆人在孟德龍和幾個厚土旗弟子的帶領下,進營地裡細細搜索了起來。
幸虧顏垣的營帳不在外圍,殷素素自忖還有時間想出應對之策。
正走着,卻聽一名厚土旗弟子納悶道:“哎呀,這個地窖門怎麼打開了。”
大家駐足瞧去,果然發現地上有個四四方方的小洞,有扇小門就斜斜的卡在中間。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爲是個下水道啥的呢。
孟德龍的心裡卻不自禁一陣悸動,因爲他知道那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地窖,而是一個秘密倉庫,爲了掩人耳目,平時可都被泥土覆蓋着的。現在卻門戶洞開,只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顏老大他們進去找東西了,要不就是被別人強行打開的。
目前來看,似乎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爲什麼呢?因爲洞口顯然是被破壞掉的,並且從地窖門橫亙在洞壁之間推理,進去的人壓根就沒出來。
何太沖是老狐狸,一看孟德龍的表情就知道那個洞有蹊蹺,急忙問道:“孟兄,有啥話直說就好,不必隱瞞,這可事關楊左使他們的下落。”
孟德龍思量了下,緩緩道:“這洞是我們厚土旗應急用的秘密倉庫,現在被人破壞,我覺得……事情不妙啊。”
史火龍不置可否道:“那有什麼,咱下去瞧瞧不就得了。”
“不行,”孟德龍斬釘截鐵的道:“我懷疑下洞之人並未上來,因爲當時建的時候並沒留別的出口,而這裡破壞的洞口處仍保持原樣,所以咱們貿然下去沒準會受到偷襲。”
“下面有人?”何太沖捋了捋長鬚,若有所思道:“那會是誰呢?”
空聞寵辱不驚的道:“既然如此,咱們要想解惑,恐怕就着落在下面的人身上了。”
“孟兄,這地方你熟,帶幾個兄弟下去瞧瞧吧。”關能不懷好意的道。
孟德龍心說你他媽擺明了是叫我去送死啊,想到這突然捂着肚子道:“哎呀,疼死我也,**病又犯了,看來在下是有心無力,沒法幫你們下去了。”
關能被孟德龍的即興發揮氣得直接白了眼。
無奈之下,除了空聞大師還留在上面(其實是監視孟德龍,怕他逃走),其餘幾人只得拖了個倒黴的厚土旗弟子前面領路,雙手撐着洞壁緩緩往下移動。
這洞就像是個金字塔,越往下洞的直徑越大,最後幾人再努力伸展手臂,也無法下移了。
關能小聲道:“下面不知還有多深,也不知有無陷阱,直接跳下去好像不太安全啊。”
史火龍往下瞅了瞅,突然狠狠道:“這事簡單,找個人探探路不就行了。”說完,一腳就把下面那位厚土旗弟子給踹了下去。
隨着一聲斷斷續續的慘叫,幾人側耳等了幾秒,緊接着又是“撲通”一聲,只聽那名厚土旗弟子呼痛道:“是哪位大爺腳癢癢踩我頭上了?這下子我的屁股肯定摔成了磨盤大小。”
何太沖展顏一笑:“看來沒事,咱們下去吧。”說着雙手一鬆,身子直往下墜去。另外幾人也尾隨躍下。
下落的過程中,幾人發現這洞竟還有個彎彎繞,關能以爲是直上直下的,光踮着腳尖準備着地了,沒想到落點卻是個斜面,於是悲催的他便把腳崴成了個弓形,疼得他差點呼喚死去的爹孃。
滑行了片刻,幾人像是從下水道里衝出去的垃圾,自那彎彎的洞裡落入了一個寬敞的土穴裡。這裡面有一些糧食和醃肉,四個角落則各有一根木頭柱子撐持着。
何太沖皺皺眉頭道:“這好像就是個存放食物的地窖啊,孟德龍那小子純粹是唬人,要沒啥發現,等會兒出去好好收拾他。”
史火龍贊成道:“就是,那小子吃硬不吃軟,就欠收拾。”
關能突然指着一堆糧食旁邊道:“他們準備的伙食不錯嘛,那裡還弄了頭牛呢。”
何太沖仔細瞅了下,卻突然變色道:“不對,你們家牛還興穿衣服的?”
史、關二人聞言一驚,再細細打量,還真是,雖說那牛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但依稀能辨認的清。
幾人面面相覷後,突然得出了一個恐怖的結論:這可能不是頭牛,而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關能此時坐在了地上,使勁揉了揉意外受傷的腳腕道:“我瞧那夥計身量得頂咱們好幾個,說是人有點誇張。”
史火龍卻道:“我倒覺得有可能是個人,但未必是活的。據說屍體在悶熱的環境下可以急劇膨脹,甚至可以幾倍於活着時的身體。”
關能嗅了嗅鼻子,提出疑問道:“這裡是有點發黴,但絕沒有屍臭味。那玩意兒是屍體的可能性並不存在。”
何、史二人知道關能的狗鼻追蹤術是天下一絕,就算隔着老遠一聞,茅廁裡的大便是人是狗拉的,他也能張嘴就來(這本領貌似挺苦逼的)。
見他說那不是屍體,幾人便都緊張了,看樣子是個喘氣的啊。
史火龍一把將那名正撅屁股想爬回洞裡去的厚土旗弟子給揪了下來,然後往那玩意兒前面一推,強制性的命令道:“你去把那牛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咱們立馬就走。”
這位厚土旗弟子似乎是個近視眼,喃喃道:“這哪裡是頭牛嘛,我咋看着像匹騾子呢。”他一邊說,一邊趨近可就下了手。
不一會兒,那身破爛衣衫還真叫他給扯了下來。
得意的揚了揚手裡的“戰利品”,那厚土旗弟子道:“你們能告訴我這幾片破布有啥用嗎?難道要拿回去做幾雙襪子?”
幾人心說可能還真是頭牛,興許是養牛人跟它感情頗深,所以弄了身衣服給它穿上吧。
正這樣想着呢,他們立刻被一件恐怖的事情震懾住了:自那名厚土旗弟子腦袋後面竟緩緩出現了一張大臉,一張長滿了白毛的大怪臉;然後是粗壯的脖頸,寬寬的肩膀,龐大的身子。
幾人呆呆的盯着這忽然站起的怪物,不約而同升起一個念頭:中了孟德龍的計了。這有可能是他們豢養的一隻巨型狗或其他動物,專門對付被引誘至此的敵人,只不過從相貌上來看,應該是啥新品種。
那名厚土旗弟子不明白幾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爲何會突然變得同情加遺憾,他繼續催促道:“我們出去吧,這裡沒啥好待的。”話音剛落,他便覺眼前一黑,似是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罩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