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顫抖的接過了這封信,勝男姐的爸媽還是挺好的,雖然他們擔心勝男姐的下落,可也沒有將信拆開,畢竟上面寫了我親啓。我遲疑了一下之後纔將信封小心翼翼的撕開,從裡面取出一張粉色信箋,勝男姐拿娟秀的字跡落於信箋之上。
第一行寫的稱呼是:“我的小男人。”
這是她對我的稱呼,我是她的男人,不過卻年紀比她小,看到這個親暱的稱呼,我又喜又心疼。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去做傻事,生命史錯弱的,你我都應該珍惜。離開,是因爲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醜的一面,也許你並不嫌棄,可我會嫌棄自己,我想把我的美麗永遠留給你,把醜陋留給自己。還記得曾經我說過嗎?我跟你是註定不在一條線上,我是屬於你的,但你卻不能屬於我。
請原諒我做了一個我認爲正確的決定,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小男人,你不用再找我了,也許十年,二十年後,某一天我會突然再出現,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我都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愛上你的,也許是從小時候,也許從不久之前,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我給你的,不是一個完整的我,感謝你的不嫌棄。
小男人,原諒我的首先認輸,我曾幻想過跟你花前月下,白頭偕老。可幻想太過美麗,總會被殘酷的顯示打敗,這一切,我早已看透。曾經,我也無數次想過,不管了,我什麼都不管了,不在乎了,拋開一切跟你在一起廝守,哪怕最後遍體鱗傷,我也無怨無悔。哪怕你今後走的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我也願意跟你一起走下去。
然而結局已經寫好,我們拿什麼去改變?
我與你曾經牽手走過那一條條街,但走完之後,依舊要回到各自的世界。你的路還很長,我不應該束縛着你,所以我放手了,你去追求屬於你的幸福吧。記得照顧我爸媽,我知道我不說,你也會這麼做的,對嗎?我瞭解你,正如你也瞭解我一樣。
最後的最後,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自私的奢求,以後你娶妻生子了,在你的心裡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還能有我的一席位置,不要太多,一點點就好。
再見,說不定是再也不見,我的小男人。”
小小的一張信箋,在我手裡卻如有萬鈞重量,我的心彷彿被撕碎成了一片片,鮮血淋漓,痛不欲生。我想與她天長地久,卻沒想到勝男姐以這種方式替我做了決定,我喃喃說:“勝男姐,你真傻,真傻。”
她媽媽問我:“小林,勝男在信裡說了什麼?”
我悽然的說
:“伯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勝男姐走了,她應該很安全。她應該需要時間來療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從今以後,你們二老就把我當成你們的親兒子。”
她媽媽彷彿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坐在沙發上哭得死去活來,倒是勝男姐的爸爸說:“閨女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事已至此,我們再傷心也無濟於事,振作點。”
我把信箋小心翼翼的放回了信封裡,這才發現信封裡還有一張照片,也不知道勝男姐什麼時候照的,一頭短髮,回眸一笑,畫面定格在她最美的時候。我把信箋和照片視若珍寶的收藏好,安慰了二老一陣後,勝男姐的爸爸讓我先去忙的,他們二老沒事。我也不打算去找勝男姐了,她說得對,她真要躲起來,我肯定找不到的,世界這麼大,我拿什麼去追尋她的蹤跡?
我只希望有一天,勝男姐想通了,能夠再次回來,不管多久,我都得等下去。
我拖着有些疲倦的身體回到家裡,我爸媽去了鄉下,家裡一直沒住人,冷冷清清的,我躺在沙發上,默默的抽着煙,看着勝男姐的照片失魂落魄。
我就在沙發上一直躺到了晚上,我沒離開過,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沒有閉上眼睡覺,硬生生熬了一夜,眼睛乾澀得不行,可我毫無睡意。這時候蕭凡來電話,我木然拿起電話,蕭凡說:“事兒已經過去了,你隨時可以回來。”
我有氣無力的說:“我已經回來了,不過,凡哥,我覺得累了,我想退出。”
蕭凡沉默了片刻說:“是累了?還是害怕了?你在哪兒,先到金色名流來再說。”我說我真的想退出了,我不怕死,但我身邊的人已經經受不起傷害了,凡哥,感謝你把我當兄弟,以後你就當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兄弟吧。
我掐斷了電話,然後關機,把手機扔在一旁後繼續躺在沙發上抽菸。自從我走上這條路,我付出了太多,身邊的人受了傷,勝男姐毀容就是因爲我得罪了人,最可笑的是,我至今連是誰下的手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繼續這樣下去,還有誰會因爲我而受傷,或者死去,我不想再經歷這麼痛苦了。
我又睡到了下去才突然翻身起來,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後,我帶上了那張有二十萬存款的銀行卡準備去省城,勝男姐已經走了,另一個我喜歡的人還在受苦受難,我不想再等下去,這也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我在沙發上這一天一夜,想明白了很多事。
我關上門離開,然後開着車朝往省城的高速路而去,但我還沒上高速路,就被攔下來了,攔我的不是別人,正是蕭凡的車,他
就在上高速路一條必經路上靠着車站着,嘴裡叼着兩支菸,緩緩點燃。
我把車停下,然後下車去,蕭凡將其中一支菸遞給我,我含在嘴裡,他問我:“這是要去哪兒?”
我也沒隱瞞,直接說:“省城。”
蕭凡吐着菸圈說:“行啊,我不攔着你,我就說幾句,去與留,你自己決定吧。”我點了點頭,心裡卻很堅定,不管蕭凡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動搖。蕭凡伸出一根手指頭說:“第一件事,我當你是兄弟,你當我是什麼?說退出就退出,你當這是過家家?”
我只說了句對不起,蕭凡伸出第二根手指頭說:“眼下你有個上位的機會,你自己考慮要不要抓住。”
我搖頭苦笑說:“上位了又怎麼樣?我可以更了不起,可以賺很多錢,別人都怕我,但更多的人也想殺掉我,上位太累了,你說過一將功成萬骨枯,做不了上位者,你就當我是個孬種吧。”
蕭凡說:“第三件事,我找到對你下黑手的人了,要不要報仇,你自己看着辦!忘了你女朋友怎麼毀容的?忘了你爸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忘了你怎麼跑路的?”
我一聽這話,眼睛裡頓時迸發出了殺氣,這件事我是真不能淡定,因爲我終究不是心如止。我捏着手裡的菸頭,緩緩說道:“是誰?”
蕭凡卻說:“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了,你又不是我兄弟,誰想弄死你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要去省城嗎?去吧!我說過不攔着你,就絕對不會。不過我也提醒你一句,不是你說一句退出,別人就不找你麻煩了。我這裡,你自然可以退出,可在別人那裡,你已經不能退出了。”
蕭凡說完後,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一個漂亮的轉彎,開着車徑直離開了,我握緊了拳頭,一口牙齒幾乎要咬碎了,如果我要報仇,就不能這麼快去接白菲,白菲在華迪雖然陪酒,但她很安全,也不會被欺負,秋總的面子華迪的老闆還是要給的,如果接回來,只怕白菲會步了白菲的後塵。
蕭凡說得對,一入黒道深似海,想要抽身而退哪有那麼容易?像昆哥,他還缺什麼?女人有了,錢也花不完了,但他依舊要做老大,那些當老大的,誰不想洗白了安安生生過日子?是洗不白,退不下來,仇人太多了,可不是一個金盆洗洗手就能了斷一切恩怨的。
我扔掉手裡的菸頭,用腳狠狠的踩滅之後,打開車門坐上了麪包車,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既然無法退出,索性就踩得更深一點的,誰想要我林梟命的,放馬過來,看誰才能真正的笑到最後,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他們先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