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趙小寧,可是,他卻在暗處一直搞我,似乎要將我在乎的人全部搞死才罷休。我覺得,接下來,我身邊的人,藍楓和凌娜最危險,於是,除了去教室,我幾乎時時刻刻和她們在一起,我怕她們出一點點意外。她們也倍加小心,而且兜裡裝着辣椒小噴瓶,時刻防備着。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趙小寧卻對我的家人下手了,而且是我最親愛的媽媽。我住在凌娜家裡,好多天沒有回家,有一天,凌娜問我,我不回家,我媽媽咋不問我。我這纔想起來,我媽媽的確很多天沒理我了,沒發短信,也沒打電話,顯得有些反常。
我撥了一下我媽媽的,顯示關機。我着慌了,當時就騎上自行車,往家裡趕去。到了我家院子外面,我發現院子門開着,進到院子裡,發現屋子門開着。進到屋子裡之後,一切如故,就是沒看見我媽媽。
我趕緊去她常常打麻將的一個鄰居家,去了之後,鄰居家依舊在打麻將,就是沒見我媽媽,而且鄰居還一個勁地問我,怎麼好幾天沒見我媽媽來打麻將了,是不是贏了錢就溜了,打電話也關機。我的腦袋“轟”地一下子,感覺自己要暈倒。
我勉強站住,然後問鄰居,大概幾天沒看見我媽媽了,他們說大概有三四天了,不是三天就是四天,說不太清楚。我都快哭了,一個和我媽媽關係好的阿姨,看見我的樣子,才覺得事情有些反常,趕緊勸我不要着急,讓我去問問我的親戚朋友,還找不到的話就報警。
我給我爸爸打了一個電話,我爸爸在外地工作,萬一我媽媽偷偷地去找我爸爸了呢?電話接通之後,我爸爸說了一些不相干的,然後問我媽媽咋回事,他怎麼打電話都不接,問我媽媽是不是還在麻將桌上?
我一聽,我爸爸肯定啥都不知道。我怕他擔心,也沒敢告訴他我媽媽不見了。掛了電話,我又給一些能想到的親戚打了電話,什麼姑姑姨娘舅舅之類的,打了一圈,所有人都表示,沒見過我媽媽。
我的心裡早就想到,肯定是趙小寧搞的鬼,但是,我還是心存僥倖,到處問了一圈,問下來之後,我最後的那些僥倖也沒有了。我深呼吸了一下,告訴自己,要鎮定,千萬要鎮定。我給凌娜打了個電話,凌娜和藍楓在一起,我告訴她們,最壞的事情發生了,然後簡單說了一下我找我媽媽的情況,告訴她們,我懷疑,趙小寧綁架了我媽媽。
她們讓我趕緊報警,我說我知道,給她們打完電話之後,我就打電話報了警。警察一會兒就到了,在屋裡屋外勘驗了一番,說沒有打鬥撕扯的痕跡,也沒有血跡,後來又對比了腳印指紋什麼的,依然沒發現什麼。
我說:“我敢保證,她一定被綁架了,而且現在生死未卜!也許她是在路上被綁架的,根本就沒來得及回家,綁架的人也許就沒進過屋子!也許,他們藏到我家院子外面,我媽一出大門,就被綁架了!”
“你說的也有可能,但只是可能性之一!”一個做筆錄的警察,嚴肅地說,“還有諸多可能,都有待我們調查!你也再四處找找,打聽打聽,萬一她在那個熟人家裡呢?”
“他一定是被綁架了,而且綁架他的人我知道,是趙小寧,你們應該找他!”我有些急切,但還是儘量讓語氣顯得從容不迫一些,“趙小寧是個瘋子,他一定會對我媽媽不利,也許我媽媽現在就有生命之憂,你們趕緊找到趙小寧,趕緊去救我媽媽!”
我又把倪亮死後對警察說的那些說了一遍,說是趙小寧爲了對付我,所以纔對我身邊的人下手,還說了之前的許多事情,包括那三具女屍。可是,警察對我的說法不置可否,他們說,三具女屍的案子已經結案了,倪亮的案子,也馬上要結案了,法醫檢驗得出,倪亮腦後的傷,多半是他跳下河的時候腦袋撞在岸邊的石頭上了,撞暈了,隨後溺死了,至於他爲什麼跳河,雖然還沒查出原因,但據同學反應,這個人脾氣暴躁,也許有什麼事情想不開,衝動之下,就做了傻事。
“放屁!”我脫口而出。我簡直氣壞了,我說的什麼東西,他們都不重視,也許是故意不重視。之前倪亮出了事,他們對我的說法不置可否,現在,我媽媽出了事,他們還是這個態度,甚至覺得我說的是天方夜譚。他們這是在耽誤時間,在拿我媽媽的生命開玩笑。
我罵了給我做筆錄的警察。罵了警察之後,那個警察怒了,但卻忍住了,說:“要不是念你是學生,而且心情激動,我一定把你銬起來!”
“我說的你們爲什麼不相信?你們是不是害怕得罪趙小寧?或者,害怕得罪上司,因爲你們的上司,與趙小寧勾搭在一起,是不是?”我大喊。
其他警察沒說話,一個頭頭模樣的警察過來,怒氣衝衝地說:“你這個娃娃,不要把胡亂猜測的事情當成真的?要是大家都像你那樣猜測,要我們警察幹嘛?我知道你現在心情激動,口不擇言,我們原諒你!你要是以後再這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也許這個警察覺得態度太硬了,或者,他是一會兒來硬的,一會兒來軟的,接着又用溫和的語氣說:“小娃娃,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實在是,你說的事情太離奇,太不符合常規,而且,也沒有什麼證據,我們怎麼能輕易地按你說的來?你要知道,趙小寧是風城的名人,是明星企業家,是納稅大戶,是政協委員,是我們市長的座上賓,我們沒有證據,敢隨便動他?”
“那你們就眼睜睜地看着我媽媽被趙小寧害死?你們不是英雄麼,這時候卻畏縮不前了?你們也害怕強權,害怕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你們還是人民警察麼?”我大聲說着,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我感覺自己很無助,警察要是不幫我找趙小寧,我自己肯定找不到他,找不到他,就找不到我媽媽,我可怎麼辦?
“唉,這個小夥子……”那個警察嘆息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說:“你也不要傷心,我們一定盡力!如果你確定與趙小寧有關,我們也不會不重視,就算他是權貴人物,但是,如果犯了罪,我們也絕不姑息!這樣吧,你也先找着,我們儘快聯繫趙小寧,一旦有消息,我們立刻第一時間通知你,請你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
“謝謝!謝謝!”我流着眼淚說。那個警察最後的說法,給了我一些信心。也許他是爲了安慰我,也許我的話刺激了他,他良心發現,決定去查查趙小寧,不過無論怎樣,我只有把最大的希望寄託在警察身上了。
沒再查到什麼,警察全上了警車,警車開走了。很多圍觀的鄰居,也散去了,有些人還讓我再找找。大家剛散去,藍楓和凌娜就來了。她們不放心我,打車趕過來了。一看見她們,我又淚崩了。
她們走到我面前,凌娜剛一問我“怎麼樣”,我就抱着她,大哭着喊道:“我親愛的媽媽,你在哪裡?你究竟在哪裡?”
凌娜哭了,藍楓也哭了,她也抱住了我,我們三個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