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白凝息靜氣,在門外豎起耳朵,想聽丁氏兄弟想了一條什麼妙計。但是,丁氏兄弟卻不說了,狗哥也問:“到底是什麼妙計,說出來聽聽!”
“妙計妙計,說出來,就不妙了!”丁洪賣起了關子,丁武接着說:“到時候,等計謀實現了,你一定會明白,我們的計謀有多牛逼!”
“算了,我也不問了,之前,我讓這三個哥們抓那個小女孩,也沒抓到,算了算了!反正,你出主意,我們一起配合,把湯河這個傻逼搞死,纔是我們最終的目的!”狗哥說。狗哥的語氣裡滿是惡狠狠,與他以前在我們面前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看來,此人的僞裝術真的是爐火純青。
接下來,他們開始吹牛逼了,也沒再說出什麼重要的信息,而兔脣人和他的兩個幫手似乎要到另一棟樓的某個房間去睡覺了,我和阿白趕緊從走廊裡溜出來,下了樓。在樓下,我們藏在一堆放置已久的樓板後面,觀察樓上的動靜。
丁氏兄弟和狗哥並沒有出那個房間,只有兔脣人和他的兩個幫手出了房間。他們下了樓梯,在樓下,每個人點了一根菸,然後去了狗哥以前住的那棟樓後面的一棟樓,進到西面一個單元的一樓,然後,正對着我們的一個房間的窗戶上,亮起了燈光。
這個廢棄的廠區,早已經不供電了,所以,照明都靠蠟燭或油燈。不過,雖然燈光不算亮,我們還是記住了他們所在的位置,這一晚不好抓他們,等以後,我們一定不會放過這些混蛋。不過,知道了兔脣人的幕後之人是狗哥及丁氏兄弟,我們也不用將注意力放在兔脣人身上了,丁氏兄弟、狗哥以及他們的盟友老花、灰兔和巨熊,纔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敵人聯合起來,太強大了,我不得不考慮一個周全的計劃來應對他們。我和阿白出了廢棄的廠區,這個地段比較偏僻,沒有出租車經過,我們不得不步行回市區。走着太冷了,我們後來開始跑。跑着跑着,阿白和我開始比賽,看誰的速度快。
我們從那個廢棄的廠區所在的區域開始跑,一直跑,跑到了主街道上,還沒分出個輸贏,但是阿白似乎有落後的跡象,我發現了,跑長跑,他的耐力沒有我的耐力強。等跑到四所學校所在的區域時,阿白已經落後我有兩三百米遠了。跑到米鎮中學門口的時候,我還能繼續跑,阿白卻認輸了。他停下腳步,彎下腰,大口喘着氣,似乎累壞了。
我很是開心,阿白這傢伙,身手比我厲害,長得比我帥,穿着也比我酷,我什麼都贏不過他,不過,在長跑這一項,卻是我贏了。我和阿白歇了一會兒,準備各自回家。阿白住得遠,但是這麼晚,已經沒公交車了,天太冷,連出租車都不好打。最後,我提議,阿白跟我去我家,跟我擠一張牀,阿白答應了。
我們到米鎮中學的門衛室,我叫醒了看門大爺,阿白給了他一包煙,大爺本來就認識我,他打開大門,放我們進去。我和阿白進去到自行車棚,將我的自行車推了出來。自行車推出來之後,阿白坐在自行車後座,我帶着他,往我們家飛馳而去。以往,我的自行車後座,要麼坐藍楓,要麼坐喬雅妮,要麼坐盤玉子,這一晚,坐的卻是阿白,一個不大不小的漢子。
到了我們家,進了院子,我爸和我媽已經睡了,我們放好自行車,偷偷地潛進了我的房間。進了我的房間,我和阿白擠在我的牀上,阿白很快就睡着了,偶爾還說夢話,而我,卻怎麼都睡不着。
我在想,丁氏兄弟的那個計謀,到底是什麼,他要讓我的兄弟怎麼對付我?我覺得,爲了化解丁氏兄弟的陰謀,我必須儘快找出奴幫的那個臥底,也就是之前的那個泄密者。一旦找到這個人,我就能預防丁氏兄弟的任何陰謀。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我太累了,睡得太死了。一覺睡醒來,已經是上午了,這一天是個晴天,太陽竟然照進了窗戶。我媽媽在敲我房間的門,我沒有理睬她。阿白還沒有醒來,這傢伙,比我還能睡。
我媽媽突然打開屋門進來了,我竟然忘記從裡面鎖上屋門了。我媽媽進到我的房間,突然愣住了,她直愣愣地看着阿白。阿白的頭髮白而長,側睡着,遮住了臉,還露出了半個肩頭,猛然看去,像個女孩子。我媽媽驚訝地看了看阿白,又看我,我一下明白,她把阿白當成個女孩子了。
忽然,我媽媽走出了房間,她肯定是驚着了,給我爸爸告狀去了。我趕緊搖醒阿白,說:“快!快穿衣服!”
阿白迷迷糊糊地說:“幹嘛?我還沒睡醒呢!”
“小河,你穿上衣服,出來一下!”阿白不起牀,我爸爸卻在客廳說話了。真是搞笑,我知道我爸爸要幹嘛,他一定要找我問話。我從被窩裡鑽出來,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一出房間,我媽媽趕緊走過來把我拽過去,一邊拽還一邊生氣地訓我:“你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
“我咋了?”我一邊揉眼睛一邊說。雖然我知道我爸爸媽媽是什麼意思,但是我也不想過多進行解釋。我爸爸一臉陰沉,我看着就煩,我最不喜歡他這樣了。我媽媽讓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爸爸正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我不想和我爸爸坐在一起,所以不想坐,我爸爸突然大怒,大聲說:“你給我坐下!由了你了還?你乾的好事,還有理了?”
“什麼好事?我幹什麼了?”他們不挑明,我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說:“大早上的,我一起來,你們就大吼大叫,幹嘛呀?”
“幹嘛?你不知道幹嘛?”我爸爸的聲音還是很大,屋裡的阿白肯定聽見了。我爸爸的脾氣一向暴躁,只不過他往日都在外地工作,上次因爲我進拘留所趕了回來,現在竟然不走了,看來,過完年他才能走,這段時間,我有罪受了。我爸爸繼續大聲說:“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不知道?你屋子裡躺着的,那是誰?”
“我朋友啊,有什麼問題?”我表現得很自然,反正我也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我和藍楓、喬雅妮以及盤玉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知道多少,不過,他們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繼續說:“昨天太晚了,我朋友家遠,我讓他來咱家住,有什麼問題?”
“就這樣?”我媽媽趕緊問,她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沒有別的?你們在一個被窩……沒發生別的?”
“能發生什麼?”我笑了起來,甚至笑得不可抑止,“他是個男的,能發生什麼?你們想什麼呢?你們的思想,怎麼那麼不純潔?”
“男的?”我爸爸睜大了眼睛。我媽媽也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那麼長的頭髮,是個男的?”
“叔叔,阿姨,我的確是個男的,你們看看!”阿白不失時機地出現了,他已經穿戴得整整齊齊,此刻,正站在屋子門口。我爸爸和我媽媽瞅了瞅阿白,突然有些尷尬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雖然覺得很好笑,但還是說:“爸爸,媽媽,你們是不是誤解了?以爲他是我帶回來的女孩子?”
我爸爸不說話,我媽媽嘟囔了一句“頭髮那麼長,還染了顏色”,而阿白笑了笑,說:“叔叔,阿姨,我知道你們誤會了!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要我是女孩子,湯河可就佔了大便宜了!”
我們都笑了。我爸爸和我媽媽也下了臺階,沒那麼難堪了。我說:“阿白要是一個女孩子,還能輪得上我麼?”
阿白做了個非常搞笑的表情,賤兮兮地說:“那可以不一定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