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妮聽見那個女生的哭訴,看見我的樣子,哭了,哭得很傷心。她轉身準備跑出去,藍楓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看見喬雅妮那個樣子,我異常憤怒,想要站起來,那幫男生卻死勁地按着我,不讓我起來。藍楓已經對我死了心,我不能再讓喬雅妮傷心,我要去向她解釋。可是,我起不來。我大喊:“你們放開我!”
可是,那些高中男生根本不聽,依然死死地按着我。那個誣陷我的女生,還在添油加醋地說着,她編造了很多東西,誇張離奇,說我衝進她們宿舍,就把她壓倒,撕扯她的衣服,說我嘴裡說着骯髒下流的話語調戲她……連藍楓都聽不下去了,背過身去。
我深呼吸一口,驅散腦子裡的混沌,讓思維清晰了一些,大聲說:“他媽的,冤枉人也不能這麼編故事吧?要不,咱們報警吧,讓警察來檢驗一下,看我是不是弄過你?某家兩個兄弟,爲了陷害我,無所不用其極,這麼卑鄙無恥的手段都能想得出來,妹子,你這樣作踐自己,就不怕你父母知道?那兩兄弟,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好再演戲?”
那個誣陷我的女生,被我那麼一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好像不知道怎麼應對了,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個勁地看丁氏兄弟。丁氏兄弟裝作與他們無關的樣子,丁洪說:“湯河,你自己做了錯事,自己要負責,你不要指桑罵槐,我們哥倆與這件事毫無關係!”
“對啊,你剛纔說到要報警,要不,我們就報警,讓警察來調查,看你到底強暴沒強暴這個女生?”丁武接上丁洪的話,大言不慚,好似他們真的能置身事外一樣。我說:“好啊,報警啊!你們這麼一鬧,也許一會兒學校保安也來了,領導也來了!咱們就把事情鬧大,好好查查事情真相!我大不了因爲喝酒被處罰,而某些人,是誣告罪,也許還要蹲號子呢!還有,誣告我的這個妹子,這下,怕是要出名了!”
“別報警!”那個誣告我的女生先害怕了,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偷眼看了看丁氏兄弟,說:“我不希望事情弄大,我是個女孩子,我還要名聲呢!女孩的名聲需要被保護,丁家哥哥,你們說是吧?”
“是這樣!”丁洪趕緊轉變了口風,真是一個見風使舵的傢伙,也許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女孩子的名聲必須被保護!不過,壞人也必須被懲處,我們該怎麼處罰他呢?”
“對!必須處罰!大家說說,怎麼處罰?”丁武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法官。我還光着身子被按在底下,我打了連個噴嚏,似乎感冒了。想要說話,鼻子塞得很難受,張了張嘴,沒說得出來。喬雅妮一副悲慼的模樣,流着眼淚,說:“無論他犯了什麼錯,你們還是讓他把衣服穿上吧,你們看他都凍成啥樣子了!”
丁氏兄弟不爲所動,那些男生也沒鬆手,藍楓依然冷着臉,但還是說:“你們放開他,讓他把衣服穿上!你們這麼多人,他也跑不了!”
那些男生看了一眼丁氏兄弟,等着他們發話,丁洪裝作一副好心腸的樣子,說:“兩個美女都說話了,你們就放開他,讓他穿衣服吧!我可不是命令你們哦,我是求你們放了他,看在兩個美女的面子上,放開吧!”
那些男生放開了我。我背過身,一件一件穿上了衣服。人在裸體的時候,是那麼的脆弱,彷彿毫不設防,誰都可以攻擊一樣。穿上衣服之後,突然感覺自己似乎有了一身盔甲,有了金身護法,刀槍不入了。一穿上衣服,我就感覺我的鼻塞沒那麼嚴重了,呼吸似乎也通暢起來了。
我盯着丁氏兄弟,說:“丁洪,丁武,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你們一手導演的,你們的手段很高明啊!你們既是最佳導演,又是最佳演員,簡直是自導自演一場戲啊!趁我喝醉,派人假意扶我,結果把我扶到了女生宿舍,還脫光了我的衣服,派個女生來嫁禍於我……不過,我們學校校園裡有攝像頭,你們不知道嗎?要不,咱們去找保衛科,將監控錄像調出來看一看,看我說得是不是真的?”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導演的,你有什麼證據?”丁洪假裝很惱怒,一副被冤枉了的樣子,“你這個人太惡劣了,自己跑女生宿舍來做出那種事,現在還污衊我們起來了?”
“我們怕什麼?調監控錄像,去就去,你以爲我們不敢嗎?”丁武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他們會不會買通了管理監控的保安,提起就做好了準備?
“好呀,那咱們就去吧!”我語氣很堅定,帶頭往外面走去,“我們去看看,還可以在監控錄像上看出來,這個污衊我的女生,到底是原先就在宿舍呢,還是我被扶進宿舍之後跑進來的!也許我們還能弄明白,這個女生,到底有沒有被強暴!”
“我不想去!”那個污衊我的女生先發話了,她不願去,“我不想再看見那一幕,我不想痛苦的事情再重演一遍!那是噩夢,我很痛苦,你們知道不知道?”
這個女生害怕了。她可沒有丁氏兄弟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這場戲的複雜性超出了她的想象。我趕緊抓住這一點,我一眼不眨地盯着那個女生,大聲說:“同學,你憑着良心說實話,你對天發誓,我有沒有強暴你?你是不是在配合某些人演戲?”
“我……”那女生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丁氏兄弟,而藍楓和喬雅妮在看着那個女生,丁氏兄弟爲了不露餡,裝作一副關心那女生的樣子,丁洪說:“你快說呀,不要被他嚇倒,有我們幫你呢,你的膽子要大一些!”
“說嘛!不要害怕!”丁武也鼓勵她。喬雅妮也顫抖着聲音說:“同學,你可要說實話呀!我們都是女孩子,這種事情,對女孩子影響很大的,你千萬要說實話!”
“說吧!湯河有沒有強暴你?”藍楓語氣冷冷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片刻之間,所有人,都把難題拋給了那個女孩,那女孩一副很爲難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醉醺醺的狀態下,的確對那女孩做了什麼,可是,隨即,我就立刻否定了自己。不可能,我醉得再厲害,那種事情,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之前和盤玉子喝醉了酒……我不是都明白麼?
“快說呀!”我看那女生不出聲,催促了一句。我已經完全知道,那個女孩快承受不住壓力了,再怎麼說,她也只是一箇中學女生而已,沒有那麼強大的抗壓能力。丁氏兄弟看着她,藍楓和喬雅妮看着她,那幫高中男生看着她,我也看着她。
下課鈴聲響了,第一節晚自習下了,我聽見了喧譁聲。我們在這個宿舍裡,已經呆了很長時間了。要是有宿舍裡的其他女生進來,就發現我們了。
“我,我……”那女生的情緒似乎很波動,心裡很矛盾,她似乎想求教丁氏兄弟,求教這齣戲的兩個導演,可是,這時候,卻沒法求教他們,大家都看着她。然而,她卻必須把戲演下去,但是,她沒法臨場處理了,她不是個好演員。她快崩潰了,大喊一聲:“我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藍楓有些怒了,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是希望那女孩被我強暴呢還是不希望,不過這時候,她也忍不住了,她大聲說:“你搞什麼鬼?怎麼突然又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女孩說着,跑出了宿舍,她受不了了,她逃走了!我連笑三聲,大聲說:“大家都聽見了嗎?她不知道!竟然不知道?媽了個逼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