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冰寒之聲而出,衆位丫鬟便是洋身一抖,雖不是在說她們,可那怕卻是刻骨銘心,其中一個丫鬟甚至將手中熬的桂圓蓮子潑灑在了那華麗的毛皮上,那丫鬟臉色霎時白了,立即篩子般地一抖,跪倒在地只是一個勁兒地磕頭,甚至連叫求饒都不敢。
陸蒔千眉頭微微皺其,她自是不怕的,可也不想暴露身份,只將頭低下去,眼角卻還注意那人動向。
只見那牀上一陣悉悉索索地響動,便有個穿血紅長袍的男人撩開寶石簾子,慢悠悠地朝陸蒔千這方向走來。
而陸蒔千身邊九個丫鬟,已經禁不住心中極度地恐懼,個個深深叩首在地,便是連那男子的衣角都是不敢看的。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在這公孫府活得更長久。
現在地上唯一站着的,便是陸蒔千和那名男子了。
陸蒔千低着頭,只覺走到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洋身散發極爲冰寒的氣息,他的星級也是非比尋常地高,竟然達到了四萬二千星,居然比契約後的摸邪還高出兩千星!這男子若不是天賦超絕到極點,恐怕就是有不同尋常的遭遇歷練,方使他有了這樣高的星級,這樣高的實力!
她正在考慮種種可能性,那男子便又開口了:“你不怕我?”聲音卻如毒蛇,他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揮手,在他腳邊顫抖的兩個丫鬟便連叫也沒叫一聲,便化爲齏粉。他似是憐憫,又似是玩笑般地說道:“你們擾了我的趣味,現在我給你們兩種選擇,一是自殺,二是由我動手,你們選擇哪一種?”
果然是個好生無情的蛇蠍男人!
那些丫鬟們聽得這話,身體更是顫抖得厲害,她們知道,便是在剛纔她們已經被判了死刑。要麼自殺,要麼府主大人動手,可是若是府主大人動手,必定是要嚐盡痛苦而死,比起那個,還不如自殺來得痛快。
衆丫鬟心意已決,但府主又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你們要自殺,可走遠些,別髒了我這地。”
衆丫鬟只覺心中寒寂入骨,個個磕頭完畢,顫抖着站起走向門外,竟然真是要找一處地自殺!
可見這府主之威,已經積累到何種地步!
視人命爲草芥,隨意玩弄,莫過如此!
可這些女子,在將死之前,忍住滿心害怕,偷偷將頭擡起,看了眼府主,便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再也抑不動分毫,竟然連死亡的痛苦以及絕望,也全拋腦後!
陸蒔千見事已至此,便不再裝柔弱,緩緩擡頭。
她的眼也慢慢朝站於她面前的人看去,她倒要看看,這公孫仲魔究竟是個什麼人物!
首先入眼的是一雙雪白的靴子,在往上,便是血紅色的,類色狐狸毛皮的長皮袍,腰上隨隨便便地扎着,彷彿稍微用力,袍子便要被扯開似的,袍子開叉,裸露出雪白的胸膛,隱隱約約胸前兩點,再往上,便是極爲精緻的鎖骨,脖子,果然勾魂攝魄,宛如傳言般所說。但看到他的臉,便知道爲何衆女子要對他瘋狂不已,縱然害怕,也要進府看他一眼了。
那是一張極爲妖嬈勾魂的臉,長長眉毛,挑一挑,便要勾去人心絃,一雙狹長雙眼縱然冷光流露,卻也波光盪漾,無怪女子要沉迷其中,一張紅脣,熱烈奔放,好似在引誘人採食,卻又似抹上毒藥,使人願意爲之粉身碎骨,一頭光亮柔然的米色長髮披於腰後,動一動,便是萬般風情。他手骨中抱着只雪白狐狸,更使得他慵懶多情。
但陸蒔千卻知道,這男子並不多情,甚至無情絕情,他便是那至毒罌粟,能讓女人上癮,沉迷,願爲他做任何事,莫說是女人了,便是男人,怕也逃不過這外貌的魔力!
也無怪深藍的魔獸會爲他瘋狂,便願拼着一死,也要見他一見!
他見陸蒔千肆無忌憚地看他,眼中寒意更重,分明是要將陸蒔千碎屍萬段,但嘴中卻笑道:“我美嗎?”他公孫仲魔,對將死之人,也是相當大方的。但在這之後,他要讓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孫仲魔這一笑,便是萬千引誘撲面而來,正似罌粟迎風招展,若尋常女子見了,必定會看得目不轉睛,恨不得將雙眼黏在他身上便好,但陸蒔千卻皺了皺眉,這蛇蠍美人她是極不感冒的:“我認識一個男子,他嫵媚至極,一舉一動皆爲風流,我覺得那樣的男子,才叫美。”這美人雖美,但卻遠不如離境那般純粹的嫵媚,他的美里含毒,但離境的嫵媚裡,卻自有番瀟灑自如。
公孫仲魔一愣,萬沒想到陸蒔千居然會這麼說,見她皺眉,更火冒三丈,在他的認知中,還從沒見到誰見他居然會皺眉的,這不知好歹的女人!聲音反而更陰柔引誘了:“你是說,我不美?”他微微一動一步.身上火紅色的袍子也跟着動了動,胸部那兩點襯着火紅的毛,要多引誘,便有多引誘!紅脣欲滴,狹長的眉眼似盛着一彎春水,要多情色,便有多情巴
陸蒔千已經聽到那九個丫鬟情不自禁吞嚥口水的聲音。
公孫仲魔只揮了揮手,輕聲道:“把她們送入萬蟻閣,日日受那萬蟻咬噬之苦。”他說的縱然是如此惡毒的話語,可語氣之清幽,卻使人誤以爲是情人的呢喃,那些女子被神思恍惚帶下去之時,還依舊沉浸在他容貌的的誘惑當中,居然臉上連一絲怕意都無。
以他之美,以他之貌,恐怕在他把劍送入人們胸膛時,那些人還依舊迷迷糊糊呢,果然妖精!
可陸蒔千是什麼人?見過白的霸道妖嬈,見過青龍的氣質出神,見過衛墨的溫柔如水,見過殤的冷酷魔魅.......而死神,更是給他全方位最極致的震撼,再見公孫仲魔,便只覺他美是美,卻落了下乘。
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道:“我以爲府主你穿得這麼風騷,該是喜歡我來看的。”
公孫仲魔臉上一滯,寒意頓生,鋪天蓋地的陰霾,倒恢復了他本性:“找死!”自他當了府主,何人敢如此對他說話,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中級神,當下一掌劈向陸蒔千的天靈蓋,竟是想將她碎屍萬段的架勢。
陸蒔千豈能讓他得逞,腳下生風,便是煙羅步,腰間星城劍一抽,便“當”地一聲,正好迎上他拍下的手掌!
公孫仲魔略微有些詫異,萬沒想到陸蒔千竟能接他一招。
陸蒔千不光接下他這一招,甚至伸手於他臉上一摸:“保養不錯,挺光滑的。”
公孫仲魔這一怒非同小可,臉上寒意讓人望之慾怕,但陸蒔千卻似沒知覺似的,笑吟吟地點評:“你要露胸,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多露點嘛,那光澤也太差,不夠粉嫩,至少要粉紅有光澤,才能引起人慾望嘛。”
她一邊說,一邊閃電般地出手,捏住公孫仲魔胸前的粉嫩,輕輕一擰,爾後飛速退開,腳不沾塵。
她便是要讓對方怒,只有對方怒了,思維纔會有漏洞,而輕薄調戲於他,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對一個男人,一個美貌的男人,尤其是一個美貌強悍的蛇蠍男人,確實也沒什麼辦法比這更能激怒他的。
公孫仲魔果真怒了!
他確是妖美,也很毒辣,他的實力更是強悍,地位也極爲尊貴,這四點合爲一,便沒有誰能如此放肆輕浮地對他,他的身體,更是沒有女人能將之觸摸!
所以,當陸蒔千擰到他胸前兩點時,他第一反應是詫異,隨後纔是滔天的憤怒:“女人,我定要將你剝皮抽筋!”
他雙手微合,一道冰晶陣便產生其中,這是他招式中的一種,名爲流光,能困方圓百里之物,對付個小小汝子,應是不在話下!
冰晶水銀般地流瀉下來,極爲美麗,如果忽略其中的殺氣,這招堪稱完美的藝術品,然而和他的外貌一樣,這招美則美矣,卻極毒,若被凍住,怕是難以脫身。
陸蒔千伶俐地跳起,運起煙羅步,邁開迷蹤腳,在那流光起落的空隙,如同一隻穿花蝴蝶,極爲完美地躲避着流光的侵蝕,待到整個房間冰晶剔透,折射着美妙的光輝,陸蒔千的身上,硬是沒沾半點冰雪屑。如此身手,便早以超出了中級神的範疇,便是神主神君都沒有的本事!
公孫仲魔冷靜下來,一雙修長冷凝的眼緊緊盯視着陸蒔千:“你是誰?”
陸蒔千坐在一張冰結的椅子上,巧兮笑兮地晃着腿說道:“討厭,情哥哥,你這麼快就忘記我,我是你情妹妹嘛!”穿着丫鬟服侍的她,這麼笑起來,果真是俏皮可愛,又極爲國色天香。
公孫仲魔妖媚的臉更是黑上加黑,暗暗驅動手指,又問:“你來此地究竟有什麼目的?”
陸蒔千這才一收臉上笑顏,語氣卻依舊輕飄飄的沒個實在:“我其實想問你,你究竟和死亡禁地的兇獸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