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學生們的道歉要求終究還是流產。
學生們還是低估了這些老師們的無恥程度。既然他們連公然舞弊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就意味着根本不會懼怕學生們的反抗。
禮堂事件驚動了燕大領導,最終在幾十個保安的合力驅趕跟學業威脅下,學生們被迫離開了禮堂。
儘管失敗,可學生們的臉上還是洋溢着笑容。至少他們證明了他們的信仰,證明了他們心中還有正義。
他們還看到了主席臺上那些老師們的恐懼,想想就能讓他們笑一輩子。
“你是沒看到吳教授當時那表情,簡直絕了!看過本山大叔那小品沒?就是得了彩票嘎吱一聲暈過去那個。吳教授演的是惟妙惟肖啊!”
“本以爲吳教授德高望重,沒想到連他也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讓人太失望了。”
“唉,其實這就是社會。人際關係盤根錯節,只要你活在社會上,你就不得不維護這種關係。張慶之這些年跟吳教授走的很近,恐怕沒少利益往來。關鍵時刻吳教授當然要維護張慶之了。萬一承認了抄襲,張慶之可就毀於一旦了。”
“不說張慶之還沒事,一說他就來氣!虧我以前視他爲偶像,結果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來!不用想,抄襲這事八成是真的,否則以張慶之性格早就鬧開了。”
學生們成羣討論着。
這次共同戰鬥的情誼,讓不少陌生的同學成了朋友。
“哥幾個說着啊,我先走一步。我得回去複習一下王老師的講課視頻,我是真喜歡《學藏》這本書的。”
“哎,等等我,我也去!王老師那講課可謂字字珠璣,不看着視頻複習沒幾個人能全都吃透。”
“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趣。要不我也看看?”
“走着,一起!看完喝點去,慶祝一下!”
“好!”
……
錢小崢的直播間又被超管強行關閉了。
原因很簡單,這種直播容易造成不良影響,破壞平臺公司跟燕大這種知名學府之間的關係。
其實錢小崢很清楚,原因都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平臺公司曾經跟燕大合作過一次活動,肯定是燕大某些老師發動關係找過來了。
要不是看在錢小崢是大主播的份兒上,估計錢小崢這個直播的視頻都留不住,會被直接刪除。
即便如此,錢小崢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又錄製了一次,存在手機裡。
這次的直播正如王庸所說,“搞個大新聞”,錢小崢成功的搞出來一個頭條。
不過是貼吧頭條。
貼吧裡滿滿都是有關今天燕大事件的帖子,前五頁翻下去,沒有一個其他主題。
網友們熱烈討論着,言辭很一致,都覺得這次錢小崢懟了燕大老師,很威武很霸氣,長了直播行業的威風。
當然話題中心也離不開王庸。
王庸幾乎成了直播行業裡的風雲人物,每次有他出現總會帶來大新聞。節目效果爆炸,讓所有觀衆大跌眼鏡。
有好事者將視頻剪輯出來,貼到了微博上面。
剪輯的內容很短暫,只有王庸吟誦《回答》的那幾分鐘。
剩下的衝突過程,全都用文字說明帶過了。
標題則具有相當強的吸引力——升旗廣場朗誦者再出新作,《回答》怒懟燕大老師。
視頻一經發布,當即就引發大量人點擊觀看。
評論更是瞬間突破千條,而且以飛一般的速度增長着。
“牛掰!霸氣!”
“啊!我的大斧飢渴難耐了!我要去燕大砍人!”
“樓上的小心言辭,被抓進去喝茶可就不好了。雖然我也有你這種感覺。”
“燕大這次做的有點過分了吧?先不說張慶之到底是不是抄襲者,既然他答應了比拼,就該願賭服輸承認失敗。怎麼能護短呢?還是這麼多老師一起護短。”
“嗨,全行業不都這樣。要我說這人的詩雖然念得很給力,但是沒啥用。該怎樣還是怎樣,不信你們等着看結果。這視頻絕對活不過明天,燕大那邊更是不會承認任何有關抄襲護短的事情。”
“讓你說的我對這社會都喪失信心了。燕大可是華夏最高等的學府之一啊!不至於這樣吧?”
“說不準哦!這幾年整個世界都在發生亂七八糟的事情,好像時間線重啓了一樣。燕大做出任何反應都不奇怪。”
……
微博評論裡什麼言辭都有。
有對王庸大加讚賞的,還有對王庸質疑的,質疑王庸在炒作。
當然還有不分青紅皁自直接開罵的,說王庸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他訛詐不成,反咬一口。
不用想,這種人肯定是張慶之僱的水軍。
王庸坐在秦錚辦公室裡,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些評論,不時發出一聲嘿笑。
秦錚埋頭辦公,偶然看一眼王庸,不禁輕笑搖頭。對這個小師弟真是又愛又恨。
秦錚真是沒料到王庸竟然敢跑到燕大去砸場子,還把燕大給砸的臉面全無。
就娛樂行業的炒作營銷手法來看,王庸這次是一次典型的“蹭熱度”。
娛樂圈裡一些沒知名度的小藝人,怎麼最快速度擴大知名度?很簡單,就是找一個一線明星蹭熱度。比如某位一線明星發生了一件出軌醜聞,小藝人立馬放出言論,說一線明星也曾經跟她有過交往。甚至不惜暴上幾張朦朧不清的牀照,增加說服力。
如此一來,即便事後一線明星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小藝人是惡意炒作。那小藝人的知名度也迅速打開了,營銷成功。
王庸就是那個小藝人,燕大則不幸成了一線明星。不同的是,王庸並沒有用下作的手段炒作,而是用事實將張慶之跟燕大一起拉下泥潭,大家身上全都不乾淨了。
王庸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本身就沒知名度,不用擔心什麼。
但是張慶之跟燕大不一樣啊,尤其燕大,百年名校。被王庸這麼一鬧,顏面掃地,豈不恨死王庸?
叮鈴鈴,這時王庸手機響了起來。
王庸一看來電號碼,頓時苦笑一聲。
卻是顧衷德顧老。
不用想,顧老肯定是問責來了。王庸利用了顧老面子,燕大那邊自然埋怨顧老給燕大“引狼入室”。
“喂,顧老。”王庸訕訕道。
“你小子,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一不留神給我搞了個**煩!現在燕大那邊把我埋怨死了,你說怎麼辦吧?”顧老道。
“咳咳,顧老您之前不是說過全力支持我嗎?我一想有你在背後支持,我怕什麼?別說燕大了,就是京華,我也敢剛一波啊!”
“哎喲,氣死我了,你個臭小子!敢情還賴我身上了?”顧老氣呼呼問。
“哪敢啊,顧老您想多了。我這不也是爲了正義,爲了國學的未來嘛。總不能因爲忌憚後果,就對抄襲者視而不見,扼殺那些真正做學問之人的信心吧?長此以往,還有人願意埋頭苦幹寫書嗎?直接抄襲就行了,何必費那勁呢?”
“得,我這電話打的,反倒成了你教育我了。你小子也別跟我說那些不着邊際的大道理了,其實我不是來責怪你的。這件事情我的立場不變,始終支持你。正義,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也是一個民族最後的希望。我老了,守不住。希望你能幫我守住。”
顧老說完,掛斷了電話。
王庸眼裡閃過一絲感動,緩緩放下手機。
有顧老這樣的大師在,有不妥協的年輕人們在,正義就永遠不會消亡!
王庸有信心!
那麼接下來,第二部分計劃也該啓動了。
兵法精要:渡河未濟,擊其中流!
敵軍渡河的時候,不要等他們全部過河,應該趁機發動攻擊,使敵人手忙腳亂,自顧不暇。
如果張慶之覺得這時候可以歇一口氣了,那麼抱歉,王庸的第二波攻擊已經在路上。
燕京電視臺某間錄製大廳裡。
張慶之剛剛結束了一天的疲憊,匆匆趕到電視臺來錄製明晚的節目。
本來這期節目是週一就該錄製完成,等到週六播出的。張慶之卻以各種理由推脫,一直推到週五晚上才趕來錄製。
節目組不少人包括導演已經滿肚怨言。
可礙於張慶之是主講嘉賓,是節目的核心元素,導演只能隱忍下來。
“哎呀我的張老師,你可算來了!你知道嗎?明天晚上節目就要播出了,你要是還不來,我真想把錄製場地搬到你家去!”導演不滿的說着。
張慶之擦擦臉,冷冷迴應:“怕什麼?有我在,什麼時候錄不一樣?就算明天晚上直播,我都有信心一鏡到底!”
導演心裡腹誹一句:你有信心,我對你可沒信心。就你一次節目休息五六回,看十幾次臺本的水平,還一鏡到底?
不過導演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而是跟哄大爺一樣哄着張慶之走向舞臺。
“各單元注意,張老師來了,準備錄製!燈光,把主區的光線再調亮一點!化妝師抓緊看看張老師臉上的妝!還有場務,可以讓觀衆們進場了!”
隨着導演一聲令下,整個節目組動了起來。
燈光師、音響師、化妝師全都涌向工作場地,張慶之則坐在一張躺椅上漫不經心翻着臺本。
不知情的還以爲這是哪位一線大咖來了呢。
“這就是燕京電視臺的演播大廳?看上去還不錯呢!”
一陣喧囂聲傳來,卻是觀衆們進場了。
場務維持着秩序,給觀衆們調整座位。拍攝需要,前排儘量安排一些看上去有文化有涵養的年輕人,以便凸出這檔國學節目的年輕化。
場務已經往第一排安排了七八個人了,正發愁找不到順眼的觀衆了呢。
忽然看見一個氣質雍然,頗有些儒雅氣息的男人。
“哎,你,來這裡!”
王庸一臉愕然,指了指自己,問:“我?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