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即便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張局說出這種可能的時候,鐘意還是無法接受。
自從鍾氏集團做大做強,鍾父就一直很注意保護兩個姐妹。聘用的保鏢也都是軍中好手,這些年雖然也遇見過幾次危險事件,卻被他們一一化解。
這一次,爲什麼會這樣?
鍾父身邊的那位司機保鏢可是有過****保衛經驗的啊!
難不成綁匪的身手已經高到了這種地步?
不知爲什麼,鐘意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他出手乾脆利落,動作迅捷有效,功夫超出想象。如果說天泰市真的有高手綁匪的話,似乎除了他再沒別人了。
可是,自己剛剛還打包票說他根本不可能是綁匪的啊!
“王庸!”鐘意有些失神的喃喃說出這個名字,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鍾小姐,你看。這是我們查到的監控錄像。”張局打開天網監控系統,拖動着一段視頻給鐘意看。
“令妹的車子從學校駛離,這期間是一切正常的。在學校末段路上,有一輛渣土車曾不慎灑下一些渣土在車上。面對這種情況,司機並沒下車處理。司機在此處的表現很專業,經驗很老道。但是,因爲渣土遮擋車窗視線,他只能選擇去清洗車輛。監控顯示,他的車子駛入了這家洗車行。估計令妹就是在那裡發生意外的。”
鐘意面色凝重,問:“洗車行那邊沒有監控嗎?”
“應該有,我們的人員已經過去調取了。你別急,我打電話問下。”張局說着,拿起電話撥通。
說了幾句話之後,張局有些抱歉的對鐘意道:“鍾小姐,根據我們調查人員的反饋,我剛纔的猜測應該對了。洗車行的幾個工作人員都被打暈,現場攝像頭也被破壞,令妹在那裡發生了什麼無法得知。只能說,她在那裡肯定遇見了事情。我們也查了令妹跟令尊通話結束的時間,時間節點完全對得上。”
說到這,張局就不再說什麼了。
很顯然,鍾心的失聯已成定局,基本可以確定是遭遇了危險。
“能不能查到那輛車接下來去了哪裡?”鐘意馬上問道。
“可以。”張局點點頭,接着示意一個警員進行視頻調取。
“怎麼樣了?”這時,一箇中年人走進來。滿臉是慌張與憤怒。
關心則亂,這個鍾氏集團的掌舵人在面對女兒綁架時,再也沒了那種乾綱獨斷的霸氣。
“鍾先生。”張局自然認識這人是鍾南橋。“情況不太樂觀,現場的關鍵視頻被破壞,暫時無法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現在正在追查您座駕的去向,很快就會有結果。”
張局話音剛落,就聽警員道:“找到了。”
衆人趕緊圍上去看,只見視頻裡車子離開洗車行之後,竟然掉頭,往市中心而去。監控拍攝到的畫面,幾經放大都無法看清駕駛室上綁匪的模樣。
那個下壓的帽子成功擋住了探頭拍攝。
而讓鍾南橋跟鐘意更加擔憂的是,視頻裡發現了副駕駛上一動不動的司機。司機斜躺在副駕駛位,脖頸間似乎有血流出。
從畫面來看,應該是已經死了。
“混蛋!”鍾南橋忿忿的一砸桌子,罵道。
“鍾先生,你仔細想想,你有沒有什麼仇家,或者說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潛在人選?”張局轉頭問鍾南橋。
鍾南橋緩緩搖頭:“我生意做到如今地步,要說仇家不是沒有。但是會做到這種程度的,還真找不出一個來。最危險的一次也不過是對方對我動了槍,卻從沒禍及家人。應該不是他們做的。”
“那您近期有沒有跟人發生矛盾,導致了別人的蓄意報復呢?”
“矛盾?我早上剛從美國趕回來,就算是有矛盾對方也不可能從美國追過來啊。我下飛機後唯一見過的一個陌生人就是心心的家教老師。因爲某些特殊原因,他被我解僱了。你看會不會是他?”鍾南橋遲疑着,還是將王庸透露給了警方。
“被解僱的家教老師?倒是有作案動機。他叫什麼名字,我們馬上排查一下。”張局摩挲着下巴,道。
“王庸。”鍾南橋恨聲道。如果最後真的確認是王庸乾的話,他一定要那小子付出最慘痛的代價!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
誰知道,張局聽到王庸名字,竟然大吃一驚。
“張局認識他?”
張局擺擺手:“談不上認識,因爲一些事情跟他在局裡接觸過。”
“原來是有過前科的不良分子!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人,鐘意你現在還要繼續爲他辯護嗎?”鍾南橋氣憤的看向鐘意,問。
鐘意臉色鐵青,面對父親的質問,依舊不肯屈服:“難道犯過錯的人就一定會再次犯錯嗎?你不懷疑王庸還好,你越咬定是他,我反倒越認爲沒這個可能!”
“你……氣死我了!”
面對頭一次表現出反叛的女兒,鍾南橋忽然有些無力感。
“這樣,二位先不要爭吵,我們馬上傳喚王庸過來就是了。是不是他屆時就一清二楚了。”張局打圓場道。
接着張局就安排人傳喚王庸去了。
而此時,遠離風暴中心,風眼中卻又處處可見其身影的王庸,正坐在天泰市中心廣場發呆。
雖然王庸對於辭退表現的不屑一顧,但是實際上王庸心中還是有些不忿的。重點是,這意味着王庸失業了。
剛剛找到的工作,才三天,就宣告失業。似乎再次延續了之前的厄運。
“算了,失業失業吧。失業無所謂,收穫了人生目標已然物超所值。老師,這是我要爲之奮鬥一生的目標!沒有了鍾家,難道我堂堂王鴻瑾的孫子,還找不到王家、李家、張家嗎?未來,這百姓世家定然會遍佈我的學生,而所有人也必將牢記我的名字!一個叫做王庸的百世之師!”
王庸喃喃自語着,眼神堅定的道。
“神經病!嚇死勞資了!”這時,一位外國友人從王庸身邊經過,被王庸嚇了一跳,不禁用字正腔圓的中文罵道。
王庸愕然一愣,這外國人也太囂張了,在華夏地盤上還敢罵人?
於是王庸反脣相譏:“關了燈只能看見牙齒的傢伙,也好意思說別人!”
這外國人是個黑人,王庸自然嘲諷他最忌憚的膚色問題。
誰知道,那外國人的一句話,讓王庸足足愣了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你們華夏人都說一白遮三醜,你白所以需要遮醜。我黑是因爲不需要。”
說完這話,外國友人飄然而去,只留下一個深藏功與名的背影。
“臥槽!玩了一輩子鷹,最後被家雀兒啄瞎了眼!要不是看你是外國友人,我就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了!”
自以爲說段子有一套的王庸,被個外國人反嗆一頓,不由氣憤異常。
只可惜那人已經走遠,不然王庸真要衝上去揪住他衣領,在他耳旁念十遍“呂小綠家養了紅鯉魚綠鯉魚和驢,李小莉家養了紅驢綠驢和鯉魚,呂小綠家的紅鯉魚綠鯉魚和驢要跟李小莉家的紅驢綠驢和鯉魚比一比誰更紅誰更綠”,讓他知道華夏文化的博大精深。
嗡嗡,這時,王庸的手機忽然震動了。
王庸摸出手機一看,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疑惑的接通,裡面傳出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喂,王庸嗎?我是玉皇分局的張勝利。有件事情需要你到分局來一趟,有空嗎?”
卻是張局的電話。之前被徐子安陷害進局子時,王庸跟他有過接觸。
本來按照規定,對於刑事嫌疑人是不能使用電話傳喚的。
但是張局卻出於對王庸的信任,更確切的說是出於對那枚“星火勳章”的信任,才選擇了電話通知王庸。
“好,我馬上就到。”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王庸還是從張局話語裡聽出了絲絲凝重。
“那我等你。”張局掛斷了電話。
而張局這種做法,也讓鍾南橋頗爲不滿。
“張局長,王庸很有可能就是嫌疑人。你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如果鍾心因此出了問題,你們警局一定要承擔責任!”鍾南橋冷聲道。
鍾南橋是天泰市商界名流,張局得罪不起,卻也不會任由鍾南橋扣帽子。
張局冷哼一聲,道:“我們辦案的流程不勞鍾先生指點,如果出了問題我自然會負責。但是我敢打賭,王庸他一定會如約來到警局!”
“那就走着瞧。”鍾南橋被激怒,將手中的紙杯一下捏扁,道。
他有點後悔選擇報警了,如果綁匪只是想要贖金,給就是。而現在警察插手後,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想到這,鍾南橋不由埋怨的看了一眼鐘意。都是這妮子說的報警!自己才離開華夏半年,怎麼這妮子就變得如此不聽話了呢?
鍾南橋卻不知道,現在的鐘意似乎慢慢在向他靠攏。一旦認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口。
一如他認定王庸難逃嫌疑,而鐘意卻認爲王庸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