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狼爺的話,狼爺一羣手下也紛紛大聲叫嚷,氣勢洶洶,真如黑幫電影裡喋血街頭前的場景。
不過王庸知道,這些人叫的狠,真正打起來能夠不慫的未必有半成。這就是黑澀會跟軍隊之間的最大差距了。
黑澀會可能會要你命,但是他偏偏還有人性。軍隊雖然不會要你命,卻要求你摒棄本性,成爲機器。
一對比,誰在關鍵時刻的執行力更強,一目瞭然。
當然,這種執行力不止體現在戰鬥上,和平年代更多還體現在搶險救災上。
就如前段時間媒體報道的,一張張稚氣臉龐下啃着一個個沾着泥水的饅頭。無情,才能鑄就有情。
天色緩緩放亮,東方漸漸露出一絲魚肚白,只是氣溫依舊不高,讓人血液都有些僵硬。
按照王庸刻意留下的線索,吳申寶的人應該差不多能找到這裡來了。
“都活動一下筋骨,免得一會掄不開胳膊!使不上勁!”狼爺究竟是老江湖,很有經驗的喊道。
一羣人答應着,全都開始舒展筋骨,有會點功夫的則開始耍一套演法,博得衆人的喝彩聲。
只有王庸帶來的幾個人,不動聲色,冷眼旁觀。
白玫瑰、唐、紅星自然不屑於與這些街頭混混爲伍,跟羣魔亂舞一樣的亂騰。
王庸笑笑,說:“你們也活動下吧,吳申寶跟那個陳瑋瑋不是什麼善茬,兩人應該都不好對付,一會別栽了跟頭。”
唐冷哼一聲,說:“栽跟頭?假如栽了,我名字倒過來寫!”
只是這種順口而說的毒誓,卻被紅星無情揭穿:“你名字就一個字,倒過來寫不還是唐?忽悠俺們沒上過學?”
“哈哈哈……”紅星的話引來一陣鬨笑。
這讓唐不禁有些面色青白,咬牙切齒的看着紅星,暗暗道:“就你話多!”
那架勢,卻是令王庸想起那個自相矛盾的網絡段子。
有個賣盾和矛的楚國人,誇他的盾說:“我的盾堅固無比,任何鋒利的東西都穿不透它。”又誇耀自己的矛說:“我的矛鋒利極了,什麼堅固的東西都能刺穿。”路人問他:“用您的矛來刺您的盾,結果會怎麼樣呢?”那人不知道怎麼回答。就走到路人跟前一矛將其扎死,說道:“就他媽你話多。”
如果此刻唐的手裡有一根矛,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扎向紅星,並且說出那句話。
笑完,王庸擺擺手,示意兩人抓緊活動。然後他也拔出腰間的心月狐軟劍,輕輕一抖。
只見心月狐軟劍在微光之中驟然迸射出一道紫芒,一閃即逝,如雷電閃耀。
王庸滿意的點點頭,有心月狐軟劍在手,他就不必顧慮太多。畢竟這把劍曾經保護着王庸從魚老手下逃脫過,雖然用的方法不太好看。
陳瑋瑋跟吳申寶再厲害也不可能有魚老那種功力,化勁高手要是跟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那王庸也不用活了,直接用心月狐軟劍抹脖子自殺算了。
王庸這愣神的功夫,卻沒注意到在天邊有一顆星似乎有了意識,注意到了這邊一樣。
星芒一眨,竟然喚起心月狐軟劍之上紫光流動,一隻火色狐狸嗖一聲從劍尖衝出,直奔那顆大星。
王庸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得一怔,揉揉眼,再看心月狐軟劍,卻是沒有任何變化,仍舊那般模樣。剛纔好像只是王庸走神臆想出來的畫面一樣。
“見鬼。”王庸搖搖頭,將雜念驅逐出腦海,這種時候卻是不容有太多胡思亂想。
“準備吧,前方已經發來信息,吳申寶來了!”王庸看一眼手機裡剛剛收到的一條信息,喊道。
前方王庸安排了人盯着吳申寶的一舉一動,果不其然吳申寶注意到了王庸留下的線索,已經按照線索找了過來。
這次事情鬧得十分大,吳申寶跟陳瑋瑋親自壓陣,帶着人浩浩蕩蕩朝着戈壁灘的這處廢棄廠房而來。
聽到王庸喊,一衆人立馬按照之前佈置好的位置,各自隱藏,等待吳申寶的到來。
通往戈壁的路上。
吳申寶一行人乘坐着各式車輛,氣勢洶洶朝着王庸等人藏匿的地方行進。
吳申寶根本不在乎這是不是一個陰謀,對方是不是有陷阱。
在邊疆市,他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什麼陰謀陽謀,在絕對實力面前全都沒有用。
那些人的下場只有一個字——死!
吳申寶殘忍的想着。
地方也好,正好靠近戈壁,死了一扔,沙塵暴漫天一卷,就再也沒人能夠找到了。
呼啦!
就像是聽見了吳申寶的心聲一樣,這個時候本來微明的天空忽然一下子變得昏黃,一股股風沙從遠處天際緩緩涌來,就像是後面有什麼東西在推動似的。
“好像要起黃埃了。”司機看一眼外面,隨口道。
黃埃,又叫做沙塵暴。古書裡講“黃埃漲天”,就是形容強沙塵暴鋪天蓋地,將整個天空都遮蔽的情形。
不過在邊疆市沙塵暴常見,本地人對此已經習以爲常。況且氣象部門也沒有發出什麼預警通知,應該大不起來。
“沒事,加快速度。”吳申寶吩咐道。
於是整個車隊加速前進,朝着廢棄廠房而去。
二十分鐘後,手持望遠鏡盯着遠處的斥候匆匆忙忙跑回廠房裡,大聲彙報道:“狼爺,來了!來了!”
狼爺大手一揮:“好!既然來了,那就幹他孃的!”
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尷尬的看向王庸,道:“你是指揮,你來你來……”
王庸微微一笑,道:“狼爺沒說錯,就是一個字,幹!”
最後一字出口,王庸氣息鼓盪,將聲音傳出去很遠,所有埋伏着的人都聽到了。
頓時羣情激奮,一個個既緊張又興奮的握着手裡的器械,準備來一場惡戰。
終於,吳申寶的車隊高速駛近。
吳申寶顯然也是做過準備的,車隊根本就不停留,直接就朝着廠房裡轟隆隆撞進去。
想要利用機器的力量直接將對手碾壓。
可還沒等吳申寶車隊衝進去,忽然隱藏在暗處的五六輛重型卡車車燈刷的打亮,筆直的光芒刺眼的照射着吳申寶車隊司機的眼睛。
發動機轟鳴,重卡咆哮着憤怒的聲音,驟然發動,朝着吳申寶的車隊就撞了過去。
吳申寶車隊最好的也就是打頭的吳申寶的悍馬,其他的爲了載人方便,全都是麪包車。
這種車隊能跟重卡玩?那不是找死?
“停!”吳申寶一聲令下,車隊立馬緊急剎住。
然後就見車門紛紛打開,一個個拿着刀的人如狼似虎一般撲下來,繞過重卡,朝着廠房裡就衝去。
咣噹一聲,重卡撞上吳申寶的車隊,直接將一溜車隊撞扁,全都報廢。
而路的兩旁,廠房隱蔽處,就跟變魔術一樣烏泱泱涌出一羣拿着武器的人,叫着喊着就衝進了吳申寶手下的隊形裡。
眨眼間,一場血戰展開。
只聽噼裡啪啦的皮肉綻開聲音不斷響起,血花四濺,一聲聲哀嚎跟砍刀入骨的聲響相互摻雜,形成一種特別刺耳的節奏。
黑澀會的惡戰也許不夠兇猛,但是絕對足夠震撼。
血肉飛濺的場景足以讓多數人暈倒。
而此時的天地似乎也感應到了這種瘋狂氣氛,濃重的黃雲越壓越低,滾滾向着這個方向而來。
剛剛看着還在很遠處的黃沙,眨眼間就推進到了千米距離。
一時間,這種可怕的天氣異象都讓砍殺的兩派人有剎那的失神。
不過旋即兩派人就回過神來,又拎刀大砍起來。
眼前性命攸關,哪裡還顧得上後面的天象?
只有一個看上去年齡稍長的人,被天氣異象嚇得跪倒在地,嘴裡喃喃唸誦着:“老天爺求你饒恕我們吧,我們做了什麼事情惹你發這麼大火。請降下神旨告訴我……”
他一遍遍的說着,可天象並不曾因爲他的禱告而變輕,反而越演越烈,漫天的黃沙已經遮蔽了整個天空,能見度連一百米都不到。
一張嘴,滿嘴都是沙子,以及呼呼往裡面倒灌的大風。
噼裡啪啦的沙子打在身上,跟鐵砂子彈一樣疼,尤其一些被砍傷的人,傷口裡進了沙子更是雪上加霜,疼的翻倒在地。
而那個跪地禱告的人第三遍禱告還沒念完,就見他身後冒出一個滿臉猙獰的傢伙,惡狠狠揚起手裡的砍刀就衝着那人後背砍下去。
撲哧一聲,禱告之人軟倒在地,隨即被黃沙湮沒。
“這天氣,有些詭異啊。”王庸看着突然驟變的天氣,想到。
不過他也沒時間多想,他的任務是阻止那個陳瑋瑋。
這些人裡只有陳瑋瑋的威脅最大,畢竟出身國安,又受過高等級的軍事訓練。如果陳瑋瑋存心下殺手,恐怕狼爺這些手下沒有幾個能撐過三回合的。
尤其現在沙塵暴之中能見度很低,更是陳瑋瑋這種高手的天下。
當然,也是王庸的天下。
王庸急速穿行在沙塵裡,身形似乎完全不受狂風影響。而他雙眼似乎也能看穿黃沙一般,準確的捕捉到了陳瑋瑋的所在地。
陳瑋瑋卻是還沒有動手,而是站在吳申寶的面前,保護着吳申寶。
“我不用你保護,我也是從刀山火海里滾過來的,這種場面還嚇不到我!”吳申寶大聲說着。
陳瑋瑋卻一言不發,始終不肯離開吳申寶身側。
只是當王庸緩緩逼近,出現在陳瑋瑋身邊不到三十米的時候,陳瑋瑋終於面色一變,放棄了對吳申寶的保護,轉而看向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