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王庸猝然轉身,不敢相信的看向安然。
“安然,是你在說話嗎?真的是你嗎?”
病牀上的安然似乎依舊沒有反應,剛纔那句話似乎只是王庸的幻聽。
王庸剛剛提起的心瞬間又跌落谷底。
“王……大哥。”這時,安然忽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就在王庸眼皮底下,嘴脣嗡動,吐出三個字。
王庸頓時如遭電殛,一下子就撲在了牀沿,攥住了安然的手。
“安然,你醒了!你可醒了!你嚇壞王大哥了,知道嗎?”
安然眼中閃動着羞澀又喜悅的光芒,有些虛弱的道:“我沒事,真的沒事……王大哥,你呢?那個人沒傷到你吧?”
自己都這樣了,安然醒過來第一句話卻還是關心王庸安危。
王庸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感覺在安然面前,任何話都是多餘,都是蒼白無力的。
就這樣靜靜看着安然,王庸不發一言。
當安然被看的不好意思時,王庸忽然做出一個驚人舉動。
猛的湊上前,重重吻在了安然脣上!
安然先是眼中流露出一抹驚慌,接着就耳根微紅,緩緩閉上了眼睛。
王庸就跟一個野蠻人一樣,肆無忌憚的攻擊着安然櫻脣,兇狠的撬開安然脣齒,纏住了安然柔軟的舌頭。
兩人冰涼的雙脣黏在一起,沒有一個人退卻,都在貪婪攫取着對方的氣息。
源自心靈的悸動,讓兩人合二爲一,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病房外曹參謀愕然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低聲罵出一句:“艹!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眼中卻是盪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終於,王庸放過了安然。
帶着低低的喘息,王庸命令似的說道:“你身體不好,今天暫時放過你!等你養好了身體讓你知道王大哥的可怕!”
安然羞的直接用被子矇住了臉,久久沒露頭。
“咳咳……差不多得了。公共場合,也不知道注意下!”曹參謀適時走進病房,板着臉說。
王庸這才訕訕的站起身,一搖晃,卻是差點栽倒。
好在曹參謀眼疾手快,扶了王庸一把。
“看來你這趟人蔘之行並不如想象中順利啊。”曹參謀有些意外的說。
“沒什麼,早晚還回來而已。”
王庸眼睛一眯,隨即不在乎的道。
“行了,你可以回自己病房了。剛纔的事情我可以假裝沒看見,但是警告你,以後不要再試圖碰安然一下!不然老子的槍子可是不長眼的!”曹參謀警告王庸。
王庸卻撇撇嘴,心裡默默說:反正我碰的時候你也看不見,安然是別想跑出我手掌心了。
然後囑咐安然好好休息,王庸一挪一挪的走了出去。
正如醫生所言,王庸這個傷西醫作用有限,儘管吃了不少藥,王庸恢復速度都慢的可憐。
直至安然硬是讓曹參謀送過來一碗蔘湯,王庸才感覺渾身脫力的感覺減輕了一些。
只是體力可以恢復,孫藏龍留在王庸丹田裡的那股暗勁,王庸卻是依舊毫無辦法。
幾次試着發力,勁氣經過丹田的時候都被阻滯,反而變成一股破壞力,造成難以忍受的絞痛。
丹田是人體發力的一個重要樞紐,基本上全身力量要爆發出來,就離不開丹田的配合。武林裡有句話叫“丹田發力,地動山搖”,雖然是誇張之詞,卻也變相說明了丹田勁的厲害。
王庸如今丹田勁無法發出,基本上就相當於成了廢人。遇見一個普通人還能對付,但是遇見一羣人就難了。
更別說那種會功夫的練家子。
孫藏龍這一手卻是歹毒到了極點,一下就將王庸廢了,生不如死。
如果王庸這股暗勁化不掉,不光以後別想跟人動手,就連龍脊那十幾個兄弟的仇也別想報了。
“孫藏龍!如果我兄弟仇恨報不了,我就拿你償命!”王庸忿忿道。
在這種無所事事裡,王庸渡過了兩天。期間鐘意打電話詢問王庸怎麼沒去家教,王庸只能說謊感冒了,暫時請假。
而學校的課程,王庸也讓蘇煙暫時換到了三天後。
三天時間,王庸估計自己應該能恢復個差不多,至少下地走路,上課教書不成問題。
而姚星元也託人送來了幾株靈芝,這是生長於玉皇峰頂的天材地寶,雖然年份不夠久遠,可藥效也十分好。
王庸直接將靈芝當成普通蘑菇,一頓三餐一頓不落,直到吃的看見靈芝都反胃,這纔不吃了。
虛不受補的道理在王庸身上似乎根本不起作用,吃下去的靈芝迅速轉化成營養,修補着王庸過度損耗的身體。
而這段時間安然的情況也是一天天好起來,槍傷傷口已經在緩慢癒合,預計再有一個多月就能完全恢復了。
三天後,王庸不顧醫生的勸阻,執意出了院。
他已經快一個周沒去上課了,今天這節課必須去了。因爲明天就是摸底考試,王庸跟鄭經的賭約也將在這一天決出結果。
五六天沒去學校,說實話王庸很擔心那羣孩子的學習狀態。
而且蘇煙這段時間估計也不會有太高的情緒,蘇瑞跳崖自殺肯定會影響到她。雖然她對蘇瑞一直有些怨恨,可畢竟是自己親哥哥。乍然死了,還是讓她難以接受。
果然,在王庸回到一中,走進辦公室後,沒有發現蘇煙的身影。
一問葉玄同,才知道蘇煙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着照顧母親,張羅蘇瑞的葬禮。蘇煙母親聽說蘇瑞死了後,也傷心過度,住院了。
蘇煙上完課就要去醫院照顧母親,已經好幾天沒在辦公室看見她了。
偶爾課間看見,也是一臉的憔悴之色,顯然累得夠嗆。
王庸嘆口氣,沒說什麼。
蘇煙的情緒還得她自己調整,別人幫不上忙。王庸擔心的是這段時間四班的孩子,是不是因爲沒人管教已經玩瘋了?
而問過葉玄同之後,得到的答案卻讓王庸十分驚訝。
四班那羣孩子這幾天竟然沒有一人曠課,一上自習全都認認真真學習,好像轉了性子一樣。
卻是他們聽說蘇煙家人去世,想用這種方式爲蘇煙加油打氣。
“真是羣可愛的孩子啊。”王庸笑道。
看到了自己上課時間,跟葉玄同告別,去了四班教室。
此時教室裡一羣孩子正享受着難得的課間時光。
一直認真學習對他們來說終究有些不習慣,所以下課後都是肆意玩耍放鬆。
兩個男孩子就共聽一副耳機,搖頭晃腦,用誇張的身體動作搖擺着。
其中一個男孩子還感嘆着:“媽的,火星哥這首uptown funk也是沒誰了,聽見就忍不住想搖起來。上次我在家吃飯時聽到,忍不住就抖腿,差點把翻桌都掀翻,被我媽好一頓揍。”
另一個男孩子不屑的道:“你這算什麼?我學着MV裡的樣子走路,一天被揍了三次!”
兩人言語裡充滿痛苦,但是臉上卻沒一點悔改之色,而是將身體搖擺的更加誇張。
一曲歌結束,拿着手機的男孩意猶未盡的想要再聽一遍,這時音樂軟件忽然彈出一條消息,卻是推薦新人歌曲的。
《天意如刀》。
男孩本來想直接關掉信息,但是當他看見作曲人跟作詞人之後,猛然愣住了。
下一秒就摘下耳機大叫起來:“同學們,大消息!絕對爆炸的大消息!”
“什麼啊?快上課了,別鬧好不好?聽說王老師這節課會來。”有人抱怨道。
“這消息就跟王老師有關!你們看,這首歌作詞人是誰?”男孩把手機展示給其他人看。
當其他人看見後,也是全都一愣。
因爲作詞人那一欄赫然寫着“王庸”兩個字。
“尹夏的新歌?王老師作詞?哇,快放,我們要聽!”
瞬間教室裡亂成一片。
而當《天意如刀》的音樂響起時,這羣人卻全都安靜下來。尹夏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把這首歌演繹的入木三分,那種英雄氣短的悲愴,那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慷慨,都讓他們熱血沸騰。
更絕的是,尹夏還改了曲子,加上了一段《風雪山神廟》的選段,將歌曲烘托的愈加壯懷激烈。
“問蒼天何日裡重揮三尺劍?除盡奸賊廟堂寬。壯懷得舒展,賊頭祭龍泉!卻爲何天顏遍堆愁和怨,天吶,天!莫非你也怕權奸,有口難言!”
一段豹子頭林沖的泣血之詞,猶如點睛之筆,完美彌補了王庸之前那段詞篇幅短小的缺憾。
王庸就站在門口靜靜聽着,直到一首歌放完,才問出一句:“好聽嗎?”
學生們一愣,正想怒罵哪裡來的沙比打擾大家聽歌,一轉頭髮現是王庸,瞬間爆發出一陣歡呼。
“王老師!王老師回來了!”
“王老師,原來你還活着,想死我們了!”
聽着這些慌不擇言的話語,王庸滿頭黑線。這些小兔崽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然詛咒老師死了?
啪,王庸黑着臉一敲黑板擦,在衆人發覺他面色不對時,忽然展顏一笑,高聲道:“老師回來了!”
“耶!”教室裡又爆發出一波比之前更高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