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誰?”
王庸目光如刀,橫掃過外面剩餘的斧手。
一時間血氣上涌的斧手竟然有種數九寒天,氣血被冰結的錯覺。
只有真正經歷過了多次廝殺的人才明白,那就是傳說中的殺意。
殺紅了眼的人,看誰都死的。活人被他盯上就跟中了邪一樣,膽小的能嚇出病來。
王庸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見無人敢上前,王庸哂笑一聲,又道:“既然你們都不敢上,那就讓蘇瑞滾出來!有膽子截殺老子,就沒膽子露面嗎?”
衆斧手面面相覷,沒想到王庸猜出了幕後主使。
正猶豫間,忽然聽見一陣低低陰笑聲,接着就見一個瘦高個子青年從暗角里走出。
正是蘇瑞。
蘇瑞走到一干斧手身後就站定不動了,隔着人羣瞅着王庸,臉上全都是陰笑。
“怎麼?不見到我死不瞑目?”
“果然是你!我猜還有那個李德利吧?”王庸重重吐出一口氣。
氣息如劍,筆直的噴出在空中,嘩啦啦作響。
“好功夫!如果不是見過我師父練功,我一定以爲你就是這天泰第一高手了。沒想到啊,我妹妹竟然運氣不錯,認識了你這麼個高手。只可惜再厲害的高手也就到此爲止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蘇瑞一驚,隨即冷聲道。
“你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知道我爲什麼要喊你出來嗎?因爲這樣才能順手把你也宰了!”
王庸話音一落,右腳在杵着的槍桿子底部一踢,就見兩米多長的大槍倏忽彈起,被王庸端在了空中。
單手抓槍尾,大槍筆直的挺在半空,紋絲不動。
這便是大槍上的真功夫。
不過王庸這也不算什麼,王庸曾經見過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耍一根四米多長的槍桿子,槍桿子斜舉在空中,四米外的槍尖連顫都不顫一下。這手上的功力得到了何等境界?
俗話說“中平槍,槍中王,中間一點最難防”,真正的槍上功夫,沒有一點花哨,就是簡單的平刺。
槍扎一條線,平直扎出。其路線最短,快速有力,有‘去如箭’之勢。使之防不勝防。又因槍從中路進攻,要防開對方的兵器必須與杆交叉,不但相對縮短了兵器的長度,而且有利於槍的防守反擊。所有槍招中就屬這一點直刺學問最高,其出招線路短,且快且有力,上挑可取頭,下刺可功腿,橫掃又有鞭槍,簡直是一槍破萬法。
王庸現在端着的平槍,便是如此。
蘇瑞面色微微一變,他是跟着名師練過的,自然看出來王庸這下的不凡。
勉強鎮定心神,見周圍的斧手猶豫不前,似乎心生了懼意,蘇瑞一咬牙,從懷中摸出了一沓沓的鈔票。
嘩啦往人羣裡一灑,鈔票飛的滿天都是。
“老闆說了,今天干掉他,每個人再加兩萬塊!砍死了他的人,額外給五萬!這些小錢就當給兄弟們的小費!”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紅通通的票子在眼前飛舞,加上那五萬的額外賞金,一下子讓衆斧手眼神變了。
自古人爲財死,有了錢的動力,當即便有幾個斧手嗷嗚一聲,衝了上去。
手中斧子當頭劈下,試圖打個突襲。
王庸可一直防備着呢,怎麼會被砍中。長槍一晃,槍尖就貼着砍過來的斧子戳了進去。順勢在斧頭柄上一挑,拿着斧頭的斧手就拿捏不住,斧子一下子被挑飛了。
這便是大槍的挑勁。老一輩的用槍高手,用一根白蠟杆子可以直接挑起一輛小車,那種功夫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王庸目前肯定做不到,他能做的就是挑飛對手手裡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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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手沒了,斧手登時就想退。
王庸鼻孔裡迸出一聲冷哼,槍尖直接從那斧手中宮了紮了進去。
即便鐵槍沒開鋒,在王庸巨大力量的催動下,槍尖還是一下扎穿了那斧手的肚子。
那斧手愕然看着洞穿了自己肚子的槍桿,眼裡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轟!
王庸根本不給他時間發表臨終遺言,腕上猛然加力,直接將那斧手的身體給挑了起來。
一送一甩,斧手身體被當成了暗器砸了出去。
嚇得後面的人齊齊後退。
而王庸趁這個機會槍尖連點,手臂根本就不見有任何的蓄力回縮,大槍卻像是自帶了發動機一樣,每一下都迸發出巨大的力量。凡是被大槍點中的人,身上登時就多出一個血窟窿,要不就是咔嚓一聲胸骨被撞得粉碎,趔趄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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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大將騎馬殺人,便是王庸這種手法。用腰胯刺槍,以腰爲軸,反手槍正好給正手蓄力,正手槍也正好給反手蓄力。所以總是在進攻,沒有一槍是回防的。而敵人在這種不停歇的進攻下,沒有逃得過一槍的。
王庸槍勢如驟雨,連綿不絕。配合着猛然突進的身法,更增槍桿子上的力量。王庸胯下沒有戰馬,就只能借用腳步的力量完成衝鋒。
扎住一個人猛的朝前一懟,就見一排人跟糖葫蘆一樣,嘩啦啦倒地。拔出槍來直接掄圓了砸下去,一排人都被砸的哇哇慘叫。
鋒利的斧頭在大槍面前,完全成了擺設。兩米多長的槍桿子成了阻隔在兩者之間的天塹。無論那些斧手怎麼進攻,都無法突破兩米這個防線。
凡是稍微越過一點的,不是被王庸一槍點倒,就是被王庸反手槍撞得噴吐鮮血。
王庸彷彿成了一尊殺神,將十幾個斧手殺的心驚膽顫,齊齊後退。
將軍廟徹底成了王庸的主場,窄窄的廟門杜絕了斧手側面偷襲的可能,王庸卻從廟門裡伸出大槍,肆意屠戮着靠近的每一個人。
蘇瑞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原本他以爲找了這麼多人對付王庸,就跟吃飯一樣,分分鐘就能結束戰鬥。
誰知道還是低估了王庸戰鬥力,這傢伙就像是天生的獵殺者,懂得利用當場的所有變化。這羣放在任何地方都堪稱精銳的斧手,在王庸面前卻成了土雞瓦狗,被一杆大槍就殺的雞飛狗跳,丟盔棄甲。
“艹,一羣廢物!”蘇瑞暗罵一聲,眼中射出一抹狠色。
只見他悄然上前,一邊嘴裡大喊着:“他沒勁了!上啊,砍死他拿賞金!”
一邊伸出雙手,在最後排用力的一推。
一衆斧手頓時被推向前,一個撞一個,形成連鎖反應,跟潮水一樣涌向王庸。
加之蘇瑞那句喊話讓不少人信以爲真,開始主動往前,更加加劇了這股人潮。
就跟踩踏事故一樣,即便前面已經踩死人了,想要停下來。可是後面的人潮還是會推着你被迫往前走,完全停不住。
王庸疾步突進,一個橫掃將最前面幾人給砸倒在地。仍舊阻止不了後面的人繼續往前。
眨眼間廟門就被堵住,一聲聲骨頭碎裂聲都被腳步聲掩蓋。這羣斧手渾然不顧幾乎將受傷兄弟踩死的危險,終於還是擠破了廟門,衝了進來。
能衝進來,似乎更加印證了蘇瑞那句王庸沒力氣了,斧手就跟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一樣,又是不要命的往前堆。
而此時,蘇瑞帶着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衝王庸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一轉身,就要離開現場。
“想走?”王庸眼中迸出凜凜殺意,掃一眼一側的廟牆。
猛的突起,大槍兇狠的撞向廟牆。
轟!嘩啦!
王庸全力一撞之下,本就有些年久失修的廟牆頓時破開一個大口子。
噗噗的塵土跟碎石往下掉,洞口上方的半塊牆體也搖搖欲墜,數秒鐘後,終於轟隆一聲塌了下來。
剛剛擠進廟裡的斧手可遭了秧,正好被牆體被砸中,瞬間栽倒一片。
聽到身後傳來的巨大聲響,蘇瑞一愣。然後就看見了手持大槍衝自己殺來的王庸。
“不好!”蘇瑞大叫一聲,拔腿就跑。
“給我死!”王庸冷冷喝出一聲,手中大槍刷的擲出。
只聽風聲隆隆,沉甸甸的大槍堪比炮彈,飛向蘇瑞後心。
這下要是被擊中,蘇瑞必然當場殞命。
情急之下蘇瑞猛的趴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雙手抓住那個小腿骨折的光頭領頭,往自己身前一推。
“你……”光頭領頭愕然看着蘇瑞,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個字,就聽噗的一聲,被大槍一槍爆頸,槍尖從脖頸裡扎進去,足足穿出半米多才停下來。
嘶!
蘇瑞倒吸一口涼氣,嚇得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大喊一聲:“他在那!”
爬起來就跑。
亂成一鍋粥的斧手這才發現王庸已經在了廟門外面。
微微一愣,隨即追砍過來。
“可惜,被他跑了!”王庸恨恨的道一聲。
卻也不敢再追,起腳往反方向跑去。
現在他跟斧手之間已經拉開了距離,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到了這時,就顯示出王庸部隊鍛鍊的效果來了。即便經過苦戰,腳力仍舊比那些斧手高不少,幾百米的小巷子,王庸就跟受驚的兔子一樣,瞬間跑到了巷尾。
然後一拐,上了車流擁擠的大街。
一干斧手足足晚了三四秒鐘才趕到,等再尋找王庸的時候,已經只能看見在車流裡穿梭的王庸背影了。
且不說他們敢不敢堂而皇之的追出去,單單那飛逝的車流,就是極大的阻礙。等一羣人穿過車流,恐怕早沒了王庸的蹤跡。
“艹!”人羣裡響起幾聲怒罵,個個臉上都是不甘心的神色。
折損了這麼多人,到頭來還是被王庸跑了,他們豈能甘心?關鍵是王庸沒做掉,連錢都拿不到。
“怎麼辦?”有人問。
“沒辦法,先回去把現場收拾了。至於錢的事情,我們折了那麼多兄弟,不給個百十萬的安葬費、治療費,哪能這麼容易放過姓蘇的!”
話音落下,斧手們轉身,回去清理現場了。滿地的鮮血、屍體,如果不清理,第二天一準成爲頭條。他們也別想在這個城市呆着了,只能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