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宏裕故意瞪了二哥,說:“我這笑彌勒可是實打實花了二十多萬,不像你這麼摻假。”那幾個字同樣被他叫的異常響亮。
“爸,你看這字怎麼樣?”唐若鬆心裡明顯是不服氣。
唐修古拿着字端詳了一下,又遞給唐於藍:“來,乖孫子,你看這幅字怎麼樣?”
唐若鬆心裡一抽,遞給唐於藍那還有好?
唐於藍慢慢拿在手中一看,字體是錯落有致,極具氣韻,神情頓時凝重,笑道:“三叔,你整天想着勾心鬥角,以後也多結交點名士,提高自身素養。別滿腦子鑽進錢裡。這幅字依我看是真品,價值不在百萬以下。”
唐若鬆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侄子還給他留些面子。唐宏裕就不樂意了,擺足了架勢,嚷嚷道:“哼,那你說?你是怎麼看這是真跡的?”
唐學智也湊過頭去,依照他的學識都不能夠辨別真假,想看看侄子用什麼方法。
唐於藍就事論事,和他對二叔什麼印象沒有關係,他斜瞪了三叔一眼,好像再問這些年你都活在狗身上了麼?慢悠悠的說:“書法,第一在‘出法’縱筆馳騁、不受約束。二在‘意境’,這幅字氣韻十足,疏林遠阜,錯落有致。第三則是‘氣質’。王涵之志行高潔,所以書法清氣飄灑,並不似那些追名逐利、譁衆取寵的人,寫起來書法張牙舞爪,對麼,四叔?”
唐學智愣了一下,老臉一紅。這時候問自己,多少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點頭說:“嗯,分析的還不錯,還不錯!”
唐於藍嘆道:“只可惜,天妒英才,王涵之不過五十歲就死於事故,否則假以時日,他的書法很有可能達到更高的境界。”
“什麼境界?”唐學智好奇的問。
華沁媃輕笑不已,就連凌江大學的郭教授都對唐於藍書畫鑑別佩服的五體投地,更不用說他們這羣商人了。
唐於藍說:“返璞歸真!神采韻味和內容形式和諧入手,達到形質和身材的完美統一。也只有王羲之這樣的一代是書法大家才能做到。”
老太爺笑眯眯
的說:“不錯,既然小藍都說好了,那自然就錯不了。文遠,你給我收起來,以後再細細觀看。”
唐宏裕小聲嘟噥着:“哼,說的一套一套的。”
唐於藍忽然之間若有所思,道藏萬法,萬法自然,周而復始,如《易經》上否極泰來,泰極生否,身上的星辰紋身,似乎也隱隱起了變化……
“小唐啊,你是怎麼研究這個的,真了不起!”唐若鬆堪堪找回臉面,翹起大拇指。
“嗯?”唐於藍被打亂思緒,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唐若鬆嘴角抽了抽,訕訕收回手,暗道自討沒趣。
唐於藍試了試,再想找到剛纔的感覺已經不可能了。
到了唐學智,他掏出一本書,笑道:“爸,老是送那些東西,我感覺特俗氣,這不請人給您寫一本傳記,到時出版發佈出去。讓衆多人都知道您的事蹟。”
老太爺拿過書,封面上寫着《唐修古傳記》,打開一看,字跡太小,看不太清楚。
唐宏裕不悅道:“四弟!你對父親瞭解多少,傳記有出入怎麼辦?別人對父親有誤會怎麼辦?就算沒有出入,銷量不好,那些出版社不恨死父親。就算銷量好了,一羣記者整天圍堵在門口,打擾父親清靜!”
老太爺也猶豫了着,說:“這個嘛,小藍,你看……”
唐於藍說:“人活一世,雁過留名。不用太在意別人看法。我聽爸談,六十年前村中貧困,您打開家中糧倉,接濟四方來客,救了不少人。在文化運動過後,又出錢捐助學校,幫助貧困兒童。單憑這兩件事蹟,就比上是不少作秀的演員歌星,出本傳記怎麼了?做好事還不能說麼?”
“對,我也藉此祝爸壽比天高,福比海深!”
唐宏裕被說的老臉一紅,扭頭朝大哥看去,說:“大哥,兄弟幾個都獻禮了,現在到你了。”
兄弟幾人,還有兩位大美女,以及在坐的村裡的老骨頭,目光都唰唰唰集中在唐文遠身上。
唐文遠老臉一紅,拿出一個特大號箱子,上面寫着:“老年健康大保健。”
“這是什麼高科技?”老太爺撓了撓頭。
“爸,裡面有血壓計、自測試血糖儀等產品,都是老年人用的。”唐文遠低聲的說。
幾個兄弟的禮物都別出心裁,爭奇鬥豔,而唐文遠的禮物更像是來逗樂的,先別說裡面的東西怎麼樣,就連包裝也不知道請哪個村裡的老頭代言的,無精打采的,盒子甚至都有些破舊,至於裡面的儀器,賣保健藥的時候,一般都會白送給。
“大哥,你是來逗樂的麼?這禮物也拿得出手?”唐若鬆冷嘲熱諷的說。
老太爺皺了皺眉,說:“文遠,你看我身子骨像不健康的麼?”
“爺爺,這可不是什麼保健的器材,你打開看一看。”唐於藍微微一笑,將箱子放在茶几上。
老太爺看他神神秘秘的,慢慢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是一顆骷髏頭,頭上還插着一柄斷刀。
唐若鬆勃然大怒,叫道:“你們爺倆搞什麼鬼,大壽的時候送這樣筆記裡的東西!”
“唐於藍,你瘋了麼?”唐宏裕也跟着怒氣中燒,呵斥道:“大哥,也不是我說你,你看你這搞的什麼名堂?”
大壽之日,竟然弄這樣不吉利的東西,就算老太爺寵愛孫子,此時也難免不悅。如果是唐星書敢這樣,他早就手持柺棍抽過去了。
“爺爺,你拔出這把斷刀看看。”唐於藍面色如常,說:“上面刻着一些東西,你應該有印象。”
唐修古按住骷髏頭,費了一把勁纔將斷刀拔出,刀身滿是傷痕,刀柄上刻着小篆“唐”字,後面寫着:“願以此刀,屠盡倭奴!”銀鉤鐵畫,剛勁非凡。
“這,這不是……”老太爺好像被雷劈中一樣,滿臉震駭。
“曾祖於一九四二年,斬倭國陸軍大將,將此斷刀插在山田大將頭顱上,此後被人收藏做傳家寶,流傳至今。我爸幾經波折勞累、費勁千辛萬苦纔將此刀找回,雖然刀身已斷,不過氣勢長存,足夠鎮壓奸邪之氣,佑我唐家興旺,百年不衰。”
二叔和三叔愣在那,憋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