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市西城區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一副末日般景象。可坐落在繁華地段的盛世財富中心卻絲毫不受影響。
“撤了吧,都撤了吧。”盛萬耀在餐廳內,看着桌面上一道道精美的菜餚,無奈的搖了搖頭。
“盛董,這些菜都沒吃,真的要撤麼?多好的東西啊,怪可惜的!”一名經理小心翼翼的問。
“讓你撤就撤,哪那麼多廢話!”盛萬耀拍着桌子叫道。
那經理捱了罵,趕緊吩咐服務生,把剛剛端上來的菜又撤了回去。
所有恭迎獄皇的努力,看來都白費神了。
這全是因爲獄皇從天台走下來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諾大的國家,還有那麼多人仍然沒有解決溫飽,你花費這麼大心思,弄一桌佳餚來招待我,還不如多捐些糧食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呢。”
盛萬耀聽了這話,臉上彷彿被獄皇打了一巴掌,面色十分難看。當時廚師正在做飯,而且距離廚房還有四層樓之隔,他壓根就不明白獄皇是怎麼知道的,狗鼻子都沒有這麼靈吧。
“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奇怪。”獄皇淡淡的說:“我明明不想要,東西卻找上我。有些人很想要,卻偏偏得不到。”
這句話在盛萬耀腦海中盤旋了許久,從他離開獄皇到現在,仍然感覺十分羞愧。
“盛董,那準備些什麼吃的,招待他們……”那經理不敢再提獄皇,這兩個字,在心中像是一種禁忌,提到的話,甚至讓自己招惹上危險。
盛萬耀考慮了一會,道:“弄點家常菜吧,整個西紅柿炒雞蛋、蒜調黃瓜、蔥絲拌豆腐皮,再整幾個饅頭。”
那經理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讓五星大廚炒這樣的菜,怎麼都感覺像博士生畢業了去掃大街一樣,有些大材小用。
經理又問道:“那,喝什麼?”
“整兩瓶老白乾,還有蛋花湯,就這樣吧!”盛萬耀也是傷透了腦筋,無奈道:“這些人身份太尊貴了,捏死我們就像捏死幾隻螞蟻,可要好好伺候,沒辦法!”
話音未落,餐廳門口匆匆跑過來一名男子,西裝革履,一頭短髮十分精神。
男子邊跑邊叫道:“盛董,菜……菜……”
盛萬耀扭頭一看,那年輕男子正是安排在獄皇身邊,端茶倒水的人,他急匆匆跑過來,說不定有什麼情況,趕緊問道:“別急,慢慢說,什麼菜?”
男子道:“是姓餘的大叔,他要幾道下酒菜,說要整精緻點的,有特色的!”
盛萬耀一聽,頭馬上就大了,餐桌上的菜可剛撤掉啊。
此時,在一間寬敞的套房內,余天燦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眼睛不耐煩的盯着身前晃來晃去的身影,道:“景懷英,你煩不煩啊!像個蒼蠅走過來走過去,我想喝酒的興致都被你攪和亂了。”
“那你就別喝。”景懷英頓住腳,冷冷的說道:“就你這臭脾氣,我就不明白,獄皇爲什麼這麼看重你。”
面對景懷英的言語諷刺,余天燦淡淡的一笑,道:“你怎麼能跟獄皇的眼光相比呢?他和
你就是不一樣。所以,他是獄皇,而你只能是一個魔王。”
“哼!”景懷英道:“獄皇就算不看重你,依然是獄皇。而我就算輕視你,也依然是魔王。我們什麼地位,跟你這無名小卒並沒有多大關係。”
余天燦仰着身子,不屑道:“咦咦咦,你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把我這無名小卒請到西境去的!”
景懷英被余天燦一句話噎死,氣呼呼的哼哼兩聲,問道:“我懶得和你計較這些小事。唉……你說,能影響凌江市格局的,還有誰?”
“我也沒工夫搭理你這小事。”余天燦將酒罈重重的頓在茶几上,道:“等會飯菜來了,酒也沒你的份啊!”
“誰稀罕。”景懷英有些哭笑不得,苦笑一聲後,湊上前去,道:“餘先生,我倒希望你能給唐於藍通一次電話,畢竟得罪獄皇,對於你這個朋友並沒什麼好處。”
犯罪俱樂部方面早就配合地獄,還有凌江市不少大有身份的人,同樣也不敢拒絕地獄的邀請,可偏偏這唐於藍不把地獄當一回事,這讓景懷英心中十分不滿。
“求我啊……”余天燦挑了挑眉毛,道:“你求我,我就打!”
“不可理喻!”景懷英氣不打一出來,他拳頭攥着咔吧作響,恨不得一拳打爆余天燦的腦袋。
“你是獄皇的手下,我又不是。”余天燦瞥了景懷英一眼,道:“而且,獄皇這一次的邀請,可謂是死中有生,生中有死,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並不希望唐團長過來。”
景懷英一愣,道:“難道……你能看透獄皇大人的意圖?”
余天燦雙眉緩緩皺起,長長吸了一口氣,道:“看不透……看不透啊!”話剛說完,他緩緩別過頭朝房門看去。
房門緩緩打開,柳銘在兩名幽靈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
景懷英大步湊過去,一手挽住柳銘的手臂,說道:“你來了啊,獄皇跟你都談了什麼?”
“見過景懷英大人。”柳銘微微躬身,施了一禮,才道:“獄皇大人只聽我講述了最近幾年的一些事情。有宗佰大人發展基地,做的一些研究,還有……”
柳銘抿了抿嘴脣,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趕緊給他倒杯水。”景懷英吩咐後面的605號幽靈,而後將柳銘帶到沙發前,讓他坐下。
柳銘坐下後,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如今他是地獄所有獄使當中,身體最虛弱的了,甚至連紋士長都比不過。
喝下一杯水,潤了潤喉嚨,柳銘接着說:“還有凌江市四大家族,以及幫會爭鬥的事情。不過,獄皇大人好像對飛鳥團的唐於藍很感興趣,尤其是他對飛鳥團的管理,還有從基地中逃脫的的事蹟。”
景懷英雙臂環抱,道:“這小子是有點特殊,可和獄皇大人相比,簡直是皓月和螢火蟲的差別。”他對於唐於藍在電話中拒絕邀請,仍舊耿耿於懷、心懷不滿,對唐於藍恨得牙癢癢。
柳銘點點頭,脖子微微昂起,眼神中還閃着光,一副崇拜的模樣,道:“獄皇大人是我的信仰,他引領者我們的
方向,他……”
“咳咳!”余天燦用力的咳嗽一聲,打斷柳銘的話,道:“吸一口氧氣都把自己嗆到了,你能不能沒事別整排比句,弄的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柳銘等目光陰冷的瞪向余天燦。
“餘先生,您的菜來了。”
房門是敞開的,一名短髮男子在門口大聲道:“我要不要送進來?”
余天燦招招手,讓男子帶服務生送入飯菜,而後坐在餐桌旁,挽起袖子,大吃起來。
在西境這麼長時間,基本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如今到了凌江市,可要好好犒勞一下肚子。
景懷英聽到余天燦嘴裡傳來的吧唧聲,感覺身上像是起了一層小蟲子,無比難受,帶着柳銘遠離餐廳,找地方坐下後,詳談起來。
“霍烈和陸霸他們的死,獄皇有沒有吩咐什麼?”景懷英小聲問道。
柳銘眼神顯得有些困惑,他撓了撓臉頰,道:“獄皇大人只說,有些事情,他會親自解決的。對了,唐於藍你邀請到沒有,霍烈可是他親手殺死的。”
景懷英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跟他簡直沒辦法溝通。”
柳銘道:“他這個人的脾氣很古怪,吃軟不吃硬,你如果順着他的意思,邀請他並不難。屬下願意爲景大人排憂解難。”
景懷英一聽,頓時喜逐顏開,道:“那最好不過了。你現在是副獄使,宗佰這位置空缺,以後多半是你的了,在我面前,不用自稱屬下了。我聽說方滿庭也到凌江市了,不知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柳銘一聽這個話,一時兩眼無神,呆了呆,緩緩搖着頭,道:“我聯繫不上方大人。”
景懷英唉聲嘆息:“地獄在凌江市這地方,也算是損失慘重啊!”他聽着外面呼嘯而過的警笛聲,面色十分複雜。
下午三點鐘,警笛聲漸漸停歇。
凌江市公安局和派出所內人滿爲患,陳永剛做出決定,將前期抓獲的飛鳥團混混和狼牙團的一些混混釋放出去,挪出位置給忍武組的人使用。
倭國領事館官員緊急前往凌江市公安局,提出面見陳永剛。
陳永剛以公事繁忙爲由,將對方晾了一個小時。
下午四點鐘,陳永剛纔接見了倭國領事館總領事——山野壽正夫。
山野壽正夫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花白的頭髮,穿着一件灰白長條西裝,見到陳永剛之後,連連拍桌子,提出接管忍武組的成員。
“我們倭國人犯了罪,倭國法律會懲罰他們的,請把人交給我,我會將他們遣返回國,接受法律的制裁。”
陳永剛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同意麼?”山野壽正夫道:“陳局長,我勸你以大局爲重,不要爲了幾個人,破壞兩國邦交!”
陳永剛無奈的說:“我沒有這個意思,這案子並不是我負責的。人是何警官抓來的,案件由她負責。”
山野壽正夫沒想到等了一個小時,等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答覆,問明白何警官的辦公位置後,氣沖沖地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