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漢天翹着二郎腿,輕輕地將咖啡放下,低頭瞧向對面黑着臉坐着的風步亭,心中不免有點得意。畢竟當初跟玄麗老尼的婚事,風步亭雖沒多加干涉,但他那嘴裡不乾不淨的可沒少說風涼話,要不是玄麗攔着,他當初就抽死這小子了。
後來兩家有了些合作,卻也有限度得很,畢竟風老氣他將女兒拐跑了。到玄麗出家後,這才稍微的合緩了些,合作也比較多。但風步亭一直都用鼻孔看人,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步亭,你這次莽撞了。”徐漢天看僵着也不是個事,來了就是要把事解決,就先張嘴了。
“哼,徐漢天,你少說屁話,我這回是栽了,但他張玄想要毀了風家,他也做不到。”風步亭一說起話來就很衝,也就徐漢天能聽出他是心虛了。
“你弄張玄就弄張玄,他雖說是嘉兒的保鏢,可他也就是一個保鏢……”
“徐漢天,你弄個宗主給嘉兒做保鏢,你也挺厲害啊。”
徐漢天微微一笑,不禁自得地說:“我當初可沒看出他是千符宗的宗主,但你也怕是不知道,千符宗要結善緣,傳續香火又少……”
“我看是美人計吧,你我都是過來人,他瞧你女兒的眼神,可不正常。”
風步亭冷冷地說,手一擺,就有人捧着個盒子過來,他將盒子放在桌上說:“我跟他的事,你就別管了,這是我給嘉兒的一個禮物,做舅舅的,讓她受怕了,給她壓驚。”
徐漢天沒伸手去拿,眼睛微眯起來:“冤家易結不易解,你也是做大事的,你風家資產上百億,你這做董事長的,目光能不能長遠些?你想讓我兩不相幫,那是小事,你卻沒注意昨天夜裡,你的人過去,帶特戰隊的是那個寧閻王嗎?”
風步亭冷哼聲說:“他寧家在你江都能排上字號,在霧都算個屁!叫聲閻王,還真以爲手拿生死簿能管人生辰死期了?”
“他寧家不算什麼,那你也沒必要去得罪他吧?”徐漢天看他還是一副傲得沒邊的模樣,就有氣了,“一樣的道理,你風家出了霧都算什麼?這西南一帶,你風步亭的名字有我徐漢天好用?”
風步亭臉一煞,卻知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徐家汲汲經營,兩代下來,政商關係之綿密,到了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就他那女兒徐嘉兒,也不是吃乾飯的,就是風勝家也比不了他這表妹。
“你想說什麼?”
“我要說,就是沒了我,你能對付得了千符宗那千變萬化的符咒秘術?”徐漢天冷笑道,“你還是這個脾氣,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給我擺臉色,我是你姐夫,我不在乎,聽了也就聽了。看你姐面上,我也不會把你怎樣。但你自己問你自己,你能對付得了張玄嗎?”
風步亭一拍桌子,咖啡都灑到桌面上了,他的神色,要是拿面鏡子來,他自己都能嚇一跳。
“你少拿個老百姓來嚇我,我是風家的人,我……”
“滾尼瑪的蛋吧!”徐漢天怒了,“往上數,你風家才幾代?就是老爺子四十歲前,算是什麼?我徐家也一樣,別特莫的擺譜!都是老百姓出身,你特莫還忘本了?你這五十來歲是活到狗身上了吧?”
風步亭大怒之下,手往前一探,五指成鷹就要抓徐漢天。
徐漢天眼中精芒暴射,手往下一搭,就將風步亭的手給壓住,手指沿着他的手背往前一滑,風
步亭頓感整隻手一麻,心頭一駭,急忙將手縮回去。
“你身手比以前強了這麼多?”
“我找了些有本事的人,將年輕時泡吧的時間全都拿來練功,應酬少了,身體好了,身手自然也強了,”徐漢天起身冷眼一瞥說,“你倒是把一身本事都還給老爺子了,下盤虛浮,四肢無力,你這些年沒少玩女人吧?富貴不忘本,你連你風家的家訓都忘了,你還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張玄!我告訴你,他至少是千符宗的宗主,惹毛他了,他毀不了風家,他至少能毀得了你風步亭跟你那兒子風勝家。韓鋒,走!”
徐漢天將門一推,呼呼的寒風吹進咖啡館,風步亭渾身一冷,打了個哆嗦,臉色灰敗地靠在沙發上,長嘆了一口氣。
隔壁的門這時纔打開,一個身材矮瘦的老人拄着柺杖出來,瞳孔裡的眼神有些渙散,要不仔細瞧,誰都看不出這就是在霧都威名素著的風老太爺。
人已進了風燭殘年,要不是被這不成器這兒子叫出來收拾殘局,以他的心力,也早就無力去管這些事了。
可是虎倒威風在,這人的名樹的影,風老要出面,誰都不敢不給他面子。
但一想,這都快九十的老人了,還要出來幫這五十來歲的兒子擦屁股,這不免讓人有種風家後繼無人的感覺。
“漢天說的話一個字都沒錯,我啊,也是太溺着你了,”風老淡淡地說着,坐到剛纔徐漢天坐的那張沙發上,立時有人遞來一杯水,“不能忘本啊,步亭。人可傷之,不可辱之,何況是那些修道的。”
“爸……”風步亭無力的喊了聲。
風老擺手說:“我給老徐打過電話了,他說他會幫我們風家解開這顆釦子。”
風步亭精神方纔一振,風老就說:“但這解鈴還需繫鈴人,你結下的樑子,你去一趟江都,好好的把事情了結了吧。”
“是。”風步亭無奈地點頭。
“遇到你姐姐,讓她回趟家看我,就說我老頭子沒幾年可活了,她這個家……也可以不用出了。”
風步亭愕然擡頭,看着滿臉皺紋的父親,一股悔意涌上心頭,緩緩地點下了頭。
……
太上居譚娜家裡擠滿了,就跟那天搬家時一樣,齊媛王蔓寧果兒徐嘉兒這七姐妹中的四大美女都來了,王蔓還將表妹秦歡帶來了,譚妮程平秋羅潔趙悅歡也來了,趙悅歡還帶了男友成敬。
不過,成敬一進來就被趕走了,弄得趙悅歡一直都在賠笑。
“他硬要來,我才帶他來的。”
“你搞公關的,他來不是爲了想結交齊總王總那些人,”羅潔訓她說,“他沒安好心,你這做女朋友的也看不出來?”
趙悅歡委屈地撅了嘴,譚娜就將她拉過去了。
張玄能瞧出是羅潔心情不好,她一直沒能如願,張玄在避着她,這下張玄受傷了,她就更不好招惹張玄了。趙悅歡這是跑過來中槍,她就拿她出氣。
“你好好的跟趙悅歡生什麼氣?”譚妮遞給她一根燒羊肉串,“吃你的吧。”
噯~這事也沒法跟譚妮說,羅潔哭笑不得的接過,瞅張玄坐在一旁,在那翻着禮物,就眼神往他褲襠那一瞟,渾身發燙。
“你說我就中個槍吧,你們這大包小包的,給我送電飯鍋做什麼?我又不經常在家吃。還有,還送乾衣機?”
“我
送的!”秦歡這小妮子舉起手喊,“最近南風天溼氣大,我爸說你這傷口容易感染,這衣服要烘乾了才能穿。”
秦瘋子送的,那就二說了,好壞都得收下。
“寧叔怎麼來了。”齊媛聽到門鈴響去開門,看寧鎮西在門外,還帶着倆工人。
“給你送臺電視,60寸4K高清的,掛哪兒?”
寧果兒無語地瞧着老爹,看這邊牆上那臺老電視就說:“就掛那吧。”
張玄起身要道謝,徐漢天就踱着腳進來,這下這所有的人都紛紛跟他問好。
“張玄你過來,我跟你單獨聊聊。”
“爸!”徐嘉兒想過去,被韓鋒給擋住了,“私事!”
“韓鋒,我做女兒的,私事不該聽?公事我也要聽啊,我是張玄頂頭上司!”徐嘉兒還是被擋住了。
看張玄和徐漢天進了廚房就去找譚娜,想叫她去聽。
“董事長,我敬你是條漢子,你不是來做說客的吧?”
“漢子?”徐漢天笑道,“別在我面前玩這套了,你那天在醫院跟風步亭吵架,是不是想從他身上訛錢?”
張玄擡頭看天花板,這廚房的吊頂不成啊,這縫都快裂開了,這要是掉下來砸到娜娜的小腦瓜怎麼辦呢。
“喂,別裝了,你原是想用風勝家的事訛他,沒想到風步亭也是個炮仗,你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他就跟你把話說死了。你只好把事情搞大,這下好了,這事大得沒邊了……”
張玄歪嘴說:“那倒不是,我想弄死他,還是很簡單的。”
“你真要弄死風步亭?你千符宗,不是講究結善緣嗎?除非罪大惡極,你們很少下殺手。你說吧,到底要風步亭怎樣?”
說他徐漢天城府深也罷,老謀深算也罷,他猜的倒對了一半。
可張玄確實是因爲風步亭狗眼看人低才暴走的,看不起人可以,可要是把人當狗看,這菩薩還有三分火性呢,誰受得了?
“我能讓他風步亭怎樣?”張玄嗤笑道,“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市民,老百姓,他想怎樣就怎樣……”
“要聽實話?我是很高興你能把那傢伙毀了,可你不能這樣幹,他那邊家大業大的,目標也大,你要乾了,會損害很多人的利益,到時那些人要對你下手,你就是對付得了吧,也得夜夜擔心受怕,不值。這話不說嘛,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徐漢天摸出煙慢慢地點燃,吸了口說:“你可以敲他一筆大的,讓他長長記性,其它的,收收吧。就當爲了譚娜,也是爲了我女兒。”
張玄抱着臂膀想了好一陣,才說:“我暫時先不動了……”
“你受傷了動不了好不好!”徐漢天白他眼,“那給你一段時間好好考慮,等你想好了,就把數字告訴我,我跟步亭那小子說。”
“是不是玄麗妖婆去找你了?”張玄覺着董事長有點反常啊。
徐漢天一滯,才彈菸灰說:“你的直覺很超常啊,不錯,小惠找我了。”
“嘖嘖,英雄難過美人關,董事長難過尼姑關……”
“你小子!”
徐漢天失笑搖頭,就看徐嘉兒跑進來,便皺眉說:“不是讓你不要過來聽嗎?”
“勝家表哥被人挾持了,就是那個白驚虎乾的,季婕帶人把醫院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