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衆人皺了皺眉。
邵曉東、刀奪、龍七幾人走到陳楚跟前,邵曉東上前低聲說:“楚哥,這是哪來的傻逼,咱們幾個把他扔出去得了……”
陳楚咳咳兩聲,心想這老頭兒氣他幾句可以,正所謂氣死人不償命的。
但是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誰敢扔啊,一扔就沾包了。
“眼不見爲淨……”陳楚說了一句,朝外面走。
嚴文正一聽老臉紅了:“陳楚!你給我站住!你剛纔說什麼?眼不見爲淨?你以爲誰淨?你還是認爲我不淨?我告訴你!我老頭子一輩子飽讀詩書,還不如你?不信你和我比比對子,我們對對詩?你別走!你有本事別走……”
這老頭兒子要過來拉陳楚。
陳楚一甩胳膊,跐溜跑了,心想可不能和這老傢伙狗扯羊皮,沒那工夫。
葉倩柔心裡有事,惦記着父親,也跟着出去了。屋裡就剩下刀奪,邵曉東,龍七,馬大河拉屎去了。
嚴文正皺着老臉看看三個滿臉殺氣的小子。
皺皺眉道:“你們……你們三個是什麼人?做什麼工作的?什麼文憑?”
龍七打了個哈欠:“沒工作,沒文憑……”
“唉……”嚴文正嘆了口氣:“年輕人咋能不混個文憑呢?沒文化,多可怕,考個文憑以後找個工作多好……那你們最近啥也沒幹?”
刀奪不厭其煩的擺擺手。
龍七哼了一聲:“嗯,都說了沒工作,你嘰歪個什麼?”
嚴文正站了起來,走到龍七跟前,揚手就要打。
龍七眼睛一瞪,這老頭兒沒敢下手。
指着龍七道:“你這小子,身體這麼好,怎麼不去打工?找不到好工作可以找一般的工作麼?你看比如你去大街上掃垃圾,還有烤地瓜……”
邵曉東差點撲哧一聲笑了,龍七臉都綠了。
嚴文正繼續說:“那掃大街和掏大糞的工作永遠也招不夠人,你怎麼不去幹?”
龍七忍無可忍了。
一雙三角眼瞪得像是要凸出眼眶。
忽的一下站起來,指着嚴文正的鼻子,隨即一手抓住他的脖領子就要把老頭兒舉起來。
邵曉東跟刀奪忙勸道:“七哥,算了,七哥,你和個老頭兒計較個什麼啊,老小孩兒,小小孩兒的,他現在就跟小孩兒似的,別和他一般見識,你就把他當做個屁,給放了吧……”
龍七慢慢放下嚴文正,這老頭兒被掐着脖領子咳咳咳的直咳嗽,龍七指着他的鼻子狠狠罵道:“我……我……我糙尼瑪……”
“你……你罵我啥?”嚴文正面色通紅,老眼渾濁。
“草泥馬……”龍七又指着他的鼻子狠狠罵了一句,隨後帶着邵曉東和刀奪揚長而去……
嚴文正一下癱軟到沙發上,氣呼呼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搞了一輩子文學,研究了一輩子的文字,自認爲是學富五車,出口成章,但被龍七這簡單的三個字罵的體無完膚,渾身發顫……
老傢伙在葉家轉了一圈,也沒人鳥他。
這口氣沒地方出,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嚴文正也不管對方是誰打來的,剛接聽那邊剛餵了一句。
嚴文正就罵道:“我操你媽……”那邊一愣。
嚴文正就掛斷了,按着電話本接二連三的打出去,那邊一接通,嚴文正就罵一句:“我糙你媽……”然後掛斷。
他感覺爽多了,比便秘一週終於拉出去屎都爽的狠。
……
葉倩柔站在小二樓上,從沒有過的寂寥。
長髮往後面梳攏着,兩眼有些直視凝結的看着窗外遠處。
紅脣微微觸動,兩手纖細的手指不自在的憑欄,少有的落寞。
陳楚唉了一聲,慢慢走上小二樓,靠近葉倩柔,緩緩道:“老總,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呢!”
葉倩柔兩眼迷茫,看了看陳楚。
“老總,你放心吧,你父親我知道在何處,如若我所料不錯,應該在藏龍那裡。”
“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不是怕你擔心麼?既然我們已經回來了,我會想辦法救出來的。”
葉倩柔往前走了兩步,嘆了口氣:“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答應了嫁給我表哥,我爸也不能這麼操心了,其實我表哥就是難看點,爲人做事有些時候大大咧咧的,人品還是不壞的。”
“壞!他肯定壞!”陳楚往前走了兩步:“老總,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比你表哥強的男人有的是,你可不能這麼輕率的決定終身大事了,你放心吧,我現在就去青巖寺一趟……”
“你……你能有什麼好辦法?”葉倩柔低下頭。
“你只是一個保鏢而已,而這是大家族之間的事,有些時候人是擺脫不了宿命的安排的……”
陳楚摸摸鼻子:“誰說擺脫不了,很多辦法的,比如……比如你懷孕了,懷着……比如懷着我的孩子,你看他們還能要你,能娶你麼……”
葉倩柔皺皺眉,暗想這叫辦法?如果這也叫辦法,我還不如嫁給人家了。
“陳楚,滾蛋……”
陳楚手卻搭在人家香肩上:“老總,你等我消息吧,我現在就去。”
……
出了葉家大門,陳楚一陣犯愁,自己這兩下子能行麼。
不禁打了個車,直接來到青巖寺山腳處。
再往上便是要靠着步行了。
剛往前走了兩步,陳楚看到山腳下那個尼姑庵了,想起來那兩個巧語和妙語兩個年輕漂亮的小尼姑來。
那倆小尼姑下棋甚好,而且還能撫的一手好琴,那樣的姿色和音律,當尼姑實在是太可惜了,本來華夏國就男女比例失調,女少男多,老婆不夠用,你們倆還當尼姑?這不是浪費資源麼……
陳楚腳下不知覺的便往人家尼姑庵附近走去。
在原本妙語小尼姑撫琴的地方,留着光禿禿的石凳和石桌,亦然沒了佳人的身影。
陳楚不禁嘆了口氣,搖頭。
感覺自己沒緣分,要不見到小尼姑和人家打個招呼聊聊騷啥的也挺好的。
正要離去,忽的感覺這中的草木蔥鬱,陣陣清爽,雖然地域不大,但梅蘭秋菊,賞心悅目,加上奇石和小巧的涼亭,雅緻別具一格,不禁暗想這出家人其實也滿懂得享受的。
要是出出家,在這種美好環境中憋的慌了,找個男人打個野戰啥的,能爽死。
心裡捉摸着,這時身後猛的傳來一聲斷喝:“什麼人?!”
聲音洪亮,且極具有穿透力。
陳楚感覺耳根嗡嗡作響,像是那聲音就衝着他耳鼓喊響似的。
陳楚咧咧嘴,回頭一見,一個老尼姑站在離他二十步開外,這老尼姑個頭高大,一米八也差不多了,有些瘦,橫眉立目的,一身青布僧袍,手中拿着浮塵,而臉上表情極爲嚴肅,跟剛死了爹媽一般,一隻大嘴茬子,差不多一口能塞進去三隻粗大的火腿腸了。
酒糟的鼻子,這個難看,一雙鷹眼,極爲惡毒,一雙掉稍的眉毛,剋夫的命。
而一對尖角又像是扇風的耳朵,大手大腳的。
陳楚咧咧嘴,一見這老尼姑,心裡一突突,敏感的覺得這老婆子不是什麼好鳥。
陳楚眼睛轉了轉:“哎呀,敢問這位師太,此處爲何處?你法號若何……”陳楚說着話,並且拱手,做了一躬。
老尼姑打量了他一下:“這山上是藏龍法事的青巖寺,下面便是我的無量庵……”
“無量庵?”陳楚眼睛動了動,心思卻飛轉,無量庵,無量師太,這兩個名字很貼近啊。
陳楚忙探查道:“那個……我來此地聽說這裡有一位隱士高人,名爲無量師太,小生欽佩之至,敢問那無量師太可否在這無量庵中,小生如若能見一見,畢生幸甚……”
“嗯?你見無量師太?你認識她?”老尼姑一瞪眼。
“不,不認識,只是慕名而來,慕名啊,江湖上都說無量師太是個大英雄,大豪傑,大劍客,比藏龍都……都技高一籌,武功那是天下無敵……”
“唉……江湖人謬讚了……”老尼姑一擺手,臉上微微一笑,鷹眼微眯道:“小子,你從哪聽說的?貧尼可與那藏龍法師沒法比,不過麼……”老尼姑說道此處,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陣陣,周圍樹木枝葉嘩啦啦作響,此處耳鼓再次震顫。
陳楚不禁想起練氣第八層,氣破虛空……
那便是氣體外放,在虛空產生聲波,練到上層處,聲波便可傷人……
陳楚雙眼微眯,這老尼姑笑聲差不多與練氣第八層可以相提並論了,而從她剛纔話語間便可以斷定,這娘們可能就是那無量師太了。
自己還沒到練氣第五重感知境界,而這老尼姑竟然達到了練氣第八重境界的功力,比較之下,自己不是對手了。
陳楚擦了擦汗,眼睛動了動,忽然笑道:“哎呀師太,您肯定就是江湖人稱武功天下第一的無量師太了!今日一見傳說中的師太果然是武功登峰造極,天下無人能敵,曠古爍今,洪鐘大呂,後無來者,前無古人……”
無量師太皺着掉稍眉毛道:“哎,你這小子,怎麼能胡說八道呢,我在江湖算是個劍客而已,怎麼可能天下第一呢!”她雖然這麼說,不過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便衝陳楚道:“這位公子,你來此有何貴幹啊?莫非你也是江湖中人麼?”
“呃……師太,其實我來這裡是拜師學藝的。”
無量師太更是皺眉道:“你這小子,拜師你去山上找藏龍法師,找那些和尚啊,你一個男的,跑我這無量尼姑庵來拜什麼師啊!你真是……唉……”
陳楚撓撓頭:“其實……其實我是來賠禮道歉的。”
“怎麼回事?”
“那個……上次我遇見這裡有兩個小師傅在彈古箏……”
“嗯?彈古箏?”無量師太哼了一聲道:“這兩個死丫頭,我出去雲遊,讓她們兩個看家,好生學武,她們竟然又彈古箏?”
陳楚搖頭道:“是啊!不禁彈古箏,還上山上和那些和尚混一起,嘖嘖嘖,而且下山後彈古箏的曲子竟然是《鳳求凰》……”
無量師太腦袋嗡了一聲,是氣的。
“這兩個孽畜!我早就不讓她們上山,她們竟然不聽我的……”
正說着,林邊小路傳來清歌燕語的聲音。
隨即,兩個女聲慢慢靠近,看到無量老尼叫了一聲師傅,隨即見到陳楚,其中一個俊美的小尼姑指着陳楚滿面憤慨罵道:“你……你個淫賊!我要殺了你……”
陳楚呼出口氣:“師妹啊,你談古箏《鳳求凰》的事兒我已經告訴無量師傅了,你不會生氣吧。
“你……我彈古箏怎麼了?但我沒彈鳳求凰……”
“住口!”無量師太鷹眼一瞪,甚是駭人。
倆小尼姑都不敢說話了。
“丟人現眼的東西!彈古箏本來就不對,你以爲你還是凡人麼,你既然入得空門,就應該每日吃齋唸佛,還彈鳳求凰?”
“師傅,我沒有彈鳳求凰……”巧語小尼姑一陣的委屈。
“還敢頂嘴!”無量師太指了指陳楚道:“還好有這位公子當證人,不然你們倆個小丫頭又要耍賴不認賬,難道這位公子還能說謊嗎?”
陳楚點頭:“師太,我陳楚向來不會說謊話,但懇請師太也不要太怪罪兩位小師傅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只要她們以後改正就好了,我佛慈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然今天彈鳳求凰,不加制止,明天就有可能彈十八摸了……”
兩個小尼姑眼睛死死盯着陳楚不說話,恨不得一刀一刀把他切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