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嘭！的一聲。
季揚鼻子差點撞到門上，不禁咧咧嘴，輕輕敲門道：“楚兄弟，我是季揚啊，開門啊？”
陳楚呼出口氣，心想就因爲你是季揚纔不開門呢。
這讓人看見也不像話了。
忽的想起什麼，貼着門板道：“那個……揚子啊，柳賀在樓下等你呢，你去看看，人家這次爲你的事兒可犧牲的太多了……你不應該去下樓感謝感謝人家麼……”
季揚嗯了一聲：“金星把事情都和我說了，那丫頭是不容易，不過我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在我眼裡她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呷？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麼？要不你先下樓看看先？”
季揚點頭，看了門板一眼，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兒。
下了樓，不多時，陳楚也下樓。
季小桃沒好意思下來，還在樓上呆着。
金星，柳賀已經在一樓了。
柳賀又恢復了以往的裝扮，短髮，平底鞋，白色休閒褲，上身淡青色的小衫，整個人顯得文文靜靜的，根本想象不出她這樣平靜的外貌下隱藏着何等一顆心。
陳楚摸了摸鼻子，第一次感覺柳賀這丫頭有點可怕了。
季揚手裡握着遙控器，隨意的點着電視上的節目，不禁笑笑道：“這次我住院，沒想到楚兄弟迴歸，幫我掃了新頭大患，竟然把馬猴子尹胖子全部剔除了，包括他們的手下……好啊，真不錯，楚兄弟我真不知道怎麼謝謝你好。”
陳楚哈哈一笑，搔了搔頭道：“揚子客氣了，我什麼也不需要，既然平定了瀚城，過幾天我也回DL了。”
季揚皺了皺眉：“怎麼？楚兄弟，你要走？咱們兄弟在一起打天下多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要錢，要女人都有，難道活的不瀟灑快活麼……”
金星呼出口氣道：“揚子，楚兄弟那意思是去DL當保鏢，還要去什麼修煉……”
“當保鏢？修煉？”季揚嘆了口氣：“兄弟別傻了，當保鏢有什麼出息？再說修煉？更是扯淡，修什麼修煉啊？還是留下吧，你還是當二當家的，怎麼樣？”
陳楚摸摸鼻子：“這次是真不想混了，我想過點平靜的日子……”
……
“唉……好吧。”季揚也點了一根菸，抽了幾口，狹長的狼眼看向柳賀道：“柳賀妹子，這次謝謝你了。”
柳賀低聲扭捏道：“我……我不需要你謝我……”
金星這時哈哈一笑，站起身拍拍季揚肩膀道：“揚子，我和楚兄弟出去一下，你和柳賀妹子好好談談，她爲你付出太多了，一個女人能這樣，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這輩子都值了，你……你以後好好對她吧……”
季揚悶哼一口氣，眉頭緊鎖，金星和陳楚往外走，裡面就剩下他和柳賀。
季揚這才嘴角一挑道：“柳賀，感謝你爲我做的這些……”他說着掏出筆和支票，寫了一串數字後遞過去。
“妹子，別誤會，這是十萬塊錢，不算多，就算我季揚的一片心意，還希望你收下。”
“什麼？你……你給我錢？”柳賀兩眼有些失神，整個人愣了片刻：“你……你不要我？季揚，我做這些都是爲了你，爲你丟命都可以，我就是想，想和你在一起。”
“咳咳……柳賀，有些事情不是說可以就可以的，我有自己的想法，這種事情不是可以強加的。”
“我不漂亮麼？”柳賀眸中蓄滿清亮的淚光，彷彿下一秒就要流淌下來。
“唉……你漂亮，你年輕，你性感。”季揚低下頭，默默抽了口煙，隨即背轉身道：“柳賀，但你瞭解我麼？我十三歲砍人，十五歲進了少管所，十六歲出來領着兄弟混，而我現在……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我厭惡什麼嗎？”
柳賀上前一步，兩手糾結在握在一處，眉頭扭轉道：“季揚，我願意陪你，不管你是砍人，你還是受傷，我都一時一刻陪伴你身邊，照顧你，我就是喜歡你，我心裡總是想……”
柳賀說着淚珠滑落，一串串梨花帶雨般：“季揚……你不會是……不會是嫌棄我吧，我告訴你，我柳賀還是乾淨的，我並沒有和那些男人怎麼樣？我還是處女，我不是壞女人……”
“別說了……”季揚揮揮手：“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我不在乎這些，我在乎的是……是你不瞭解我。”
“我怎麼不瞭解你了……”柳賀有些哽咽，激動的抽噎起來。
“你瞭解我什麼？”季揚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我最想過的就是陳楚剛纔說的那種平靜的生活，陳楚要退出，這何嘗不是我想做的，找一個心愛的人，好好的，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纔是我最想要的，可惜我手下這一票兄弟怎麼辦？柳賀，你還年輕，你不瞭解我，我需要一個女人，她不必漂亮，但必須賢惠，她不必聰明，但必須孝順，不需要她多能幹，但能相夫教子就可以……但你不是。”
柳賀愣了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要退，我也和你退，你說過平淡的生活，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生兒育女，我也可以當個好母親啊，我可以改的。”
“本性難移……”季揚掐滅煙道：“金星都和我講了，陳楚利用你，滅了馬猴子，尹胖子，我季揚由衷的感謝你，甚至你幫我季揚，以後誰欺負你，我季揚會捨命相還，但是我不希望以後的妻子蛇蠍心腸，人，最基本的就是善良，我不希望以後孩子母親心口不一，口是心非，最毒婦人心……”
“啊……”柳賀渾身一震，顫抖悲慟，身子觳觫的癱軟，手扶着旁邊的桌面，她萬萬想不到，季揚能說出這樣的話，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季揚……你怎麼這樣……你爲何這樣狠心對我……”
季揚走近，扶着她肩膀道：“柳賀，你以後就是我妹子好不好？你看我就一個妹子季小桃，以後你就是我第二個妹子，誰敢欺負你，我季揚第一個不放過她！以後我給你物色一個好男人，我妹子的男人不管人品事業必須是頂尖的……”
“滾……”柳賀推開他，後退幾步，指着季揚，手指修長顫抖，萬千話語，凝結胸口，哽咽堵塞於胸，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哭着推開門跑了出去。
金星和陳楚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季揚打開冰箱，擰開一瓶啤酒喝了幾口，呼出口氣。
陳楚摸摸鼻子，嘴角挑着笑。
金星則嘆息一聲，掐滅煙。
白了季揚幾眼：“揚子，柳賀這丫頭不錯，一個女人爲男人做這麼多，要是我找就從了這姑娘了，以後她說啥我都聽，我給他洗衣服都行，這女人多好啊，你爲啥要這麼對人家？”
季揚噗的笑了：“金星，不容易啊，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騙過的女人也不少吧？還給人家洗衣服？給不給人家洗內褲啊？”
“滾……”金星呼出口氣：“我那是沒遇見一個真心的，遇見了，我賺夠了錢也他媽撒手不幹了，季揚，你小子錯過柳賀以後肯定要後悔……”
季揚搖頭：“沒感覺，還有……”他看了看陳楚，隨即笑道：“楚兄弟，你說柳賀這人適合做老婆麼？”
陳楚摸摸鼻子，看了看左右：“我哪裡知道？不過這女人相貌身材，倒是好牀友……”
金星白了兩人一眼。
陳楚兩手抱着頭出去遊逛。
季揚見他走了，這才拍着金星肩膀道：“金哥，柳賀那女人不能要，竟然和陳楚設計出那樣的毒計，可見這女人心腸多狠毒，這樣的女人，我季揚避而不迭，怎麼還能往懷裡拉呢？進而遠之最好……”
金星只是嘆息，搖頭離開。
片刻，季小桃下樓，見到季揚笑着說了聲：“哥。”
季揚微笑：“小桃，剛纔陳楚是不是和你一起在樓上？”
季小桃呼出口氣，臉色紅潤。
“唉……過兩天我就送你回春城上學，正好也開學了，以後……哥再給你物色一個男朋友。”
季小桃兀自一愣。
隨即臉色變化道：“哥，我有喜歡的人，我的事兒以後不用你操心了……”
“你有喜歡的人？”季揚苦笑：“是不是陳楚？他不是一個好人……”
“哥，你咋能這麼說？人家這次不是救你……”
季揚擺擺手：“小桃，一碼是一碼，兩件事不能混淆，陳楚什麼出身？怎麼回事我比你清楚，他外面的女人有多少你知道麼？還有，他這個人本來就是心術不正，這次救我我感激，但是他和柳賀的那些毒計太不地道，違背道上規矩不說，這個人也太邪了，我怎麼可以把自己妹妹嫁給一個這樣又毒又邪的人呢……還有，就算陳楚不這麼毒邪也不可以。”
“爲啥？”季小桃緊緊的盯着季揚。
季揚喟嘆道：“小桃，我希望你以後找個家庭條件好點的男人，最起碼學歷也應該是本科以上，博士更好，家裡條件也要好，當官的最好，以後你就是官夫人，一輩子享受不盡，不用操心受累……”季揚說到這裡笑了笑：“那時候咱爹媽放心，當哥哥的也開心，妹子你過的好了，就理解哥哥了。”
“你開心，爹媽開心，可我不開心！哥，你要找當官的有錢的，你自己去嫁人吧！別關着我……哼……你爲啥不娶柳賀，還來教訓我……”
季小桃氣呼呼的往樓上走：“忘恩負義，表面上和人稱兄道弟，背地裡背信棄義……”
季揚手一抖，易拉罐啤酒砰然作響，已經在手中變形。
“妹子，當哥的不會害你的，陳楚這次救了我，以後他有難我還他一命就是了，但是我不能毀了你一輩子，你和陳楚只要我有一口氣在，絕對不可能在一塊！除非我橫死街頭……”
……
門外，金星推了一把陳楚：“兄弟，進去和季揚解釋解釋。”
陳楚淡淡一笑，推開金星手掌道：“金哥，我還有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