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啥?”龍七撓撓頭,臉成豬肝色。
馬大河蔑視他一眼,轉身大步走進酒吧。
龍七還沒回過神來,問陳楚:“楚兄弟,剛纔馬大河說啥?”
陳楚呵呵笑道:“他和你說……嘿嘿!”
龍七反應過來了:“這他媽傻小子!有我龍七當你師傅不比你自己瞎練強?肯定能超過陳楚!”
“嘿嘿!楚兄弟,你來,和你商量點事兒。”龍七笑眯眯的。
陳楚正在猶豫要不要教馬大河修真,感覺既然是兄弟,就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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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啥事兒?”
“那個……楚兄弟啊,你那四十萬……有倒是,那個見面分……”
陳楚咧嘴,心想見面分一半。
“咳咳……對了龍七哥,我忽然忘記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得馬上去辦,十萬火急,我走先……”
“我靠!你個沒義氣的!”
陳楚已經跑了。
“喂!陳楚,不分一半,分幾萬就行!”
“呼呼……”陳楚停下:“那個……龍七哥啊,不是行不行的事兒,我得先問問我師傅。”
“呷?你問龍九那丫頭片子幹啥?我是她哥,她還能不同意?”龍七說着心裡忽悠忽悠的沒底。
陳楚電話打過去了。
龍九接聽,亦然是冷冷的聲音:“陳楚,我說過忙完了去DL,你沒事打什麼電話?”
“呃……師傅啊,是這樣的,龍七哥想管我借幾萬塊錢……”
“不許借!陳楚啊,你有錢好好存着,以後師傅給你娶個媳婦用,我七哥那人不是什麼好人,吃喝嫖賭,你借他幾萬?就是幾十萬,上百萬,他也能一夜給你輸個一乾二淨,教訓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要是借他錢,咱們就恩斷義絕……”
“咳咳……別的九師傅,咱們關係可不能斷,咱們是打折了骨頭還連着筋了……”
“嗯……掛了!”
對面傳來嘟嘟的忙音。
龍七也側耳傾聽,也跟着泄氣了。
……
陳楚與龍七進入酒吧之時,發現清姐不在。
剛纔還好端端的在吧檯喝悶酒,這會兒跑哪騷拉去了?
陳楚呼出口氣,反正酒吧生意好壞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只是個看場子的,而且一年的費用四十萬已經揣進腰包了。
只是他在四處逡巡的時候,信不往樓上走。
一黑衣服務生伸手攔住:“陳先生,這二樓是清姐的閨房,不許任何人上來……”
陳楚撓撓頭,見後面還有三個服務生,這四人總是跟隨在清姐那騷娘們左右,像是保鏢。
“那……清姐人呢?”陳楚問。
“呃……”這個服務生猶豫了一下,另個服務生一臉肅穆的過來,聲音低沉道:“清姐在休息,不許任何人打擾,陳先生,一樓和後院你可以隨便走動,二樓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再說,清姐僱用你看場子,而不是打擾她的私生活的,更不是侵佔她的私人空間……”
“呃……我沒那個意思。”陳楚點頭下樓,又瞥了一眼那四個服務生,看他們低低談論了幾句,各回位置上站着。
莫非……陳楚暗想,這四個男的不會和清姐搞五p吧?不然那麼融洽?這清姐的需求可真是旺盛啊……
……
……
DL城南,發展緩慢。
別看城北繁華大都市,城南再往前還有老式的鐵軌電車,和現代化拉風的地鐵相比,過於的陳舊落後。
並且,七八十年代的老樓錯綜複雜,間隔中還有幾戶冒煙樓,這在小城市已經很罕見了。
這裡和DL的繁華一線之隔,那邊是天上人間,這邊是民生疾苦,和華夏很多地方,很多城市一樣,貧富落差過於懸殊。
你開着你的寶馬,我睡着我的下水道,你當官一呼百應,我貧民飢餐露宿……太多的不公,太多的矛盾,太多的不可置信,就存在我們身邊……
兩個世界的人,兩種白天和黑夜。
唯一的好處,是DL的落後的城南,可以有十塊錢一晚上髒兮兮的旅館,可以有二十塊錢就放一炮解決生理需求的髮廊,打工光顧髮廊妹的居多。
在城南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一座兩層的茶樓聳立。
樓是老樓,尖尖的房頂,外面古舊,牆壁爬滿了爬山虎,冷冷清清,毫不起眼,在這吃飽穿暖看着新聞聯播吹牛逼的地方,沒人會顯得蛋疼的去茶樓喝茶……農民工吃三大碗西紅柿湯泡飯裹飽肚子,更是遠遠一瞥而已。
一杯茶二十塊錢,夠他們放一炮的了。
而城北的有錢人,更不會來這種犄角旮旯貧民區的地方。
這裡就像表面繁華京城,而井蓋下面螻蟻般的蝸居一樣。
此時,一黑衣美女打車來到這裡,在出租車司機嚥着口水離去後,美女推開茶樓門,徑直走向後面。
茶樓服務生面部呆板,形同木雕,但見到女人亦是恭敬行禮。
推開暗門,女人走進寬闊大廳。
此時,裡面跪着黑壓壓上百人。
合服,黑衣,分列兩旁。
前方略高一些的臺子上,閉目坐着一穿着合服的中年男人。
面部有些鬆弛,雖然是閉目,但一張坑坑窪窪的國字臉上怒氣與殺氣各自參半。
他左右邊矗立着一把軍刀,刀身漆黑,上面鑲嵌着一條銀亮的龍形圖案。
刀柄略微彎曲,非常適合手握,也很符合刀的秉性,直接,殘忍,那刀身修長,漆黑中像是充滿邪惡嗜血的靈性。
聽聞女子輕微的幾乎不可聞的腳步,男人緩緩睜開眼,剛刮過的鬍鬚,胡茬堅硬,在鬆弛麪皮的帶動下,一股陌生髮沉,陰冷的令人難以直視的聲音蕭殺而出:“千葉,你遲到了……”
黑衣女子忙垂首歸在一旁,胸部隆起,一條溝壑深不見底,像是要埋葬多少男人的眼睛與靈魂。
“青木大人,有一點小事困擾住了,下次一定準時。”女人低頭不敢仰視。
“下次?希望不會有下次。”青木說罷,一雙三角眼掃向衆人。
“蘭騰……這次任務失敗,你丟盡了神風的臉,你知道該怎麼做麼?”
跪在最前面的一黑衣人,閉眼道:“青木大人,我,我蘭騰剖腹謝罪……”
“蘭騰君……”身後四個黑衣人瞠目結舌,本來是好好的跪着,此時已經東倒西歪。
而其中一人,已經兩眼淌淚:“青木大人,藍騰君,由我先行。”那黑衣人說着兩眼圓睜,撕裂了上衣,露出白色肚皮,接着抓起後背軍刀,抽出刀刃,潔淨的手帕來回擦拭兩遍,像是情人靜靜撫摸。
“青木大人……”女人忙兩眼驚異道:“青木大人,蘭騰君他們只是一時失手,還望大人原諒,這次沒能抓住葉倩柔,也並非他們過錯,而是多出了一個高手保鏢……”
“保鏢?高手?”青木鬆弛的面部沒有一絲波動:“神風出擊,祈戰死,無生還,既然不是敵人對手,爲什麼不去死,還有臉活着回來,這還是帝國的神風麼……”
“青木大人三思……”女人叩拜下去。
青木微微閉目。
一聲慘叫傳出,那黑衣人鋒芒的刀刃已經刺進了肚子,血流入注,嘩啦啦仿若一條鮮紅小溪,染紅他腳下潔白地板,黑衣下襬成了紅衣。
黑衣人牙齒緊咬,雙目像是瞪出眼眶一般,握住軍刀的兩手接着用力往肚腹內用力一剜,軍刀攪斷肚腹大腸小腸,包括內臟。
黑衣人鮮血從嘴角流出,嘴脣抖動,最後一句話輕輕說出:“媽媽……庭院中……的……櫻花好美……我不能……陪你一同看櫻花了……”
一百餘人,沒有一人動容。
只有第二個黑衣人輕輕擦拭軍刀輕微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像是死神催命低低的呼喚。
“噗!”軍刀切開肚腹的聲音,那黑衣人兩眼直視青木,軍刀在他手中再次發力,直接穿透身體,血紅的刀尖從他後背穿出。
無法忍受的疼痛,讓他更用力的雙手握住軍刀刀柄,在體內轉動,軍刀的鋒芒隔斷體內的器官,糅雜着濃濃猩紅的鮮血與內臟血肉模糊的肉滓一起流出體外。
“青木大人……對不起……”第二個黑衣人仰面栽倒,嘴角卻含着淡淡的微笑。
第三人閉目剖腹,軍刀捅入他的小腹,他發瘋般大叫一聲,接着軍刀像左面一橫,鋒利的軍刀幾乎切開了他一半的身體,血流如河,染紅了周邊跪着黑衣人的膝蓋,而仰面栽倒。
第四人,全身觳觫,冷汗直流,嘴脣蠕動,閉目……隨即張開雙眼,哭泣道:“青木大人!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您放過我……放過我吧,我想回家,我想繼續上學,我想照顧我的母親,我想我的弟弟,姐姐……我……謝謝,謝謝青木大人……”黑衣人說罷,扔下軍刀,轉身便走。
青木嘆息一聲:“千葉……你感受到仁慈了吧……”
女人擡起頭,已經一臉冰冷:“青木大人,我知道了。”
倏間,女人飛身而起,如同一條黑色閃電,幾個閃身亦然堵住了那求饒黑衣人的去路。
“千葉……你幹什麼?青木大人……大人已經饒過我了……你……”
女人面色冰冷,如同石雕,身子一轉,亦然繞到那人身後,而她兩手貌似空空,卻向後面一帶。
呲呲……
那剛纔黑衣人亦然脖頸竄出血箭,如同噴泉一般噴射揚灑。
黑衣人脖頸發出咕嚕咕嚕聲音,他難以置信的轉回身,看着背對着他的女人,想說什麼,但血管與氣管已經一同被隔斷,他手捂住脖頸,瞳孔睜得老大,隨即慢慢不甘心的倒下。
女人手掌一翻,一根細細如同魚線的絲線亦然染紅,她掏出手帕輕輕擦拭,隨即絲線翻手消失,手帕扔在那死者黑衣人身上,上面繡着一枚猩紅的楓葉。
這時,青木站起身:“千葉,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還是自己,都不能手軟,神風是不會有憐憫之心的。”
女人低頭:“青木大人,屬下明白了,那個保鏢,我會去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