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叫仇世通,不過,沒人叫他的大名,都叫他的綽號‘鬼見愁’,難道你見過他?”蕭娜聞言,即刻擡頭問道。
“果然是他!”蕭逸雙眸微眯,何止是見過啊?根本是生死大敵。
“鬼見愁?”想想那些天鬼,和那鬼母幡上的一衆被拘禁的魔頭,這個綽號,還真是名副其實。
而且,從這次的偷嬰事件,蕭逸意識到,自己當日收了他兩隻天鬼,卻是無形中,又把很多孩子,置身於了危險之下。
那邪修一日不除,那些極陰之時出生的孩子,就多了一分危險。
說不得,就真的得去會會那個鬼見愁了。
“你可知,你那鬼見愁師公現在何處?”蕭逸皺眉問道。
“不知道,他好像是陰風門的重要人物,我怎麼可能知道他的行蹤?”蕭娜搖頭答道。
蕭逸聞言,沉吟了片刻,沒再對蕭娜說什麼,而是轉身走向了角落裡被蕭娜扔下的那兩個嬰孩。
那兩個嬰孩,早已經被蕭娜的師傅點了穴道,昏昏沉沉,在襁褓中昏睡不已,卻也命大,這一番惡鬥之下,兩個孩子卻是毫髮無傷,不愧是極陰時刻出生的孩子。
蕭逸施展起閻羅指絕技,爲其解了穴道,抱在了手中。
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餘子曼。
令人驚詫的是,餘子曼自從蕭娜進來之後,便再也沒發出一點驚呼之聲,按理來說,常人乍見了今天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非得嚇個半死不可,可是,餘子曼卻是表現得異常地堅強,儘管臉色慘白,但是,卻是依舊緊緊地抱着懷裡的兩個孩子,兩隻眼睛眼神有些空洞,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子曼,你還好吧?”蕭逸走上前去,低聲問道。
“啊,我沒事。”餘子曼恍若從夢中被驚醒一般,馬上答道。眼神有些飄忽,卻也即刻問道,“可以回去了嗎?這些嬰兒的家長,一定擔心死了。”
“是的,我們趕緊趕回去吧。有些事情,等回去之後,我與你細說。”蕭逸說道。
“嗯,我知道。”餘子曼順從地點了點頭,跟在了蕭逸身後,向洞外走去。
只是,在臨出洞的那一刻,餘子曼卻是莫名其妙地回頭向那原本祭臺的方向看了一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眼中有一抹詭異的紅色,一閃而沒。
蕭逸和餘子曼就這樣各自抱着兩個嬰孩,向萬寧園外面走去。
蕭娜卻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蕭逸身後。
蕭逸腳步一頓,回身對蕭娜說道:“蕭娜,你想讓我幫你可以,但是,你那一身的邪門法術,不得再用分毫了。”
“這個不用你說,只要你答應幫我救出我媽,我這就自行散功。”蕭娜神色決絕,一邊說着,一邊已經一咬牙,就要散去全身的邪功。
蕭逸卻是一擡手,一道真元射出,正中蕭娜小腹丹田。
正要散功的蕭娜,只覺得渾身一滯,便再也動不得分毫了,不但如此,丹田之內更是涌入了一團暖流,頃刻間就化解了自己原本丹田內的那點陰寒邪氣,而後,摧枯拉朽般,向着周身四肢百骸衝擊過去,周身的陰寒邪氣,都頃刻間被化解了個一乾二淨。
“
啊!”蕭娜吃驚地感受着身體內的變化,這種感覺,就如同一間滿是污垢灰塵的房間,頃刻間被人打掃得清清亮亮,而且灑入了滿室的陽光那樣的感覺。
未經散功,但是,體內因爲修煉了半年的邪門功法而集聚的陰寒戾氣,竟然全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洋洋的真氣充溢全身。
這讓蕭娜徹底驚呆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爲了救母,能不惜散功自殘,這份善念,就足以讓我給你這份好處。回到市裡之後,先回蕭家,好好反省,洗心革面,再來找我。”蕭逸冷然說道。
蕭娜聞言,瞬間胸口急劇起伏起來,徹底意識到,自己是得了天大的好處了,蕭逸給自己的纔是玄門正宗,除此之外,也讓蕭娜意識到了,蕭逸的修爲,早已經到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地步,翻手可以讓自己死,覆手可以讓自己生。
若是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幫自己救出母親,那就惟有蕭逸了。
想到這裡,蕭娜噗通一聲又跪倒了在地,大聲說道:“我明白,我什麼都聽你的。”
說完,咚咚地磕頭。
蕭逸這一次,卻是沒有阻止蕭娜,這一拜,不只是跪拜自己,更多的是跪拜大道,迷途知返,絕境逢生,這份機緣,比正兒八經地坦途入道還要難得,這個頭該磕。
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拉着餘子曼,抱着孩子,一道下了山,坐上了車子,向着海城的方向,絕塵而去。
蕭娜直到蕭逸的車子去得遠了,才停止了磕頭,額頭一片紅腫,心裡卻是有了無盡的希望,站起身來,一運真氣,猛地向下一縱,竟是比平日功力大進。
想來是自己修爲低微得可憐,以蕭逸的修爲,隨手就可以給自己無盡的好處。
蕭娜心頭大喜,便幾下就躍到了山下,按照蕭逸的吩咐,向海城蕭家的方向趕了回去。儘管路上天色漸黑,可是,蕭娜卻是感覺到到處充滿了陽光。
一種重獲新生的喜悅和一種終於找到了方向的欣喜,充溢在蕭娜的心頭,讓她禁不住想大叫,自由地想要飛。
而蕭逸和餘子曼,此刻已經到了海城市內,驅車直奔市公安局。
市局裡,此刻已經是一團亂,四個新生的女嬰,一夜之間離奇失蹤,沒有一點點線索,儘管誰都不說什麼,但是,大家都從這案子之中,聞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
衆人心下忐忑,卻也不得不思量着應對之策。
只是,對於這種詭異謎案,又有什麼好法子呢?衆人想的頭都大了,案件也沒有任何進展。
哪知道,正一籌莫展之際,蕭逸和餘子曼,竟然抱着四個失蹤的孩子,出現在了市局之內。
這簡直是喜從天降啊,只是,卻也不免有人疑惑,蕭逸是怎麼找到孩子的?犯罪嫌疑人在哪?蕭逸和那犯罪嫌疑人是什麼關係?是否有同謀的嫌疑?
蕭逸哪有功夫和他們解釋這些,單手一招,便亮出了自己那特勤組的勳章來。
“特勤組?”市局衆人一見這東西,縱使心裡有一百個疑問,也不敢再問了。
對蕭逸千恩萬謝,麻溜接收了孩子,通知了悲痛欲絕的各位家長
,又想辦法找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再聯合各家醫院,適當賠償了家屬,才終是把這樁案子了結了。
而蕭逸,則是驅車載着餘子曼,直接到了餘子曼位於香江小築的家裡。
車子開到了樓下,蕭逸看着餘子曼臥室的那扇窗子,不由得就想起了第一次送餘子曼回家那晚,所經歷的那尷尬香豔的一幕來。
轉頭看看子曼,她卻是出奇地安靜,一路上始終眉頭輕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子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蕭逸轉頭笑着對她說道。
“哦,難道你不進去嗎?”餘子曼聽了蕭逸這話,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笑着說道。
這一笑之下,依舊是燦爛美豔,驅散了蕭逸心頭一天以來的陰霾。
兩人雙雙下車,進到了餘子曼的家中。
家裡暖氣開得很足,餘子曼脫下了厚重的羽絨服,展露出了那一副傲人的身材。
只是,蕭逸卻是發現,餘子曼瘦了好多,雖然依舊凹凸有致,但是,比起初見那陣,已經是異常清瘦了。
餘子曼卻是渾然不覺蕭逸的目光,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笑着問蕭逸道:“喝點什麼?”
“不了,謝謝,你也坐吧,有些事,是該和你說說了。”蕭逸坐到了沙發上,清俊的臉上,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思量着,該如何和餘子曼開口,一旦開口,要說到什麼程度。
餘子曼臉色也凝重起來,依言坐到了蕭逸斜對面的位置上,摘下了眼鏡,揉了揉自己的眉間,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說吧。”
“子曼,我是一個修真者!”蕭逸直視着餘子曼,開門見山說道。
“嗯。”餘子曼身體微微一抖,點了點頭。
蕭逸繼續說道:“你今天看了那一幕,或許也應該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像大家平時想的那樣的。我們是一羣逆天改命,與天爭命的人。這個過程中,有很多規則,不同於俗世間。當然,和俗世間也有相似之處,那便是這羣人中,亦是有正有邪。”
只是,不及蕭逸說完,餘子曼卻是打斷了蕭逸,擡頭蹙眉問道,“舒婉知道這些嗎?”
蕭逸一愣,卻也如實地點了點頭,“知道,而且,她也已經開始了修行。”
“啊?”餘子曼聽了這話,頃刻間,臉色就暗了下去,微微咬了咬嘴脣,心中泛起了無邊的酸楚和失落。
蕭逸近在眼前,可是,餘子曼卻覺得遠在天邊。
雖然在那個貧瘠的小山村裡,與他曾經有過相擁,有過深吻,他也曾經許了自己一輩子的諾言,可是,他心裡,自己又算是什麼呢?若不是這次丟嬰事件,或許,永遠也無法瞭解他真實的一面吧?
自己這份愛,實在是太卑微了。
而舒婉,該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吧?她是自己的閨蜜,可是,自己竟然不知道,她已經開始修煉了。
一股嫉妒和自憐的情緒,壓抑不住地就浮上了心頭。
再想想自從和蕭逸分開之後,自己飽受相思之苦,兩個月的時間內,生生瘦了近二十斤,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餘子曼眼圈一紅,眼淚毫無徵兆地就簌簌而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