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正是察言觀色,看到了蕭長老對你的末日鐵木感興趣,我纔不惜又陪上了一隻靈寵,而且,不只是我蜀山,在場所有的門派,之所以對你的末日鐵木感興趣,無不是這個原因。”雲朗一字一句地對李珉解釋道。
“你們,你們所有人都要與我崑崙爲敵嗎?”李珉狠狠壓下了胸中的翻騰氣血,雙眼一片血紅,惡狠狠地掃視過全場,厲聲喝道。
“沒有人要與你爲敵,是你一定要與自己爲敵,心胸狹隘,心魔難除,終難成就大道,更何況,你一人也不一定就代表得了整個崑崙。”雲朗卻是雙眼微眯,淡然說道。
“你敢這麼說我?”李珉雙眼中陡然射出了兩道寒光。
“如何?莫非你想兵戎相見不成?”雲朗卻是毫無所懼,直言叱道。
一旁的主持人云卿,急忙上前打圓場:“二位,何至於此呢?大家來這裡,無非是各取所需,不管拍品價值幾何,只要是覺得自己有所收穫,那便是不虛此行,何至於爲了幾句氣話而大動干戈?”
這種一言不合要大打出手的事,在拍賣會裡很是常見,但是,今天卻是有點特殊,竟然是中土最頂尖的兩個道門的首徒起了衝突,雖然這大王島拍賣會之內設有極凌厲的禁法,禁制爭鬥,但是,雲卿身爲八面玲瓏的金牌主持,還是要出面緩和一下的。
雲卿的出言,也讓暴怒中的李珉意識到了這大王島拍賣會之內的禁制,儘管一腔氣血不停地要上涌,但是,也不得不生生壓了下去,狠狠地一甩袖子,坐了下去。
其身邊的崑崙弟子,一個個面上無光,噤若寒蟬。
而云朗根本沒再看李珉第二眼,而是依舊捧着那一應法寶靈材料,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蕭逸,等待着蕭逸的答覆。
蕭逸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局面,那根末日鐵木,竟然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眼見着在場衆人的滿眼企盼,蕭逸卻是朗聲一笑,大聲說道:“諸位道友,雲師兄說的不錯,同爲中土道門,自當是天下一家。太乙清靈丹雖貴,卻貴不過這一家之親。諸位道友,何須如此?這十粒太乙清靈丹,我每家贈送一粒便是。”
“什麼?你要把太乙清靈丹贈送給我們?這可不合適,萬萬使不得。”衆人一聽蕭逸這話,險些沒驚掉了下巴,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大喜,只是覺得惶恐。
那邊的崑崙李珉,更是瞬間驚得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蕭逸卻是一臉的淡然,渾然不似作僞。微微一笑,卻是繼續說道:“承蒙諸位道友不棄,看得上這太乙清靈丹。我玄醫門成立伊始,毫無根基,更無家底,也正是因爲這樣,才屢屢遭宵小之人排擠貶斥。蕭某不才,唯有在丹藥一途,尚有幾分些許心得。除了這太乙清靈丹,蕭某手上倒是還有幾個上古丹方,效用不一定在太乙清靈丹之下。”
“啊?上古丹方?還有不在太乙清靈丹效用之下的丹藥
?”衆人聞聽此言,簡直是心頭狂跳,有心起疑,可是,若蕭逸說的是假的,又有何人能練得出這太乙清靈丹?
更何況,大家也有所耳聞,當日煉製羅天封靈印,便是蕭逸親自出手,一舉煉成,可見,此人在煉丹煉器一途,絕對是有常人所不能及的獨到之處。
聽得衆人心癢難耐,知道蕭逸必有下文,也就急不可耐地看向了蕭逸。
“下月伊始乃是我玄醫門正式開山門立門派之際,諸位若是看得起我蕭某,不如到時賞臉光臨,一來,爲我玄醫門開派撐個門面,二來,蕭某亦是願意與諸位道友一起,談經論道,深入探索丹道的奧秘。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啊?”蕭逸開誠佈公,把自己的想法,如實地大大方方地向大家和盤托出,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卻也令衆人慾罷不能。
能夠和煉出了七級八品靈丹的人一起探索丹道的奧秘,這得是多大的機緣啊。哪家道門能不動心?
大家紛紛拱手,即刻應道:“自當是造訪的,能和蕭門主一起談經論道,不勝榮幸。”
蕭逸聞言,微微頷首,卻是一擺手,把那雲朗手上的諸多法寶,以真元一掃,便掃向了其原主人的手中。
各歸其位,精準無比。
而後,蕭逸卻是接過了雲卿手中的小玉瓶,倒出了那十粒靈氣逼人的太乙清靈丹,手指輕彈,便射向了在場除了崑崙的那十家道門手中。
“這”衆人狠狠地吃了一驚,心頭齊齊地狂震不已。手中珍而重之地握着那粒太乙清靈丹,衆人全數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過贈送諸位,那便是必然要送,蕭某以一門之主,說話豈會兒戲?”蕭逸淡然說道。
說完,拍了拍手,卻是看向了雲朗手中獨剩的那根末日鐵木,一伸手,接了過來,笑着對雲朗說道:“雲師兄,別的法寶,蕭逸就不取了,這根末日鐵木,卻是正如雲師兄所言,此時此刻,正是蕭某求之不得之物,蕭某就厚着臉皮收下了。雲師兄的這份人情,蕭某定然銘記在心。”
雲朗手握着那粒太乙清靈丹,正惶恐不知所措,卻見得蕭逸終於收下了自己的一件東西,立刻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蕭長老再這麼說,就是折煞我等了。只要這末日鐵木真的能入得了蕭長老的眼,在下榮幸之至。”
諸家道門衆人,這才終於從震驚中醒來了,意識到一個天大的喜事,蕭逸真的免費贈送了大家一家一粒太乙清靈丹,這份人情,真是大到沒了邊了。
衆人激動至極,除了向蕭逸拱手致謝,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大家團團圍在蕭逸身旁,一時間親切熱絡到無以復加。
而一旁的崑崙李珉,簡直是猶如五雷轟頂一般,腦子裡只剩下了轟轟直響,竟然一時間想不通爲什麼事情會發展到了這一步。
一共十一家道門,除了崑崙,每一家都得了一粒太乙清靈丹,而蕭逸一件衆人的法寶都沒取,卻獨獨
取了崑崙的末日鐵木,而承的情卻是蜀山的,跟末日鐵木的原主人崑崙毫無關係。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詭異的一步啊?”李珉茫然地嚥下了一口吐沫,忘了仇恨忘了憤怒,只剩下了困擾。
而這一場拍賣會,竟是在蕭逸與衆道門的打成一片中結束了,十家道門,無不是歡喜至極,如數把此次拍賣的手續費付給了雲卿。讓雲卿的大王島亦是收益良多。
雲卿眼見着豐厚的手續費到手,再看看皆大歡喜的衆人,心裡的感慨,簡直如潮水一般襲來。看着蕭逸,簡直像是在看一個神蹟。
來的時候,他孤身一人,險些沒資格參與這次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卻是已然擁有了十家關係親密的道門同盟。
“舉手投足,談笑風生間,便可以翻天覆地,說的就是蕭逸這樣的人吧?”雲卿一時間倒是怔了。
而世間事,便是如此難以預料。
那崑崙李珉本以爲自己得了最大的便宜,可是如今看來,所有人都比他更有收穫。
“難道,這人註定就是我命中的剋星?爲什麼?爲什麼?他憑什麼?他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我可是崑崙名徒!”李珉茫然過後,那股仇恨如同火山噴發一般,涌上了心頭。
啪地一聲,一掌拍到椅子柄上,那椅子柄登時成了粉末,李珉率着幾個門人弟子,怒髮衝冠向門外走去。臨出門,卻是一轉身,對上了蕭逸,惡狠狠地說道:“蕭逸,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崑崙不會放過你。”
蕭逸眼見着雙眼赤紅的李珉,卻是什麼也沒說,面容平靜得猶如一潭深水,無喜無怒。
李珉看着這樣的蕭逸,心口的鬱悶卻是更加無以復加,那口生生壓下去的心血,終於再難壓抑,順着嘴角,緩緩溢出。
“唉!”蕭逸看着這樣暴怒的李珉,憐憫地搖了搖頭,卻也仍然什麼都沒說,各人的心魔,各人的劫數,都只能自己去克服,去度,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一衆崑崙弟子,見李珉又氣吐血了,慌忙把其攙扶出了這拍賣大廳,駕着劍光,疾馳而去了。
而餘下的各家道門,亦是深念着蕭逸的好處,約定了玄醫門正式開山門那一日,一定前去捧場,聽蕭逸談經論道。
此間事了,衆道門一個個大喜過望,依次向蕭逸拱手道別,而後一一離開了大王島。
偌大的拍賣廳之內,也終於只剩下了蕭逸和雲卿兩人。
“恭喜蕭門主,得到了末日鐵木,又獲得了十家頂尖的中土道門同盟,可喜可賀啊。”雲卿衝着蕭逸微微一福,笑意吟吟地說道。
“呵呵,同盟此刻還說不上,況且以靈丹法寶得來的同盟,終究是淺薄了,不過,來日方長,此刻能結個善緣,自然是好的。說起來,這還是要託雲卿姑娘的福啊。”蕭逸微微一笑,卻也說到了正事,“雲卿姑娘,那墨玉葫蘆的事兒,已經有了着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