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冢,最陰冷黑暗的深處,這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
就算是地面的骸骨磷光,在這黑暗中也不能照射出哪怕一丁點的光明。
空氣,彷彿都粘稠得猶如墨汁,壓抑的氛圍,足以讓任何人喘不過氣來。
遠遠看去,這一處黑暗之地,宛若擇人而食的兇獸,讓所有的生靈升起一股來自靈魂的畏懼感。
火山噴射的剎那,火焰光明席捲半個歸墟冢。
唯獨那些火焰亮光照耀到這裡,被這裡的黑暗無聲無息吞噬。
於此同時,一雙帶着些許茫然與威嚴的眸光,在這猶如深淵般的區域中睜開。
這是一雙人類的眼睛,但卻帶着人類根本不可能具有的暴戾兇焰。
偶爾閃現出些許的清明,宣示着,這雙眼睛的主人,還沒有徹底的陷入瘋狂。
“又一次開啓了嗎!不知道這一次,能否成功!”
淡淡的聲音,在這黑暗深淵中飄出。
隨即,那一雙眼眸再一次的閉合,黑暗深淵中,回覆平靜。
五千年前,倉瑞域最混亂的年代,也是倉瑞域整個歷史長河中,幾段最璀璨的時期之一
焚天上人,歸元宗的開山祖師。這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也正是在那個年代,少年崛起之時。
無數天才,在那個時代涌現。
妖孽爭鋒,整個倉瑞域爲之震動。
儘管有無數的天才誕生,但最強的人,只能有一個。
而焚天之名,在那個年代,卻是最爲耀眼。
無論你是什麼天才,只要你與焚天一戰,便只有一個結果,那便是,敗!
仿若那個時代的天驕存在的意義,只是爲了襯托出焚天上人的強大。
焚天以無敵之姿,橫掃八方強者,終於在一千年後,站到倉瑞域的巔峰。
創下當時倉瑞域第一宗門,歸元宗。
那時候,什麼三大頂級修真門派,什麼七大修真家族,統統緘默不語。
因爲當時的頂級修真門派,只有一個,那便是歸元宗。
它就是那個時代,倉瑞域的主人。
但時過境遷,四千年的時間,太過久遠。
久遠到可以讓一個頂級修真門派,淪爲二流修真門派的地步。
現在,也許也就只有在古籍中,才能找到,歸元宗在那個時代的影響力。
當然,焚天的隕落,是照成歸元宗衰敗的主要原因。
沒有人能夠抵抗歲月的力量,仍由你風華絕代,到頭來也不過一搓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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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焚天上人的傳承還在,只要繼承他的衣鉢,也不是不可能造就出來第二個焚天上人。
這也是爲什麼長明道人如此執着的原因。
歸元宗已經沉寂太久了,久遠到倉瑞域的修真者們只知道三大修真門派和七大修真家族。
這是一處於虛無的空間。
空間裡,一座燃燒着熊熊烈焰的宮殿,在其中沉浮。
這座建築風格古樸,建築材料,也只是最常見的普通山石,但宮殿的風格,愕然是四千年前的宮殿建築。
不知道是因爲這片空間特殊的原因,還是因爲有火焰在宮殿之上燃燒的緣故。
歲月竟然沒有在宮殿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它的體積很大。
即便是歸元宗外門最龐大的建築,煉丹閣,也不及它的三分之一。
就是這麼一個平凡,但處處透露出不凡氣息的建築的正前方。
一座祭壇,在宮殿的門前不遠處佇立。
祭壇相比這座宮殿的巨大規模,顯得並不是那麼起眼。
但是祭壇之上,燃燒着一股詭異的火焰,讓人不得不將目光投去,那是一種黑色的靈火。
第一眼看去,黑色火焰便能使人從心底升起一種邪惡和不祥的預感,好似瘟神,能夠給凡塵帶來不可言喻的劫難。
而祭壇,給人的第一感覺,好似是祭拜或者祈求庇佑所用。
但在這裡,卻更像是一種封印,封印祭壇中黑色火焰所用。
每當黑色靈火遊走到祭壇的邊緣,欲要衝破祭壇邊緣的時候。
整座祭壇都會散發出聖潔無比的乳白色光芒,阻擋黑色靈火的行動。
黑色靈火似乎對這種乳白色力量十分忌憚,避之如蛇蠍。
光芒一旦掃到黑色火焰。
它便會發出極其人性化的噼啪聲響,好似痛苦呻吟,極其詭異。
看向祭壇的正中央,一名少年模樣的身影在其中昏迷不醒。
這名少年面色俊朗,皮膚白皙,生得相貌堂堂。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手臂,缺失了一條,整個右臂,在肩頭處,齊齊斷裂。
甚至還能從傷口處,看到他斷裂之處的骨頭渣子,觸目驚心,很是滲人。
不僅僅是他的手臂,這名少年渾身上下的皮膚,都帶着絲絲裂痕,滲出殷紅的血跡。
將他的整個衣衫都浸得一片血紅。
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甚至是糟糕至極,那氣若游絲的呼吸,預示着他現在處於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
他那奔潰的身體,隨時可能面臨死亡。
許木很累,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渾身上下,能夠感覺到的唯一感受,便是痛,
無休止的痛疼,遍佈全身,折磨着他的心聲。
他體內的血液也因爲嚴重的流逝,導致他意識都模糊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自己仿若又回到了還在凡塵的日子,自己還是一介布衣的凡人的時期。
體弱多病的自己,虛弱躺在病牀上,與死亡對抗。
總是那麼的命懸一線,自己卻總是這麼倔強的活着,始終不肯嚥下那最後一口氣。
如果不是許木修煉的長生訣靈力,所蘊含的生機磅礴,不斷修復着他的傷口,緩和了他那足以致命的重創。
換做旁人,恐怕已經性命不保。
而且,從小掙扎在生死邊緣,也鑄就了許木鋼鐵般的意志力。
他求生的意志力之強烈,甚至已經超越了一個正常人的生命極限。
每當許木感到,自己就要不行了,死亡的氣息就要扯斷吊住他性命的最後一根弦的時候。
一股神秘的力量,便會從他的身體深處流溢而出,重新吊住他的一口氣。
就是不讓他這般輕易的死去。
在生與死之間,許木就這樣執拗的堅持着。
許木昏昏沉沉,完全沒有發覺祭壇之上那熊熊燃燒着的邪惡黑火。
它們好似受到了某種意識的控制,並沒有攻擊身處祭壇中央的許木,在祭壇中,爲他留出一片一丈餘寬的空地。
一丈之外,黑色靈火,如同有生命般,徐徐圍繞着他遊走着。
與此同時,一聲悠遠邪意的笑聲,徐徐飄蕩而起。
“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