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虞在你手裡,你說說看。”厲丘一揉鼻子,心想自己一個與世無爭的小神棍,會有什麼把柄被人捏着?
“不過,女漢子,你可要有心理準備了,敢威脅本大師的人,只有兩類人,一類人被我脫了褲子打屁屁打的不敢再囂張的人,
“還有一類人嘛,那就是即將要被我脫褲子打屁屁的、目前還在囂張的人。女漢子小姐,你想做哪類人?”
“呵呵,大師你好搞笑哦!”女子格格一笑,“竟然把我的口頭禪給山寨了去,敢在本大爺面前蹦躂的人,
“一種是被我折騰的放棄了治療的人,還有一種人嘛,就是你這種人咯,還不想放棄治療。大師,你準備棄療呢還是不棄療?”
“咱們就別打嘴仗了,且看看是你治住我,還是我能吃定你。”厲丘一攤手,心想你能抓住我什麼把柄來威脅我?
此刻天地法眼都不再折我壽,想威脅我一個天不怕地不怕、閻王見我說好話的相師神棍,你一個小妮子還早了點。
“你在望江樓飯店前佈下的風水殺局。”女子聲調一轉,平和地望着厲丘,“你有印象麼?”
“廢話!騷年,那叫‘芒刺局’。”厲丘點點頭,“本大師的傑作,對付你們這一幫乞丐的風水神器,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哈哈!”女子莞爾一笑,“那麼你想過沒有,你佈下的這個殺局,萬一有人能破局呢?”
“破局?呵呵呵!”厲丘聽罷瞬時一陣大笑,“雖然你臉上被污穢擋住了,但在本大師看來,你也算得上一個如花似玉、標緻可人的姑娘。
“像你這麼俊的女子,你想全身生滿毒瘡,膿包遍佈,腥臭難當?你想體驗一下的話,那你且去破局好了。”
“厲大師,那你可就小看我了!”女子一聲輕笑,“一般人不得要領擅自破局,自然要犯煞氣;
“關鍵是,便是佈下此局的堪輿師,也不可在幾年內撤局吧?可是,大爺我反反覆覆看了好幾圈下來,要破你這芒刺局,也很是簡單吶!
“厲大師,你是聰明人,外人破了你佈下的局,會有什麼後果?呵呵!”
“不、不可能……”厲丘瞬即收斂笑容,一陣愕然。
他以祖傳楊公風水堪輿術佈下的風水煞局,莫說一般人了,就是修爲不低的堪輿大師也只能看出一些門道。
真正要破局,那一定也是和厲丘一般的、有着上千年家族祖傳堪輿術承傳的世家高人。
厲丘記得父親當年提到過,當世也只有幾個家族,比如廖氏、曾氏、陳氏、沈氏、劉氏等堪輿世家的高人能與厲家楊公風水堪輿之術相提並論。
但這些世家高人都不在蜀地,大多都分佈在贛、湘、閩粵之地。
“不可能?哈哈!”女子一聲冷笑,“厲大師,那你就看我說的對不對?
“破你這‘芒刺局’,只要在正午午時日光直射你那些石敢當之時,以糉葉蘸米粥敷住鏡子,然後以黑狗血潑饕餮,以潲水潑貔貅,
“當然,還要在鏡子前走上三遍九宮八卦步解開你鎖住的煞氣,嘿嘿,大師,對也不對啊?”
厲丘越聽面色越是不好看。
這女子道來的法式乃是堪輿“巒體”派系破風水煞局三十六式之一,且正好能破這芒刺局!
堪堪是,藉助晦煞之物如牲畜之血來破局,這應該是同樣有着一千多年風水世家傳承的廖氏家族的特色!
“敢問姑娘,你師承廖氏風水哪一脈?”厲丘神色一端肅。
廖禹,唐代唯一能和楊筠鬆齊名的地理風水宗師,堪輿學四大名家之一,對華夏風水學影響最大的五位堪輿大師之一。
廖禹著述的《穴法》、《鰲極金精》同樣也是勘天象地的風水堪輿絕學,爲歷朝歷代風水相師奉爲地理正宗。
廖禹風水堪輿之術行的是巒體三合派系,這一派系避過了大多五弊三缺,因而,廖氏子孫在華夏大地遍地開花,桃李滿天下。
“這個嘛,大爺我就不方便說了!”女子見厲丘神色收斂,不由喜上眉梢,“怎麼樣,大師?一萬元,你幹不幹?
“依着大爺我的性子,我一分錢也不付你!但想想你們這號人吃這碗飯畢竟不容易是吧,一萬元,算大爺我看得起你,怎麼樣?”
“看來,似乎你把我給治住了……”厲丘面現一絲淺笑。
一位堪輿師在三年內佈下的風水殺局一旦被外人成功破局,此堪輿師將來一旦再布風水殺局,便要三煞攻體,怪疾異症染身。
也即是說,厲丘爲望江樓佈下的“芒刺局”一旦被這女子或者她幕後的幫手成功破局,厲丘將來便再也不能染指風水殺局。
對一般的地理堪輿師來說,一旦佈下風水殺局,極易招致天譴折壽,這殺局之術捨棄也罷。
可對此時的厲丘來說,衝上了楊公天禪風水六重天,已經避過了命缺折壽,若是不能染指風水殺局,那便等於鳥兒折翼、猛獸失足!
難怪這妮子從頭到尾這般囂張,原是有備而來,有恃無恐啊!
“你人雖然討厭,但是本事倒也不小,聽三爺爺說,能佈下芒刺局的,當世也不超過五人。”女子見厲丘還沒緩過來,更是大漲氣焰,
“付你一萬元讓你爲我效勞,也算是大爺我看得起你。怎麼樣,大師,你要現金還是支票?
“我再重申一遍哦,我不脫衣服,你不準近我身!”
“三爺爺……”厲丘一怔,料來,定然就是那位幕後高人了,一看時間的確不早了,“這樣吧,不管是十萬元,還是一萬元,
“三天後你再來找我吧。女漢子,到底是你治住我,還是我吃定你,今天咱還未決出勝負。”
“好吧,我也要趕時間,三天後,咱們自會見面。”女子一看錶,隨即擡頭,“你叫什麼名字?”
“大師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厲丘是也,厲害的厲,山丘的丘。”
“你不問我的名字?”
“你見過神棍問人名字的麼?問人名便是泄己運,自覺點的,都是命主自己報上名字。”
“好吧,我叫陳心心。你認準了,兩個‘心’!大爺我有兩顆心!
“一顆心用來思考人生,一顆心專治你這種人各種不服!呵呵,我先走一步,厲大師,保重哦!”
說罷,陳心心嘻嘻一笑,朝厲丘一吐舌頭,甩髮而去。
厲丘望着她三人遠去的背影,稍一掐指,驀地一笑,跟我玩,小妮子你還真太嫩了。
大師我做生意,報出的價格到現在還真沒有改過一回。
想到這裡,厲丘趕緊去收攤。
小五眼這時湊上來打嘲道:“泥鰍,這女乞丐貌似來頭不小啊!不過我怎麼看,這女乞丐像是對你很感興趣,想要拴住你嘛!”
“女人對我感興趣那是太正常了!畢竟長的帥一點就是麻煩!不過,要拴住我嘛,她可還沒到那個火候!”厲丘搖頭一笑,
“小五眼,咱明天就不來這蹲馬路了,去搬辦公傢俱,我到時會聯繫你。我先走一步了,等我電話!”
厲丘騎着自行車直奔君君過橋米線店,但店裡只有海叔和他正上高中的兒子在忙活,一打聽,才知道段君下午回家了。
“她母親身體不太好,段君急着趕回去了。”海叔一聲嘆息。
“可段君不是說她母親身體一向不好嗎,今天是什麼病發作了麼?”
“這個嘛,她接了一個電話就說要回去看看,唉,她母親的病很怪——咦,對了,厲先生你不是能治疑難雜症麼?你咋不幫段君母親看看?”
海叔說到這裡倏地一笑,“嘿嘿,我看段君難得會對一個小夥子說上三句話的,厲大師啊,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哦!”
厲丘此刻卻在演算段君的生辰八字納音神煞,流年大運。
他心下只覺有異,段君飯店的生意經他改過風水後明顯好轉,而她母親似又並非大病發作,她此時離開飯店,讓厲丘總覺不對勁。
可不算則罷,一算讓厲丘霎時形神俱顫,她今日納音楊柳木犯死金局,地支逢酉戌相害!
“酉戌相害……”厲丘一擦汗水,再一看時間,酉戌相交乃是晚上七時,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海叔,你趕緊告訴我段君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