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很撲,跟編輯交流了一下,後面的情節需要好好斟酌調整一番,因此我的爆發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想想前面立貼發誓猶然在目,恨不得掩面而走~~慚愧慚愧!)
“~~~天河這邊是俺家,天河那邊是您家,鋪下涼蓆磕芝麻,一碗芝麻一碗油,我和姐姐來梳頭~~~”
段祺瑞順着遠遠傳來的沂州府山歌聲放眼望去,只見入眼是一座又一座連綿起伏的青山,他可不知道在後世僅僅幾十年工夫這些長滿密林的高山就全變成了光禿禿的山巒。
如今的他騎在俊秀的戰馬上欣賞着沂州府南部山區的秋季美景,一眼望去大片的黃葉、紅色,放眼的奼紫嫣紅,讓他不由暗自點頭道:“人人都道沂州府窮鄉僻壤,如今看來倒也是一處洞天福地啊!”
“芝帥,這沂州府雖然景色優美,但自古就是多山少田的缺糧之地,再者方圓千里遍佈山賊、響馬,這世上又哪裡有吃不飽飯的世外桃源啊!”答話的是他身旁一名二十二三歲的年輕記室。
段祺瑞很欣賞這名叫做徐樹錚的青年,即便說話不客氣也沒有絲毫見怪之處,他只是搖搖頭,哪怕是之前朝廷對這片山區的管轄也只限於沂水流域的幾個大城,其他鄉村山區幾乎都是放任自流。
“又諍,今日我揮軍數萬強兵,征討義勇軍,你覺得此次能否建功?”段祺瑞一邊騎馬向前一邊低聲問這名心腹軍官,不知道怎麼回事出兵前還挺興高采烈的,這一會功夫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難難難!”徐樹錚一口氣說了三個難字,他搖搖頭輕聲道,“自古以來這魯中山地響馬山賊是永遠剿滅不完的,即便用兵進剿最好也是大軍合圍後,以小股強兵逐個清剿山寨,最後纔是一舉剿滅敵寇大軍!
可如今宮保大人在朝廷的壓力下不得不答應快速進剿,本來咱們還可以借之前教案的事情來拖延,但眼下德國人已經急紅了眼睛,大人也是不得不咬牙答應大軍進擊的事情!只怕事情沒有那麼順利!”
說着徐樹錚搖搖頭,只看得段祺瑞心中暗暗讚歎不已,他也是找了一名信得過的地方大員分析過才得出袁世凱的想法,如今徐樹錚年僅二十二三歲居然就能有這樣的見識可謂少見。
“又諍,等咱們大軍班師,我準備明年薦舉你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進修一些時日,等你回來後可是有重任委託,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段祺瑞笑眯眯的似乎隨意說了一句。
徐樹錚聽到這話當即身體一僵,隨即感激的對段祺瑞一欠身子算是感謝,他自幼中秀才頗有才名與鄉里,想要棄筆投戎許多雄心壯志卻不料在袁世凱那裡碰壁,最終還是段祺瑞欣賞他,不僅引以爲心腹知己,如今還安排自己留學。
有了這份感激,徐樹錚對段祺瑞的前程考慮的就更加盡心盡力起來,他輕聲道:“芝帥,只怕咱們這一次行動最好雷聲大雨點小,沿途做出全力剿滅山賊的樣子來慢慢前進,一旦前方事情有變也便於脫身!”
徐樹錚的話段祺瑞一聽就明白了,根據之前多次戰例分析,武剛極擅長途奔襲以及圍點打援一類的戰鬥,萬一自己這次被義勇軍伏擊即便能夠脫身,也會被人拔去一層皮。
要想避免被人伏擊,就必須一路做好偵查,沿途的山樑、溝谷都要好好查探,但是自己又哪裡有這個時間呢。
想到這裡段祺瑞苦笑一下,他指着前面已經走了很遠的倪嗣沖第六鎮搖頭笑道:“有些事情不是我就能做主的,你看人家老倪爲了建功立業甚至都不怕被人埋伏了,就連袁宮保大人也擋不了人心大勢啊!”
自從接到大軍北上的電令後,早就在蘇北等的迫不急待的倪嗣沖第一個就搶了先鋒的任務,一路上段祺瑞生怕其被伏擊,緊趕慢趕也只能遠遠吊在十幾里路外追着人家的尾巴前進。
徐樹錚只是看着遠處倪嗣沖的隊伍微微冷笑,既然有人願意衝在最前面當做替死鬼,那麼自己也就放心了,再回頭看看身後緊緊跟着的曹錕所部,這個被稱作曹三傻子的傢伙也在跟一名青年軍官交流。
曹錕第六鎮作爲後援,似乎這一路上都是緊緊跟着段祺瑞的隊伍,從來沒有把兩支軍隊的差距拉出去五里外的距離,即便遇伏也能前後支援,看樣子這個胖子心裡門清啊。
“麻痹的,以後誰在跟老子說曹錕是個傻子,老子絕壁噴他一臉!”小徐心中惡狠狠的想道,微胖的臉蛋肉一抖一抖的。
心滿意足的打量着一支支軍隊前進,忽然段祺瑞就發現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倪嗣沖第六鎮發生一陣騷亂,一直等到自己走近時發現居然有許多士兵躺在地上,這下事情好像變得嚴重起來。
很快倪嗣沖一臉不悅的騎馬出現,原來從昨天開始他部下的士兵們開始接連出現頭痛腦漲之類的病症,一開始他還沒有當回事,但是從今天開始一個個病症居然嚴重起來。
就在剛纔,行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一個連隊,居然在一下倒了半數士兵,要不是看着這些士兵一個個渾身浮腫,疼癢難忍,他還以爲是這些兵油子偷懶想多休息呢。
“軍醫說沿途許多道路邊、草叢中都被撒了毒藥,走在最前面的兄弟就是因爲不斷的碰觸這些毒藥才中招的!”倪嗣沖咬牙切齒恨恨道,“等抓住了這幫狗孃養的一個個全都剁了喂狗!”
“沒想到還沒見面,咱們就已經中了人家的手段!”段祺瑞皺眉,他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對倪嗣沖道,“只怕咱們還得嚴令軍馬士兵不得隨意飲水才行!”
倪嗣沖惱火的一拍腦門:“只怕是晚了,剛纔走了大半天,我看大傢伙都很熱,前面正好一片山溪自然形成的乾淨水塘,好多兵都牽着戰馬去水塘那邊飲水洗浴去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指揮騎兵的軍官驚慌的跑過來:“芝帥不好了,前面的水裡面被人下毒了,咱們的好多兄弟喝了水都上吐下瀉,連喝了水的戰馬都四蹄發軟,這可如何是好?”
“晚了!”段祺瑞惱火道,“我曾經派人打探到,當初日本人福島正安在追擊中華義勇軍的時候,就是中了人家的這些招數,好多戰馬、挽馬都被下藥弄得四蹄發軟,不過這幫人都是響馬出身最是愛惜戰馬,因此馬匹休養一段時間還是可以恢復的!”
因爲每一鎮有一千騎兵還有一千炮兵,戰馬加挽馬足足有近三千匹,三個鎮就有近萬匹馬,如今只能慶幸只有倪嗣沖的第六鎮折損了不到一千匹馬,其他兩個勻一下還能繼續前進。
接下來倪嗣沖總算是不敢再走那麼快,段祺瑞、曹錕更是率領大軍慢慢跟在後面,後面一天走的路居然還不到前面半天的行程,似乎義勇軍見自己大軍嚴整再沒有機會施展下三濫的手段。
但不管是段祺瑞還是倪嗣沖都不知道,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處山頭,韓金庸也笑眯眯的,因爲他的任務就是讓北上的段祺瑞大軍行進速度慢下來,除此外再無其他。
因爲在沂州府北方數百里的諸城,德國人已經成功的將武剛大部分兵力吸引到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