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大院,寬闊大氣的宅子中,三三兩兩的家丁皆是從房屋中走出,端着滿是污漬的臉盆,還有帶着血跡的毛巾,只不過血跡略帶黑色。
這些家丁臉色不是很好看,端着的臉盆散發着一股惡臭味,血跡發黑,隔着老遠都聞着清清楚楚,臭氣熏天。
蕭天擦去嘴角的血跡,一身白袍上腳印清晰,頭髮散亂,從樹葉堆中走出,凌亂不堪,背部火辣辣的痛,剛纔趙達那一掌,帶着火屬性的神通,威力非凡,將他震得胸口發悶。
當這些家丁見到蕭天走來,皆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厭惡,低着頭快速走開,刻意避開。
對此,蕭天視若無睹,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朝着房間走去。
“嘎吱……”
忍着身上的痛楚,蕭天推開房屋的門,頓時一股惡臭迎面撲來,四周窗戶全部都關着,空氣不流通,光線昏暗,還帶着濃濃的草藥味。
房間內沒有一個家丁,只有牆角的草蓆上躺着一道身影,濃郁的臭味夾雜着血腥味傳來,聽着蕭天開門進來,那道人影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蒼老的咳嗽聲傳來,帶着一絲疲憊,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天兒,你來了……”
雖然整整四年沒見,蕭天卻是第一時間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正是自己的父親蕭無涯!
聽着這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整整四年了,終於再次聽見了,卻沒想到竟是在這種境況下,不禁鼻孔發酸,莫名的難受。
據說父親蕭無涯年輕時代也是陽城的風雲人物,迷倒不少少女,更是有着不弱的修爲,被視爲蕭家的脊樑,雖然最終競爭家主位置的時候失敗了,卻也是蕭家僅有的幾名高手。
更
重要的是,蕭無涯乃是堂堂通海境後期,比起靈泉境界強大太多了,在整個蕭家都有資格排進前三甲了,也唯有家主蕭無極能夠穩壓其一籌了。
想不到,曾經意氣風發的父親竟變得這副狼狽模樣,難受至極,昔日光輝不在,淪落到極其不受待見的地步。
細細想來,這一切都是當年那件事造成的……
當年自己靈基被奪,父親蕭無涯大鬧蕭家,甚至造成血禍,妻子也慘死,後來爲何被壓下來一直是個謎,但自那以後,蕭無涯便與蕭家有了間隙,獨自離去。
一晃四年,再次出現卻是瀕臨死亡……
“父親……”
蕭天聲音沙啞,鼻孔發酸,關上門,走近草蓆,破舊的草蓆上,蕭無涯衣衫襤褸,哪裡像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德高望重的蕭無涯,更像是落魄的街頭乞丐,身上麻衣已經被血跡滲透,血跡乾涸,呈現暗紅色。
在蕭無涯的身上,數十道利器割裂的傷口布滿全身,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肉,就連臉上都被刀劍割得皮肉翻卷,流着黑血。
除卻這些刀劍利器的傷痕,蕭無涯身上還有明顯的灼燒傷痕,散發出濃郁的焦糊味道,很是刺鼻,很顯然是精通火屬性神通者下得狠手!
聽着蕭天的聲音,蕭無涯慘不忍睹的軀體動了動,若非還有一絲生機,絕不會這躺着的“屍體”竟還活着!
“活着就好……”
蕭無涯掙扎一番卻無力爬起,最終只能化作四個字眼,言語苦澀,聲音沙啞,充滿疲憊,只剩下一口氣撐着,隨時可能油盡燈枯。
當初蕭家一代高手,有資格競爭家住位置的蕭無涯,如今竟會悽慘如斯……
“父親,怎麼會這樣,到底
是誰下的手?是不是大伯……蕭無極那個雜碎!”
蕭天眼眶陡然一酸,淚水忍不住的滴落下來,跪在破舊草蓆前面,淚如雨下,四年來所有的屈辱一下子涌上心頭,辛酸往事在腦海中迴盪。
蕭天啜泣,目光中透着濃濃的怨恨,泣聲問道,聲音沙啞,因爲刻意壓制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他能想到的只有蕭家族長,也是自己的大伯蕭無極了,除了他,很難有人會對自己的父親蕭無涯出手了!
“天兒,活着就好……”
蕭無涯語氣滄桑,說得不多,卻五味陳雜,似乎掩飾了太多說不出口,化作幽幽嘆息。
“父親,孩兒知道,您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成大事者,謀略於心,待時而動……”
“可是蕭家如此歹毒,您讓我怎麼忍得住這口氣!”
蕭天嗚咽,話語充滿了憤怒,心中悲涼,抓着蕭無涯粗糙的手掌,雖然一道道裂開的傷口已經乾涸,還散發着濃郁的臭氣,但是傷口的粗糙卻讓他心間滴血,無盡的憤怒化作一座火山!
對蕭無涯下手之人十分歹毒,不僅凌遲留下諸多傷口,還下毒,如今毒氣攻心再也回天乏術,且火屬性神通也攻入內臟,死亡只是遲早的事情!
“好狠毒的手段!”
蕭天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去找蕭無極問個清楚,然而,他不能!
他恨自己,他恨自己實力低微,連區區氣泉境界都達不到,連蕭哲的一條狗都能將自己打翻在地,自己還只能忍氣吞聲!
“天兒,父親時間不多了,‘三日絕’無藥可解,除非虹橋境界的大師出手,或者突破到虹橋境界……通海境修士中了也無力迴天,現在已經是第三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