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又心疼不已的範無疆,渡過了特別清靜的兩天。
老爺子前幾天就神秘兮兮的,近兩天更是連黑學閣都沒回過。
廢柴三人組這兩天也沒再來‘包場’了,大胖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個頭。
到了第三天,範無疆又給老爺子去了個電話,信號不太好,匆匆說了兩句掛斷。
老爺子沒回來,廢柴三人組倒是大駕光臨,這次還多了一個生面孔。
一個長得十分陽光秀氣、好看得有點妖孽的少年,看上去明顯比錢、駱、蔣三人都要小。
範無疆本人也是屬於長得比較顯小的,但是大個子擺在這,並不會給人羸弱的感覺。
而那少年則是略偏瘦了些,斯斯文文的,笑起來露出一排大白牙,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哥把我們幾個打成豬頭,這帳怎麼算,你自己說。”錢多多一屁股賴到椅子上,傲氣十足地說道。
“皇甫昇,這次你要沒個交代,樂哥也救不了你。”蔣樂剛要坐在駱繹身邊,就被駱繹推到了錢多多邊上。
駱繹拉開椅子,示意名叫皇甫昇的少年坐下。
範無疆正在掃地,看到了這一幕,不自覺笑了笑。小一個禮拜下來,他對這個駱十八是最有好感的。
別看平時話最少,但每次一開口總能說到點子上,並且脾氣很好,就沒聽他咋呼過一句。
“小昇,你就去樂哥家開的會館把場子包圓了,再去德月社把郭大爺請來,你錢哥不是最愛聽他的單口嘛。”
範無疆聽出來了,駱繹是在給人做和事佬。
“好,我覺得行,老錢,你說。”
這幾天蔣樂通過種種手段給皇甫昇穿了不少小鞋,氣早就消了,給臺階就順勢下。
再說了,照顧自家生意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爹的至理名言,不以小錢而不賺,在理。
錢多多抖着腿,傲驕地說道:“斟茶、大聲說對不起,拍視頻傳你個人主頁上。”
“行。”皇甫昇痛快應道:“我早就想道歉了,我哥不讓。你們知道我哥的,我也沒辦法……”
錢多多胖手一揮:“唉,神經病啊,吃頓飯聽郭大爺說一段就可以了,還真讓你拍道歉視頻啊。”
“就是,真拍視頻,你那幫顏粉迷妹,私底下不知道會給我們幾個做多少小人,練扎針呢。”蔣樂搖頭說道:“不過你那個扶弟魔大哥,我是真服,太特麼嚇人了。
我不就衝你吼了幾句,他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掌,小爺我要不是初階一品的鍛體,當場就得跪。怕了怕了,惹不起。”
皇甫昇不好意思地衝蔣樂拱手:“樂哥,對不住。還有錢哥,也捱了我哥一腳,十八還被我哥給凍住了。真的是對不住。”
他從口袋裡掏出三隻匣子放到書桌上,一一打開:“火元素合劑、水元素合劑、鋼鐵合劑。事情說開後,我哥託我帶來的,他那臭脾氣你們也知道…”
“唉,行了行了,心意到就行。反正以後見你哥,我繞道走。”蔣樂嘻嘻笑着,將其中一隻匣子撥到自己面前。
錢多多坐直身子,把水元素合劑收過來,衝皇甫昇眨了眨眼,滿意地笑道:“懂事。”
這會的範無疆都忘了掃地了,巴巴地望着那三隻隱隱泛着微光的匣子。
駱繹對他招了招手:“小范。”
“駱哥。”
每隻匣子裡分別有3瓶合劑,駱繹取出其中的一瓶火元素合劑遞給範無疆。
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接過來仔細地觀察。
瓶子是透明的,肉眼可見其中一團赤紅火焰緩緩地抖動着。
瓶身細長、光滑,像試管的造型,但比試管厚得多,也沉的多。上面刻有一個徽記,像是古文【皇甫】二字。
拿在手中有些微熱,似乎其中有着無窮無盡的熱能。
他將合劑還給駱繹後,錢多多又給了他一瓶水元素合劑。
瓶子是同款的,只是其中泛着的是幽幽淺藍色的光團。無論瓶子倒着還是橫放,其中的水漾波紋始終保持不變。隱隱透着一絲沁涼,令人有一種平靜的感覺。
鋼鐵合劑是黑色的,在陽光下看去,黑得晶亮,有一種非常純粹的感覺。並且,明顯比水、火元素合劑沉了不少。
範無疆一一觀賞完三種合劑後,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
一半是羨慕,再廢柴這幾位也是巫師,有使用這些合劑的基礎;一半是激動,很顯然這合劑的價值並不低,不然他們這些世家子怎麼會這麼認真對待。
‘少說該值個幾萬塊吧?也不知道老爸在銀行裡存了多少,回頭等老爺子有時間了去看看。’
皇甫昇前幾天都沒來黑學閣,所以也不知道來了新人,看着範無疆好奇問道:“咦,老騰呢?這誰啊?”
“小范,院長派給老騰的幫手。”駱繹介紹道:“小范,這是皇甫昇,他今年十七,比你小一歲,就別叫哥了。”
範無疆笑着衝皇甫昇點點頭:“昇少爺好。”
“喲,懂事。我喜歡。”
不得不說,迷妹們的眼睛是雪亮的。
皇甫昇笑起來確實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讓人心底暖洋洋很舒服。時下流行管這種叫‘治癒’系笑容。
廢柴聯盟四人組這就算集結完畢了,商討完飯局之後,四人有說有笑離開了黑學閣。
當天夜裡,範無疆躺在牀上看着已經長到快有八十釐米的金大胖,又是一陣鬱悶。
摸着金大胖有點兒磨砂手感的皮膚,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他做了個夢,驚醒時一身睡衣都已經汗溼了。
喘着氣坐起身,卻怎麼也想不起夢見了些什麼。金大胖也醒了,挪過來挨着他,通體沁出絲絲微涼,拂去他心頭莫名的躁動不安。
再睡再醒,已經是清晨時分。
範無疆如常起牀下樓,去到後院便見老爺子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湖邊一塊石頭上。
“爺!回來啦。”
幾天不見,範無疆發現自己真是無比想念老爺子。
他高興地朝湖邊一溜小跑過去,身後跟着條尾巴。
騰泰山手指顫了一下,菸灰抖落,隨風飄飛。
“爺,你這幾天上哪去了?一聲不吭的。你看,大胖是不是又長大了!
哦,對了,爺,錢多多他們說讓皇甫昇週末去樂哥家開的館子包場,還要請郭大爺說單口,讓咱們一塊兒去。”
範無疆嘰喳說了一堆,騰泰山扯着嘴角沒說出話來,只是悶頭抽菸。
他也沒見老爺子抽過煙,心裡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爺…怎麼了?”範無疆蹲在老爺子腿邊,關切問道:“您有什麼事兒跟小疆說說唄,別一個人悶心裡頭啊。”
騰泰山狠狠抽了口煙,看了範無疆一眼,別過頭去。
“爺,到底怎麼了!”
“小疆,”騰泰山扭頭沒去看他,聲音沙啞:“爺爺…爺爺找到你媽媽了!”
範無疆…………
心在往下沉,好像要沉到一個無底深淵裡去。
老爺子的神情,難以開口的說話,欲言又止的彷徨。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結果很糟糕。
雖然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然而真正面對,他還是無法坦然接受。
像跌進了冰谷的極度深寒之中,眼前的一切都變的不真實地模糊起來。
“小疆,你媽媽她…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