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爆炸聲接連響起。
雷痕谷靠近尖嘯河流的某處半空中,幾架【源能無人機】被幾隻金色甲蟲附着後,悉數炸燬。
巨型石頭人一步便有5、6米,雖然身形看上去笨拙但其行進速度不慢,邁着大踏步向範無疆等人追來。
那名身上插着幾把巖刃的風系導師,不停咳着血,卻還馭風強行帶上了範無疆一行三人。
期間,不停有巖刃與疾飛嗡鳴如迷你戰鬥機的蟲羣飛來。
巖刃由範無疆使鋨金護腕化成的錘狀物擊落,飛蟲則由駱十八放出的火系巫法焚滅。
文娜也沒閒着,她捱得那風系導師最近,於被追殺、飛行中竟還能靜下心來,催動【治癒術】爲那導師療傷。
不得不說,這樣的組合還是很適合逃命的。
此時就別想着還擊了。怕是還沒出手就被那巨型石頭人一腳踩成肉醬了。
在文娜竭盡全力的治療之下,那名風系導師受傷的肺部傷口勉強癒合。如果不去管的話,這位導師很快就會因失血過多及肺傷而死亡。
但是,文娜也不是專精於巫醫之術的醫療巫師,只會最基礎的【治癒術】。
這一術法也僅是迅速促進纖維細胞、巨噬細胞和受損血管新生,使肉芽組織快速向傷口內生長。過程比普通人世界的醫療技術快一些,但無法做到瞬間便將傷口復原。
起碼,中階咒術水準的文娜做不到。
ωωω● TтkΛ n● ¢O
轟的一聲,正疾飛於雷痕谷平原半空中的一行四人前方,驀地出現一堵足有50米寬10來米高的巖牆。領頭的風系導師一個不防,加上疾速慣性使然,直直撞在了那堅固如鐵的牆上。
但他卻地那一瞬間於自己身後,布出一道緩衝風力,保護了緊隨身後的文娜。
專注對付細密小蟲的駱十八根本沒辦法首尾兼顧,在他即將撞上巖牆之時,範無疆側身一翻擋在了駱十八身後。
嘭,巨響之下,肉盾範無疆感覺自己被撞得一肚子酸水差點噴出來。
緊追而來的朝陽和K看到這一幕,竟是同時搖起了頭。
“這真的是個怪胎。咦,奇怪了,我的美人兒【伊蓮】吸飽血了怎麼還不回來?”K站在巨石頭人左肩上,納悶地歪着腦袋。
朝陽盯着範無疆的眼神微微眯起,似是在想些什麼。這時,兩人意識之中響起一個女聲。
“小陽,K,你們在搞什麼?空間大門開了,速速離開。”
K吹了個口哨,“你的歐內桑好像要發飆了啊。”
“知道就好,趕緊走吧。把下面這幾個人殺了,正好用他們的外形。”
“如你所願。小陽,呵呵呵…”
K陰陽怪氣地揶揄道,隨後擡起右臂打算召喚回【伊蓮】,卻發現他那寶貝異形蜘蛛居然在反抗他的命令。
“怎麼回事?”K心中大驚。
被撞得七犖八素的範無疆眥牙裂嘴地站起身,駱十八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他趕緊扶起範無疆,又去將那撞得失去知覺的風系導師扛在肩上。
正準備跑路,卻是來不及了。
黑壓壓的毒蟲如空中壓下來的烏雲,將四人籠罩於底下。
“怎麼會有這麼多蟲子?!!”文娜嚇得臉色煞白。
顧不上回答她,範無疆勉力支撐住身體,冷眼看向前方再兩步就能將他們踩成肉泥的石頭人。
駱十八二話不說,凝聚起火元素之力,在飛蟲襲來的同時,使出【龍火吐息】。
這曾令他過載的一招,此時使出已再無超負荷的情況發生,且明顯比在【裂風峽谷】之時還要氣勢洶洶,波及的範圍與焰溫都要高上許多。
“永生火。呵,愚蠢!”
K陰冷地笑着,擡手間,便聽到火光之中,無數炸裂聲響起。
巨大的衝擊力轟向範無疆等人,爆炸開的碎石形成了刺透力極強的岩石箭雨。
在這生死關頭,範無疆暴喝着雙手按於面前的地面,當他擎起雙臂之時,那整塊地面便被撕裂開來粘於他雙掌中。並由原來的岩層與土,變作了一種黑灰交雜的金屬或者合金之類的材質。
衝擊力與箭雨同時轟來之際,範無疆擎着這塊巨大的合金盾擋在文娜與駱十八身前。
朝陽看向範無疆的雙眼中,漸露某種瘋狂的目光,他雙掌交錯起勢運起火土雙系元素之力,輕念一聲,“熔。”
便見那道道激射的碎石箭雨於半空中也轉變了形態,比火山岩漿噴發還要可怕的極致高溫,在接觸到那塊合金盾之時,竟是有不少將之熔蝕穿透,直擊盾後的範無疆。
文娜連忙使出巨型水龍彈,於半空中攔截這些可怕的飛火流石。
然,效果並不大。那裹挾着巨大威勢的熔岩飛箭,毫不留情地將範無疆手上的合金盾瓦解開來。
又一波密集攻擊,好似在三人面前炸翻了一個活火山一般。
擋於最前面的範無疆只來得及護住頭部,身上各位幾乎都被熔漿火箭擊中。
但他能擋住的範圍極其有限,文娜被護在他身後的死角,駱十八卻不可避免地被幾道熔漿火箭擊中了腿部。
但駱十八根本顧不上自己,當他看到範無疆頹然後仰倒下之時,在文娜水幕的掩護之下,飛撲過去將之接住。
立於石頭人兩肩的朝陽與K,一個面露暴虐之色、一個陰沉如深潭。
“我真不想穿那小子的衣服,都破得快要衣不蔽體了,我可沒有暴露狂傾向。”K說着,腳踩蟲羣緩緩降落。
他看上了駱十八,無論身形還是樣貌,這小子更符合他的胃口。喂完蟲子,就可以直接穿衣走人了。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易容成這個美人兒。”朝陽直接從高空縱身躍下,便聽到K說的這句話。
他‘哼’了一聲,向那生死不明的風系導師走去。
渾身上下多處被蝕穿,肩頭被先前的巖槍開出一個洞眼的範無疆,在朝陽靠近之時,伸出一隻手如鰲鉗般抓住他的左腳腕。
!!!!!
“不可能!怎麼還沒死!!”朝陽低頭看向還在被熔漿蝕灼着、渾身是血的範無疆,驚聲道。
K也驚了,看這傢伙渾身沒一處好肉的樣子,換旁人都夠死好幾回了。
“這麼有趣!不死身?!”邊說着,K擡手將原本要撲向駱十八的蟲子揮去了範無疆那邊。
朝陽擡手一根巖槍直刺入他心臟的位置,他噴出一口鮮血。有一些灑落在地上,有一些濺在了自己的臉上。
心跳驟然下降、大量失血、後顱處被狠踢了一腳,範無疆耳中響起了極強烈的鳴叫聲,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回不去了嗎?’
當死亡真正來臨之時,他心底沒有一絲恐懼,只是有些惋惜。
還有許多事來不及做,許多話也沒說啊。
意識喪失之前,他看到十八和文娜向自己撲了過來,似乎還看到天空中有道道紫色的雷電落下……
百米開外尖嘯河流中,一股狂潮翻涌而起,轟然向那巨型石頭人衝擊而去。
在巖壁被強有力的巨浪衝垮之前,一道疾光閃過,朝陽與K眼裡的四個死人原地消失。
朝陽提起K拔地橫躍,開啓極限速度狂衝出去,避開那股翻天巨浪。
那洶涌的巨浪擊毀了巖壁,將石頭人撕裂成碎石後,竟迅速回涌。就像一隻海神之手,來去自如。
K有些吃驚地瞪大了雙眼,看向那滾滾洶涌浪潮上站着的男人。
如同海神一般的男人。
暴雨傾盆而下,每一滴雨水均蘊含着紫電雷光,像有靈魂一般緊綴着極速奔跑的朝陽。
徐長衛立於浪潮之上,面色沉靜內心卻是一點也不平靜。
宋飛乃氣修一脈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僅靠體能其速度便不遜於高階風系巫師。
宋飛將範無疆等四人拖回到河邊之時,所有人都被這名學員渾身慘烈到無法形容的傷勢所震憾。
沒有人覺得他還活着。看那胸口的血洞,也根本不可能還活着。
在他身上一層黝黑的蟲子正在啃噬他每一寸血肉,面部的顴骨已經恐怖地曝露於外。
在看到衆導師的一剎那,駱十八內心繃着的那根弦終於鬆開。顧不上自己的傷勢,拼命用手拂去範無疆身上的蟲子。
他不敢用火燒,怕傷了範無疆。然而,其實,此時的範無疆已經傷無可傷了。
文娜使出【治癒術】,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能爲力。
他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了。
剛剛相遇,即成永訣!
“不,不,查爾斯,你不能死!”她哭喊着,一次又一次不甘心地催動【治癒術】,然而卻毫無一絲作用。
徐長衛驅水將攀附於範無疆和駱十八兩人身上的噬骨黑蟲清除一淨,眼底血意漸起。
他難得地憤怒了。
這個性情如水般溫柔的中年男人,被眼前所見徹底激怒。就更別說生來就性格暴烈的葉羽生。
“長衛,我上了。”
說罷,葉羽生如一支離弦之箭衝進了那狂暴的雨中。
朝陽和K兩人一落地,便被劈頭蓋腦的雷雨擊中,電流躥動、透骨的麻意傳遍全身。
朝陽開出一面巖盾飄於兩人頭頂,帶雷電的暴雨如炒豆子一般,不停在巖盾上炸響。
“那個吉普賽女人算的真準,她說我馬上就會遇到命中的剋星,我還不信。”K一邊跟着朝陽,一邊絮叨地說着。
“那麼,你的剋星是那個水系,還是此時正向我們衝來的雷霆系呢?”
K睨了朝陽一眼,“你還沒明白嗎?是你呀,小陽陽。”
“剛纔要不是我反應快,你這會兒已經被電糊了。沒有自知之明的傢伙。”朝陽怒道。
“還不是因爲你殘暴成性,引起了院方的注意。你就等着回去被Z和你姐削成羊肉卷吧。”
“哼,連這幾個渣滓都對付不了,K,你真的很丟【禁祭】的臉。”
兩人一邊觀察着對手與周邊的情形,一邊不忘鬥嘴。
嘭!滋!
葉羽生在即將靠近這二人時,於半空中劈落道道紫電落雷,輕易便將那巖盾給擊了個粉碎。
緊接着,K就感覺到胸口像被硬物給擊中了,整個人向後倒飛了出去。
朝陽的反應速度比K要快得多,當宋飛從斜刺裡踢來之時,他的鋼鐵之膚就感應到了,只來得及自己避開,而顧不上順便將K帶上。
當然,是不是真的顧不上,只有他自己知道。
徐長衛控制着水流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朝陽、K以及葉羽生和宋飛圍合於一圈水牆之中。
於這層不停旋轉着的水牆之中,似有一團影子藏於其中。
而制空權,則掌握在談嘯鳳眼中的弱雞——蘇河的手上。
戰局瞬間似成大扭轉之勢,而此時,正有一個身影向此處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