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多日,女子再一次出現在原隨雲面前,而且這一次竟然是和原隨雲直接爭鋒對峙了起來。
此時此刻,便是天底下最苛刻的人也不會感覺女子並沒有資格和冷傲如君王,孤寂如死神的原隨雲對峙。此刻的女子便如同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皓月。正是因爲獨一無二,她纔有資格和原隨雲站在一起。
她們兩人交鋒顯得那般纏綿,如同情人蜜語一般,然而洞悉詳情的人卻知道兩人已經隨着女子那一句充斥着粉色氣息的語言展開了一場詭異難測,卓爾不羣的犀利戰鬥。
這個戰鬥中充斥着各種類型的陷阱。
原隨雲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有種說不出的冷酷絕情。他如同烈日下忽然降落的一座冰山,奇冷無比。因爲那笑容原本就已經寒冷的破曉草地更加冰寒起來了。
他笑道:“你有什麼資格令我喜歡?你可以勝過我手中之劍亦或你可融化我的心?”他雖在笑,雖然笑容非常燦爛,然而這燦爛卻只能給人無邊的寒冷。
女子臉上的笑容亦被原隨雲這句冰冷的言語所冰封呆滯住了。李尋歡扶着早被女子放開的汪劍通和喬峰等人遠遠站在一旁,他已經悄悄的收回了飛刀。並非他對女子的敵意已經盡去了,而是因爲他對原隨雲絕對的自信,他自信原隨雲可以留下女子,雖然這個如此的實力智慧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但他還是充斥着自信。不因其他,因爲站在他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原隨雲。
原隨雲,這三個字堪比金山還重。
女子望着原隨雲也不再安然,她眉宇間多了一絲急躁,雖然僅僅是一絲,卻可以看出女子對於原隨雲是多麼謹慎敬畏。她面對李尋歡、喬峰等一羣人傑之時都未色變,甚至可以將他們玩弄於鼓掌。然而他在面對原隨雲時候卻顯得少許手足無措。
女子竭盡全力壓制心中的躁動,她長吁了口氣,微笑道:“原郎可真冷酷無情呀,奴家不遠萬里前來潯陽尋你,然而得到的卻是你這般答案,奴家,你,你可以告訴奴家是爲什麼嗎?”
女人的笑容、淚水永遠是女人對付男人的最好武器,特別是擁有驚人美貌的女人。隨着女子的一番如泣如訴般的言語,在場不少人都有些同情其女子來了,雖然他們理智告訴他們:女子說得是謊言。然而他們還是上當了。
不過那並非全部的人,至少原隨雲還是保持着他原有的風度與孤寂,他那雙眸子似內含有忘不到盡頭的深淵,隨時都可令人沉迷了去。
他嘴角忽然掛起了一絲笑容,這個笑容不再如之前的那般燦爛冰寒,笑容顯得格外陽光,令人倍感柔和。
他輕聲說道:“你想要答案?呵呵,答案本就在你心底,何必還要我多此一舉說出來了?難道你認爲我原隨雲老眼昏花了,不知道你嗎?你非常有趣,有趣得我都不想殺你,陪你做這個貓捉老鼠的遊戲。”
女子聽着原隨雲的話語,她的心漸漸沉了下來,一股莫大的絕望猶如潮水般向着她奔涌而來。霎時間她感覺一股壓力,令她喘不過氣的壓力如同泰山壓頂般襲來。
隨着言語,原隨雲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他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飄渺,亦越來越冷漠,他的眼神閃過的凌厲,如同在望着一頭任人宰割的牲口一般望着女子,“貓捉老鼠的遊戲雖然有趣,然而無論遊戲有多麼有趣,多麼漫長,老鼠始終是老鼠,不過是貓早晚的午餐罷了。難道你以爲在漫長且有趣的時間內,老鼠可能打敗貓抑或是貓會喜歡上老鼠,放了它?”
聲音平淡,停在女子的耳中,卻帶上了一種聽不出的嘲諷與冷酷。女子的一顆心在這一瞬間似乎狠狠被砸了一下,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那一刻流出了鮮血。“我是老鼠,他是貓。”女子心中想道。
聽到原隨雲這段話,她便已經知道原隨雲並非可以用言語美色可以誘導的。這個人的心早已堅硬如鐵,哪裡可能被她那少許美色而融化呢?她深吸了口氣,呆滯的臉上又帶上了燦爛的笑容,她嬌笑道:“貓捉老鼠,這真是一個有趣的故事,奴家習慣這個故事,習慣故事中的老鼠。原郎,貓捉老鼠的遊戲還繼續嗎?”說着,她眨了眨那如同一灘秋水般的眸子。
原隨雲笑了笑,道:“繼續,爲何不繼續呢?但貓捉老鼠卻一直讓老鼠逃跑而不取得半點報酬,不要說貓了便是換了愚蠢的豬也不會願意。”
聽到這句話,女子的心頓時安了下來,同時間女子也因爲這句話而緊張起來。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以無憂,然而報酬這可就是一件令人非常傷腦筋的東西了。
女子在眨眼間的遲疑後便想着原隨雲撲去。女子張開了雙臂,想着原隨雲擁抱而去。她的步履說不出的輕靈,她的人說不出的柔軟,雖然原隨雲還沒有觸碰到她,卻已經感受到了這一切。
原隨雲一身血衣平靜的站在原地,那猶如一個君王審視着即將被臨幸的妃子一般望着女子,在女子向他撲來的這段時間他說出了一句話:“第一次我客氣些,報酬非常簡單,就要你的名字。”說着‘鏗~鏗’的一聲已經響了起來。一道寒光閃過,劍已經拔出了一寸半長。
女子沒有停,不過在半空中她卻調整角度,轉了個方向。
“上官香妃,你可要記住奴家的名字喲。”
帶着笑聲,上官香妃和原隨雲擦肩而過。
原隨雲沒有去追,他真如正在玩貓捉老鼠遊戲的人將老鼠放離開了。而走能力捉拿上官香妃的李尋歡卻也沒有動手,他見上官香妃離開沒有半分想阻止的意思。
其他人也不知道原隨雲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一陣迷糊。喬峰爲汪劍通聊上後便與陸長空、陸君玉走了上來。
陸君玉二話不說,便拔出長劍,長劍爆起一團精芒,向着原隨雲斬下。原隨雲隨手一指,一道白色的劍氣自手指飈射了出來,在空中發出噗噗的聲音後迅雷和長劍碰撞在了一起。
陸君玉被撞飛了出去,吐了一大口血。
陸君玉持劍大吼道:“原隨雲,爲什麼放走她?你難道不知道那妖女詭計多端陰狠毒辣,今日一走,誰能擔保她不會來向我們尋仇嗎?你能擔保嗎?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我們這些人的命運。”說着陸君玉再度怒氣衝衝向着原隨雲而去,不過卻被唯有一隻獨臂的陸長空阻攔住了。
其實陸長空也非常不理解原隨雲的做法,爲什麼放走那詭計多端,危害天下的妖女?但此刻他若不阻止陸君玉,
世間很可能沒有陸君玉這個人了。他剛纔從原隨雲的眸子中看到一點寒星閃過。
“叔父,爲什麼攔阻我?你讓開,我要問問他爲什麼置我們的生死而不顧,獨斷專行,作出如此錯誤的決定?”
吼聲震動四野,然而卻影響不了原隨雲的心。
原隨雲一身不屑想任何人解釋,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倘若剛纔不是陸長空阻止住了陸君玉,如今陸君玉已經是一具橫躺在地上的屍體了。
他掃了陷入狂躁中的陸君玉一眼,道:“我原隨雲做事與你又有何干系?倘若你有本領自可以去追殺妖女,我絕不阻攔。倘若沒有本領,那別在我面前做那貴公子的做派,江湖上從不講人情,只論實力。陸君玉,今日看在你叔父陸長空的面子上不殺你,倘若再有下次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他的聲音如同世間最厲害的安眠藥,陸君玉心中萬千憤慨,千言萬語也被原隨雲一句話堵死了。他雖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卻也不得不顧忌已經斷了一條手臂待他如親生兒子般叔父的感受,因此他閉上了嘴。
封住了陸君玉的嘴後,原隨雲將目光停留在了汪劍通、喬峰身上,他道:“原某知道兩位想詢問什麼?其實你們猜測全然無錯上官飛之死是由在下一手策劃的,至於這個不白之冤在下也不會讓丐幫來揹負。”
聽到這句話汪劍通才如釋重負,他苦笑的望着原隨雲,道:“江湖代有人才出,老朽老了,如今的江湖已經是你們這羣年輕人的天下了。原公子,老朽雖不喜你的性格,但不得不說你的確是青年一代最傑出的幾位人物之一。”
原隨雲微微一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汪劍通的話。
原隨雲手離開了劍柄,而後拱手向着汪劍通施禮道:“汪幫主能說出這番話就足矣知曉汪幫主是一位至誠仁厚的君子!既然如此那今日在下就破例向汪幫主解釋我爲何放走那位手染鮮血無數的上官香妃了。
”
聽到這裡,其他人不由豎起了耳朵,仔細傾聽起來。
原隨雲的眼睛在衆人眼前一掠而過,他緩緩說道:“難道諸位以爲區區上官香妃就足矣做成如此詭異精巧的策劃嗎?呵呵、甘肅敦煌第一大幫金錢幫、綠林名望高厚的龍嘯天,潯陽城富甲一方的絕世富豪錢慎,這三人分隔天南海北,爲何出現在潯陽城呢?”
他的聲音悠然間落在了地上,傳到了其他人耳中,卻猶如耳畔響起了霹靂雷霆一般,他們都驚訝不已、惶恐不已。
(第二卷已完畢,第三卷獨步天下已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