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隨雲合上《道德經》,笑了起來,道:“陳任之衣襟上有一片樹葉,趙坤德身上也有一片樹葉,那兩位乞丐身上也有一片樹葉,有趣!”聲音頓了頓,原隨雲又望着褚飛,含笑說道:“既然你來,就應該已經有所推論,既然如此你何不將自己的推論說給我聽呢?”
褚飛撓了撓頭,愣愣點了點頭,而後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剛纔原公子想必也已經聽我說完這三件命案。這三對人其中一個全身沒有任何傷痕,而另外一個人似乎被人強行灌注真氣爆裂而亡。而且他們的死相都非常奇特。就譬如陳任之,他似乎被一種無名真氣注入體內而亡,但他面帶微笑。趙坤德也是同樣狀況,但他卻面色平靜,躺在他身側的紫涵姑娘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神色驚恐,似乎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至於那兩個乞丐,他們死時都神色平靜,似乎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
等褚飛說道這裡,原隨雲纔打斷了褚飛的話,開口道:“因此呢?因此你如何判定這件事情??”
褚飛立刻回答道:“據在下所知天下間有一種令四川唐門都爲之敬佩臣服的暗器,兩百年前一經出現他就被唐門當做無上暗器!這個暗器就名——摘葉飛花。”
褚飛言語不停,但一直注意原隨雲的神色,原隨雲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此時此刻褚飛的心就剛纔沉重了。原隨雲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就有兩個可能:一,就是原隨雲已經知道他要說摘葉飛花的事情;二。原隨雲很可能就是那事件的兇手。
無論哪種可能,這對於褚飛來說都同樣致命。倘若原隨雲是三個案件的兇手,已他如今的能力,不過是羊入虎口而已。倘若不是,那原隨雲又爲何已經知道他說得摘葉飛花的事情呢?這種可能,有三個可能!
一就是原隨雲已經調查過這件事情了。二就是原隨雲聽他說這幾件命案已經推斷出來了。三原隨雲可能知道這個兇手。
此時此刻,褚飛的腦子飛速轉動。他在思考種種情況,同時也在思考自己改如何應付這些個種種情況。
“鐵手告訴你我懂摘葉飛花??”
褚飛身心一震。低下頭,半晌後,他點了點頭。
原隨雲笑了聲,又開口道:“鐵手在與你說我懂摘葉飛花後。還說了些什麼嗎?”
褚飛凝視着原隨雲的雙眼,道:“師傅和我說,原隨雲絕對不可能是兇手!”
原隨雲笑了笑,一陣見血說道:“可你已經來了!”
褚飛承認道:“我已經來了,不過我卻沒有斷定你是不是兇手,否則我就不會是一個人來!”
原隨雲瞥了褚飛一眼,張開摺扇,輕輕搖了搖,道:“你可知道我隨時都可以殺掉你???”
褚飛點頭苦笑道:“以我的武藝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你殺我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原隨雲到:“可你還是說出了那一番蠢話?”
這時候,褚飛神色肅穆起來,他的臉上也不再帶着卑謙。而是自傲,他冷冷望着原隨雲,眼神就如同望着一個犯人一樣,他道:“倘若你真是兇手,而且你真要殺我,我也會說出那段話。而且我在說出那段話後我早已經對着你出手了。”
原隨雲也不生氣,他笑呵呵望着褚飛。道:“哦?你明知道打不過我,但你還是要和我打?”
褚飛臉上流露出歡快的笑容,他平靜望着原隨雲,緩緩說道:“有些事情遠遠比性命更重要,既然我是捕快,那就當履行做捕快的職責!這一點不容任何人任何事改變!”
說完這句話,褚飛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已經做好與原隨雲撕破臉的準備了。他的手雖然隨意放着,但卻距離腰間的刀很近很近。褚飛清楚他打不過原隨雲,但他還是不想就此放棄抵抗。
“打不打得過,這是能力問題;而打不打是勇氣問題!”這是褚飛的原則。
原隨雲沒有和褚飛動手,聽完褚飛這句話,就拍手笑道:“很好,現在我可以斷定你真是鐵手的弟子,也是六扇門的人了。唯有六扇門這樣的機構纔可以培養出你這樣愚蠢的人。不過雖然愚蠢,但卻不得不令人敬佩。”
褚飛直接掠過愚蠢兩個字,他望着原隨雲開口說道:“難道原公子起初在懷疑我的身份??”
原隨雲點頭道:“對於任何來無爭山莊的人,我都希望可以將他們的身份瞭解得徹徹底底,這也就是有許多人來無爭山莊,但大部分人都已經死去的原因!”
聽完這句話,褚飛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想李姑娘重創於我,原因其實並不是想殺我,而是想在我這段昏迷的時間內,查出我的一切信息。”
原隨雲點了點頭,而後搖了搖頭,道:“你說得不錯,但你也說錯了!她沒有殺你,只是因爲你不值得她殺而已。至於查明的信息,只是想明白是殺你,還是不殺!”
褚飛笑了笑,而後點頭,他已經明白了。
這時候一直坐着的原隨雲也已經站了起來,他打開窗戶,背對着褚飛,負手而立道:“濟州,吳鎮的三件命案,其實我也略有耳聞,這三個命案都非常玄妙奇詭,簡直就不是人而爲。因此我也知道你的來意,你是不是想問我‘摘葉飛花’的暗器手法,是否可以做到這樣的境界?”
褚飛點了點頭,他不否認。
倘若褚飛真認爲原隨雲就是兇手,他也不會單槍匹馬來到這裡了。正是因爲褚飛並不認爲原隨雲就是兇手,因此他纔來。此時此刻,原隨雲說得這個問題也正好是褚飛希望得到的問題答案。
褚飛拱了拱手,說道:“不錯,還請原公子告訴我事情真相。”
原隨雲笑了笑,回頭掃了褚飛一眼,說道:“你可知道什麼是摘葉飛花嗎??”
褚飛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
原隨雲笑了笑,他伸出手,窗戶前約莫一丈遠的一匹樹葉落在了原隨雲的手,原隨雲捏起一片樹葉,而後望着房間中投擲而出。
樹葉化作一道綠光,在褚飛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直接命中了褚飛身側靠牆的書架。
樹葉深深嵌近書架中。
一片樹葉,如此薄,如此柔的樹葉竟然可以插入進木頭的書架中。而且還是全部插入進去,這是一件何等神秘神奇的事情呀。
褚飛呆呆望着那匹已經只是看到一點綠影的樹葉。低着頭,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終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褚飛纔開口道:“書架上有一道非常薄的口子,這是被樹葉洞穿的!”
原隨雲點頭道:“你觀察的很仔細!”
褚飛又說道:“那六個人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原隨雲搖了搖頭:“這一點我不知道,我沒有親眼看過那六具屍體!“
褚飛說道:“我相信那六個人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因爲檢查傷口的兩個仵作,都是當即非常出名的仵作!他們絕對不會出錯。“
原隨雲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些許笑意,道:“或許吧!”
“因此你不是兇手,因爲你的摘葉飛花會留下傷口!”
原隨雲笑了笑,搖了搖頭。
褚飛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這時候他已經緩緩擡起頭來,他望着原隨雲,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這就是摘葉飛花!”
原隨雲搖了搖頭,指着那片樹葉道:“那是什麼?”
褚飛認真說道:“樹葉!”
原隨雲點頭道:“不錯,那花呢?”
這時候,褚飛渾身一陣,他驚愕望着原隨雲,道:“難道摘葉飛花並非是一種暗器手法,而是兩種!”
原隨雲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不錯,葉和花是有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