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命銅幣!
原隨雲輕輕將銅幣扶正,一個完美無缺的銅幣出現在西門吹雪、花滿樓、沈落雁以及他自己面前。原隨雲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了一眼後,緩緩道:“我已經知道這半枚銅幣的主人是誰了。”
原隨雲沒有賣關子,道:“上官金虹。”
沈落雁神色肅容,認真分析道:“一年半前,上官金虹在窮途末路之際與小李飛刀李~**決戰,最終因不敵小李飛刀而敗亡。當時不少人都見到上官金虹已經死了。而今上官金虹再度出現,難道也是那位神的手筆?”
原隨雲微微笑了笑,道:“我可沒有說來人便是上官金虹,我只是說這枚銅幣是屬於上官金虹的。在沒有見到上官金虹前,我絕對不相信上官金虹還活着。”
說到這裡,原隨雲回頭望了望坐在房內包紮傷口的花滿樓,“花滿樓,你可感覺出那銅幣中似蘊含着什麼武學精藝嗎?”
花滿樓搖了搖頭道:“沒有,那是一種以純粹的力量來擲出的一枚銅幣,力道剛猛如虎,但其中卻有幾分蛇陰軌靈動,令人防不勝防。”
原隨雲點了點頭示意清楚了。
“據我所知上官金虹的武藝最重穩字,他在與李**決戰時就已經非常明顯的表現出了這一點。當日他龍鳳環在手,佇立如雕塑,望着李~**,引得李**幾次想出飛刀,但卻放棄。小李飛刀,例無虛發。可以令李~**飛刀都再三遲疑的上官金虹的手有何等之穩。”
“可以將子母龍鳳環這類天下至險,陰毒,詭奇的兵器練就到穩的地步,可想而知上官金虹武道造詣非同凡響。”
沈落雁在一旁細細聆聽。在座衆人中沒有誰比原隨雲更有資格說上官金虹。與其說上官金虹死在李尋~歡手中,不如說上官金虹是敗在原隨雲手中。
倘若沒有原隨雲挫敗了他與上官香妃兩個組織的陰謀謀劃,那麼上官金虹也不會在萬般無奈之際與李尋~歡決戰,完成自己最後一點心願。
除此之外,原隨雲已經領養了上官小仙,因此通過上官小仙,原隨雲對上官金虹的瞭解有更加深了幾層。
“上官金虹不愧是一代梟雄,不過如何說上官金虹其實並非復活,亦或者說剛纔出手的人並非上官金虹呢?”沈落雁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原隨雲沒有任何奇怪,也沒有任何停頓就開始說道:“原因有兩點,一上官金虹下葬的時候除了一身服飾就再也沒有其他飾品。我埋葬的上官金虹這一點沒有人比我清楚。第二、上官金虹能甘心偏安一隅十載,暗中積累出可以顛覆江湖的可怕力量,而後再伺機而動。你說如此可怕的認爲怎會意氣用事,先泄露自己未死的消息,來引起我們的戒備呢?”
“倘若上官金虹還是上官金虹,那必定會設計下一個巧奪天工的計劃,將我們一網打盡後,再以勝利者的姿態優雅出現。”
一句一字說得不快,其他三人聽得非常清楚明白。
沈落雁說道:“可不可否認倘若神真復活了上官金虹,那上官金虹又深受神的牽制,不得不如此做事呢?”
“並不排除這個可能。倘若神真左右了上官金虹的行動,就如我所說上官金虹也不再是上官金虹了。因此他對於我們的威脅也削弱了不少。”
一個連行爲都不能控制的人,如何可以做對手呢?倘若神還是神,那麼他也絕對不會左右上官金虹的行爲。這句話原隨雲沒有說出。
此時此刻原隨雲已經非常肯定那位出手丟出這半枚銅幣的人並非上官金虹。不過此人並非上官金虹,卻也不可小覷,非同小可般的存在。
那人比沈落雁預料得還更加厲害,更加聰明,更加陰險。這樣的人當對手,那可真麻煩了。
窗戶還是開着的,等花滿樓包紮完傷口,四人又開始吃飯了。恢復了最初的默然無聲。
飯後,四人各自說了自己的行蹤。原隨雲繼續留在潯陽城,沈落雁會瓦崗寨。花滿樓繼續過着遊歷生活,而西門吹雪繼續尋找葉孤城。
潯陽城已經不是原隨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此時此地,他與神的棋局還沒有下完,他想走,神也不會讓他走。不過原隨雲卻也沒有感覺什麼危機,反而他非常期待神再次出手。
上一次是古熙,而這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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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馬車軲轆軲轆離開了潯陽城。
郊區,一片樹林中。
馬車停了下來。
車內聲音響起:“既然已經來了就出來吧。”
聲音落,一道聲影如浮光掠影字樹林深處飛躍出來,轉瞬間就已經出現在馬車的前方。
“銅幣已經落到了原隨雲手中,也就是說我和原隨雲的賭博已經正式開始了。”
“不錯,勝就是生,敗就是死!”
那人冷冷一笑,望着馬車簾布,似乎向透過簾布望到車內的情形,他緩緩道:“你錯了,勝也是死,敗也是死!”
“哦?爲何?”
那人道:“我不想被任何人控制,包括你。”
“呵呵,有趣,有趣!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不少有趣的人,不過你確信你能得償所願嗎?”
“或許不能得償所願,但你也會付出代價。我可不會像那些傻瓜一樣以爲逆亂陰陽並非要不要付出代價!呵呵,倘若真如此,天大地大你最大。可惜不是,你就算再厲害在強大,也不過是天的棋子而已。”
車內沉默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傳出一句話來:“我已經有些後悔讓你回來,你實在太聰明瞭,聰明得令我都想立刻殺了你。你說我該如何呢?”
那人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分毫不理睬那馬車內的人。
人已走遠。
車伕沒有動,他沒有動手。並非是因爲他不想動手,而是他不能動手,原因便是車內的人沒有讓他動手。
否則他動手,那位狂傲的青年絕對會死在這位車伕手中。
郊區很靜,過了半晌,簾布緩緩現在,走出了一身藍色服飾的人,那人擡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我雖已經超脫輪迴,篡改衆生,可天道彰彰,我也不過是天道之下一枚棋子而已。人啊,永遠都是這麼可悲。”
車伕如鋼筋鐵塔立在那人身後,緩緩開口道:“你有何須自作煩惱呢?天道本就死物,你何須與他計較。與其花費時間與他們計較,不如來計較他們。”
“他們?呵呵。”
車伕不說話,立在後頭。
兩人就站在這片樹林中,忽然間,那人道:“你說他像不像?”
車伕道:“非常像,一樣聰明。”
“呵呵,可也一樣愚笨!”說出這句話,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到了零度。
絕對的零度,樹木已經染上了點點霜冰。地上的草也在瞬間失去了生命力。倘若那不僅僅只是瞬間而已,那地上,樹林可能會在這時間枯萎了去。